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對于施宴這種當着鏡頭撬他們央音牆角的行為, 羿正卿在得知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顧梓熠, 與她進行深刻的談話。
“小顧啊。”羿正卿對着顧梓熠語重心長地說道, “聽說你想考研?”
“?”考研對于顧梓熠來說目前還只是一個連雛形都沒形成的想法, 她聽羿正卿這麽一說頓時慌了, 趕緊解釋說, “不是, 最近工作很緊,暫時沒有安排上。”
羿正卿點點頭:“那你要是安排上了一定要回我們央音考。”
最近跟顧梓熠形影不離地施宴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顧梓熠身邊, 十分有宣示主權意味地攬住對方的肩膀再對羿正卿說:“習老師, 我覺得考研這事吧還是要有多的選擇,像我們上音是真的很不錯。”
向來佛系的羿正卿這一次難得沒有退讓:“我們央音也不差。”
氣氛突然就變得火花四濺了, 一個是曾經的導師,一個是現在的導師, 顧梓熠不知道怎麽說, 只能愣愣地看着羿正卿身後的伏林。
本來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伏林接收到顧梓熠求助的眼神, 撓了撓頭發,硬着頭皮插了一腳:“兩位老師要是分不出高下,要不然顧同學考慮一下伯克利?”
伏林一句話讓施宴和羿正卿瞬間熄火,他倆異口同聲道:“那還是別考慮。”
顧梓熠無奈了:“考研的事還不急,我們先把這周的演出準備好才是。”
“是,小顧說得對。”聽顧梓熠這麽說,羿正卿和施宴才收手,各回各組為了演出進行排練。
這一期的演出主題是流行歌曲新唱,本來葛老五覺得經歷了上一期地獄難度的各種花式重唱之後, 演繹流行歌曲肯定難不倒她優秀的嘉賓們。
然而,事情并不如她所想,她沒有想到嘉賓們雖然實力逆天,但是各個都是完美主義者。因為這樣,他們都糾結在了新唱的“新”字上,為了改編煞費苦心。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天賦異禀,追求完美又刻苦努力的人終究會取得成功,在本次演出的時候所有的嘉賓再一次交出了令人滿意的作品。
顧梓熠和施宴她們組抽到的是第一個演唱,她們這首《男孩》原曲是描繪的一個青春活潑的大男孩。而經過顧梓熠的改編和她契合的表演下,這首歌變得像是講了一個酷酷的男孩子的一段叛逆人生。
顧梓熠這一次的裝扮不再是小王子小精靈,而是恢複到了她平時在舞臺上給人呈現的模樣,她穿着簡單誇大的黑色印花服裝,面無表情的時候渾身散發着淡淡冷漠氣息。
她在舞臺中央背光而站,微微低着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
等音樂一響,燈光轉亮,在舞臺明亮燈光的照耀下,顧梓熠層次分明的茶褐色頭發頂上居然還映着一圈兒很漂亮的亮光,像是天使的光環。
顧梓熠唱響了第一句歌詞,她刻意改變了聲線。聽上去比平時低了不少,有點低啞的,卻帶着說不出魅惑。臺下顧梓熠的粉絲當場就把持不住了,硬是捂住嘴才忍住沒有尖叫出聲影響演唱效果。
顧梓熠的開頭一向很完美,今天也是。施宴這才從舞臺暗處走出,她也是同樣的黑衣,西裝革履,長發紅唇,帥得一塌糊塗,美得不可方物。
顧梓熠回頭看她,即便在臺下把今天施宴的造型看了一萬次,她仍舊不得不感慨一句穿西裝的施宴實在是氣場全開,讓人招架不住。
施宴一邊唱歌一邊朝着顧梓熠走去,她的歌聲一如既往地給現場觀衆帶來了心靈深處的一絲絲悸動,顧梓熠握着話筒輕聲唱着合音,她的聲音很輕,不過伴着樂隊的旋律,仍然能清晰地聽見歌曲裏殘留着她的聲音。
經過這麽多期的磨合,顧梓熠和施宴的聲音已經非常契合,哪怕這一次顧梓熠改變了聲線,她們的聲音搭在一起仍然悅耳動聽。
施宴唱歌全程都看着顧梓熠,她的小朋友就如同歌詞所寫,純潔又幹淨,所以當施宴深情款款地唱出那一句“我的男孩,可愛美好”的時候,她的眼底像是有星光閃耀。
施宴這一句歌處理得極高,不管是感情還是技巧都拉到了滿分。如此抓人耳朵的聲音讓觀衆忍不住雞皮疙瘩的折磨,開始尖叫了起來。施宴不管臺下為自己歡呼的觀衆,只看着身旁的顧梓熠,淺淺微笑。
顧梓熠回看着她,她的笑容像綻開的百合花,溢着滿足的愉悅的同時又帶着懷春少女般的腼腆羞澀。
顧梓熠和施宴的對視被鏡頭放大投放在後面的LED屏幕上,林友兒呆呆地望着那畫面,情不自禁地喃喃出聲:“好配。”
“樂之聲”有專門捕捉嘉賓反應的機位,這一次也不例外。
早前林友兒因為對顧梓熠的各種癡漢行為被稱為熠粉粉頭,等她現在對這首《男孩》的反應視頻播放出去,雖然大家都聽不見她說了什麽,但是精明的網友準确地通過唇語讀懂了她的意思。
