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待的問他——
怎麽樣?好不好吃?
更不會紅着臉跟他表白——
子昇哥哥,其實……我喜歡你啊。
現在的她,只是默不作聲的坐在他對面,低着頭,一小口一小
tang口的吃着餃子,連話題,都懶得挑起。
最終,還是他先開了口。
“臉……還痛嗎?”
磁啞的嗓音,響在耳畔,喬辛雅微怔,咽下嘴裏的餃子後,僵了幾秒搖頭,“不痛了。”
“嗯。”
慕子昇垂眸,不再多話,氣氛,又冷了下來。
喬辛雅,卻沒了一絲食欲。
她擡頭,看着他,“我看了股市,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嚴重,我只想離婚,根本沒想到會對慕氏造成那麽大的影響。”
“以你的頭腦,不應該想不到,你只是……不想想。”
慕子昇慢條斯理的解決了一碗餃子,見她放下了勺子,索性将她的碗拿了過來,舀起她咬過一口的餃子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慢悠悠的嚼完後才将空碗往前推了推,擡眸,若有所思的凝着她,“你不能原諒我為了蘇婧舍棄你,那霍向風呢?如果他背叛了你,你是不是也一樣不能原諒他?”
“他不會背叛我。”
喬辛雅眸光堅定,慕子昇勾唇輕笑出聲,“你就這麽肯定?”
“是,肯定。”
喬辛雅點頭,霍向風等了她四年,于一個花花公子而言,是十分難能可貴的感情,她……相信他。
這樣的信任,卻是讓慕子昇心中,五味陳雜。
信任感越強,被背叛的滋味就越痛苦。
于他而言,是好事,但,他高興不起來。
身子,往後仰,慕子昇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既然你這麽相信他,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在你搬回這裏的那個晚上,霍向風去了『在水一方』,他在那裏挑了夜-店公主,最後帶走的是一個女高中生,就在那裏,他跟那個女生……上-床了。”
聽到這席話,喬辛雅只是不屑的笑了笑,“這麽扯的事,你以為我會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
慕子昇勾唇,笑容,意味不明。
他起身欲走,喬辛雅叫住了他,“有一種愛,叫放手,你微博上艾特我,是想告訴我你同意離婚了嗎?”
慕子昇沉默,不作答。
喬辛雅再問,“你根本不愛我,以愛之名放手,是想挽回自己的名聲?”
“……”
在她的眼裏,他的所作所為,全是惡意,全是為自己謀利。
也對,他現在做的這一切,确實都是鋪墊,只為了在最後,給她致命的一擊,但是,那句話,在轉發的時候,是他真心想對她說的。
眸光,微閃後,沉沒。
慕子昇徑自上了樓,沒有回答她的任何疑惑,就讓她自己去猜吧,怎麽做,是他的事,而怎麽想,是她的事。
既然不相愛,那就相殺吧。
……
第二場庭審,如期開庭。
依舊是現場直播。
慕子昇端坐在被告席上,神情淡淡,看着原告律師深情并茂的情感攻陷,薄唇,微勾,噙着薄涼的笑意,就像,在看一場小醜的雜耍表演。
原告方,證據已出示完畢。
慕子昇承了千夫所指的罵名,就在所有人等着審判長宣布離婚的那一刻,被告方,在最後關頭,呈上了最新證據。
是一段錄音,和從酒店裏拿到的視頻。
錄音,是喬辛雅和齊琪兩人在天橋上的對話——
『我向法院起訴了離婚,現在,需要證據,如果我能拿到慕子昇出-軌的證據,我跟他這婚,就離得成了。』
『跟他上-床,錄下他出-軌的證據。』
『我會在他的酒裏下-藥,至于後面的事,我想你應該可以搞得定。』
『子昇哥那麽好,你跟他離婚,是為了霍向風嗎?那個男人,他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
『是。』
『值得。』
『……』
聲音,清晰可辨。
一番刻滿陰謀無情的對話,炸響在觀衆席裏,也炸響在,G市的每個角落。
☆、133 我演技再好,心思再深,也比不過你這個敗-類!
