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話說,後面應該基本大改,堅決貫徹萌文模式
了想,恭恭敬敬沖傅添福了福,迅速跑去洗漱,其實她不想在屋子這樣私密的環境裏單獨和外男相處,如果讓皇上知道了,她一定會被浸豬籠的。因而跑走的時候都帶着些急不可耐的倉皇。
急,就有失誤,跑開過程中拖鞋掉了一只。
楊轶凡咬咬牙,算了,不回去撿了。
“楊助理,掉東西了。”傅添語氣淡淡。
楊轶凡欲哭無淚,回過身低着頭把落下的拖鞋穿上。
她動作不算慢,不到半個小時就收拾完成。她拎了個銀灰色小行李箱,裏面裝了工作裝換洗衣物以及一些日用品。楊轶凡上身穿黃色豎條紋襯衣,很顯腰身,白色長褲襯得腿更修長,腳上蹬着一雙低跟細帶涼鞋,整個打扮幹淨清爽,看起來十分舒服。
換做沒被方明花洗腦前,如果有可能,楊轶凡一定會把腳完全包住,女子的腳怎麽可能随便給外人看?太輕佻了!
可楊轶凡的鞋櫃裏,除了露腳背的鞋、運動鞋,就只有冬天的長靴了,她總不能在夏天穿冬靴。她提議去買鞋,方明花殘忍地拒絕了她,并且從打扮到涼爽度到工作形象給楊轶凡做了深刻的剖析,楊轶凡不甘心地放棄了想法。
“走吧。”傅添掃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坐在傅添的車後座上,楊轶凡有些局促不安,前面的司機自個兒笑得樂呵呵地開車,旁邊傅添不知道在做什麽,她覺得有些尴尬。
“大人,不是說好八點嗎?”楊轶凡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這個時候也就不到六點鐘,路邊的大爺大媽已經在健身區域鍛煉身體了。
傅添低着頭看文件,随口說道:“我以為你收拾起來會很慢。”傅添偏頭看去,旁邊這位出差連淡妝都舍不得化的、保守估計只擦了點防曬的楊轶凡,也正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楊轶凡按耐不住好奇心,小聲問:“為什麽呀?”
“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過得這麽糙。”傅添嘆氣。
“……”
楊轶凡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來到了機場。聽方明花說有種東西可以載着人在天上飛,叫飛雞,她就十分不相信,但同時又很向往,萬一是真的呢?這個世界每個東西都很神奇,萬一真的有什麽可以在天上飛呢?那她将會是第一個飛上天的南朝妃子,連皇帝都沒有體會過的事情,她可以!
她萬一見了皇帝,就可以帶着森森的惡意嘲諷:“皇上啊,您會用電話嗎?啊,您連電話都不會啊,您吃過薯片嗎?您坐着電梯上過幾十層高樓嗎?那您坐過飛雞嗎?會阿拉伯數字嗎?都沒有啊,啧啧,真龍天子也淪落到這步田地了,簡直啊……”
因此,當聽傅添說将會坐飛雞出行時候,楊轶凡的小宇宙炸了。
長久沒被宮規約束的楊轶凡幾乎忘乎所以,在車裏就激動地尖叫起來,頭一下子撞到了車頂,後來看見傅添輕輕皺了皺眉,才努力憋着,轉而把臉貼到窗戶上看着外面車水馬龍。
好不容易趕到機場,車沒停穩,楊轶凡就開門下了車,遠遠看着具有現代化設計感的候機廳,楊轶凡在原地蹦了幾蹦,就連幫她拿下行李的司機大叔都接收到了她熱情的笑容。
“大人!咱們快走吧!”楊轶凡最近難得這麽不怕他,拉着小箱子沖他高高地招手。
傅添也松開了眉頭,沒說話,邁步向前。
本來傅添以為,楊轶凡就神經到這個地步就可以了,結果發現她的話越來越稠。一路上問題不斷,把傅添僅有的耐心消耗殆盡。
在楊轶凡又興奮地說起什麽的時候,傅添已經忍無可忍地接過了她的行李箱,沉聲說道:“楊轶凡,你想吃什麽?”