這一句“好配”廣為流傳,于是林友兒又被委以重任,成為了施熠黨親封的總教頭。
顧梓熠唱完歌都不太敢去看施宴,她覺得施宴看她的眼神過于投入了,讓她産生了一種自己被施宴深深愛着,被她深深疼惜的錯覺。
“上一期結束我覺得節目組歌給你們選錯了,現在一看,果然是我太膚淺了。我們的大佬就是厲害,不管唱什麽歌都那麽強。”主持人一上來就不遺餘力地吹把顧梓熠和施宴誇了一通,“你們的表演太精彩了,我感覺我都要愛上你們描繪的那種幹淨可愛的男孩子了。”
主持人的誇張發言讓顧梓熠不着痕跡地往施宴身邊挪動了一步,施宴今天狀态和心情都極好,很給主持人面子還給他臺階下:“別沖動,等會兒羿老師唱《女孩》你又該愛上美麗的女孩子了。”
“既然施老師這麽說,那就讓我們緊接着來欣賞一下羿老師和伏林同學為我們帶來的《女孩》吧。”主持人順着施宴的話往下說,“施老師和顧同學請這邊走。”
主持人和顧梓熠還有施宴走下臺,将舞臺讓給羿正卿他們組。
今天羿正卿和伏林穿了質感不同的白色衣服。兩人身材修長高挑,長得又帥氣,兩人一前一後走上臺,就像兩個白馬王子。
臺下不少的女觀衆看到這裏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随即臉上露出了花癡般明朗的笑容。
音樂聲起,《女孩》一開始的旋律羿正卿和伏林沒有改動,這首歌的前奏輕柔得像春風,非常有代表性,他們默契地選擇了保留。
開頭由伏林完成,他的聲音融合進輕快的旋律裏。化作一個個精靈激動着觀衆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整體說來,羿正卿和伏林對《女孩》的改動不大,只是在後期加入了弦樂的改動。
不過雖然變化不大,但卻都是點睛之筆。
一首被大家當做過時老套的歌曲,經過他倆之手再經過他倆的演繹,一瞬間變得抓人耳朵了。
這首歌講述的是學生時代的暗戀,畫風和羿正卿伏林截然不同,畢竟怎麽看他倆都不像是會在櫻花樹後面偷看暗戀女生的人。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倆對于感情的把控依舊十分到位。如果說施宴唱《男孩》的時候是帶入了顧梓熠的形象,真情實感地唱出了她對顧梓熠的喜歡,那麽羿正卿就是純粹的想象派,他唱出了自己想象中的暗戀。
“太棒了。”果不其然,主持人再次陷入了對于羿正卿他們組描繪的青春少女的喜愛之中,“我感覺又戀愛了,性向現在有點不穩定了。在這首歌裏,你們的感情簡直恰到好處,我忍不住在想到底什麽樣的女孩子能頂得住你們的告白。”
羿正卿聽了主持人的彩虹屁笑而不語,伏林卻是毫不猶豫地開說:“女孩子頂不住,男孩子頂得住。”
“?”主持人和羿正卿被伏林的發言搞得同時一愣,羿正卿條件反射性地扶額,主持人也是僵硬地保持着舉話筒的姿勢發呆,不過很快他就被臺下快要掀翻屋頂的瘋狂尖叫聲叫回了神。
主持人習慣性地抹了一把汗:“額,你的意思……”
此時伏林收到羿正卿的眼神警告,癟癟嘴有點委屈道:“我開玩笑。”
“那你太調皮了。”主持人哈哈一笑,緩解氣氛,“伏林同學這麽調皮羿老師可要下來好好教育一下。現在請你們先休息一會兒,讓羿老師給你上上思想教育課,我們有請下一組。”
下面到了習冰她們組,她們這一首《不哭》相較于《男孩》和《女孩》兩首歌,顯得過于悲情了。
尤其習冰唱得更是真情實感,一開口就把人拉去了那種悲傷的情緒中。
其實,習冰一直以來都給觀衆一種孤傲的印象,周圍始終圍繞着一股冰涼的氣息。之前的演唱,不能說習冰唱得不好,可是倒沒有給觀衆一種特別意想不到的感覺。
不過在這首歌裏,她做到了,她颠覆了大家對她的認知。雖然整首歌的演唱,她沒有特別強的存在感,甚至大部分都在為奚瓊音合音墊音,不過正是那一聲聲輕輕的哼唱,才是最為致命的地方。
習冰的哼唱像是海妖對人的一種蠱惑,看着她平視前方,眼睛裏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那種感覺非常奇妙。
習冰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她不時地捋一下,卻是總讓人感覺到有一種源源不斷的絕望和無奈從她的身體裏流淌出來,配上她的歌聲,聽得讓人人心碎,看得讓人流淚。
最後就連評委都忍不住誇贊她和奚瓊音說:“習冰和奚瓊音這一組我一直覺得弱勢的地方就在于感情的處理,今天你們倆的配合□□無縫,尤其是習冰在感情的投入,歌曲似乎與我的內心産生了共振,讓我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太完美了!”
