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六千一章)
雖說風雪停了下來, 白日裏便又亮堂了幾分, 只是這雪山裏到處都是雪自然也就沒什麽太大變化。
往日裏還總會囔囔吃些東西,如今這會倒是什麽都不想弄,整個人就守在這門外。
又是一夜至天明時,那小家夥卻未曾出現, 傅輕羽還覺得有些奇怪的緊。
畢竟小家夥雖說也不像人間的凡物, 可是看着弱小的很,想起上回還被那群狼追, 不免有些擔憂。
不過眼下自然是不敢離姜若太遠, 正思量間那小家夥忽地自屋檐躍下,很是機靈直奔進懷裏。
“你都去哪裏玩了?”傅輕羽伸手清理它毛發上的雪詢問。
它哼哼了幾聲,而後便又不再作聲, 畢竟都聽不懂話。
無聲的時候, 四周尤為的安靜,這裏不像山林,沒有那噪雜的蟬鳴亦沒有飛鳥,真正的寂靜無聲。
細想好似曾來過幾回雪山,大多都是為養傷, 大概姜若選此處也是為能好好控制心魔。
傅輕羽默默數着日子,掌心輕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嘀咕着:“你說阿若到底要多久才出來啊?”
難怪當初姜若會沒有說多久,這會都已過了三個月,也沒聽到姜若半點聲音。
那低垂着頭的小家夥,忽地擡起頭,眼眸滿是好奇的望着傅輕羽, 只嗚嗚地叫喚了幾聲。
“小仆人,今天怎麽一個人在這守門呢?”忽地響起惡念的聲音。
傅輕羽眉頭緊皺的巡視,這四周的結界應當還不至于這般被突破吧?
而且這好似不像是從前那般的在腦袋裏便能聽到的聲音,身旁的小家夥自然也聽到這煩人的聲音。
“你作何來這?”傅輕羽憤然起身,手中幻化佩劍,深怕這惡念會幹擾到閉關的姜若。
四周又恢複寂靜,半點異樣聲響也聽不到,一時指間仿若有些捉摸不透惡念的心思。
只見外面山莊的雪山忽地崩塌了一般,伴随轟隆地聲響,仿若要将這處山莊吞沒一般。
好在姜若的結界擋住這場沖擊,傅輕羽方才松了口氣質問:“你到底是在弄什麽?”
“我今日難得無事,正好可以同你這個小仆人玩一會。”
這惡念心思向來難測,傅輕羽自然不相信她會這般無事登門,反倒像是在試探虛實。
畢竟她可是十分懼怕姜若,這會倘若真是要趁虛而來,那必定是知道姜若在閉關。
傅輕羽心內這般思量,方才開口說:“我可沒空陪你玩。”
“呦,一段時日未見,牙尖嘴利許多。”
話音未落時,便見一身紅袍的惡念,在白雪中顯得格外明顯。
身旁的小家夥叫喚的頗為厲害,傅輕羽遠遠的看着那惡念。
好在惡念是在探查情勢,自然也不敢擅自行動,兩人這般互相望着。
傅輕羽竟然讓自己神情顯得随意些,側身又坐在矮桌一旁,伸手提起那茶壺倒了杯茶。
那一旁的小家夥圍在一旁直打轉,傅輕羽便自糖果盒裏拿出小糖果,它便立即的湊近,乖巧聽話的很。
雖然這小家夥不吃別的東西,可是卻很喜歡這糖果,不過因着這糖果數量有限,加之它又怕姜若,因此很是不敢靠近。
唯有傅輕羽偷偷地拿糖果給它解饞,隐約還能感覺到惡念打量的目光。
“你倒是挺有閑心啊。”惡念似是冷笑的出聲道:“只是怎麽不見姜若出來陪你呢?”
“阿若醉心煉藥,自然就無暇出來。”傅輕羽伸手攬住小家夥,亦不去看惡念,只是說:“怎麽你想阿若出來教訓你一頓不可?”