其實傅添的潛臺詞是,吃能堵上嘴嗎?
聽話不聽音的楊轶凡指着候機廳外的麥當勞,向往地說:“我能吃那個嗎?”
傅添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大人,這是我第一次。”楊轶凡正優雅地啃着漢堡,冷不丁冒出這麽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傅總要檢查端妃娘娘的英語。
傅總指着那三個簡單的英文單詞,“念。”
端妃娘娘輕咳一聲:“I love you.”
傅總臉色不改,端妃娘娘心裏突突,“不對嗎?”
“再念一遍。”
☆、端妃娘娘的飛雞
傅添正喝着豆漿,當即嗆得咳嗽起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擡眼瞧她,“你說什麽?”
“我第一次吃這個啊,大人你臉咳紅了,沒事嗎?”楊轶凡往前稍稍湊了湊,盯着傅添看。
傅添冷下神色來,“吃你的。”
楊轶凡悻悻地啃掉最後一口漢堡,嚼得賣力。這讓對面的傅添看起來,就和楊轶凡咬他的肉無二。
傅添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九點,十點半的飛機,留意到楊轶凡也吃完了,傅添随即站起身,“走吧,辦手續。”
“好。”楊轶凡順從地拉過行李箱。
傅添偶爾回頭看了看這個楊助理,見她新奇地看着來往的行人,臉上笑容沒有落下來過,過安檢的時候,楊轶凡看着別人的做法,比葫畫瓢,也順順利利地過來了。
見傅添站在前面,眉眼淡淡,靜靜地等着自個兒,神情略略有些不耐煩,楊轶凡心忽然慌起來。
“愣什麽?”傅添開口。
楊轶凡連連應着,拖着小箱子屁颠屁颠跑了過去。
“大人,來了來了。”
好不容易折騰到候機廳,楊轶凡靠在椅背上,暗搓搓地摸出手機來。最近楊轶凡迷上了一款攻略游戲,叫《後宮路》,從選秀到入宮,步步為營,看是否最後可以問鼎中宮之位。當然,楊轶凡從不敢起那等以下犯上的忤逆心思,楊轶凡的計劃就是做個皇貴妃,能達成,對她來說就是意外之喜了。
但楊轶凡目前還沒有實現攻略皇貴妃的目标,她在選秀階段已經死了無數次,目前連皇帝的面還沒見着。
又一次被人陷害犯了錯處直接罰回家去,楊轶凡心塞地把手機放到旁邊。
自個兒倒不是被人給害了,還不是死到了這兒?不過現代也算是個好地方了,脫離了後宮,楊轶凡發現自己得到了更多。天地廣大,總在後宮那一畝三分地可不是事。
候機廳裏響起一個溫柔好聽的女聲,提醒乘客登機,傅添合上報紙,看向了旁邊繃着臉不知道琢磨什麽的楊轶凡,淡淡提醒:“走,登機。”
興致勃勃地坐上靠窗的位置,楊轶凡笑眯眯地把臉貼到了窗戶上,往外看,看到了機翼,楊轶凡驚訝之餘忍不住贊嘆:這雞可真大啊。
傅添就坐在旁邊,伸手遞給她一塊口香糖,目視前方,漫不經心地說:“馬上起飛的時候你嚼着,會好一點。”
多餘的卻是一句沒說了。楊轶凡不甘心地又坐回去,扭頭扒着窗戶,又緊緊盯着飛雞的翅膀,琢磨了一會兒,細思極恐。楊轶凡稍稍靠近傅添,也沒膽子離太近,盯着傅添的眼睫毛壓低聲音說:“大人,我們現在在飛雞的肚子裏,萬一,它不讓我們下去怎麽辦?我們會不會就被化在雞肚子裏了?”