人性的陰暗,暴露人前。
如此,赤-裸裸的。
喬辛雅聽得臉上血色盡失,眸光,帶着不可置信,緊緊的盯着慕子昇,這個,在此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男人。
他,怎麽會有她跟齊琪的對話?
既然有,為何在上一場庭審中不出示?
等等—遨—
他有這個錄音,那麽,也就意味着,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謀劃,卻一直不動聲色的将計就計,既然知道,為何……又肯跟齊琪上了床?
她不解,然,接下來,他出示的證據,徹底的,告訴了她,在他慕子昇眼裏,她喬辛雅,就是個滑稽可笑的十足小人!
監控,來自酒店。
有四段。
其一:是喬辛雅和齊琪扶着一個男人在前臺處登記開-房,男人的臉,始終低垂着,看不清輪廓,只是那身形,和慕子昇十分相像。
其二,是慕子昇醉态朦胧的抱着一個充-氣娃-娃在前臺處開-房,與喬辛雅等人開-房的時間相隔了一小時。
其三,是慕子昇抱着那充-氣娃-娃進了房間。
其四,是一個男人從以齊琪名字入住的房間裏走出的畫面,而那個男人,身形與慕子昇十分相似,就連臉,也長得六分相似,但,此人,并非慕子昇,只是一個陌生男人。
監控播出後,底下私語聲四起。
緊接着,證人出庭,是前臺人員。
指證的話,與監控吻合。
證據,出示完畢,被告律師面向審判長,神情肅然,“審判長,那晚,慕先生确實喝了喬小姐下了藥的酒,但是他并沒有和任何女人發生關系,而是把喬小姐送他的充-氣娃-娃當成了喬小姐本人而帶去開了房,至于為何有這種錯認,恐怕要問喬小姐對慕先生下的是什麽藥了。”
矛頭,直指喬辛雅。
衆人,唏噓。
連審判長,此刻,也是一頭霧水。
一樁離婚官司,怎麽打的跟潛伏偵探一樣?
審判長困惑,若有所思的看向喬辛雅,而原告律師,被一顆顆重磅炸彈襲擊得心慌,吻了吻神才辯駁道,“被告律師,我想糾正你兩點錯誤,第一點,從錄音對話來看,并不能證實喬小姐對慕先生成功下了藥,或許,這只是一種女人間的笑談,至于第二點,從監控視頻上來看,并不能證明慕先生沒進過齊琪小姐的房間,在這段空白時間段裏,既然沒有證人證明,那也只能說明你方才說的一切只是推測,并不是事實。”
抽絲剝繭般的,一層一層扒開。
原告律師振振有詞,被告律師輕淺挑眉,颔首道,“你分析的在理,不過,你的駁論點,避重就輕了,上場庭審中,喬小姐指控的離婚理由是慕先昇精神身體雙雙出-軌,但我不這麽認為,從錄音對話來看,喬小姐想離婚,為了一個叫霍向風的男人,所以,精神出軌的不是慕先生,而是——”
伸手,修長的指,對準了喬辛雅。
被告律師啓唇,一字一句道,“你,喬辛雅小姐。”
情勢,颠倒扭轉。
喬辛雅坐在原告席上,眸光,迎上被告律師犀利的眸,仿似,要穿透了她般。
她,無言以對。
而被告律師,拔高了聲量,繼續說了下去,“至于身體出-軌,慕先生從未和齊琪發生過關系,而喬小姐你,向法院提供的那段視頻,也就在一分鐘前,經專業人士分析後,那是一段經過了合成處理的視頻,所以,在這場官司上,至始至終說謊的,都是你……喬、辛、雅小姐!”
話,擲地有聲。
铿锵有力。
駁回了她所有的控訴。
喬辛雅氣息不吻,情緒激動的站起,“我沒說謊!這個視頻是真的!我明明看到他和齊琪上了床的!!!”
“看到他們上了床?所以,當他們做-愛的時候,你是在場的?喬小姐,你這是承認了對慕先生下-藥并安排他和別的女人上-床來當作你離婚的證據是嗎?”
“……”
是麽?
這一切,确實是她設計的沒錯,但是,事實,并不是這樣的啊……
喬辛雅踉跄的跌坐回椅子上,眸光,泛着水霧,不甘的看着至始至終保持緘默的慕子昇,她,什麽也解釋不了,什麽也辯駁不了,事情,已經超出了她承受的範圍,連她這個設計者,都感到困惑不解。
那個陌生男人,怎麽會從齊琪房間裏出來?
