第6章 有話說,後面應該基本大改,堅決貫徹萌文模式
,一時間也沒改過來,原本被憤怒燃燒的楊轶凡決定按照現代方式跟傅添問好,可轉念一想,敵人這樣狡猾,她真這麽做就是給了敵人提示:端妃要發動進攻了。
所以必須悄無聲息地慢慢來,急不得,就像她,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她還吃了三年呢,一口一口日積月累,春風化雨,才最終形成了端妃娘娘不容小觑的體格。
傅添輕描淡寫地掃了掃楊轶凡不走心的笑,應了聲,沒理。
簡單吃了點東西,出了酒店,傅總經理自覺擔任了司機的職位。
約定地點在天極公司十五層的小型會議廳,傅添和楊轶凡被石渙帶領着暫且在會議廳等待,秦頌芝開完會就立馬過來談合作。
楊轶凡驀地緊張不已。
第一次參與這樣重大的場合,楊轶凡油然而生出太後聽政的感覺,她堅信,在現代多待些時日,倘若回到南朝她必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南朝開眼看未來的第一人。
日後本朝史書上并不會簡單記上一句“裴氏,慶嘉帝之端妃,大慶六年殁”,而會洋洋灑灑寫上一篇傳記《裴意如傳》,以供後人瞻仰前人風采。
“秦總和我是同學,只是個小會,不用緊張。”傅添看楊轶凡臉色蒼白,沉聲說。
“我不緊張啊。”楊轶凡把桌上的水遞給傅添,“大人喝水。”
傅添眉眼似乎隐隐帶了笑意,點頭說:“水灑了。”
秦頌芝推門進來,看見傅添,清秀的眉毛就挑了挑,坐到會議桌對面,等旁邊的石渙把資料合同放到桌上,秦頌芝才笑:“最怕跟你簽合同,哪一次你都宰人厲害。”
傅添笑笑:“也沒見你吃虧。”
“說實話,你們公司開的價格對我們來說不是很輕松。”秦頌芝手裏捏了一支鋼筆,笑容溫和,開門見山,“價格上做一些讓步,我想會更合适一些。”
“但如果你仔細看過我們公司以往的報價,就成本來說,這個價格利潤并不高。”傅添偏偏頭示意,楊轶凡趕緊拿出以前投标的報價單,和相關材料的成本和供貨商,遞給了石渙。
秦頌芝簡單翻了幾頁,微微笑了:“不瞞你,之前我們也是做過一些估算的,不然我怎麽敢跟你開這個口?這個價格,我們認為還是可以控制的。”
傅添聲音不大不小,“如果只是一錘子買賣,幹脆點也無不可,但既然是長期合作,那影響同樣也是持續的,成本價格你也看到了,廣告後期維護也是需要我們在做,這樣算下來,啓越的利潤微乎其微。”
聽着傅添和秦頌芝你來我往,各不相讓,楊轶凡腦子已經有些發暈,努力想跟上傅添的進度,但由于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反而越來越力不從心,不由得看向笑容自信的秦頌芝,有種無力感打心裏彌漫開。
協議簽完,傅添只稍微做出了些讓步,基本不傷害利潤。楊轶凡抱着這份協議,有些呆愣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傅添。離開天極的時候,秦頌芝向兩個人發出了邀請,“傅添,轶凡,你們明天有空的話,不妨來我們公司,明天新游戲測試。”
傅添看了看楊轶凡,楊轶凡顯然還在神游天外,傅添對秦頌芝點頭,“明天一定來。”
直到坐上車,楊轶凡還低着頭一副被打擊得要死要活的樣子,傅添淡淡地安慰一句:“都是從不會慢慢來的,只不過你沒有機會做任何準備而已。”
“大人,你會開除我的吧?”楊轶凡紅着眼圈,想到以後賴以生存的月俸就不再落到自己口袋裏,楊轶凡無比傷心。
傅添頓了頓,抽了兩張紙遞給她,聲音溫和:“看表現。”
怎麽跟預想完全不一樣!楊轶凡在心裏忍不住掀桌,她本以為示個弱,哭一場,傅添就會軟軟心腸,跟自己做個保證,然後她就不用時刻擔心傅添把自己撇到一邊去,居然不上當!
