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落被抓
其實,當時,小牧被綁到判決地十落出場的時候,因為被蒙着眼,所以在那個時候,小牧沒有被長相欺騙,十落的聲音,小牧是再清楚不過的,甚至于,在十落往自己這邊兒走的時候,小牧就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氣息,只屬于十落的氣息。
可是啊,當看到了來人的長相,那是和十落完完全全不一樣的臉,小牧才會完全被帶偏的。
不過,好在還不晚,最後十落那個傻子逞能時露出的笑,那和十落絲毫不差的嘴角上揚的弧度,眉頭鎖起的角度,沒有人會做到一模一樣的。
自己倒也是笨,居然才認出來,這不就是十落嗎?居然還傻到以為自己移情別戀了。
“十落,你,咳咳咳。。。”
“別說話了。”十落這時候才想起來策姑娘的異能是治愈,便橫抱起小牧,朝着策姑娘那個方向走過去。
但這人那已經被自己見識過的微不足道的能力,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這匕首帶了毒。
小牧整個身子顯現的全是中毒的跡象。
“喂,醒醒。”一只腳反複的朝她的肚子上踢,完全沒有了屬于平時的十落的溫柔。
“沒有解藥,我治不了!”十落第一腳下來的時候,策姑娘就被踢醒了。但盡管嘴裏一直在強調自己的答案,卻還是阻止不了十落往自己身上踢的動作。
小牧見這場面,卻盡了力豎直上半身,兩只手臂環起十落的頸。
頭靠近十落的耳邊,輕輕低語:“十落,別這個樣子,這不是你。”
話才說完,嘴裏的已經發黑的血卻湧出來更多。
“我不是讓你別說話了嗎?為什麽不聽話?”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十落的語氣中只剩下焦慮。
“再讓我說一句話,一句電視劇中這個時候的主角還沒交代完就斷氣的話,”小牧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示的更加輕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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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牧卻也一樣話還沒說完,手臂就垂了下去。
十落失了力氣,癱倒在地,懷裏抱着小牧,抱的很緊。
“等一下,十落,我,咳咳咳。”小牧嘴裏卻又吐出了幾個字。
聽見小牧的聲音,十落抱着小牧的力度松開了些。
“那樣抱着你太花力氣了,所以才把手垂下來的嘛,咳,”小牧一只手抓住了十落的手,把她的手搭在了匕首上,“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我推測出來我的異能應該是可以無限複活。匕首刺在身體裏很難受,所以,幫我拔它出來。”
“應該?可以?”十落甩開了她按住自己的手。
“這樣長在這裏,我也不容易複原啊。”
“你知不知道,這樣只會加快你死亡的速度,如果是平時,如果是平時,任何情況下,我都會相信你,但這種時候,我能相信你嗎?”
十落凝視着小牧,小牧卻把自己原本看着她的視線移開了來。
自己的手卻再次放回匕首的柄端,用上微不足道的力去拔。這樣拔,流出來的血更多,也更疼。
“你幹什麽?!”十落那只手也按了回去,握住小牧的手,不讓她再有動作。
“十落,疼。”
聽見小牧嘴裏的念叨的話,十落猛地卸了力。
突然想通了什麽,她嘴裏念動咒式,解除了附身狀态,那具被附身的人的身體倒在了地面上,自己則用上了再熟悉不過的風,帶着小牧來到森林當中,河水之畔。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還要那人的身體作何?最後的最後,不應該是由真真正正的自己來陪着小牧嗎?
