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話說,後面應該基本大改,堅決貫徹萌文模式
按動了電話上其中一個凸起,屏幕亮了,這瞬間,楊轶凡尖叫着蹦了起來,原來就這麽簡單!她也學着方明花開始在屏幕上劃拉,然後出現了十個有九個跟電梯上一樣的奇怪符號整齊排列,納悶之餘,楊轶凡又想起繳費的那張紙上同樣存在的符號,她大膽猜測,這或許就是一種計數或者标示方法。
她也才留意到,符號上還有一行字:請輸入密碼。
字認得不太全,但對這句話的意思猜的八|九不離十,原來這電話還是有限制,不能用的。楊轶凡頹喪地把手機扔到旁邊,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忽而站在床上,指着那片空氣,張牙舞爪地說道:“本宮才不是有病。南朝端妃駕到,大膽傅添,還不快行禮?難道,想叫本宮罰哭你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锵锵锵锵~重新讓他們溫暖開始,将來溫暖結束,我覺得很開心,又重拾了
唯有小說和泥萌泥萌不可辜負~
☆、端妃娘娘的報答
說這些話,自己爽爽也就算了,總不至于真的跑去傅添面前發威風,萬一淪落到月俸都被扣光光的地步也就偏離她的初衷。
不過現在楊轶凡也大概沒有心思想以後的俸祿,眼下最大的問題是,自她來到這兒以後,直到晚上都沒有進食,楊轶凡餓得快哭了。她是從沒有體會過饑餓感的人,現如今已經到她崩潰的邊緣。她的胃裏一陣陣發燒,疼得她臉都揪到一起。
傅添就把她扔這兒一個人,什麽都沒有交代就走了,那個叫做電話的匣子她也不會用,叫天天不應的。楊轶凡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悲哀,忍不住想,要是就這麽餓死了可就沒一個人給她收屍了。
卻忽然有人敲門,這聲音在楊轶凡聽來無疑是天籁。
楊轶凡捂住肚子貓着腰以最快的速度挪到門邊,手扶住門把手,來回動了動,門開了。
“你怎麽了。”折回來的傅添本想着楊轶凡沒吃飯,來叫她,沒成想就看見她仰起頭,那神情就像是劫後餘生一般,啜泣着蹲到地上就不肯動了。
“去醫院。”傅添以為是她難受,看她實在站不起來,伸手就去攙扶她,卻不料被楊轶凡一手揮開。
“我,我那是餓得!”楊轶凡擡起頭,紅着眼眶咬牙說道。
這話一出,似乎連空氣都靜止流動。
十分鐘後,傅添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快速地往嘴裏塞東西,可她吃相居然還很好。分明是再清淡不過的清粥小菜,居然也讓楊轶凡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在楊轶凡連喝了三碗粥,吃了三個素包子之後,傅添都看不下去,忍不住蹙起眉頭,“你一下吃太多。”
“不會,才七分而已。”楊轶凡夾了一口小菜,津津有味地吃着。說實話,這要是放在以往,沒有肉的飯菜她是基本吃不下的,現在也就是餓狠了。直到盤子裏還剩最後兩口小菜時候,楊轶凡忽然意識到,傅添也跟着自己折騰這麽久,或許也是沒有吃飯的,于是她擠出一個笑,試圖極盡誠懇地問:“大人,您吃了麽?還要吃點麽?”說着,楊轶凡就把盤子往傅添那邊推了推。
這大概就是有奶便是娘了。
傅添略略嫌棄地掃了一眼盤子裏那兩口,“你剩這兩口給誰吃?”