“大人……”楊轶凡淚眼朦胧。
傅添臉色沉了沉,“怎麽?”
“沒有,大人英明,大人明智,大人威武霸氣。”後幾個字已經隐隐地帶了點咬牙的憤怒。
助理這職業,簡直是高危職業。
楊轶凡覺得前途渺茫。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十分向往唐朝。
傅總:因為可以多吃點沒人管?
端妃娘娘神秘兮兮地搖頭:民風開放啊,可以養面首啊。
傅總:現在也可以。
端妃:真的嗎,我去養。
傅總(拖走某妃):你背叛我,看來得去卧室好好談談。
☆、端妃娘娘的任務
楊轶凡盤着腿薅着頭發進行了一下午的謹慎思考,決定走懷柔路線。
必須讓傅添深刻感覺到,有她當助理,無論從生活起居到工作,都是極為方便的,方便到沒有她不習慣。楊轶凡趴在床上,陰測測地笑了。
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多鐘,楊轶凡拿着小包出門。
站在傅添門口,楊轶凡使勁揉揉臉,咧着嘴活動一下面部肌肉,萬一表情僵硬吓跑傅總經理得不償失。楊轶凡随即對着手機屏幕揚起一個滿意的微笑,然後輕輕敲敲門:“大人,您餓了嗎?您想用膳嗎?我去給您買?您想吃什麽?”
半天沒人回應,楊轶凡心道傅總經理架子可真夠大的,不過想到皇帝比他還過分,楊轶凡就很輕松地化解了自己的暴躁情緒。
傅添倒是來了,不過就開了條三指寬的縫,隔着門縫問:“怎麽?”
這麽小氣都不請人進去的?難道裏面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楊轶凡越想越興奮,蠢蠢欲動,“大人,您難道沒有什麽需要我收拾的嗎?”
“哦。”傅添被提醒,打開門走出來,低頭發給楊轶凡一個地址,說道:“知道婁敬是誰麽?”
“知道。”楊轶凡點頭,忽然不知道從哪升騰起的不安,還沒多問,她就聽到傅添的指令:“這是他的地址,你去打頭陣,勸他來啓越。”
楊轶凡流着面條淚走在街上,感覺再沒有比她更心塞的人類了。楊轶凡路上買點吃的,好不容易拎着找到婁敬所在的酒店房間,立刻蹲在門口,感覺整個人都廢掉了。
楊轶凡自認為是愛崗敬業的好職員,休息片刻就湊到門前,擡手要敲門,她卻耳朵尖地聽到了些許動靜。随即好奇地耳朵貼到門上,頓時面紅耳赤起來,是女人的聲音!是女人咿咿呀呀的聲音!這種聲音如此暧昧,不由得讓她心跳加速。
楊轶凡趕緊撤到兩步開外,背靠着走廊的牆面,難以置信地盯着門,似乎都能盯出個窟窿。天哪,這人居然白日宣淫!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人面獸心!僞君子!
她逃跑一般地沖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她在電梯門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紅暈,楊轶凡拍拍臉,耳畔似乎還能略略聽到女人嬌媚的聲音。
這任務,還能做麽!傅添肯定是跟她有仇!