小家夥看着乖巧,沒成想兇起來也蠻可愛的嘛。
許是這話還是很有威懾,至少那惡念沒有再出言挑釁,一時傅輕羽心裏便也多了幾分底氣。
只是目光仍舊不敢看向那紅影,畢竟惡念狡猾多端,唯恐露出破綻。
幸好惡念大抵是信了傅輕羽的話,只是又說了幾句,便離去。
可傅輕羽卻知惡念此回大抵是當真知道些什麽,以至于沒過幾日便又出現幾回。
不比初時的慌張,眼下倒是穩定了許多。
因着堆積了不少藥草,如今這會日光勉強還算溫暖,傅輕羽便将藥草悉數都晾在外頭省的發黴。
惡念悠閑的就在不遠處,只是因着顧忌未曾觸碰結界,目光幾番打量這方。
“小仆人,怎麽總不見姜若出來呢?”
故意裝作沒聽見,手中細細撥弄着藥草,小家夥倒是兇兇地瞪着那惡念,大抵是察覺到來者不善。
惡念不悅的冷笑道:“難不成姜若練功誤入歧途受傷了?”
傅輕羽目光探向那方,很是坦然地說:“是啊,阿若她眼下身體不舒服。”
“故作玄虛!”惡念盤旋而起,整個人盤旋而起,好似當真要沖破這結界不可。
心頓時一緊,可是那惡念卻生生的停住,眼眸微轉的打量傅輕羽。
兩人一時俱未言語,惡念大笑道:“你還真是會忽悠人啊。”
這笑來的莫名其妙,自然傅輕羽也就不知其中緣故。
“姜若倘若患病,我怎麽不見你去照顧她,反而整日裏悠閑陪着那小東西玩?”
這惡念的說法還真的是讓人生氣的很,傅輕羽不悅地反問:“你整日這般偷窺,我怎能放心你。”
惡念不以為然搖頭,目光滿是認真的望向傅輕羽身後那緊閉的房門,眼眸滿是狡黠的說:
“你不放心,可是因為姜若重傷,所以你怕我?”
“胡說八道,我只是讨厭你罷了。”
只見惡念試圖闖那結界,頓時結界被觸發,可想而知作為設置結界的姜若應當也能感應。
這般重要時刻,怎能誤了大事呢!
傅輕羽持劍便起身,躍出結界便刺向這惡念,紅袍陡然落在雪地裏。
惡念眼露驚訝的望着傅輕羽嘆道:“原來還真有詭異啊。”
“廢話少說!”
雖說劍術比之從前頗有增長,可是傅輕羽還未曾真正要殺過誰。
唯一的一場,還是同那青竹對決,險些喪命,可眼下的惡念應當不至于那般厲害才是。
兩人自白雪中變幻身影,好在惡念丢失大半修為,倒也算是勉強能平手。
直至日頭越發暗了下來,視線便不再那般清晰,惡念化作火焰直逼這方。
傅輕羽修為并不穩定,這般攻勢大抵是惡念最後的搏擊。
雖說擋不住,不過傅輕羽還是下定決心要抗住這招。
刺眼的火光逼近眼眸,右手持劍不肯松,心中默念心法,雖然提不起多少修為來護身。
好在這火焰比不得那爐鼎的火,并未多疼,那惡念藏匿于火焰突發進攻,傅輕羽傾揮劍反擊。
頓時火焰四散,傅輕羽呼吸緩和不過來的立在雪地裏,方才那一下确确實實的擊中惡念。
力道之大使得傅輕羽這會手臂還打顫的厲害,惡念立于不遠處,面色好像不太好的說:“小仆人進步還不錯嘛。”
只見那斷掉枯骨手臂,正被惡念小心的接上,傅輕羽略微驚訝,而後迅速收斂情緒,明明嚴寒冬日可臉頰卻滴落着汗,更別提還握着劍的右手。
眼下倘若還來一次那攻勢,傅輕羽當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次揮劍。
惡念伸展着枯骨似的手臂,目光沒了方才的挑釁,反倒展露幾分落寞問:“這些都是姜若教你的?”
“嗯。”傅輕羽盡量平穩情緒,以免被發現局勢不妙。
“我還真是羨慕啊。”惡念目光望向那山莊,話語沒有那般濃重的恨意,似是嘲諷的說:“你怎麽能做到絲毫不介意姜若同上仙和傅将軍的事呢?”