“那……您打算吃什麽?”楊轶凡被嫌棄了。不過她也是看出來,傅添面上再冷,也是管自己死活的,不然折回來做什麽。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飯也壯她楊轶凡的膽,因而楊轶凡也就開口問了。
“城東有家川菜很不錯。”傅添眉眼清冷,目光烏沉,黑眸望向楊轶凡的時候,情緒全斂在其中,外人窺視不得。
楊轶凡就忍不住捏着手裏的勺子,低頭扒拉着那兩口清淡小菜,滿心糾結但又貌似無心地說:“大人,一個人用飯多無趣呀。”
“你想去?”傅添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意會,但他随即瞧了瞧楊轶凡頭上的繃帶,搖搖頭:“你受了傷,得忌口。”
“我就是去感受一下,大人。”楊轶凡立刻擡起頭,目光充滿希冀地望着傅添,眼神無辜得就仿佛傅添說出一個拒絕的字眼都顯得殘忍。楊轶凡立刻放下筷子,站起來跑到門口。
傅添沉默不語,似乎也沒得退路了,他擡眼看了看堵在門口的楊轶凡,她倔強的表情上透着不去誓不罷休的勁頭。
罷了。
不過只是說好的感受一下,到了地方上好菜,楊轶凡聞着菜香就有些按耐不住,早就把這句話抛之腦後。楊轶凡在座位上挪來挪去,眼神晶亮地盯着桌上火辣的菜,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任誰看到這副渴望的樣子都不會相信楊轶凡會是她自己口中的妃子,哪有妃子是這樣的。
“大人,我給您布菜。”楊轶凡是很識時務的,既然是人家傅添的下屬,放低姿态也沒有什麽。她也不在乎所謂的面子,面子是什麽,能吃麽?
不得不說,曾經給太後布菜的楊轶凡是練出來了,動作娴熟,時機正好。
美中不足的是——
傅添放下筷子,輕咳一聲,擡眼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吃且不嫌尴尬的楊轶凡說道:“我給你點了些不辣的。”
楊轶凡登時好像是身上的某個開關被觸動了,本已經灰暗下去的眼眸霎時亮了起來,楊轶凡熱切得就差嗷嗷叫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楊轶凡的飯菜也上齊,楊轶凡滿足地看着自己的菜,下筷子前毫不吝啬對傅添的歌頌:“大人,您對我太好了,結草銜環我也會報答您的。”
還結草銜環,一頓飯,至于?
對于楊轶凡,真至于。
酒飽飯足,楊轶凡文雅地嘬了一小口茶,稍稍品了品。這茶水勉強還可以入口,但就僅此一口。楊轶凡輕輕放下杯子,微笑望着傅添。
這副端莊的樣子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傅添不得不重視起這個問題,他以前的楊助理別說是笑,再大的事放在她那兒,臉上也波瀾不驚,頗有大将之風。啓越上下都叫她冰山助理,她也從來沒因此改變過。可不變還好,一變就這麽大動靜,傅添心道楊轶凡大概是壓抑久了。
“你說你是妃子。”傅添下午似乎聽方明花提了一句。
這麽快就要查她老底了?楊轶凡暗自琢磨起來,這傅添對變了性格的楊轶凡似乎也不差,看樣子人品也還是有一些的。可傅添就算是可以相信的人,她講了,傅添能信?她如今自己都難以置信,在南朝死掉的她現在居然安然無恙地坐在未來世界。更何況,她還不想被當成妖物。
“您說什麽呢,我不記得了。”楊轶凡裝傻充愣。
的确是失憶了,傅添對此愈發确信。只是,楊轶凡現在一個人住在酒店真的可以麽?楊轶凡如今全都忘記了,她是孤兒,從來沒有父母,沒有家,養傷也不會有人來照顧。
傅添随即站了起來,拿起西裝外套,“走。”
楊轶凡一直以為傅添會把她扔到酒店就走,沒成想傅添從燈怎麽開到花灑怎麽用全跟她講了一遍,盡管語氣還冷冷淡淡的,但總算是幫了楊轶凡。
至于電話,傅添掃了一眼楊轶凡的手機,現在楊轶凡不記得密碼,手機解不了鎖基本跟廢了沒兩樣。傅添想了想,開口說道:“你今晚先住着,明天我讓方明花送你回家,手機的問題再說。”
“多謝傅大人,傅大人的大恩大德,轶凡無以為報,便同傅大人行叩拜禮吧。”楊轶凡說話間就要往地上跪。
這還就來真的?傅添覺得實在沒必要,擡擡手,“免禮。”
“不不不,您幫我這麽多,您受得起。”楊轶凡很是執拗。
失憶的楊轶凡,腦回路也不太正常了,不能以尋常人的方式待她。傅添只好冷聲威脅:“你真行禮了,本息翻四倍還給我。”
絕對是一劑猛藥,楊轶凡的姿勢就維持在了半空中。
“楊助理,好好休息。”傅添眼眸裏漾起了細微的笑意,轉瞬而逝。
楊轶凡只好對着傅添離開的背影恭敬福身,聲音甜甜:“恭送傅大人。”
夜半,楊轶凡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翻來覆去烙餅一樣,索性坐起來,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再次打量這間屋子。果真不是做夢了。她是真的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她擔心自己脫離了天子的祥龍之氣庇佑,以後諸事不宜。于是朝着印象中的皇帝寝宮方向跪下,虔誠地磕着頭,嘴裏還碎碎念:
“皇上啊,妾身進宮三載,不說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啊,啊,非也,妾身當然有苦勞!妾身一次就懷上了龍胎,也是夠争氣的,給聖上摘掉了多年無子嗣的名頭,妾身也是很拼命了。現在妾身脫離皇宮,到了個好去處,無奈妾身雖有貴人相助,亦是舉步維艱,聖上就大發慈悲保佑妾身可以好好活下去,妾身衷心祝皇上洪福齊天,子孫萬代。”
說完,楊轶凡直了直身子,又想起什麽似地重新磕了頭,咬牙補充道:“宜淑妃的子孫,還是不要萬代了吧?”