十幾分鐘後,楊轶凡紅着臉重新站在門口,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吃食,遲疑片刻,然後又理直氣壯地敲門了,“先生在嗎。”
依然沒反應,楊轶凡堅持不懈地敲了一會兒,不出一分鐘,門打開了,楊轶凡立刻揚着笑臉,仔細聽有點咬牙切齒且不懷好意地說道:“您肯定累壞了,多吃點補……”
第二個“補”字就卡在楊轶凡的嗓子眼,再也沒說出來。
來人并不是男人。
是個女人,還是個十分妩媚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裹着浴巾,擦着頭發,詫異地看着站在門口的楊轶凡。
“哦,有飯是嗎,送進來吧。”說完,女人就高冷地瞟了她一眼,一搖三擺地回了房間。
進,還是不進?這是個相當棘手的問題。楊轶凡忽然覺得腳底抹油走為上策,不由得想,傅添這是知道這人的德行呢,還是不知道呢?總感覺不像是什麽好人的樣子。
“這服務員怎麽回事?效率這麽差。”女人的聲音又近了,楊轶凡擡眼一看,女人已經又甩着兩條白花花的大細長腿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楊轶凡被女人朦胧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話才說出一半,“我不是……”不是服務員啊,她是有任務在身的楊助理啊!
“哪那麽多破事,快點,他讓你快點進去,再磨叽一分錢都拿不到。”女人語氣冷下來。
居然還有錢拿?這算不算意外之喜?楊轶凡低頭咬咬牙,心一橫,臉一紅,她不想進,這人非得讓她進,誰知道裏面是個什麽場景?這人心也真夠大的。
轉念間,女人已經伸手把楊轶凡扯進來,關上了門。
楊轶凡提溜着吃的,慢騰騰地往屋裏挪。其實進來的瞬間,楊轶凡就後悔了,如果她直接掉頭走人跟傅添說任務失敗,傅添會用哪種方式弄死她?蒸炸煎煮,輪番來一遍?
想想自己的下場,楊轶凡的脖頸上就是一涼,還是不要找死了。
她的工資,還沒到卡上,絕對不能陣亡在這個時候!
可惜過道也就這麽短,楊轶凡乖順地低下頭,耳朵發燒地把飯放到了淩亂的桌子上,低低地說:“婁先生,我是……”
“你不是服務員。”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略略沙啞,聽着就感覺耳邊酥酥癢癢,十分好聽。
楊轶凡聽見這句,立馬擡頭看向男人。
首先,他應該就是婁敬。
其次,他居然只穿了內褲。
重點,他的內褲居然還是緊身的!
而讓楊轶凡幾欲崩潰的是,她竟然也真的只注意到男人穿了緊身內褲!
婁敬叉着腿,大刺刺地躺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開口問道:“诶,你怎麽找到我的?又是我媽派來的?不錯,夠可以的啊。”
楊轶凡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男人好看的笑容,像孩子一樣。楊轶凡回過神,連忙搖搖頭擺手:“我不是,不過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等您收拾收拾?”
“走?你這麽費勁來找我,就這麽輕松地走了?你自個兒能跟我媽交代嗎?”男人忽然站起來,赤條條地大步走過來,笑容純潔。
楊轶凡忍不住退一步,臉騰地燒了起來,伸手擋了擋,“自自自重!”
男人距離她一步遠,彎身湊過去,盯着楊轶凡通紅的側臉,還看得到耳朵上細小的絨毛,壓低聲音說:“別裝了,你這把戲我見多了,爽快點。”
“你!你!你有病!”楊轶凡憤憤,話脫口而出,男人的呼吸就在耳邊,她感覺毛骨悚然,一陣強烈的不适感倏地襲來。
“婁敬,人家不願意呢。”女人倚在沙發上,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輕聲說道,媚眼如絲。
男人意味深長地笑了,往前稍稍靠近些,“我看她是真不樂意還是假不樂意,我媽找來的人是越來越會裝了。”
楊轶凡忍無可忍,怒喊:“你都多大了還整天念叨你娘你娘的!本宮都替你臊得慌!你說本宮會裝?要本宮說,你才會裝,你全家都會裝!”
請允許端妃娘娘為自己黑暗無光的下場默哀三分鐘。
婁敬的笑容頓時隐隐浮現出幾分肅殺的恐怖氣息,楊轶凡深深感覺自己活該吃不了兜着走,為什麽非要作死呢?楊轶凡已經被逼到無路可退,怎麽辦?