這個時候,倒想到了那本筆記,可是那本筆記啊,這個時候還真是沒用,有各種各樣攻擊的咒式,卻沒有治療的手段,有自愈的方法,卻已經認主。
“如果這是你所願的話,”再一次,十落握緊了小牧的手,狠下心,一次的把匕首拔了出來。
黑色的血也順之彭湧而出,弄髒了十落大半的衣服。
原本以為當初是小牧背叛了兩人的愛情,原本以為策姑娘才不會像小牧一樣再背叛自己,原本以為可以收複很多的忠心耿耿的下屬把小牧搶回來,但到頭來才發現自始至終自己都是錯的,錯的太過離譜,原來,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背叛的,只有小牧一人而已。那所謂自己以為已經勸降了的村民們,也不過是随着風向兩邊兒倒的牆頭草而已,那所謂想要一個姐姐的策姑娘,也不過是把自己當做墊腳石而已。
看着小牧傷口處的黑色的血液不停湧出來,十落已經對這個世界徹底喪失了興趣。
“十落,”小牧的手最後一次撫上十落的臉頰,“別太擔心,我過幾天就會醒了。不是死亡,所以也談不上是被別人殺死的一說,因此,你不要去報仇什麽的,不要髒了你的手。”
狂風驟雨,雨未歇,河水靜默,波紋兮兮切,天難測,此風何時絕,此恨何時滅,有鴉啼鳴,恍若嘲諷着,這死別。
三天兩夜,雨停了又下,日頭升了又落,天空白了又黑。
但不管周圍的景象怎麽變,十落就這樣抱着小牧的屍體,沒有撒過手。
期間,也沒有人來打擾。
但是啊,盡管過了這麽久,小牧也還是那麽安靜的睡着,沒有蘇醒過,就連蘇醒的跡象也沒有,身體持續那麽冰涼,臉色依舊那麽蒼白。
此刻,天上繁星點點,不遠處,村落的燈光盡量映襯着這片銀河,雖然看起來完全不搭調,就跟無謂的無用功一樣。
“小牧,睡了那麽久了,怎麽還不醒啊,訓練所裏面都沒見你這麽貪睡過。”
“小牧,你看,我們都出了訓練所,多好。”
“小牧,你不是說只睡一會兒,讓我等你嗎?我就在等你啊,什麽也沒幹,就在你身旁乖乖的等你。”
“小牧,你怎麽這麽喜歡違反約定呢?你信不信下次有什麽約定,我片刻不到,就違反給你看。”
“可是,小牧,你不醒過來,我又怎麽違反約定給你看。”
“喂,古小牧,你過分了啊!”
。。。
一直在嘴裏念叨着一些話,十落是想說給小牧聽,讓她快點醒過來的。
但,也不過是無用功而已。
又是一個夜晚過去,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十落終究保持不了清醒,暈了過去。
再睜開眼,眼前卻是昏暗一片,自己身處一間小黑屋子裏,只有右手邊的牆壁上開了一個小窗戶,坐起身子,卻伴随的還有鐵鏈相互碰撞的聲音,細看來,才發現,手腕,腳腕,脖子,腰間各被加了一道鎖鏈,都是很粗的鏈子,鏈子的末端則釘在牆上。
更關鍵的是,自己身旁,沒有小牧。
稍微提起右手拽了拽,鐵鏈綁的很緊,質量也很重。
這個時候,屋子外的人聽見了屋子裏鐵鏈響動,開門走了進來。本來是準備了很多話要說的。
但十落看見他進來,倒先開了口,以一股近乎狂暴的語氣:“我的小牧呢?!”
男人被吓到了,忘了回答。
下一刻,十落兀的沖向了男人,手爪直直抓向他的脖頸:“我問你,躺在我懷裏的那個人呢?!”
然而,剛要抓住的時候,卻達到了鐵鏈的長度的極限。
男人差點就踏進了鬼門關。
松了口氣,男人又往後退了幾步:“你在這裏先關幾天吧,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時候出來和我結婚。當然,吃的和喝的不會缺了你,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人送進來,至于這人的死活,我倒是不在乎,如果你實在生氣,殺了她倒也不是不可以,順便出出氣,反正我手下這樣的奴隸多了去了。”
屋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十落剛剛也只是躺在地上的。
男人離開後,這裏就只剩下了十落一人,以及綁着她的鐵鏈。
太久的時間,滴水未進,粒米未食,雖然脫離了那個女人的身體後,體內火燒的感覺減弱了很多,雖然一直都有筆記本上覆蓋的靈力在調理十落的身體,但她也畢竟只是人類之軀而已,加上又淋了長時間的雨,現在也不過是在死撐着。
拖着鐵鏈,十落尋了一牆角坐下,背靠牆面,頭埋在膝蓋裏,不自覺的,高溫的淚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可是擡起頭,不管怎麽擦,都擦不幹淨,反而導致這眼淚溢出的愈發的多,止不住的無力,止不住的難受。
漸漸的,哭出了聲,就跟一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後來,哭得累了,哭聲也小了下去,屋子裏沒了聲音之後,死一般的寂靜,完全啊,就和擴大了的棺材一般,抑郁,讓人窒息。
寂靜持續不久,門又開了,突如其來的光有些刺眼,光影中,有人端着飯菜走了進來。
“十落姐,你,”來人的聲音很溫柔,“還好嗎?”
