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謙謙君子25
君煜和華非否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經恢複了記憶,再次背負上沉重的枷鎖,自然無法和什麽記憶都沒有的時候相比。
段延年走到君煜身旁,擡腳就踏上了臺階。
并沒有像君煜一樣被推下去。
可能是因為他并非人類,這個僞神器無法識別,又或者是因為他來自三千面前,與岑遠有着緊密的聯系。
他一步一步踏上臺階,走到了陳一鳴的身邊。
陳一鳴跪趴在盛放黑盒子的臺子上,不省人事。
他伸手想要将陳一鳴拽起來,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陳一鳴猛得睜開眼睛,向他襲來。
段延年時刻防備着周遭的環境與僞神器的本體,卻從來都沒有防備陳一鳴。他突然出擊,直接将他一拳打下臺階。
“小心!”君煜跑到下面接住他掉落的身體,卻接了個空,“他怎麽了?”
“多謝君局長相助。”段延年在空中翻滾了兩圈才重新站穩,立在下面和上方的陳一鳴遙遙相望,“在下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臺階上的陳一鳴看起來很不尋常,一股上位者獨有的氣勢在他周身漫開。以陳一鳴的性格與經歷,絕不會産生這樣的氣勢。
“段瑾瑜……”陳一鳴突然開口,打破了安靜的空氣,“沒想到再見到你居然是在這裏……”
君煜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段延年身體僵硬了起來。
華非否仰頭看他,大聲問道:“你不是陳一鳴!你是誰?!”
陳一鳴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哈哈原來他叫陳一鳴!朕确實不是他,可是他卻是朕!”
什麽意思?華非否注意到了他的自稱——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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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岑遠。”段延年說道。他沒想到再次與岑遠相見居然是這樣的場景。
華非否一臉懵逼:岑遠?岑遠不是夏高祖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和陳一鳴又有什麽聯系?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小夥伴的背景高大上了起來。
“不愧是最癡情的段相,即使是隔了幾千年,居然也可以認出朕來。”岑遠拿起黑盒子,一步一步從上面走下來,面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君煜護在華非否和段延年身前,拉開弓箭對準他,身體緊繃,随時準備開始戰鬥。
岑遠并沒有因此停下腳步,他邊走邊說道:”小後生,不要浪費時間做這種無用的事,朕是這神器的主人,這個世界都在朕的控制之下,如果朕想對你們做些什麽,你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君煜不屑極了,冷哼一聲,弓箭繼續對準他的身體。
岑遠輕笑,幾步就走到了臺階下面,跟他們只隔了不到十米的距離:“咱們二人許久未見,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朕說嗎?”
看他還有再向前走的意思,段延年制止他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站在原地不要動。”
岑遠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居然真的乖乖站在了那裏:“你問吧。”
“陳一鳴怎麽樣了?”
“你相信命運嗎?”岑遠反問道。
段延年沉默着,沒有回答,他也并不在乎,繼續說道:“你先是愛上朕,又在今時與朕的轉世糾纏在一起……段瑾瑜,你注定是要為朕奉獻一切。”
陳一鳴居然是岑遠的轉世?!!
段延年整個人都愣住了,一切終于有了合理的解釋,怪不得陳一鳴的血能夠喚醒他……
他又問道:“你準備搶奪他的身體複活?”
“朕為何要這樣做?”岑遠似是有些疑惑,“他就是朕,朕就是他,又何必在乎誰生誰死?更何況朕只是一抹寄托在神器上的執念,如今見到了朕的轉世,執念消散,很快就會消失于世間。”
他這麽說着,想從愛他至深的段延年臉上找出些傷心的影子,卻失敗了,段延年面無表情,竟然連他都無法看透他的真實想法,與他記憶裏的那個一眼就能看穿一切的人不大一樣。
……
如果有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到死後都還愛着你,你的心底會不會認為他是特殊的?
岑遠并不這麽認為。
因為他一直都覺得,他生命的前三十年都不像是他自己活得一樣。
而愛他到死的段延年,在他的印象裏,愛的就像是另一個岑遠。
他無法被這樣的感情感動,卻會習慣,所以他理所應當的認為段延年一定還是愛着他的。
如果不是這樣,該怎麽解釋他活着的時候拼死保護他的家人,死了後還要找到他的轉世?