他到底是誰?
攝像機,是她親自放的,也是她坐在電腦前親自守着的,怎麽可能會不是他?
疑慮,重重。
但,總有一個地方,很不對勁。
敲了敲腦袋,喬辛雅嚯的站起,眸光發亮的看向被告律師,“那個男人呢?他在哪裏?如果找到了他一切都說的明白了,和齊琪發生關系的,是他還是慕子昇
tang,一切都會明白!”
“……他不在了。”
“不在了?去了哪裏?”
被告律師嘆了口氣,“我們查到監控後就去找他,結果他自那天從酒店出來後就失蹤了,直到昨天,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首,死于……蓄意謀殺。”
“……”
噩耗,如當頭棒喝。
震驚四座!
蓄意……謀殺?
喬辛雅唏噓,事态,怎麽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如無頭蒼蠅般,她的眸光,空洞,無處安放,而被告律師,依舊咄咄相逼,“喬小姐,我懷疑這起謀殺案跟你有關,畢竟,視頻,是你弄虛作假出來的,而那個男人,是當事人,為了達到離婚的目的,你不惜下-藥害自己的丈夫,那麽,對于一個外人,想必你也狠得下這份心,人一旦有了欲-望,就會失去理智,變得……不擇手段。”
“……你在說什麽啊?”
那麽大一個帽子扣下來,喬辛雅氣得不怒反笑,臉色,僵的鐵青,“你懷疑我殺了那個男人?這是法庭,說話要講證據,你這番話我可以告你污-蔑!”
“我只是猜測,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沒必要激動。”
“……你!欺人太甚!”
喬辛雅講不過他,若不是被律師攔着,她真的會撲過去打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被告律師眉尾暗挑,待要繼續講時,被慕子昇悠然打斷,他說,
“我同意離婚。”
如此的,出乎意料。
也,猝不及防。
所有人,再次怔住。
慕子昇輕掀眼皮,而後,不緊不慢的站起,眸光,含痛,一直深鎖着喬辛雅那張泛白的小臉,“審判長,不必宣判了,這婚,我同意離,辛雅,既然你心裏藏的是別人,那好,我放你走,畢竟,現在的我,雙耳失聰,也算半個殘疾人了,自然,也配不上你。”
轉身,他擡腳便走,背影,孤傲,卻……落寞。
喬辛雅咬唇,對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吼着,“慕子昇!你明明聽得見!我的演技再好,心思再深,也都比不過你這個敗-類!!!”
她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他耳裏。
但,腳步,并為因她有任何的停留。
他走了,以着受害人的身份,以愛之名,放開了她,将她,推到了風口浪尖,承受着萬民的謾-罵侮-辱。
庭審,落幕。
今日今時,慕子昇和喬辛雅,結束了婚姻關系。
他和她,離婚了。
如她所願,也……如他所想。
……
法院門口,又一次,圍滿了媒體,記者,還有……聲讨她的民衆大軍。
喬辛雅失神落魄的被保镖護在中間,礦泉水瓶,飲料罐,紛紛向她擲來。
還有……砸場必備的臭雞蛋。
腥臭,彌漫開來。
喬辛雅頓住腳步,發間,沾着黏膩的蛋液,順着額頭,沿着臉頰滑下。
忽的,她笑了。
這場官司,她贏了,卻把全世界都輸了。
自此,她成了人人唾-沫的蛇蠍蕩-婦,連帶着霍向風的名聲,也被她敗壞了。
她終究……鬥不過那個男人。
那個,曾經被她奉為神祗般高貴優雅的男人。
人前,閃開一條道。
身着警服的男人上前,對着她,出示了一份文件,“喬辛雅,我們懷疑你跟死者叫何翰之的一起謀殺案件有關,請跟我們回趟警局做下筆錄,請別緊張,詢問完後就會放你回家。”
“……好。”
喬辛雅微吸了口氣,在耀眼的閃光燈下,上了警車。
路旁,黑色賓利的後車窗緩緩搖下——
慕子昇坐在車裏,靜靜的看着喬辛雅被警方帶走,眉頭,深鎖。
林平坐在駕駛室上,神情複雜,“慕少,你這樣對喬小姐,就不怕她恨你嗎?”