傅添閉着眼睛沒回應她,可旁邊這個人卻沒有自覺地停住嘴,“您睡了麽?您怎麽就睡了呢?您看您,非得五點多叫我,這下好了,您自己都沒睡好呢。”
“楊轶凡”傅添忽而睜開眼睛,言語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可再看某個人耷拉下去的腦袋,傅添略略嘆息,同她解釋起來。講了半晌,傅添瞧着她雲裏霧裏的樣子,冷不丁問:“聽懂了?”
“沒。”楊轶凡這次老老實實地回答,但見傅添臉色即将晴轉多雲,楊轶凡連忙比出剪刀手作保證,“我發誓,我雖然大部分沒聽懂,但我是聽懂一點的,飛雞不是雞。”
這對她來說,暫時也就夠了吧?傅添還能對她做什麽要求呢?先前看在楊轶凡本尊的份上,要給她半年時間。半年,她能有多大的進步,傅添從沒有想過,可——
“你現在,學的很好,不是麽。”
極為平淡的語氣。
卻,讓楊轶凡聽來柔軟非常。
楊轶凡猛地擡眼看着他,傅添卻已經看向前方。
誰,這樣肯定過自己呢?似乎,沒有。
她心間湧上一陣陣溫暖的情緒,見了太多的阿谀奉承,冷嘲熱諷,誰,這樣出于過真心呢?不對着她的端妃名號,而是對着她本人,說一句“你學的很好”。
誰知道,她有多吃力呢?
楊轶凡坐正了,攥着手裏的口香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彎起了嘴角。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好,歡迎乘坐中國南北航空公司班機。本次航班将從N市廣境機場飛往A市承雲機場,預計飛行兩個小時二十分鐘……”
空中乘務員溫和悅耳的聲音響起,楊轶凡支着耳朵聽,傅添卻沖她說道:“安全帶,手機開飛行模式。”
楊轶凡低着頭來回找了幾趟安全帶也沒找到,傅添沒說話,抿着嘴伸手幫她系好,等他擡頭準備撤回身子的時候,發現楊轶凡呆若木雞,兩只手擡得很高不敢放下來,愣愣地看着他。
傅添随即坐直了身子,楊轶凡像是忽然清醒過來,面色赤紅地扭頭看着窗外,忍不住喃喃自語:“本宮乃慶嘉帝端妃,怎可為外男所惑……”
“手機拿來。”
楊轶凡扭着臉,十分遲疑地掏出手機遞過來,傅添沒再說話,接了手機幫她開飛行。
飛機已經開始起飛,楊轶凡伸手摸了摸開始震動的座椅,想起傅添的提醒,撥開糖紙,嚼着口香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在經過一段滑行後,飛機終于離開地面。楊轶凡驚訝地張着嘴,這翅膀居然可以不動,不動就可以飛!
很快,飛機飛上平流層,飛行平穩如初,楊轶凡感覺心快蹦出來,她匮乏的詞彙讓她不能準确表達心情,她真的飛上了天,她現在就在天上!雲朵潔白,似乎觸手可及,地面上的建築早已看不真切了,她顫抖着聲音問:“大人,現在有多高?”
“一萬多米。”傅添輕描淡寫地解釋。
楊轶凡呆呆地看着傅添,微微張着嘴,半晌都沒有做出其他反應。
看她神色好笑,傅添順手拿手機對着她就照了一張照片,楊轶凡如夢初醒,憤憤道:“您偷拍我!”伸手就要把手機搶過來。
傅添順勢把手機拿到另一邊,淡淡地看着她,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楊助理,成何體統。”
楊轶凡見自己胳膊拗不過大腿,努力說服自己放寬心,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麽安慰自己。撇着嘴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拍照,飛機從雲裏穿過的時候,楊轶凡重重地哼了一聲。
“皇帝都是騙人的!以前還說雲上都住着神仙,亭臺樓閣樣樣精致,就是仙境,原來這雲上什麽都沒有!”