心虛地靠在床頭,楊轶凡默默地想,她這樣小心眼兒地不待見皇帝所寵愛的宜淑妃,皇帝真的不會一怒之下不保佑她吧。
方明花來的時候正是上午十點鐘,站在門前遲遲不敢敲。以前她是被楊轶凡的冷臉給凍怕了,在楊轶凡手下做事腦袋都得摘下來別到褲腰帶上,要求別提多嚴苛。昨天那個什麽都不懂的楊轶凡,一定是她的錯覺。
敲三下,楊轶凡就從裏頭打開門。
方明花沒敢擡眼看她,把手裏的早餐遞過去,小聲解釋道:“傅總讓我十點過來,沒耽誤事吧?”
楊轶凡興高采烈地接過早餐,笑得眉眼彎彎,“快進來吧。”
方明花确信自己是見了鬼。眼前的楊轶凡明明還是先前那張臉,現在怎麽畫風全變了,這不科學。方明花拘謹地坐在沙發上,不時地擡眼偷偷打量楊轶凡。
“對了,你身為我的貼身婢女,以後不要讓我找不到你。”楊轶凡咬了一口手上金燦燦的油條,理所當然地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 好驚喜,居然有新讀者,麽麽噠~
☆、端妃娘娘的工作
方明花的臉漲紅,捏着拳頭弱弱反抗道:“楊助理,我雖然是協助你工作,只是個二助理,可我也是有人格的,你不能這麽侮辱我的人格。”
楊轶凡喝一口豆漿,擡眼瞧着方明花受了委屈的臉,安撫地笑:“你要人格做什麽?”
方明花感覺被楊轶凡鄙視了,可楊轶凡的眼神無辜得很,也看不出什麽。就是如此,方明花才更欲哭無淚。
關于楊轶凡的診斷結果,到醫院取出來之後,楊轶凡拿到手裏看了一眼就重新丢給了方明花,立刻扯着方明花鬧騰着要吃外頭那個叫做棉花糖的東西。
方明花一邊敷衍她,一邊暗搓搓地把診斷書拍下來發給傅添。
傅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看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偏頭掃了一眼又繼續工作。直到忙完手頭的事,傅添才有時間看方明花到底發了什麽。診斷書上說是楊轶凡除了有些輕微腦震蕩,沒有其它大礙,也就是說,楊轶凡腦部沒有受到大創傷,除非是心理因素,否則基本不可能出現失憶,甚至還是全盤性失憶的情況。
傅添凝眉,或許是心理因素也說不定?