“恨才好,就怕她不恨。”
“……這件事上,喬小姐是做的不對,但你給的懲罰,是不是太嚴重了?”
林平有些看不下去,不得不多嘴提一句,慕子昇睨了他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他,“給小黑的,這次,替我謝謝他。”
林平收了支票,見着那上面的數字,不由得驚呼出聲,“這麽多?趕得上我好幾年的工資了!”
話落,慕子昇默默的又從懷裏掏了張支票出來遞給他,“這是給你的。”
金額,是上一張的兩倍。
林平吓得手抖,“慕少,我只是說說的,你不是要開了我吧?”
“拿去吧,買套大點的房子,至于你那個勢利眼的女朋友,趁早跟她分了,你值得更好的。”
慕子昇語氣淡淡,林平卻聽得一頭霧水,
見他困惑,他又慢悠悠的補了句,“咖啡廳裏,不小心聽到了你跟你女朋友的對話,她嫌你買不起豪車別墅,作為你的老板,感覺很丢人。”
“……”
話落,林平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很會講話的他,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慕少,謝謝……真的謝謝你,不過,這錢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他把支票遞回來,慕子昇奇怪的看着他,平時老跟他嚷嚷要加薪,現在給他錢還不要了?
“以後要差遣你的地方還多着,這錢,你就安心拿着,別那麽多廢話。”
“慕少——”
“開車。”
“……”
慕子昇冷了臉,林平心情複雜的捏着支票,猶豫着收了,緩了會情緒才開口問他,“去哪裏?”
“監獄。”
“……呃?”
“慕希年今天出獄,我作為弟弟,理應去接他。”
“是。”
……
沉重的鐵門,伴随着金屬碰撞的聲響,緩緩打開。
自裏,走出一個男人,身着,筆挺的西服,高高的鼻梁上,架着副金框眼鏡。
身後,獄長對着他的背影拉開了嗓門,“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
慕希年斂眸,撩唇,回應着他,“好!”
沉冷的眸,抹上一層柔光,投向倚在紅色法拉利車身上的靓麗女郎,他苦笑了聲,朝着她走過去,“記得我剛入獄那年,就把離婚協議寄給了你,現在,快四年了吧,怎麽還不簽字?”
☆、134 她渴望他識破她的伎倆,而後,找到她
來人,正是慕希年的妻子——虞佳人。
她摘下墨鏡挂在胸前,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口,“我去了很多個國家,看了很多不同的風景,你把離婚協議寄到哪裏去了?唔,我從來沒收到過,要怎麽簽字?”
“那現在去民政局?”
慕希年認真的問她,虞佳人瞪了他一眼,狠狠的掐了他一把,“要甩也是我甩你了,本小姐暫時不想離!”
“佳佳。”
“嗯?孥”
虞佳人揚眉,慕希年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處,閉上眼,盡情的享受着此刻的溫存,“我都這樣了,你還願意跟着我?”
他在監獄裏坐了四年的牢,她飛在各國間游玩了四年,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得知他出獄的消息,竟然會在今天趕回來接他。
慕希年沉氣,虞佳人被他抱着,唇角,微微上揚,眉眼間,盡是欣慰的笑意。
靜默了半天,她才抽出身将手機遞給他看,“爸年紀大了,小叔子今天剛離了婚,要是你也湊熱鬧離婚我怕爸的心髒承受不住,所以,緩緩吧。”
“……子昇離婚了?”
慕希年蹙眉,正說着他,身旁,擦過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他腳邊。
車門打開,慕子昇下了車,一身英冷貴氣。
眸光,含着清冷,落在慕希年身上。
慕子昇彎唇,叫他,“大哥。”
見着他,慕希年推了下鏡框,鏡片後的眸子,眯了眯,“二弟,好久不見。”
“坐了四年牢,滋味怎麽樣?”