她深有體會,在現代這個地方,很多東西都開始商量好似的,慢慢腐朽崩塌。
原來皇上有的地方也不如別人,原來端妃還不如啓越的大內總管尊貴,原來這裏是需要能力的,原來人也可以飛上天,原來天上真的沒有神仙。
她忽然慶幸,她有幸親眼見到不可思議的将來,以前那樣混沌而坐井觀天的日子,再也不會有。
見識決定眼界。
盡管楊轶凡極度不舍在天上的日子,但兩個小時很快過去,降落的那一瞬間,楊轶凡心裏不知道彌漫上什麽滋味,飛機着陸的那刻,她卻忽然踏實,天上好,可人只能在地上生活。以後怎麽樣,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得回到地面。
出機口附近,已經有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等候,見到傅添,連忙走上前來,一個接過了傅添和楊轶凡的行李箱,另一個為首的年輕人平頭,笑容陽光:“傅總總算來了,我們總經理提很久了,楊助理,好久不見。”
楊轶凡客氣地微笑,時刻記着方明花的話,輕輕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松開,她才說道:“好久不見。”
倒是這幾個人有沒繃住的,一臉驚疑,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傳說的冰山臉居然會笑了!
楊轶凡也沒有打算隐藏自己,裝不像本尊,索性就不裝,現在是她在做助理,不是麽。可畢竟不了解深淺,楊轶凡打定主意少說多聽。
這幾個接機的年輕人來自天極,是家開發大型網游的游戲公司,從2006年至今,已經開發了四款大型網游,其中有一款極為火爆,歷時六年,依然足可以占據重要的一席之地,在線玩家人數仍然名列前茅,其實力可見一斑。
傅添來這裏,是受邀來談長期合作案的。
聽方明花說過,之前談過幾次,但因為各種原因進展比較緩慢,先前楊轶凡也陪同公司高層來過,因而天極很多人也都知道啓越不茍言笑的冰山助理。
這次天極總經理準備親自來談,傅添同樣要拿出誠意。
“先送二位回酒店吧,傅總和楊助理應該很累了,我們總經理說,今天先不談工作,傅總和楊助理可以先好好休息。”年輕男人坐在商務車副駕駛位置上,回頭對傅添說,“本來我們總經理要去N市和啓越談合作,可最近事情太多,實在走不開,還請傅總見諒。傅總和楊助理有什麽要求盡管提,能滿足的,我們不會虧待二位的。”
傅添點點頭,沉聲道:“秦總向來周到,傅某信得過。”
“傅總和楊助理還沒來得及吃飯吧?總經理再三囑咐我們,一定好好招待兩位,晚上總經理再為二位接風。”年輕人接着說道。
傅添不禁想起剛剛飛機上,吃了兩大盤套餐的楊轶凡,又吃掉兩個芒果,甚至還偷偷打了個嗝。
“不了,我們在飛機上吃過了。”傅添笑了。
楊轶凡在一旁,心裏像被貓爪子撓着似的,招待啊,一定不會差的,傅添怎麽就給拒絕了了呢?楊轶凡眼巴巴地盯着傅添,就盼着傅添能大發慈悲改改口。
作者有話要說: 姚貝娜離開了,希望她下一世也依然自由歌唱。
因為《紅顏劫》,我第一次知道她,可沒曾想,這樣的絢麗生命如此短暫,太可惜。
姚貝兒,走好。
☆、端妃娘娘的酒品
傅添最終心腸冷硬,沒有給楊轶凡再吃一頓的機會。
跟傅添說話這個年輕人叫石渙,是天極公司總經理的特助,在天極工作已經三年,前期參與過游戲原畫設計,談及繪畫,楊轶凡就多問了幾句,石渙見楊轶凡感興趣,把存在手機上的原畫給楊轶凡看,十分謙虛地說:“畫得不好,随便看看就好。”
“嘆為觀止,筆法實在了得。”楊轶凡贊嘆不已,與她那個時候畫風完全不同,但人物更為精致,場面宏大,即使是黑白的畫面,也讓她為之一振,不禁想,要是帶回南朝,不知道能賣多少錢?楊轶凡作為法盲,不知道什麽叫版權。