楊轶凡迅速地思考各種可能性。
豁出去了!暈倒總可以進行死緩的。
深吸一口氣,楊轶凡懷揣着被浸豬籠的覺悟,大義凜然地掃了一眼婁敬精壯的腹肌,神情悲壯,視死如歸。說時遲那時快,一股熱流從楊轶凡鼻孔噴薄而出,如同挂在前川的紅色瀑布當空舞,霎時就噴到婁敬引以為傲的腹肌上。
婁敬臉色沉下,正要發火,只見楊轶凡臉色慘白,愣愣地盯着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輕輕顫抖了起來,随即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居然暈血?
“麻煩精!”婁敬咬牙,拽住楊轶凡的胳膊。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撲哧一聲就笑了,起身就走向了婁敬,拍了拍婁敬的臉,哼聲:“又欠姐姐一次人情,怎麽的,不能每次都讓姐姐背黑鍋吧,你就不知道每次你媽看見我的時候,嫌棄得很,我都不敢上你家串門了。”
婁敬拖着楊轶凡,扔到沙發上,才抓抓頭發,煩躁地說道:“你夠了啊,合着你媽喜歡我啊?找你出去玩,你媽恨不得拿着掃把把我攆出去。”
向彩擡腿踹過去一腳,冷笑:“那行,你就說這麽沒良心的話。這女人反正來找你的,關我一毛錢的事?你就自個兒發愁吧,看老娘以後還幫不幫你,滾。”
說完就拎上包往外蹭蹭地走。
“你就這麽裹着浴巾出去?”婁敬惡聲惡氣地提醒。
向彩沒回頭,撂下一句:“老娘樂意裸奔,關你屁事。”
緊接着就是關門的聲音。
婁敬偏頭看看昏睡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楊轶凡,惡向膽邊生,順手把高腳杯裏的紅酒潑到楊轶凡臉上,“喂,醒醒。”
楊轶凡睫毛先顫了顫,意識轉醒,謹慎地從眼縫裏稍微留意了一下婁敬的神情,似乎還有些許殘餘的怒氣,她沒敢動。
“你醒了,就別裝了。”婁敬冷哼一聲。
“我沒醒。”楊轶凡順嘴就反駁了句。
婁敬氣極反笑,心情反倒稍稍好些,斜眼瞧楊轶凡幾回,“我剛訂房間沒兩個小時,你就能找過來,看來是沒少下工夫。”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最近很心塞,某天就找到了作者君。
(一副見不得人偷偷摸摸的樣子)
端妃(壓低聲音):大福,不是說好本宮是主角嗎?傅添比本宮出場費高吧?你偏心啊?
大福:回娘娘,傅總的還不就是您的嘛。
端妃:狡辯!不然你把傅添T了,本宮自己就可以來!放心,他不會知道的。
傅添:我聽見了,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端妃娘娘的馬屁
“你想多了。”楊轶凡按耐住情緒瞪他一眼,坐直身子,抽了幾張紙擦擦臉。看到紙張上的血跡和紅酒,她臉色白了白,連忙扔到垃圾桶裏。
她是個有職業素養的人。
大概。
“婁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啓越公司的楊轶凡。”楊轶凡盡管後槽牙咬得嘎吱響,可依然艱難地扯出一個不甚喜慶的微笑。眼看着眼前這個依然厚着臉皮不穿衣服的男人,楊轶凡不由暗罵:身材真好。
她完完全全被毀掉了。
從清純羞澀的端妃進化成一個大刺刺看人光着身子的猥瑣女,看來這現代生活似乎出乎意料地發人深省。
楊轶凡偷偷多看一眼,連忙收回目光,随即輕咳,“婁先生還是穿上衣服說話吧。”
“我覺得這樣很好,說吧,什麽事。”婁敬往旁邊一靠,瞧着她紅透的耳根,臉上的笑似乎在嘲諷楊轶凡的不自量力。
楊轶凡直截了當地開口:“婁先生,啓越有意聘請您為啓越創作部部長,您意下如何?”