慕子昇勾笑,當年,親手送他進監獄的,是他,想必,慕希年是恨透了他。
然,他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平淡了很多。
慕希年面色溫雅,向着他,邁了一步,“我的人生,有這回體驗,還得多謝你,越黑暗的地方,藏着的秘密,也就越多,這趟牢獄之災,讓我清靜了四年,我……甘之如饴。”
甚至,受益匪淺。
他态度謙遜有禮,慕子昇微微眯眸,不屑的輕嗤出聲,“大哥,安分點吧,既然我能把你送進去一次,也能把你送進去第二次,好好跟大嫂過日子吧,別再費心思折騰了。”
“送進去總有個名頭,我很好奇,你要怎麽把我送進去第二次?”
慕希年輕笑,擡手,拍了拍他的肩,“子昇,凡事不要把話說的太滿,慕家,肮髒的人不止我一個,你,江心绾,甚至,是老爺子,你們中的一個人,或許,比我還髒。”
話,似是而非。
又像,洞悉了什麽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
慕子昇抿唇,心中,掂量着他這番話,而虞佳人,輕擰着眉頭将慕希年拉到身後,仰頭,看着這個小叔子,“子昇,以前的事,是你大哥做的不對,但他好歹也是你大哥,你就這态度?”
“對一個要殺我的人,你還想讓我什麽态度?陪着笑臉貼上去?”
慕子昇哼了哼,虞佳人看着他,思忖了番,拾起他的手和慕希年的手放一起,“子昇,希年,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好不好?”
“……”
慕子昇眸光微閃,然,慕希年,率先甩開了手。
“一家人……呵——”
他嗤笑,眸帶嘲諷,絲毫不加遮掩,慕子昇自讨沒趣,收回手,抄進褲袋裏,“大嫂,奉勸你一句,趁早跟這陰險的小人離了吧,免得到時候把自己都賠進去。”
話,提到這裏,這一次,慕希年将虞佳人往身後拉去,“聽說你跟辛雅離婚了?”
“……我跟她離不離婚關你什麽事?”
“那我跟佳佳離不離婚又關你什麽事?”
“……”
慕子昇被嗆了口,面帶不悅,虞佳人被他們吵得頭疼,沒好氣的吼了聲,“爸讓我們今晚回慕園吃飯,晚上七點,你們誰也別遲到,尤其是你,慕、子、昇!”
“算了吧,跟他一起吃飯,我怕飯不幹淨啊。”
兩人早就撕破了臉,彼此心知肚明,慕子昇哼了聲,徑自上了車。
引擎聲響,車,絕塵而去。
慕希年臉色不好看,虞佳人觑了他一眼,安撫道,“愛之深恨之切嘛,你就當他還在氣你,子昇那脾氣你也知道,哄兩句就沒事了,回頭我再說說他。”
“我跟他的事,你別摻合。”
慕子昇的脾氣,他比她了解的多,一旦惹急了他,說不定,真把佳佳也給賠上了。
他要拿回的,是原本屬于他的慕氏,這趟渾水,太深,太髒,他……不能連累她。
至于怎麽拿回——
第一步的突破口,在江心绾那裏。
……
回程的路上,慕子昇望着窗外,任憑風景快速的後退着,而他,卻什麽都抓不住,看不到。
tangp>對慕希年,他多半是氣。
本想借着這次見面,好好說會兒話,如今看來,怕是又搞砸了。
眉間,深皺成“川”字。
出神間,手機震動,他拿起,解鎖了屏幕點開來看,是警局局長發來的。
『例行問話已完,我親自派人将喬小姐安全送回了別墅。』
指尖,微動。
他回複:好。
擡眸,他微吸了口,吩咐道,“林平,不去公司了,回別墅。”
“是。”
……
他趕回別墅的時候,在客廳裏,撞上了一手牽着喬懷瑾,一手拉着行李箱的喬辛雅,而慕瀾北,正杵在門口偷偷的抹着淚。
她的額上,泛着淤青。
想必,是那雞蛋砸的。
慕子昇緩了口氣,邁步,踱到她身前,“去哪裏?”
去哪裏?
真是可笑的問話!
喬辛雅牽唇,眸底,水霧彌漫,仿佛,剛剛才哭過,她微揚下巴,拉着行李箱杆子的手松開,從包裏掏出手機狠狠的砸在他身上,“竊聽器,錄音器,慕子昇,玩間-諜戰啊?”