石渙看她真心,也不由得多跟她講一些畫畫的事情。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很快,很快到達目的地,楊轶凡的酒店房間就在傅添的隔壁,幾個年輕人幫忙給兩個人放好行李之後,再三歡迎他們的到來,然後和和氣氣地離開酒店。
楊轶凡剛要跟傅添行禮告退,就見傅添一聲沒吭,打開門直直地走進去,關上門。
她吃了閉門羹。
楊轶凡不爽,鑽進牛角尖,又小心眼兒了。
擡手,狂按門鈴,清清嗓子——
“開門啊開門啊,開門開門開門啊!別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有本事你關我門,有本事你開門啊。”
五分鐘後,傅添黑着臉打開門,眼神刷刷飛刀子似地盯着一臉無辜的楊轶凡,冷聲說道:“說。”
傅添想錯了,楊轶凡真跟他沒啥好說的。
“哼。”端妃娘娘甩甩頭發,撂下一個字走開了。
這就走了?
傅添扭曲地笑了,這是誰借給楊轶凡的肥膽?不知道從哪一天,這個助理就開始游走在挑釁和服從的邊緣,居然把握得張弛有度。楊轶凡沒被開除簡直奇跡,誰見過經常給老板小不痛快的助理?
楊轶凡當然不會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再次和傅總經理出門的時候,楊轶凡已經心情大好,甚至還對傅添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
這會兒又恭敬了?傅添冷冷地掃她一眼,邁步離開,顯然不吃這套。
被中午那會兒的年輕司機接到了A城飯莊前,楊轶凡下了車,忍着沒有到處張望,石渙就等在飯莊門口,看見車來就迎上去,“傅總,楊助理,下午休息得還好嗎?”
傅添略略颔首,卻是楊轶凡開了口:“休息得很好,石特助太客氣了,石特助會不會在這等很久了。”
傅添不由得多看了楊轶凡一眼,這不是會好好說話?怎麽跟他說話就陰陽怪氣的,傅總經理仔細反思,應該是她間歇性抽風的原因,跟自己沒有關系。
包間在三樓,門一打開,就見一個職業幹練的美麗女人微笑着走了過來,妝容精致,行動間淡淡的香氛若隐若現,向傅添伸出了手,笑說:“傅總。”
傅添也略略笑了,回握,“秦總。”
秦總居然是個女子!還是個漂亮女子!
這些天在現代,方明花教的東西頗有成效,楊轶凡在關鍵時刻總算沒掉鏈子。待到秦頌芝和傅添簡單問候幾句,秦頌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候,楊轶凡也向秦頌芝伸出了手,“秦總好,我是傅總的助理,楊轶凡。”
秦頌芝笑着握住楊轶凡的手,說:“早聽說過楊助理大名,可一直沒機會見上一面,這次是傅總親自來談,我還啰嗦多問幾句楊助理來不來,現在親眼見了,我覺得很值得。”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頌芝目光真誠,她的聲音本就動聽,加上語氣平和文雅,讓楊轶凡感覺和她交談是很件舒服的事。
這才只是第一句話。
楊轶凡不由得暗暗佩服,看秦頌芝很年輕,卻已經是和傅添旗鼓相當的總經理,也算是A市叱咤風雲的人物了,最重要的是,她是美女!
見慣了美人的端妃娘娘在秦頌芝對自己粲然一笑後,耳朵仍是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同是美女,怎麽差別這麽大呢?
入座,傅添餘光留意到身邊楊轶凡泛紅的耳朵,擡眼看看秦頌芝,回想起先前公司的傳聞,傅添直覺不好。
楊轶凡又轉移目标了?
