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計劃
最近,白峰再也不讓顧君墨繼續修煉下去,雖然很不情願,顧君墨還是得聽從師父的話。
繼前幾日莫染坦白身份,答應不會添麻煩以後,還真再也沒添過一絲麻煩,反倒是常常幫白峰采藥,偶爾也會幫着白峰做做飯,雖不說這做的怎樣。
今日,也不知莫染在想些什麽,耍着孩子脾氣非要纏着白峰進京城,白峰自然是答應,臨走前卻要求顧君墨留在家中靜坐,直到他回來。
雖然顧君墨不懂師父用意何在,但還是認認真真盤坐于床板上閉目靜坐。
窗外的風偶爾拂過,吹得樹枝搖曳沙沙響動,時不時會有鳥鳴與蟬叫。
顧君墨已經靜坐一個時辰,呼吸均勻,這兒實在太靜了,連一絲一毫的響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窗外的風忽然刮得有些不似尋常。
顧君墨睜開眼,道:“出來吧。”
然而四周沒有一人,忽然,兩道飛镖從窗外直直飛來,那是要刺向顧君墨的雙眼!
顧君墨頃刻間拔出劍來,側翻過身,那兩道飛镖撞到劍刃被彈飛,刺入兩旁牆上。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扔飛镖的人可以說是很陰險,假如顧君墨沒能及時反應過來,那麽這不會一镖致命,卻可以刺瞎他的雙眼,一旦如此,那麽他就會手無縛雞之力。
“想殺我就出來,躲在暗處用些小把戲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顧君墨環視四周,除了樹,再無他人,
似乎剛才那一次襲擊都是他的錯覺似的。
半晌,顧君墨敏銳地捕捉到一道黑影從樹幹間穿梭,幾道飛镖再次向他襲來,每一镖都不是為了給他致命一擊,而是為了重傷他。
顧君墨瞳眸放大,很快就做出反應來,幾個側身回踢,一道道飛镖都無一例外地擊中地面,而顧君墨毫發無損。
正當他還在尋找剛才的人影時,顧君墨只覺後背一涼,他猛然回頭,一把長劍赫然出現在他面前,只逼向他,顧君墨舉劍抵禦,還未能抵禦半刻,便被對方強大的內力震得後退好幾步,撞到樹幹上。
他還沒能緩過來,那人卻不給他機會,只見他雙腳一蹬,再次砍向顧君墨,顧君墨連忙彎下腰,打了個滾躲過了刺客的攻擊。
塵土飛揚,那一擊實在太過用力,劍刃深深刺入樹幹當中,一時間竟拔不出來,刺客索性放棄了長劍。
“咳咳咳……”顧君墨擦了把嘴角,總算是注意到那刺客,他用黑布蒙住了面,顧君墨看不出那人究竟是男是女,只知他擁有不低的內力,可以說足以擊敗現在的顧君墨。
“你究竟是誰?”顧君墨問道,心髒跳動得飛快,發絲沾上灰塵顯得有些狼狽,“為何要刺殺我?”
刺客并沒有說話,下一刻,一把匕首從刺客手中被掏出,還沒等顧君墨反應來,那刺客瞬間消失不見,顧君墨一驚,轉過身卻已經來不及了。
匕首瞬間被刺入手臂之中,顧君墨痛呼,那刺客面無表情,猛踹他的膝蓋,讓他被迫半跪下。
刺客順勢拔出刀來,掏出白娟細細擦拭,他道:“我并非有意要殺你,不過是奉大人之命,不得已罷了。”
他的聲音偏細,不似男性的粗闊,顧君墨一愣。
女刺客?
白娟慢慢染上豔紅,刺客将擦好的匕首再次收起,冷漠地蹲下,擡起顧君墨的下巴,細細觀察顧君墨的臉,道:“我不會殺了你,畢竟大人只是叫我稍微試探,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就冒昧了。”語畢,她把手伸到顧君墨脖頸之後。
随着脖頸一陣刺痛,顧君墨只覺整個身體都沉重了,雙眼模糊。
昏昏沉沉中,他聽見刺客道:“抱歉。”
顧君墨閉上眼,失力倒在地上。
刺客緩緩起身,走向一邊的柳樹,用力拔出那把刺入樹幹的劍,揚長而去。
京城之中,陪在莫染身邊的白峰忽然覺得心髒一抽,莫染似乎察覺到白峰的異常,拉拉他的手,問道:“怎麽了?”
然而白峰只是笑着揮揮手,道:“無妨,一點小事罷了。”
他擡頭,見到不遠處一座樓,那兒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而樓上一紅木牌子上印着三個巨大的字:滿春樓。
“君墨要找的東西,就在那。”白峰用折扇指着那座樓。
“青樓?”莫染詫異道:“狐念怎麽可能在那兒?”
“當然不在,只是……”白峰一頓,“大皇子可是那兒的常客呢。”
聽見熟悉的人,莫染眼神暗淡下來,剛才還是興奮的孩子瞬間冷淡下來,白峰當然知道他是為什麽會這樣,但他只是用手揉了揉莫染的腦袋,溫柔笑着。
半晌,白峰道:“小莫染,我們買點服飾和簪子吧。”。
簪子本是女性所用,莫染不解,擡頭問道:
“為何?”