婁敬臉上笑容不變,又倒杯紅酒拿在手裏,低頭看着杯裏晃動的酒,垂眼拒絕,“不去。”
一般情況下難道不是說“容我考慮考慮”雲雲?這麽直接的拒絕,這要楊轶凡怎麽接話茬?楊轶凡自動過濾掉婁敬的回答,笑眯眯地勸道:“婁先生的影響力在廣告界不可小觑,我的朋友很崇拜您,也想做一個真正的廣告人。現在看樣子您是在等人,那位到之前,您不如點撥我幾句,好讓我回去同她好好說說。”
“這會兒帽子戴得夠高啊,你不嫌牙酸麽。”婁敬回想起剛剛楊轶凡的激烈言辭,不由得嗤笑,抿一口紅酒,眯起眼睛看過去,漫不經心地說:“你罵我罵得那麽爽,我為什麽要點撥你?”
“我是要引起您注意來着。”楊轶凡梗着脖子來這麽一句。
婁敬湊過去,把高腳杯換到左手上,伸出右手食指,擡起楊轶凡的下巴,邪邪一笑,“很好,女人,你已經成功了。”
楊轶凡直覺哪裏不太對勁。
“讓我打回來。”婁敬終于惡狠狠地露出獠牙。
楊轶凡立刻抱着頭竄出去,臨開門,就聽見身後的婁敬哼聲:“你要走,那去啓越這件事完全沒商量。”
怎可輕易向敵人低頭?楊轶凡轉身,神情再嚴肅不過,眉頭緊蹙盯着婁敬,義正言辭:“您……輕點。”
傍晚時候婁敬扯着她出門溜達,美其名曰陪着溜達,其實就是楊轶凡一路伺候着。婁大爺累了,楊轶凡就抽一張宣傳頁墊到婁敬尊貴的臀下;婁大爺寂寞了,楊轶凡就在大街上跳廣場舞給他看;婁大爺渴了,楊轶凡就得排着長隊給大爺買飲料喝。
這助理當得雖然全能,但也忒沒尊嚴,楊轶凡嘴裏咕哝着,遠遠地瞧着婁敬沖來往美女吹口哨,楊轶凡就想把這位爺撂這兒。
婁敬還不如傅添好伺候哪。
好不容易捧着買回去,婁敬垂眼一瞧,不樂意了,“你買的什麽?”
“不是,冰哈密瓜汁麽?”楊轶凡心中狠狠咯噔一下,說話都變得艱難起來。
“要冰的,但裏面不要冰塊。”婁敬把紙杯塞回給楊轶凡,翹起二郎腿,“重買吧。”
楊轶凡一口老血噴薄而出:“你【哔——】倒是早說!”
婁敬妖嬈地眯眼笑,扯住楊轶凡的衣角就嘟起嘴,“人家忘了嘛,快去,乖。”
楊轶凡深呼吸十幾次,感覺腦子都快缺氧了,才拿着吸管低頭給婁敬把冰塊往外撥。
“楊助理,就這麽把冰扔了?你好浪費啊。”婁敬啧啧。
“那你說。”楊轶凡捏着杯子,暗暗盤算着怎麽一躍而起把飲料扣到婁敬頭上。
“你吃。”
于是婁敬心滿意足地喝着不加冰塊的冰哈密瓜汁時候,旁邊蹲着一個皺着小八字眉淚流滿面努力嚼冰塊的小助理,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楊轶凡嚼着嚼着琢磨出味兒來了,敢情這婁敬是坑她呢。冰塊化了可不就是水麽,扔草叢裏一樣也不浪費。楊轶凡陰沉沉地露出一口白牙,就要找婁敬要說法,就聽到手機“叮鈴叮鈴”地響起。
這是傅添的專屬鈴聲。
楊轶凡幾乎立刻站起身,待到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接通時,傅添那邊已經低氣壓滿滿,“楊轶凡,三聲之內必須接,沒帶耳朵?現在在哪?”