上了十幾道菜,基本都是A市這一片區域的特色菜,楊轶凡低低地自言自語一句:“來這麽久第一次好好用膳,本宮也是蠻拼的。”
傅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楊轶凡不禁瑟縮,傅總經理如此兇殘,其母知乎?
這一頓飯吃得賓客甚歡,秦頌芝笑吟吟地準備留楊轶凡的電話,傅添卻擦擦嘴,漫不經心地說道:“頌芝,楊助理是我的心腹大将,這麽明擺着挖牆腳可不厚道。”
日月可鑒,傅添真心是要保護自己同學不受到楊轶凡侵害,看看,方明花不就是下場嗎?原本極為單純的一個小女生,現在不僅彎了,而且變身狂躁症患者,一點就炸毛。
“瞧你小氣的,這麽不給老同學面子,我是跟楊助理投緣不行?”秦頌芝注意力轉移開,一副對傅添鄙視的樣子,“我要真挖牆角還能當着你的面?”
傅添笑了,端起酒杯,敬了秦頌芝一杯,“等你去N市玩,專門讓楊助理帶你。”
“說定了啊。”秦頌芝笑眯眯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偏偏頭看向臉色緋紅且目光開始迷離的楊轶凡,“楊助理同意嗎?”
楊轶凡舉舉酒杯,傻兮兮地咧嘴笑,含糊不清地說:“你是神仙姐姐嗎?”
她喝高了。
傅添心知不能讓楊轶凡繼續禍害下去,于是跟秦頌芝告辭。秦頌芝也過來扶楊轶凡起身,擔憂地說道:“楊助理不會有事吧?”
傅添扯過楊轶凡,托着她的胳膊,沖秦頌芝笑笑:“她沒事。”
有事的肯定是別人。
不得不說傅總經理十分有遠見卓識,把現在楊轶凡的性情看得差不多。以前他并不知道楊轶凡酒品不好,現在知道似乎為時已晚。出了飯莊楊轶凡就像是脫了缰的馬似的,撒丫子就跑,完全沒有給傅添反應的機會。秦頌芝見狀,把自己開過來的車留給傅添,笑道:“先用着,我可是要利息的。”
傅添只能接過鑰匙道謝,然後迅速地發動車子追前面那個跑得很歡的人。
此刻的傅添只想把這撒酒瘋的麻煩精訓一頓,還真挺能裝啊。先前誇海口,不是號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麽,怎麽醉出來就是這麽個樣子?傅添深刻感覺到,再過幾個月,換助理這件事必須提上日程,他絕對要避免談合作案的飯桌上,自家助理撒起酒瘋挨個把男男女女調戲一遍的情況,合作案還要不要?收拾她的爛攤子,她是助理還是他是助理?
楊轶凡跑得累了,坐到地上低着頭休息。
總算是消停了,傅添下車,看着抱着自個兒取暖的楊轶凡,說:“楊轶凡,起來。”
楊轶凡晃晃悠悠地扭頭看傅添的腿,疑惑地歪着腦殼,舌頭大了幾圈:“頭呢?頭沒了。”
人是他帶出來的,弄成現在這副樣子,怪誰?傅添把她從地上扯起來,堅決在心中幾個月之後的助理名單上把楊轶凡的名字劃掉,冷冷威脅道:“期限一到,你是不是想被開除?”
“開吧,反正本宮到哪兒都是不受待見的。”楊轶凡紅着眼眶擡眼看着他,眼前的傅添似乎變成了皇帝,心意涼薄,她揪着“皇帝”的衣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啊啊,您知道妾身心裏多苦嗎?三年了,三年您都不愛上祥霖宮,您明知道那宜淑妃給妾身多少小鞋穿,可您就那麽寵她,妾身多說一句您也不愛聽,皇上您說憑什麽?妾身不是天生性子好啊,妾身是沒辦法了,不然您更不待見,要不是妾身有喜……”
傅添幾欲後退,躲開楊轶凡兇殘靈活的手,無奈均以失敗告終。
“楊轶凡,醒醒!”傅添冷喝。
楊轶凡猛然一巴掌狠狠地呼到傅添臉上,傅添躲之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楊轶凡瞪着眼睛厲聲喝道:“何方賊人,敢擅闖祥霖宮!來人,把這賊子給本宮拿下!賞金……”楊轶凡絞着眉頭思考了一會,繼續喊:“賞金四千二!”