在《女孩》之後的是李正和季齊,他們要唱《冤家》這首分手神曲。
他們幾個嘉賓私底下聊天的時候都默契地李正這一組的演唱選為了最期待的作品。
李正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為了不被原曲詭異的節奏感精神污染,他們組一上來就對曲子進行了很大的改動,改成了有點音樂劇的風格。要不是最朗朗上口的部分和歌曲歌詞沒有變,現場觀衆都要以為自己聽了一首假的《冤家》。
“李老師真是不容易。”雖然調子改了并且改得非常好聽,但是羞恥的歌詞沒變,這實在是一個難過的坎。羿正卿一邊鼓掌一邊跟陸若晴感慨說,“我都不敢相信這歌詞他竟然真的一本正經地唱出來了。”
“他唱的羞恥的歌詞少嗎?”陸若晴難得吐槽李正,她想起他們年少輕狂唱過的一些音樂劇,頓時笑顏如花,“我覺得我們唱有的翻譯過來的音樂劇都還挺羞恥的。”
陸若晴無情的吐槽被攝像機完全拍到了,等節目正式播出的時候,節目組特意找了幾個他們早年演過的所謂的羞恥音樂劇片段交叉期間。其用意本來是想搞笑,結果沒想到年輕時顏值爆表的李正唱着搖滾時代的模樣竟然擊中了萬千少女的心。
她們紛紛遺憾地表示自己生不逢時,錯過了李正的小鮮肉時代。
最後演唱的陸若晴和林友兒壓力不小,她們這一首《寶貝》屬實也是一首很難唱出新花樣來的歌曲。
對此,陸若晴和林友兒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對歌曲進行旋律的改動和細節的處理。
當林友兒的歌聲飄起,歡快的音符仿佛化為了一只只小鳥,她的歌聲就像是百靈鳥的聲音,栖息在觀衆們的心巢之中。
陸若晴和林友兒的演唱溫情滿滿,訴說着人間難舍難分的真情。她們倆年紀相差不過十歲,在臺上卻是像母女一樣,陸若晴真實的寵溺和林友兒自然的撒嬌,一切都顯得行雲流水,沒有一點做作的感覺。
五組嘉賓的演唱均已結束,評委們做了簡單的總結後又到了觀衆投票的環節。
最終驚豔全場的習冰和奚瓊音小組的《不哭》取得了當天演出投票的第一名。本來得了第一名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是看着依舊和施宴緊挨在一起的顧梓熠,習冰怎麽都開心不起來,總有一種自己“贏了比賽,輸了人生”的惆悵感。
“小顧。”錄制結束,習冰叫住了顧梓熠,和她并肩走着的施宴同時停下步子,警惕地看着習冰。
習冰的目光在顧梓熠和施宴之間來回了幾圈,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我可以跟你單獨談一談嗎?”
“啊?”顧梓熠有點為難,她下意識地歪頭看向施宴,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征求對方的同意。
施宴發現她家小朋友面對習冰的“邀請”第一時間就看自己,心情豁然開朗了,她拍拍顧梓熠的肩膀大度地說:“去吧,我先去車上等你。”
“嗯。”顧梓熠點點頭,這才跟着習冰一起進了一個小隔間。
單獨和習冰相處,顧梓熠有點緊張,這種緊張和與施宴獨處不同,她有一種預感,習冰可能會跟她說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說她為什麽對自己這麽關注有比如說自己為什麽總會覺得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