她想了很久,想他為什麽會有她和齊琪對話的錄音,終于,讓她想到了這個手機。
這個,他賠給她的手機!
金屬,撞擊瓷磚,發出沉悶又尖銳的聲響。
慕子昇垂眸,瞥了那手機一眼,而後,再看向喬辛雅,眸光,磊落,“沒做虧心事,怕什麽竊聽器?喬辛雅,要不是裝了這個,我早就被你下了套,這事,我有不對,但你能說你完全沒有錯嗎?”
“我承認,設計陷害你是我不對,但是那藥——”
“那藥怎麽了?迷-藥混合着春-藥,你這心,夠狠啊。”
話落,慕子昇頓了頓,在她擰眉之際,繼續說下去,“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明明喝了那杯酒卻什麽事都沒有?唔,我告訴你,你出門的時候,有人撞了你一下,你衣服袋子裏的藥,被掉包了……”
“……”
他将話說的那麽直白,喬辛雅聽了,神情淡淡,似乎,沒有什麽意外。
水眸微凜,她微微牽唇,噙了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記得,是有個人撞了她,但,并不知道那個人換了她的藥。
她只知道,她拿着那杯名為“夏夜柔情”的酒,躊躇間,在最後的關頭,放棄了下-藥的念頭,那包被換了的藥,直接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所以,她給他的酒,純粹,只是酒。
他喝了,自然什麽事都沒有。
那天晚上,當斷了下-藥的念頭時,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可是,她沒想到的是,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抱着她,那個念頭,又瘋狂般的滋生了出來。
她很矛盾,很糾結,她想,即使喝的再醉,也該分得清懷裏抱着的人是誰,在将齊琪推進他懷裏時,她心中,是希望他可以拆穿她的計謀,哪怕,他氣得爬起來打她一巴掌也好。
可是——
沒有。
借着醉意,他還是跟齊琪上-床了。
那天晚上,她的心,出奇的平靜。
記得小時候,奶奶問過她: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躲貓貓呢?
那時,她天真的回答着:因為我想讓他們找到我啊。
喬辛雅是個随緣的人,但,她更是個很嚴重的矛盾體,就如當年詐死般,她一邊将計就計逃離他的掌控,但,內心深處,無法否認的是,她渴望他識破她的伎倆,而後,找到她。
她送蘇婧當他的生日禮物,也只是想讓他在蘇婧和她之間做個選擇。
但結果,終是讓她失望了。
如同這一次,也讓她……很失望。
☆、135
雖然,到現在,她才知道,那一切,不過是他演的一出戲。
罷了,婚都離了,說什麽,都沒用了。
索性,就讓它過去吧窄。
喬辛雅微吸了口氣,收拾幹淨臉上的情緒,眸,輕擡,看着他,以着最為平淡的語氣道,“好好照顧小北。”
拉起行李箱,她繞過他,牽着喬懷瑾往門外走。
擦身而過的瞬間,他試圖去抓她的手,卻,落了空。
指尖,擦過她的衣袖,絲涼,沁薄。
慕子昇垂眸,連轉身看她離開的勇氣都沒有,薄唇,緊抿成線,聽着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這一次,是真的走了孥。
再也不會回來了。
手,無力的垂在身側,這一刻,過的仿佛半個世紀般漫長,他想走,想去追她,但,那腳,怎麽也邁不開,怎麽也擡不動。
直到,慕瀾北過來抱住了他。
他的身高,還不及他的腰。
他抱着他站得僵硬的腿,眸中含淚,搭着哭腔仰頭看他,“爸爸,你不要傷心,媽媽說過如果我想她了可以過去找她,到時我帶着你一起過去好不好?”
嗓音,綿軟,如把刷子,掃過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帶。
慕子昇蹲下身,心疼的拂去他挂在眼角的淚,輕聲道,“好。”
攬他進懷,慕子昇緊緊抱着他,彼此,汲取着依靠的溫暖。
閉眸的那刻,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淚。
這個世界,能感受到他傷心的,竟是他才四歲大的兒子。
呵,
挺好的。
至少,還有人,懂他。
……
離開別墅,喬辛雅驅車趕回公司,然,眼前的境況,讓她大吃一驚。
公司這是在……搬家?