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是誰,十落幹脆連眼睛都不想睜了。
那人看見十落的狀态,沒有停下來,沒有停在安全區域,卻朝着十落越走越近。
“別再靠近了,”十落頭不擡,眼睛張開了些,但也只是這麽警告,“我怕我會殺了你,那樣的話,就算違反了和小牧的約定。”
然而這人完全忽視了她的話,直到離得十落一臂之距,才停下腳步,蹲下來,把呈着飯菜的底座輕輕放在地面:“太久沒吃飯,先喝碗粥,潤潤胃,待過一會兒之後再吃些青菜,至于飯的量,我會控制着一點一點兒給你往上加的,剛開始恢複飲食,也不能吃的太多,這樣的話,對身體也是不好的,總之,不管怎樣,身體總是要養的,我家的那個,”
這時,卻見十落忽然有了動作,晃動鐵鏈,纏住了那人的脖子。
而原本那人手裏端着的白晝,也因為十落突然的攻擊摔在地面,摔得碗碎了,粥灑了一地。
來人沒有放抗什麽的,但十落最後也沒有下手,只是纏了她一會兒,接着就松開了鐵鏈。
古小牧,自己經常破壞約定,卻還喜歡做一些約定,束縛不了她自己,倒束縛了別人。
那人什麽也沒說,只是咳嗽了幾下,然後蹲下身子,用事先準備好的抹布擦幹淨了地面,又撿起碎瓷片,放在底座上,把送進來的飯菜給端了出去。
臨到門口,又交代道:“粥打翻了,我再去給姐你盛一碗。”
那人動作很快,很快就回來了。
這一次,十落倒乖乖按她的要求喝了粥,進了食。
必須,得快些恢複能力,然後去找小牧。
“姐,那我出去了,晚些時候會再過來給你送飯的。”那人麻溜兒的收拾了碗筷,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為什麽你要選擇背叛?”十落突然叫住了她。
“因為啊,我生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是問你為什麽要選擇背叛,卻不是問你你的出生。”十落的語氣那麽平靜,平靜的完全不像是剛剛那個情緒失控的她會有的。
“叛變的原因?因為不喜歡你這個名義上的姐姐,所以就叛變喽。”
“這是,實話嗎?”
“我為什麽要騙你?”
“那不喜歡我這個姐姐的理由又是什麽?”
“你太自私,”那人轉頭朝向了十落,“在其位不謀其政,把村中的事物,事無巨細全部給我一個毫無威嚴的小丫頭處理,自己則日思夜想自己心頭的人,就連村中的惡霸,也是因為你喜歡的人受到了傷害,你才出面處理。你這樣,空空霸占着名頭卻不幹什麽實事兒,到底是希望誰來給你賣命啊。既然如此,有你和沒有你又有什麽區別,倒不如讓有能力的人來管理我們村落,你這樣下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因為你的不做為而陷于水深火熱。”
“自私,嗎?”
策姑娘跑了出去,徒留十落一個人在原地,“我原來,這麽自私的啊。”
呼了口氣,十落貼着牆站着,腦子裏卻浮現了筆記本當中的內容。
筆記本開頭的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所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樣看來,自己倒是真真的自私。
屋子外,策姑娘跑出來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不,準确說來也不能算她自己的房間,因為房間裏還有別的人,火系能力者分配的是十個奴隸一間房。
房間很破,屋頂上的茅草被風吹散了,露出幾個洞來,已經完全起不到遮風避雨的作用,但是這麽長時間了,也沒有人來修過。
策姑娘找了一片地兒,就地坐下,安安靜靜的。
一年前,其實那時候,策姑娘還不是一個人,有夥伴兒,專屬于她一個人的夥伴兒。
那一天,恰好是她好朋友的生日,兩人可是攢了很久的錢,準備在那一天去城裏面慶祝一番的。
前天晚上,兩人都開心到睡不着。
一個被子裏,悄悄話說到了天亮。
“明天,等太陽公公上班兒,城鎮的大門打開的時候,就可以開始美好的一天了,策,你想買些啥?”
“啊?!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嗎?你決定就好。”
“你決定嘛!”