“對,對不起,我還跟婁先森一起,我還在争取。大人,再給我一點時間。”楊轶凡慌忙之中把剩下兩個化得差不多的冰塊一股腦咽進肚子,呵着滿嘴的冷氣回:“難道大人有森麽其它吩咐?”
“咬舌頭了?”
根據傅添的語氣,楊轶凡判斷傅總經理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于是更加擺低姿态,“我是吃冰塊吃的……”
“怎麽當助理的,老板沒吃飯,你居然敢去吃冰?”傅添的火氣似乎更大,“回來。”
這就左右不是人了。
“婁先生這裏……”楊轶凡偷瞄着正往這邊看的婁敬,擋住電話,更加為難起來。
“A市有家私房菜不錯。”傅添加了一句。
“情況這樣緊急?我立刻趕回去!”楊轶凡收線,沖婁敬報以歉意,“婁先生,對不起,有急事。”
楊轶凡沒想到婁敬輕易就放走她,但楊轶凡沒空多想,她的大餐還在等着她。
等摸到傅添說的那家餐館,傅添早已經點好菜,一個人吃起來。聽楊轶凡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傅添掀起眼皮瞧一眼,只見這位端妃的劉海已經飛成中分,面色潮紅,眼神卻異常清亮。
“坐。”傅添唯一滿意的一點是,看來現在他還有那麽點震懾力,至少他不說話,楊轶凡是不敢動的。
楊轶凡感動地抽紙擦擦汗,甜着嗓子歌功頌德。
可面前的傅添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楊轶凡誇了好半天,也沒見傅添有個表示。楊轶凡索性閉上嘴,臨動筷子,楊轶凡想起被她丢下的婁敬,有些擔憂起來,“大人,婁先生怎麽辦,萬一他不來啓越了……”
“他答應了。”傅添放下筷子,擡眼,黑眸烏沉地盯着她,“有問題麽?”
有問題,什麽時候答應的?是派她出任務之前還是之後?先前一直守身如玉,怎麽一下子就簽賣身契了呢?楊轶凡太想問,結果就是到了嘴邊,一個都問不出去。
最終還是傅添打破僵局,“你怎麽讓他同意的。”
楊轶凡琢磨着傅添這句話,也就是說,是她“勸說”婁敬之後,婁敬才同意的。至少從時間上來講是這樣。可下午她一直跟在婁敬後頭,也沒見他聯系誰。難不成,就是她買飲料那會兒?
婁敬真是個怪人。
“婁先生那樣的人,應該也不是我勸來的,他來,可能就是因為又想來了吧。”楊轶凡知道自己的斤兩,這種結果,對于她而言,也沒有什麽好說。
傅添沒有多言。
其實确認合作之後,具體事務就有相關職員進行溝通交接,這就不屬于傅添的範圍。而傅添除卻A市的事,他此番出行的重點在L市的博亞。吃過飯,傅添把楊轶凡送回酒店,路上就交代起來:“我會暫時離開A市幾天,這幾天你就在頌芝公司裏。”
“是因為我幫不上大人的忙麽?”楊轶凡神色認真起來,扭過頭定定地看着他。
傅添迎上她的目光,半晌,微微笑了,“不。”
楊轶凡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心頭陡然跳快幾分。忽覺像是在飄渺夢境中飲盡一壺酒,明明飄忽,卻又實在,叫她分不清虛實。她聽見自己說:“那為什麽呢?”
“你是最了解古代宮廷的人,姑且這麽說。”傅添面上笑容淡淡,“天極新游戲需要你幫忙。”
楊轶凡挺直了腰板,挑挑眉,“不是姑且,這是真的。”
傅添順手遞給她一張卡,沒理她那副嘚瑟樣兒,“你錢不知道夠不夠,先拿着,回去再說。”
無功不受祿,楊轶凡鐵了心思再三推辭,終于讓傅添相信,沒有傅添的支援,她還是可以活得下去。
傅添走了。
楊轶凡返回房間,還沒出一會兒,屋裏座機響起。楊轶凡疑惑地接起,聽了那邊的話,楊轶凡才知道,因為酒店緊張,別人早先就訂過了後面幾天的,他們能訂的也只有這三天而已。
也就是說,第三天中午,楊轶凡就面臨着流落街頭的宿命。
楊轶凡這才明白過來傅添是為什麽給她錢。
而她居然就真的沒有要!她剛才是堅持個什麽勁兒?楊轶凡悔得腸子都青了,痛苦地摟着被子在床上翻滾,忍不住嚎叫:“大人,您回來啊啊,這次我肯定拿住錢啊啊!”