傅添深吸一口氣,再三告訴自己這人精神不正常,神經病還喝了酒,不能一般見識。于是不顧她奮力掙紮,拽着她就把她拖到車裏,打算扔到酒店讓她自生自滅。
“救命啊!救命啊!”楊轶凡扯着嗓子往後撤着身子開始喊。
傅添單手打開車門。
遠遠地往那邊看看,留意到路邊停了幾輛巡|警的機車,兩三個巡|警往這邊看了過來,像是觀察到情況有異,要過來探探。
傅添從沒遇見過這種糟心事,要是進了一趟警|局再出來他也就別談合作了,這就是一輩子的黑歷史,真讓秦頌芝知道,估計大學同學都得傳開,怎麽做人?當即就冷下顏色,語氣嚴冷:“端妃,你成何體統!朕也是那等賊子嗎?以下犯上,你存的什麽心?”
楊轶凡果然被唬住了,腿一軟就撲通一下跪到地上,低低地哭泣:“皇上,妾身知錯了,妾身之心可表日月,求您看在妾身腹中龍子的份上,饒過妾身一命……”
作者有話要說: 大福終于把所有考試搞定惹!抹一把辛酸淚。
啊啊啊,我要好好修完這本~新坑還在召喚我~~~等我啊啊啊~~~~
阿呆:快來把這個瘋福拖走!
大福:雅、雅蠛蝶……
☆、端妃娘娘的陰謀
傅添盡管知道楊轶凡思想轉不過彎,沒想到就這麽跪下了,心中升起一陣歉疚。
“怎麽回事?”正當兒,巡|警走了過來,冷聲問道。也正看見原本喊救命的女人哭得泣不成聲,正沖這個男人磕頭。
傅添彎身扶起哭泣的女人,然後動作輕柔地攬在懷裏,回答:“見笑了,我女朋友最近心情太不好,正發洩。”
有這麽個發洩法?巡|警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回,看也挺搭調,還是記下了傅添的車牌號,臨走還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楊轶凡。楊轶凡鬧得差不多,正偎在傅添懷裏時不時抽泣一下,巡|警才騎上機車繼續巡邏去了。
傅添臉上的淡笑落了下來,打開車門把楊轶凡扔到後座上,傅總經理發動車子時,在心裏默默地把那個想法圈上重點:時間一到,助理一定要盡快換,刻不容緩。
傅添停好車,看着躺在車後座上沖着他傻笑的楊轶凡,當即不想費勁把她扔回酒店房間了,随即重新關上車門,轉身大步走開。
楊轶凡坐了起來,臉貼着車玻璃,鼻子都擠扁了,笑呵呵地開始跟傅添的背影揮手喊:“妾森……恭送皇桑……”
當傅添臉色沉沉地再次站在車前,時間已經又過了十五分鐘,傅添嫌棄地看着臉摁到玻璃上,歪着頭睡得正香的楊轶凡,伸手敲了敲車窗,“回去睡,楊轶凡。”
楊轶凡睡熟了,鼻孔裏還吹出了個大泡。傅添決定送佛送到西,打開車門,楊轶凡一頭栽了出來,只怪角度太刁鑽,傅添失手沒接住,端妃娘娘一咕嚕摔到了地上,腳還在車上搭着。
傅添甚至聽到端妃娘娘腦殼磕響的聲音。
“楊轶凡。”傅添語塞,蹲下去看端妃娘娘的傷勢。
楊轶凡臉朝天躺着,捂着自己的後腦勺,拉長了音調擠出一個帶着哭音的字:“疼……”
傅添自知理虧,想了想別人家怎麽哄哭鬧的孩子,輕咳一聲,大手托着她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會兒,低聲問:“好點嗎?”