段延年如果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一定會懷疑自己當初那麽傻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雖然他現在就已經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小皇帝屁股下的皇位?”
岑遠點頭。
段延年想起了在養心殿***而死的小皇帝,估計他到死都以為岑遠這麽做是為了逼迫他與他在一起……
小皇帝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對岑遠的感情并非像自己認為的那樣是存粹的厭惡……
段延年難免感到兔死狐悲。
“這絲執念撐不了多久,朕的轉世有你照顧朕也能放下心來,就此別過了。”岑遠這麽說到。
話音剛落,陳一鳴的身體就閉上了眼睛,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目睹了一場大戲的君煜和華非否:“……??”
華非否幽幽地說道:“史書上只記載了這位夏高祖的野心與追求長生的癡望,也沒說他本人這麽自戀啊……”
畢竟聽兩人對話就能聽出來,估計是段延年曾經賊喜歡他,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所以他到現在還理所應當的認為段延年應該繼續為他付出一切……
他看着段延年漆黑的臉色,心裏默默的替陳一鳴點了根蠟燭。
不是兄弟不幫你,是你前前前前前前世豬隊友啊!
……
在這個鬼地方又待了大半天,陳一鳴終于悠悠轉醒。
盒子被拿下來以後臺階上的推力就消失了,心中不平的君煜正坐在原先放它的地方玩火,段延年背對着他們研究牆上的壁畫,只有華非否還在他身邊守着。
見他醒了,華非否将他扶坐起來:“你感覺怎麽樣了?”
陳一鳴大腦脹痛,雙目無神:“我感覺很不好……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夢見自己成了一個皇帝!”
這哪是夢啊!
華非否心想:哥們你是不知道,你就是個皇帝啊!你前前前前前前世還跑出來秀了一波雙商下線呢!
“你覺得你這個皇帝當得怎麽樣?”華非否問道。
“太失敗了!”陳一鳴不屑地呸出聲:“我呸!什麽皇帝,不知道夢裏我咋想的,不追求吃喝玩樂美人金權,居然追求起來了長生!成天修身養性最後還是沒長生成,這智障居然被他兒子弄死了,”
華非否提醒他到:“這智障皇帝就是你——”
“就是你手中神器的主人。”段延年突然打斷他的話。
陳一鳴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握着的黑盒子,想起了剛剛被電的恐懼,直接将它扔了出去:“這玩意兒怎麽還在我手裏?”
華非否:“……”不知道說什麽合适,還是點蠟吧。
段延年繼續忽悠,不是,繼續解釋道:“這神器原主人将自己的記憶輸進你的腦海,希望你能将神器認主,然後幫他實現自己的願望。”
陳一鳴再次想起自己曾經被願望支配的恐懼,拒絕道:“我不幹!我要把它上交給國家!”
聽到這話的君煜:“……”段延年是真的秀。
牛批。
他正愁怎麽把這個僞神器從陳一鳴手裏要過來。
他從臺階上跳下去,撿起沒人要的神器,對陳一鳴說道:“這可是神器,雖然是僞的,你就不心疼?”
“不心疼。”陳一鳴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東西給了他,能不能護住它不被眼紅的人搶走就是一個問題,更不要說完成神器主人的心願了。
一個韓瑩瑩都差點沒有要了他老命。
“那行吧。”君煜拿着盒子走到他身旁,“給我你的一滴血,我把這上面和你的綁定解除了。”
陳一鳴痛痛快快的奉獻了傷口處的一滴血。
君煜将靈力引導着鮮血嵌入盒子中,找到它與陳一鳴的聯系,直接切斷。
然後他将自己與這把僞神器暫時綁定,控制着他将幾個人傳送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段延年要阻止他說出真相,還編了個謊話欺騙陳一鳴,不過華非否相信他這麽做有自己的原因。
或許不記得前世那個智商欠費的自己對陳一鳴來說更好吧……
他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來了岑遠的野心與謀略,與陳一鳴這種傻白甜完全是兩種人,轉世以後的這個人還是曾經的人嗎?
段延年估計也想清了這一點,沒有把岑遠直接代入到陳一鳴的身上。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私事,當事人之一決定好了結果,其他人又什麽權利幹涉呢?
眼前一陣白光,眨眼後他們就出現在了進入僞神器內部之前的半空中,還帶着兩只昏迷的畢方,唯獨沒有君煜。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二,這個世界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