原本楊轶凡還很郁悶,來一趟現代,居然看男人的裸體,把自己的清譽都搞丢了。正想着怎麽跟真龍天子告罪,跟家族祖先祈禱,不料這另一個晴天霹靂接踵而至。
沒錢斷糧,要死要死,這活不下去的問題可比清譽嚴重多了。
楊轶凡面對聯系人裏傅添的號碼,陷入沉思。
淩晨時分,楊轶凡從夢裏驚醒。
順手打開臺燈,起身從小壺裏倒水,連續喝了兩杯,楊轶凡坐在床邊上,半天還心有餘悸。
夢裏的她還身在南朝,一日在祥霖宮久坐,深感無趣,便起了興致,去禦花園作出一副少女樣子撲蝶。當時是休沐日,禦花園裏皇帝正同新歡珍常在在涼亭小憩,打情罵俏,動手動腳。宮人遠遠地避開,兩人正到你侬我侬饑渴難耐時候,忽聽不知哪裏傳來暴喝一聲:“呔,本宮看你往哪兒跑!你個蝴蝶精!”
皇帝霎時間臉色風雲變幻,雄風難振,怒喝道:“哪個不長眼的!”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傅添!你不能凍結本宮的帳號!本宮還要買東西!
傅總經理:給你卡,約不約?
端妃娘娘(狗腿地):約約約!
☆、端妃娘娘的補償
端妃娘娘為保項上人頭,匆匆忙忙跑開了,只留下一只水晶鞋。
皇帝身邊的肖喜連滾帶爬地撿回鞋,打聽整個後宮,才知道,這鞋是端妃的。
皇帝大人得知,怒氣沖沖地帶着水晶鞋對裴意如興師問罪,剛一推開門,只見端妃正伺候一個穿着緊身底褲的男人進浴桶沐浴,當即氣血沖頭,怒不可遏,拔劍相向,冷笑道:“好你個端妃,歪主意打到朕頭上來了!”
端妃大驚,面如土色,撲上前跪下,拼死抱住皇帝大腿,哭訴:“皇上啊!他是您親兒子啊!您不認妾身,也要認咱們的兒子啊!”
穿緊身底褲的男人笑眯眯地隔岸觀火,幸災樂禍地添油加醋:“她看過我的身體,已經是我的人,哎呀,皇上,您頭頂綠得好亮,當紅綠燈不用費電好節能。”
“裴意如,你好大的狗膽!”皇帝殺氣騰騰。
端妃連連磕頭:“妾身有人膽,沒狗膽,皇天後土實所共鑒啊!”
皇帝手中的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紅蘋果,鮮亮可人,“朕要讓你生不如死!”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大波黑衣人按住她,強行塞她一口蘋果,片刻之後,她感覺腹部絞痛,随即大口大口吐血。絕望掙紮中,她死了。
麻木的雙唇上卻剩有一點知覺,她慢慢蘇醒,卻看見傅添正閉着眼,嘴唇輕輕觸碰了她的,只看他睫毛濃密,眉頭舒展。他忽而睜開雙眼,笑了。
夢裏居然會有傅添,而且還親了自己?一定是哪裏出錯,或許可能還沒睡醒。楊轶凡十分肯定自己昏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臉火辣辣地疼起來,她被自己扇醒了。
楊轶凡心神不定地放下杯子,起身蹭蹭蹭地跑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接捧水洗把臉,冰涼的水讓她打了個激靈,已經完全清醒下來。楊轶凡慢吞吞地直起身子,關掉水龍頭,忍不住嘆息:“這種難過的時候有自己的臉還可以欣賞實在很安慰。”
話音剛落,剛擡起眼皮的楊轶凡猛地閉上眼睛尖叫着靠在牆上,“啊啊!女鬼大俠饒命!我把我的錢都給你,您手下留情,千萬留我一命!”