她狐疑,幸好,賽賽從裏面哭喪着臉走了出來,她拉着她問,“怎麽回事?”
見着她,賽賽眸光蹭的亮了,“喬經理,你終于回來了,我看到直播了,我真的好擔心你!”
“別擔心,我沒事。”
喬辛雅展笑,安撫了她幾句,賽賽緩了下神,指了指裏面道,“霍總過來了,說是要把琅博撤掉,喏,正在讓他們清理東西呢。”
“撤掉琅博?總部那邊根本沒有通知我,霍總有什麽權利撤掉它?”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我去找他。”
喬辛雅擰眉,這幾天,他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今天來公司,也是想撞撞運氣,沒想到,他一回來,就給了她這麽大一個……“驚喜”!
她怒氣沖沖的一頭往裏紮,迎面,撞上了連城。
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來。
連城颔首,對着她,恭敬道,“喬經理,霍總在辦公室等你。”
……
推開辦公室的門,喬辛雅牽着喬懷瑾進去,霍向風靠在老板椅上,聽到動靜,緩緩轉過身——
隔着寬大的辦公桌,他看着她,鳳眸,微微上挑,“來了。”
語氣,平淡,攜着異樣的疏離。
隐隐,有什麽不對勁。
喬辛雅怔愣,僵在原地,而喬懷瑾,見着他,忙邁開短腿撲了過去,“小爸爸!”
霍向風抱起他,展笑,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臉蛋,餘光,瞥了眼候在門口的連城,“天天,我有話要跟你媽咪說,你讓連城叔叔帶你出去買些好吃的。”
聞言,喬懷瑾有些不樂意,撅着小嘴道,“我不能聽嗎?”
“嗯,不能。”
“……那好吧。”
喬懷瑾悶悶的爬了下來,被連城牽着出去,門,合上,辦公室裏,只剩了他和她。
許久,沒像此刻獨處過。
但,氣氛,似乎不太好。
霍向風的臉色,很不好看,喬辛雅觑了眼他的神情,虛咳了聲走上前,“向風,你的手機關機了,我一直都聯系不上你,你……還在生我的氣?”
她挪到他的身側,在他身前蹲下,雙手托腮,伏在他的腿上。
然,臉上的笑容,很是僵硬。
因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的霍向風,太過疏離,冷漠。
仿似,變了一個人。
讓她……感到陌生。
喬辛雅咬着唇,态度,小心翼翼,而霍向風,垂眸睨着她,眉眼間,沒有一絲的柔情,只是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信件丢給她,“我以霍氏集團總裁的身份解雇你,喬辛雅,今後,你不再是霍氏的員工,工資和遣散費,財務會在今天打到你的卡上。”
“……”
語調,平緩,話語,卻是割人的利落。
喬辛雅詫異,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向風,你在說什麽啊?”
tang
“你被辭退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
霍向風拉開她,起身,神色平靜的看着喬辛雅摔倒在地,“你走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向風——”
“我的世界,你想走就走,但,不會再是你想來就來了,喬兒,我想的很清楚,既然你不愛我,就別勉強自己待在我身邊,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霍向風轉身欲走,喬辛雅倉惶爬起,自背後抱住他,“向風,我離婚了,我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你不能不要我……”
雙手,緊緊的箍着他的腰。
不肯松手。
霍向風深吸了口氣,眸中,微光輕閃,“你是離婚了,但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麽樣子!喬兒,我說過,你鬥不過慕子昇,可你,偏偏要一意孤行,這麽大的事,一句話都不跟我商量,你把我當什麽了?至始至終,都把我晾在一邊等着你通知是吧?”
他氣的是她什麽事都自己扛着,從未想過他的感受。
“向風,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我以為我可以處理的很好的。”
“你以為,一切都是你以為!”
聲量,拔高,霍向風陰着臉去掰她的手,無奈,她抱的緊,他又怕傷到她,只得任她抱着,語氣,卻沒有一點松緩,“喬辛雅,松手!”
“我不要!”
喬辛雅搖頭,抽噎了聲,含着哭腔道,“你可以氣我,可以不要我,但是,你讓我陪你度過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