楊轶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傅添那裏,從一個頭腦受到創傷的冷面大将,變成了心理壓力過大導致失憶的敏感小助理。她現在心滿意足地吃着粉紅色的棉花糖,跟着方明花去到自家公寓樓物業那裏,重新辦門卡。幸好楊轶凡的身份證也就在自個兒的錢包裏,否則可能還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楊轶凡第一次進自己家裏,努力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偷笑着來回看了好幾遍。房子倒不是很大,但裝修得十分簡約大氣,收拾得幹淨整潔。這麽一看倒也是很像楊轶凡本尊的性格。楊轶凡伸手摸了把客廳小茶幾,看看手,一點灰塵也沒粘上,楊轶凡不由得暗自佩服起來。楊轶凡卧室裏床頭有一面書架,書按顏色大小整整齊齊地排列開,書架下床單被褥平平整整,看不見一道褶。
這房間拾掇得居然比在南朝後宮裏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的號稱理家第一能手還要好。
“楊助理,如果你有備用的手機還好,要是沒有備用的,不然我把你這個雙清試試看?”方明花心知楊轶凡變了個人之後,雖說臉上愛笑了,但反而比以前更難伺候,要适應這樣的楊轶凡還得磨合一段。
楊轶凡聽不懂什麽叫雙清,但現在方明花就是她最有力的依靠,她相信。如果說傅添說的話等同于聖上旨意,那麽方明花就是行為指南。
“你弄就好,然後教教我。”楊轶凡湊過去,笑吟吟地說。
方明花心塞地幫楊轶凡雙清,回想起剛剛去醫院路上,她豁出一條老命跟楊轶凡解釋自己的職責,講了半個小時,楊轶凡沖自己點點頭,一臉頓悟的豁達感。方明花當即就舒了口氣,看來這楊轶凡還是有覺悟。誰料楊轶凡下一句就來“明花,本宮頭疼,快給本宮揉揉”。
除卻這些個小麻煩事,楊轶凡暫且還算是個好相處的人,吧。
楊轶凡提出留方明花用飯,笑容燦爛得像是一只要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方明花忍不住捂着胸後退一步,警惕地盯着楊轶凡問:“楊助理,你別亂來。”
“本宮一事相求,那麽問題來了。”楊轶凡扭捏一笑,“這裏的爐竈怎麽用?”
好在楊轶凡雖然不會,但學得快,掌握了用火技巧之後,楊轶凡迫不及待地做了幾道菜。方明花不得不承認,楊轶凡的手藝很好,什麽都不記得了,居然還會做飯?
她手藝當然是不錯的,閨中時候,裴夫人親自教了她做了許多拿手菜,當時就是為了嫁到婆家能有拿得出手的。不過就是後來入了宮,這項技能就差不多是自娛自樂的項目了。
方明花功成身退。
楊轶凡百無聊賴地撥弄着茶幾上的遙控器,上面的小按鈕挨個按個遍,随即擡眼盯着牆上挂着的黑匣子,想起昨晚傅添跟她提到的電視,難不成這個也是?
楊轶凡挪過去,彎下身子看着上面的按鈕,挑了最大的一個按下去,電視打開了。楊轶凡沒預料到電視忽然出了聲音,驚吓中下意識地就蹦了好遠,迅速抄起一個細瓷瓶躲到了沙發後。她半天沒聽到什麽動靜,以為安全了,剛要探出頭看情況,卻驚悚地聽到一個男子低沉而冷漠的聲音:“別躲了,我知道你在。”
楊轶凡心中登時閃過一個糟糕的念頭,怎麽辦,家裏居然有別人在!會不會被擄走,會不會被殺!她不由得沉下氣,仔細想了想前因後果,莫非男子早就在房中窺視,待方明花一走,就立刻現身了?
正當楊轶凡盡快想掙脫之法時,聽那個男子又說道:“出來吧。”
“你是何人!”楊轶凡躲在沙發後,梗着脖子問。
“你是知道的,本王一向沒有耐心。”男子回答。
不是說天|朝是沒有皇帝的嗎?為什麽還有親王?楊轶凡心中一凜,要完了,皇親國戚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要是被抓去了,還不要出事?楊轶凡打定主意,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就舉起了手中的瓷瓶。
瓶子還沒脫手,就看見那個王爺站在匣子裏,面容冷峻。
原來困在匣子裏。楊轶凡舒一口氣,大着膽子過去,正要問話,卻見那個破敗的小房子裏鑽出一個女子來,灰頭土臉的,眼睛卻明亮有神,很是倔強。原來剛剛王爺并不是同自己說話。楊轶凡心中暫定,可就這麽困在裏面,不是很憋屈?
“王爺,你憋麽?”
楊轶凡伸手拍了拍屏幕,小聲問。
不理人。楊轶凡看着裏面不為她動的王爺,哼了一聲,憋死算完,眼不見心不煩。楊轶凡按下按鈕,屏幕立刻就黑了下去。
在她休養的這段日子,經過她多方觀察,方明花還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楊轶凡試探着跟方明花講自己的過去,沒成想方明花當時就笑噴了,“你這是電視劇看多糊塗了吧?”