叫喚了半天,也沒聽見女鬼的回應。楊轶凡壯着膽子偷偷從指縫裏看出去,沒有人。她這才把手拿開,擡眼看向鏡子,又吓一跳。
鏡子裏那個披頭散發雙眼紅腫臉色灰白的女鬼是她?
由于接連驚吓過度,楊轶凡重新躺回床上,也毫無睡意了,當即摸出手機繼續沒有完成的游戲。
她在游戲裏叫蘇皖皖,這次玩得稍微久了一些。她選擇去禦花園裏吟詩,不料皇帝忽然到來,聽她念完,拍着手從樹後走了出來,笑道:“實在是個妙人,你叫什麽?”
楊轶凡不由得代入,想了想,還是不可行,自家皇帝可不是個有情懷的,在禦花園吟詩?好,擾着朕聽風吹過來的聲音了,這不行,滾去別地兒不殺。想吟詩?也可,讓肖喜把宮女太監集中到一起,“來,你們都聽端妃吟幼兒詩。”
簡單粗暴,這也就是對她的反應了,端妃娘娘酸溜溜地想,換做是宜淑妃,一個小指頭都不願意讓傷着,宜淑妃絞一下眉頭,皇帝都得心疼得恨不得竄三尺高,上天入地也要把傷了宜淑妃小心肝兒的人給拉出來。
做妃子的,做到宜淑妃這個份上,大概是莫大的福氣了。
不過,想那個不靠譜的皇帝作甚。
如果換做是傅添呢?楊轶凡又不由得腦補起來。應該是在方明花帶她去過的森林公園裏,空蕩蕩沒有其他人,楊轶凡對着神情冷淡的傅添,心酸唱道:“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楊轶凡一個激靈,瞬間爽透天靈蓋。
為什麽要腦補傅添!楊轶凡嫌棄地扔掉手機,唰的一下蒙上被子,還不如想皇帝靠譜。
第二天上午,天氣微涼,有風。
楊轶凡按着約定的時間被接到天極,這次換了一個笑容甜美的年輕女孩來帶她,“楊助理好,我是美術部的肖爽,您可以叫我小爽。”
“還要你來陪我,麻煩了。”楊轶凡客氣地笑了。
肖爽帶着楊轶凡首先來到了研發部,在楊轶凡對現代不算太多的認知中,她一直覺得研發是個偉大的詞彙,能研發的人,都是高端人才。楊轶凡剛進來,就看到一個占地巨大的部門裏,很多人對着那個叫做電腦的東西,神色灰暗,表情糾結,時不時暴躁地拍下桌子,晃着腳上的拖鞋,顯得十分焦躁。
“他們現在任務量很重。”肖爽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後正要找人幫忙給楊轶凡介紹的時候,楊轶凡拉住了她,搖搖頭,“不打擾了,講了我也不懂,再去別地看看吧。”
“門口那誰?是部裏的嗎?愣得跟根木頭樁子似的,過來。”
其中一個電腦前的人忽然扶了扶眼鏡,不耐煩地沖楊轶凡招招手,目光仍然對着屏幕,“幫忙倒兩杯咖啡。”
停頓了一會兒,又對着電腦不知道做了什麽,才補充:“謝謝。”
“你說我嗎?”楊轶凡指了指自個兒。
“整個部門只有你閑着,不是你是誰?”那人沒好氣地扭過了頭,看看是哪個榆木腦袋,看見楊轶凡就忽然咧嘴一笑。
楊轶凡虎軀一震,頓覺不好,直覺就想溜,也不想再追究婁敬身為一個廣告人為什麽會在天極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