“你……再往右邊揉揉。”楊轶凡的眼睛濕漉漉的,可憐巴巴地看着傅添。
傅添把楊轶凡拉了起來,她剛起身,身體就不可避免地晃了晃,頭還有點暈。前段時間楊轶凡頭上的傷才好沒幾天,這又是一下,傅添攙着她往酒店裏走,有些不負責任地揣測,楊助理腦子壞掉還是有充分理由的。
楊轶凡苦于身負重傷,戰鬥力直線下降,老老實實地任由傅添拖到她自個兒房間。
一進門看見床就樂呵呵地撲了上去,卷着被子滾了幾圈,楊轶凡才氣喘籲籲地停住動作,從被筒裏探出頭,頭發淩亂面色潮紅,“妾森頭暈。”
傅添看着她,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安然無恙把人送到,這就是傅添的使命了,至于開了楊助理這件事,還是暫時延後吧,這次萬一把楊轶凡磕得更傻,他也是有責任的。
“皇桑啊啊啊,妾森被困住了!快來救妾森啊啊!”
不理會身後殺豬般撕裂的呼喚,傅添殘忍地關上了楊轶凡的房門。
他又不是皇上,叫什麽叫?
上午八點半鐘的陽光已經耀眼,楊轶凡在床上盤腿坐很久了,這個姿勢她是從自家祖母那兒學來的,什麽事都得這樣才想得明白。摸摸自個兒的後腦勺,腫了一個包,時不時痛上那麽一下,楊轶凡開始認真揣測這個包的來源。
首先,不得不小人之心地偷偷猜想,這是傅添趁她不備,公報私仇給錘了一錘。
其次,大概是傅添把醉酒的她扔來扔去碰傷的。
最後,肯定是他故意的。
不要問為什麽,楊轶凡臉色十分嚴肅,她沒有頭腦,可她有直覺啊,事情肯定是讓人憤恨的這樣的:傅添其實一直打着小主意,想讓自個兒卷鋪蓋卷走人,可秦頌芝提出要見楊助理!這就橫插一剛,給傅添添了個堵,出差談合作要帶着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助理,傅添不爽。于是趁她醉酒,毫無抵抗能力的時候,來這麽一下。
以上,均來自于端妃娘娘的《楊氏陰謀論》。
憑什麽啊?楊轶凡牙齒咬得咯咯響,“本宮知道你,傅添,想讓本宮走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秦美人說出真相,本宮都被你蒙在鼓裏!不行,你想讓本宮走,本宮偏就不走了,本宮就賴着!”
混跡後宮的端妃娘娘當然不會明目張膽地作死,一定要含蓄而委婉地坑他,讓傅添有如沐浴在春天陽光裏溫暖明媚的感覺。
穿戴整齊,楊轶凡穿了正裝,檢查了一下手頭傅添給她的文件。她自己在夾子上都标上了繁體字,很好辨認,檢查無誤後,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高跟鞋對楊轶凡來說簡直小意思,想她入宮以前練習宮中禮儀時,比腳上這雙跟高難穿多了,還不是健步如飛。當然,宮中不允許宮妃超速,因此各個走得優雅,從花圃走到旁邊的涼亭,四十幾步的距離,也能走上一盞茶的時間。
“大人早。”楊轶凡出門遇見同樣剛剛關上房門的傅添,揚起笑臉,規規矩矩地行禮。
傅添想起楊轶凡頭上的包,淡淡地說:“睡得好嗎?”
楊轶凡趕緊點頭,笑眯眯地回答:“多虧大人庇佑,本……我睡得很好。”
剛開始對傅添行禮,是楊轶凡不知道這兒的規矩,後來知道見了上司問個好就行,可從小到大行禮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