楊轶凡生氣了,悶聲不吭。以至于方明花趕忙買了大兜零食,撲在楊轶凡床前好話哄了半天,端妃娘娘依然郁悶地別着頭,時不時高冷地哼上一下。
“楊助理,不是我不信你,你這也說得太匪夷所思了吧?穿越那不都是小說裏寫的嘛,哪有真事兒,真逗。”方明花說着就又在端妃娘娘的心上狠狠地補了一刀,當方明花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端妃娘娘已經憤憤地瞪着她說不出話了。
方明花識趣地閉上了嘴,決定息事寧人,随即掏出一包薯片,麻溜撕開包裝,雙手呈到了楊轶凡面前,滿臉恭敬地說:“好吧,那娘娘,來吃點吧?”
楊轶凡故作不在意地掃了眼那個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包裝,裏面一片一片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正要嚴詞拒絕,以示決心,薯片的香味就不受控制地竄到了楊轶凡的鼻子裏。楊轶凡僵着臉,伸手捏了兩片送進嘴裏,香,真香。楊轶凡反駁方明花的話到嘴邊沒了底氣:“就算你哄本宮,你也傷了本宮的心。”
不過說起養傷,楊轶凡傷情也不算太重,可每天都要跟着方明花去換傷藥就比較麻煩了些。好在八|九天養下來,傷口結痂,楊轶凡把劉海放下來擋住,看起來也就一如往常。
傷好了,這就到要上班的日子,方明花為了帶楊轶凡去公司,也就在前一晚暫住楊轶凡家裏。
次日,啓越廣告公司迎來了兩個風風火火一路狂奔的女人。
“糟糕糟糕!要遲到了要遲到了!”方明花一手捂着包,一手扯着楊轶凡,發了瘋似地在路上狂奔。
楊轶凡自在深閨就沒做過這樣劇烈的運動,就是以前的楊轶凡也不會容許自己狼狽出現在公司,是以,楊轶凡跑得十分吃力,累得喘不上氣,六月底的天熱得人發慌,從地鐵口跑到公司樓下,楊轶凡已經累得一步都挪不動了,面色紅彤彤的,滿頭大汗。
“為……為什麽要跑,本宮以前給……給皇後娘娘請安也沒這麽折騰。”
方明花相比起楊轶凡就好很多,經常踩點來的方明花已經鍛煉出了很強的身體素質,怎麽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宮妃所能比的?
“皇後給你發工資嗎?”方明花拉着楊轶凡進了大門。
楊轶凡認真地想了想,“發,宮中月例是定額,雖然不是直接由皇後親自發,算吧。”
方明花看電梯門馬上要關,拽着茫然的楊轶凡飛也似地擠上了電梯,裏面人不少,九個是有的,方明花定睛一看,居然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公司裏的人。
電梯裏的人當然長了眼睛,看到了出現在電梯裏的楊轶凡,于是一個個神情糾結得像便秘半個月似的,迅速低下了頭飛快地跑出了電梯。
門緩緩合上。
楊轶凡壓低了聲音,對方明花小聲嘀咕:“怎麽本宮一副人見人嫌的樣子。”
“那是你美貌無雙。”面不改色說這句話的方明花感慨,自個兒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不,不是瞎話,是說話藝術。
方明花對現在這個性格的楊轶凡接受很快,雖然她腦子似乎不太正常,實際相處下來還是很容易。
“皇後娘娘也如此說過。”楊轶凡心花怒放。
其實不能怪她這麽容易飄飄然,女子愛美大約是天性,尤其是美貌女子,但由于端妃娘娘體型後來清奇且圓滿,在楊柳腰如雲的後宮,實在是被皇帝嫌棄得沒邊沒沿,心已經千瘡百孔穿風過,信心早就被皇帝吃了。
好不容易恢複到入宮時水平,楊轶凡感動得熱淚盈眶,準備回去再給皇帝供個長生牌位。
為了防止楊轶凡接着問為什麽公司的人見她就跑的問題,方明花轉移話題:“皇後會因為關系親疏或者嫉妒寵妃就扣你們的,嗯,月例嗎?”