白峰含笑,他展開折扇,悠閑着扇風,道:“因為很快就得用到這些了。”
白峰先是買了幾個簪子,又買了一整套女性用的漢服以及繡花鞋,莫染越看越覺得奇怪,實在不知這些只有女性才用的東西究竟是為了幹什麽。
雖然很是疑惑,但莫染沒有再多過問什麽,白峰心情似乎很好,帶着這些東西回去。
當莫染回到白峰家時,已是一片狼藉,只見一人倒在地上,四周全是插入地面的飛镖,旁邊一棵柳樹上甚至還有一個被刺穿過的痕跡,而那倒于地上的人,正是顧君墨!
“君墨哥哥!”莫染快步上前,緩緩扶起顧君墨,忽然感覺手中一片泥濘,回首,只見手上赫然沾滿了鮮血。
“我猜得果然沒錯。”白峰淡定地将衣物放在石桌邊,上前蹲下,細細檢查顧君墨手臂上的傷,“他們不想致君墨于死地,只是故意要讓他受傷。”
“君……君墨哥哥沒事吧!他……”莫染緊張到語無倫次,畢竟,顧君墨是第一個救了他的人。
“無礙,只是傷口看上去猙獰了點罷了,只是又要用掉我的藥草。”白峰環保起顧君墨,“小莫染,再去後院取點蒲林。”
他說着的同時,已将顧君墨放在床榻上,莫染聽話地去了,白峰用力掐顧君墨的人中。果然,不一會兒,随着細細的呻吟,顧君墨緩緩醒來。
“師……師父……唔!”顧君墨費力起身,忽然感到手臂一陣鑽心刺痛。
“幸好這次傷得不深,只是要是不用點特別藥材,怕是留疤了。”白峰搬來一張椅,雙手交叉坐在上面。
顧君墨尴尬地撓撓臉,道:“其實留不留疤對我來說沒有太大意義,我本就是一劍客,沒必要如此。”
顧君墨只覺得額頭再次被用力彈了一下,痛得他用力捂住額頭,然後,聽見白峰氣急道:
“什麽沒意義,你是我徒弟,我可不允許我徒弟身上全是傷,弄得我都以為我是不是在虐待你!”
“師父……”顧君墨早已習慣了白峰如同孩子般脾氣,但卻不由得覺得內心很是溫暖。
莫染已經摘了幾枝蒲林進來,白峰接過蒲林就像第一次救顧君墨那時一樣,将蒲林細細碾碎塗抹在顧君墨手臂上,沒有多少異物感的刺痛,相反,抹上蒲林後反而覺得舒服多了。
“師父……這是?”
“佛蒲林。”
白峰淡定回答,對顧君墨來說,卻是受寵若驚。他驚訝極了,想掙紮卻又不敢,有些弱弱道:“用佛蒲林是不是太貴重了……”
“既然覺得貴那麽你就給我好好護着自己。”白峰道:“連個小刺客都打不過,真不知道我該怎麽讓你去把狐念搶回來。”說話的功夫,蒲林慢慢地滲入到顧君墨的傷口之中,原本很猙獰的一個洞口也慢慢愈合起來。
“對不起……”
“罷了。”白峰揮手站起,仔細觀察顧君墨臉龐,那目不轉睛的模樣讓顧君墨背後發涼,視察半刻,白峰笑了,“也不是不可以嘛。”
“師父,你這是要做什麽?”顧君墨不自在地聳肩。
“狐念是被顧君逸盜走的,而他一直都是大皇子忠實下屬,狐念現在必然在大皇子手上。”白峰答非所問,弄得顧君墨雲裏霧裏。
見顧君墨傻愣愣的一言不發,白峰氣不打一處來又擡手給了顧君墨一爆栗,後者再次慘叫着捂住額頭,“感情你離開這麽多年,不僅喪失武功,連腦子都沒了嗎!”
顧君墨委屈極了,一旁的莫染忍不住笑出聲來。
“今日,我陪莫染進京,恰巧感受到京城之內湧動着狐念之力,并且,那股力量集中在滿春樓內。”
“滿春樓?”顧君墨露出詫異,“那不是青樓嗎?”
“君墨哥哥……”莫染插來一句話,“我其實對大皇子還是有所了解,他常常出皇宮就是為了逛青樓,之前我多次阻止他,只是無果。”
“因此,假若我沒猜錯的話,大皇子常逛滿春樓,并且一直佩戴着狐念從不離身,那麽奪取狐念就會變得容易很多。”白峰道,那把折扇指向顧君墨,“你只需要進滿春樓,稍施計便可奪得狐念。”
白峰說得很明顯,然而顧君墨依舊是一副不知所雲的模樣,他問:“滿春樓乃風流男性常去之地,我進去又如何能接近得了大皇子?”
聽到這話,白峰笑了,走出房屋,将屋外剛買回來的不少服裝抱了進來。顧君墨一見到這些,忽然就明白了什麽,面露驚訝之色。
“師父!你這是……”
“正是。”白峰回答,“以你的容貌,大可男扮女裝潛入大皇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