“我決定的話,嗯-,讓我想想買什麽好,啊,我想到了,我想買你的笑,錢嘛,就用我的一生來買好了。”
“你,你,”她家好夥伴兒剎那間臉就紅了,假意推搡了一下,翻了個身,拿背對着策姑娘。
“別生氣啊!”策姑娘也沒想到,不過是真心實意的一句話而已,居然弄得她家小夥伴兒不理她了,這可不是策姑娘的本意啊,本來還想着能逗她開心,結果卻事與願違。
“我沒生氣。”她家小夥伴開了口,又翻過了身看着策姑娘。
“你臉都這麽紅了,還說沒生氣。”策姑娘疑惑了。
“。。。”
閑言碎語裏,天便亮了。
兩人很快洗漱了下,便去趕那趟最早的去城裏的車。
結果因為兩人聊了太久,沒把握好時間,差點兒就沒趕上那輛車。
車開了将近兩個小時吧,山路颠簸,策姑娘家的小夥伴兒吐了兩次,不過她倒還好,沒什麽暈車反應。
城裏面的話,兩人是第一次來城裏,什麽在她們眼裏都是新鮮的。
東瞅瞅西瞄瞄,時間不經意就被晃到了晌午,本來兩人是準備在路邊攤随便吃點兒中午飯的,畢竟城裏的餐館消費太高,這樣的話就會超出預算。
但奈何天公不作美,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卻突然陰風陣陣,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雨下了下來,不是那種連綿的細雨,就像是有人在雲端往下倒水一樣,風也特別特別的大,直接就把一個小攤販臨時搭起來的棚子的頂部給吹飛了。
其他小攤販也趕緊收了攤兒,路面上,人們形色匆匆。
“策,我們不如去餐館裏面進餐。”
“可是,那樣會超出預算的。”
“反正下雨嘛!下午估計也不能在城裏面兒好好玩耍了,那就把下午的錢疊加到中午的飯錢上不就好了嗎?”
“好啊,聽你的。”
但沒想到,就算是疊加了下午的錢,那一頓飯卻還是不夠支付。
沒辦法,村兒裏的教育不普及,兩人沒讀過書,更不知道這飯錢到底該怎麽算,最多知道哪個數兒大,哪個數兒小而已。
大義凜然的,策牽緊了小夥伴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後。
但想了想,還是靠在小夥伴耳邊低語道:“你先出去吧,在回村的車站那裏等我就好。”
“我不要!”
勸不走她,策姑娘随意安慰到:“那不然下次遇到這種事兒,就換你來當炮灰。”
本來只是随口而言,後來啊,卻一語成谶。
小夥伴兒聽了策姑娘的,便乖乖答應了。
一直在車站等了好一會,才看見策姑娘冒着雨跑向了自己。
“沒什麽。”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策姑娘朝着小夥伴兒笑着,“那老板人真挺好的,剩下的錢沒要我們的,就放我離開了。”
“真的嗎?”小夥伴一激動就抱住了策姑娘。
可能因為抱的力度有些緊,策姑娘籲了一口氣。
“我弄疼你了嗎?”小夥伴兒松開了手。
“沒有啊,想多了你。”
這時,回村的車開了過來,還是由策姑娘牽着小夥伴的手上了車。
來時的路和回去時的路一樣的,但這次換成了之前沒有什麽不适反應的策姑娘面色不好了起來。
不過還好,兩人都沒吐,可能因為餐館裏的消費太花錢,搞得兩人都十分珍惜這午飯。用了全力控制自己,不敢吐出來。
可想而知,這車程是多漫長。
回村兒的時候,雨停了。這倒是個好消息,這樣回去的路上就不用淋雨了,畢竟明天還得做工,感冒了可不好,等回了家就好好兒洗個澡,接着再睡上一覺,第二天又将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可是,沒走幾步,那為伥為虎二人卻堵住了兩人的路。
“喲,去了城裏就是不一樣,感覺你們容光煥發了不少。”
策姑娘反應過來,仍舊把小夥伴兒護在身後。
注意得到,雖然是下午吧,那風倒沒有停,刮得起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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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
陸刃甲魯任意:“今天我們請來了一位嘉賓,下面掌聲有請策姑娘。”
策姑娘:“其實,我叛變的真實理由是作者,是它讓我這麽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