楊轶凡的臉色嚴肅了起來,“明花,念你不曉得規矩,本宮就不多說你,但,怎可诟病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和善,待人不薄,月例這種,除非是後妃犯了錯處,被處罰,才可能會扣,身為一國之母,平日皇後斷然不做這種事的。”
電梯裏剩下的其餘兩人多次帶着疑惑的眼神打量起楊轶凡,他們樓層到了,出了電梯,就又只剩下楊轶凡和方明花。
冷下臉的端妃娘娘端的就是氣勢,四妃之一總不是白當的。
好在她們也該出電梯,方明花默默撫着又緊張蹦跶的小心髒,她是不是該離楊轶凡遠一點?再這樣下去,別說楊轶凡,她自己就得先精神分裂了。
一路遇見各部門的人,見了楊轶凡都客客氣氣地問句“楊助理早”,說完就趕緊腳底抹油溜走了。楊轶凡深深感覺,這個地方的人不是太友好。
傅添已經坐在辦公室,等楊轶凡很久了。
方明花敲了敲總經理室的門,得到那一聲不帶感情|色彩的允許時,方明花才為楊轶凡推開。
楊轶凡進來,本想偷偷看看傅大人的臉色,正巧迎上了傅添的黑眸。
傅添眼睛漆黑狹長,形狀十分好看,但這樣一雙眼睛并不女氣,他靜靜地坐着,就在自窗外投射進的透徹陽光中,淡淡地看了過來,璀璨非常。
“楊助理,早。”
作者有話要說: 天啦撸,以後大福鎖小黑屋再也不鎖字數惹,也不至于到現在才出來能發章節,嘤嘤嘤
話說祝大家2015年快樂呀~各個膚白貌美腿長腰細~~~
14年最後一天,大福最開心的事就是收到了以前女神的親筆簽名書,開森~
來個小粗長~嫌棄也不要打大福啊~
——
看到上海外灘的事,心裏很沉重。但望逝者安息吧。
☆、端妃娘娘的打算
楊轶凡十分自然地又福了福身子,聲音婉轉:“見過總經理大人。”
楊助理病了,病得不清。傅添捏着手中的鋼筆,不動聲色地觀察楊轶凡的一舉一動,太不正常,但同時似乎又符合楊轶凡自己的那一套正常标準,傅總經理總算開始正視他的助理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的事實。
實際上,當一個人忽然擁有了自己另一套行為标準,架構出自己龐大世界并沉溺其中的時候,那就離精神病人不遠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傅添叫自己起身,楊轶凡就又想起了皇帝,每次行禮,他都讓自己維持一會兒,絲毫不顧及自個兒已經不方便行禮的身材。
冒着被處罰的危險,楊轶凡擡眼看向傅添,傅添正盯着自己,像是思索什麽。
“傷好了?”
“好了呀,多謝大人關心。”楊轶凡有些驚訝,原來大人還會關心人,如此平易近人,實在很容易得民心。于是也順杆兒往上爬,順勢站直了身子。
傅添看她把劉海放下,擋住了傷處,随即問道:“結痂了?”
“大人,您不忙嗎?”在她印象裏,當大官的都忙着呢。她爹就是,忙起來時候,她整日也見不到一次。那會兒或許是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的,可傅添如今叫她來也只問兩句這個?傅大人是很閑麽?
傅添淡淡地應了一聲,繼而就是一陣讓楊轶凡心提到嗓子眼兒的沉默。緊接着,傅添倏地平靜說:“你沒有失憶。”
這麽快就把這茬底兒都露了?楊轶凡叫苦不疊,傅總經理那麽忙,還注意這些細節做什麽!成心逼她?
“我不懂您說什麽。”楊轶凡繼續負隅頑抗。
傅添垂眼略略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失憶症的人知道自己遺忘後,情緒會多少變得暴躁易怒,并且急于想起曾經,可你似乎并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傅添頓頓,靜靜地看着她微微驚慌之後重新鎮定下的神色。
這叫她怎麽回答?楊轶凡打着腹稿,想着怎麽編瞎話糊弄過去。正想着,傅添放下手裏的鋼筆,淡淡地問:“編好了?”
楊轶凡搖搖頭,“還沒呢。”說完立刻就覺得不對,楊轶凡讪讪地別過頭不說話了。
“明天上班不要遲到。”傅添面上線條似乎柔和了幾分,随即低頭攤開桌面上的文件,重新拿起鋼筆。
楊轶凡如蒙大赦,連連應着就要退出去,可臨出門,手都放在門把上,楊轶凡忍不住回頭問:“如果我是別人會怎樣?大人會把我關起來嗎?”
“那你是別人麽?”傅添反問。
楊轶凡卻笑笑,離開辦公室。
傅添擡眼看着關上的門,這件匪夷所思的事到底是楊轶凡的臆想,還是确有此事?會不會,只是楊轶凡幻想出了另一個人格。
索性今天上班并沒有什麽大事,小事也有方明花擺平也足矣。閑人楊轶凡眯眼靠在轉椅上,在椅子上轉啊轉,優哉游哉地問:“我聽你那天哼的曲很是好聽,不如唱來聽聽?”
“哪首?”
沒有聽到方明花的回答,卻是傅添的聲音。
楊轶凡聞聲就張開眼睛,真正看見站在自己桌前的傅添時候,楊轶凡忙站起來,恭敬鞠躬,低頭心虛地說:“您,怎麽來了?”
“耽誤你聽曲了?”傅添似笑非笑,看起來也不是十分責怪的樣子。
一旁的方明花連忙沖她擠眉弄眼。
楊轶凡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傅添立刻說道:“方助理,下午三點臨時要開個會,各部門部長都要到,安排會議室吧。”
方明花應着退了出去,隔着玻璃門還向楊轶凡做出一個無奈的攤手動作,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大,大人,有話好好說啊。”楊轶凡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氛,連忙退後一步。
傅添瞧着她一副生怕誰吃了她的樣子,這個模樣的她跟以前的那個楊轶凡再也不能重合起來。傅添拉了方明花的轉椅坐到楊轶凡桌子旁邊,把手裏的紙放到桌上,沉聲說道:“楊轶凡,讀一下。”
楊轶凡疑惑地看了看傅添,伸長了胳膊用食指按住紙拖過來,随後才捏起來。也只看了一眼,楊轶凡就生氣地把紙提溜在傅添眼前,抗議道:“大人,您莫要拿我玩笑,這鬼畫符似的東西您叫我念?”
“看來你是真的什麽都不會了。”傅添如今漸漸可以确信,眼前的這個楊轶凡,大概也只有殼子是,內裏全換了。頭部并未受到創傷,那麽所學的知識應當在很大程度上還保留着。傅添面色不變,繼續道:“真正的楊轶凡去哪兒了?你又是誰呢?”
“大人。”楊轶凡面對着傅添探究的目光,後背一陣陣發毛,她瞞不過去了。
“姓裴,是後妃,上頭是皇後,品階應該不低,而且還懷有身孕。”
聽了傅添的話,楊轶凡只想捂着臉說不要不要,這麽久的事情傅添居然還要記得!楊轶凡垂頭喪氣地也坐下來,剛剛傅添不是還有意放過?怎的一會兒就變了主意?
“楊助理是去了你那裏?”傅添似乎已經接受了楊轶凡已經換了個人的事實,神色語氣還一如既往。
楊轶凡老老實實地交待了,反正也告訴了方明花,也不差再跟傅添說。如果傅添真要處置她,也沒什麽好說的。楊轶凡皺巴着臉,平日平展的眉毛這會兒又擠成一個小八字,最後說道:“其他的我不知道,反正我醒來就是這樣了,以前的我,應該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楊轶凡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如今可以說是生死未蔔。可傅添看着楊轶凡有些忐忑,惴惴不安地等待他發話的模樣,他也說不出什麽了。這樣荒誕的事情已經發生。
只是不免有些唏噓。
“現在的東西你盡量學,給你半年時間。”傅添最終說道,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過,你的工作能不能保住得看你表現了。”
就這樣?楊轶凡有些驚訝,她剛要說什麽,卻見傅添已經站起身推開門走出去了。
方明花回來就只注意到楊轶凡一個人對着桌上那張寫了段英文的紙發着愣,她湊過去扯扯楊轶凡的衣角,小聲嘀咕:“怎麽了?傅總說什麽?”
“他說給我半年時間,看我表現。”楊轶凡這才緩過神似的,看方明花的臉都自帶夢幻效果,不太真切。楊轶凡的心此刻似乎重新回到胸腔裏,撲通撲通有力跳動起來,不由得偷偷笑道:“這就是放過我了?”
方明花笑眯眯地連連點頭。
得到傅添默許的贗品楊轶凡終于可以踏踏實實地在啓越待下去,心頭的陰雲和不安也漸漸散開去。正到了午飯時間,楊轶凡放寬心,也沒有聽方明花在旁邊說什麽,喜滋滋地夾起了方明花幫她打上來的紅燒肉,贊嘆道:“這肉肥而不膩,色澤鮮亮,跟禦膳房的禦廚做得有得一比。”
方明花留意到,楊轶凡捏筷子方式和從前完全不一樣,而且雖然吃得很多,但吃相十分文雅,看起來就像一個真正的大家小姐。方明花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