傅輕羽還以為惡念是起了別的心思,可見那眸中難得如此真摯,便清了清嗓子應道:“我為什麽要介意?”
惡念眼露不解地望着問:“你心裏只有她一個人,可她的心裏卻還裝着別人,難道你心甘情願作為替代品?”
這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滿是惡意啊。
不過好在傅輕羽也已經習慣,事實上偶爾也會想起這個問題,因為知道姜若心裏愧疚,所以才會對自己這般保護。
那姜若喜歡的會是自己嗎?
想問,卻又不敢問。
好在耳旁的寒風讓傅輕羽回了神,緊了緊手中的劍,勉強安穩站立說:“這是我的事,你不用替我考慮。”
惡念露出從前學堂老夫子說朽木不可雕也的嫌棄神情,不滿地說:“真是塊木頭!”
“你這般為她抛棄性命,竟然都不在意,真是蠢死了!”
雖然話語有些難聽,可傅輕羽卻隐約聽出了些許擔憂之意,雖然好像不太可能才是。
這惡念可是曾想弄死自己,一定是錯覺。
“我、此事我自有分寸,你還是早些離開吧。”雖然看不出惡念情況,不過要是平時她早就動手,應當不會這般拖延才是。
“離開?”惡念不懷好意的望向這方說:“那自然是不可能放棄這般好的機會。”
傅輕羽一聽,便急了起來,忙出聲詢問:“你想做什麽?”
身側卻忽地冒出一聲響,黑衣女妖悠閑地扼住脖頸道:“沒成想小羽如今既然要我們合手才能擒住啊。”
這兩人竟然是一道來的!
先前一心與這惡念交手,竟從未曾注意到暗中還有潛伏者。
惡念眼露笑意,緩緩走向這方道:“小仆人武力見長,可是腦袋好像還是不怎麽靈活啊。”
傅輕羽無法出聲,便只得瞪着,黑衣女妖點住傅輕羽幾處穴位,方才松開扼住脖頸的手說:
“她就我帶走,結界裏頭那個你自己想辦法啊。”
“等下。”惡念掌心輕觸這結界道:“若是之前這結界我倒是有幾分信心破解,可這會我受了傷,恐怕有些說不準了。”
黑衣女妖很是不客氣的嘲笑,一手攬住無法動彈的傅輕羽說:“所以你這是要我幫你咯。”
惡念眼露不悅道:“那裏面可是有些不少增進修為的丹藥,你要是幫我,便都是你的。”
“你會如此大方?”黑衣女妖顯然很是心動。
她兩人聯手,勢必會驚動閉關的姜若,傅輕羽忙出聲道:“別信她。”
黑衣女妖挑眉,滿是笑意地望着傅輕羽說:“小羽,你這般在意姜若安危的模樣,真是讓人不悅啊。”
“她受了重傷,就更加需要那些丹藥,怎麽可能會把那些丹藥都給你,顯然就是騙人的。”
眼下只能分離這兩人,企圖多拖延時日。
“小仆人,可不要胡亂挑撥是非!”惡念滿是威脅的看了過來。
傅輕羽不懼地回:“你若不是心虛,怎麽會反駁我?”
“說的有道理。”黑衣女妖全然是在看熱鬧說:“你這人狡猾的很,我家小羽才總是笨的上當。”
哎?
誰是你家的!
黑衣女妖指尖輕戳了戳傅輕羽臉頰笑道:“不許反駁,否則我不介意幫她哦。”
“哼!”惡念冷笑道:“今夜我若是治不了姜若,你以為真能帶走她不可?”
“雖然這話不怎麽中聽,不過确實如此啊。”
傅輕羽傻眼的望着這迅速倒戈相向的人,這兩人的話真是一句也能信啊。
只見兩人齊心協力的施展着招式,傅輕羽無法動彈更是心急如焚。
那籠罩整個山莊的結界正在一層層的減弱,那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的跑到身旁,大抵是察覺傅輕羽如今的局勢不太好,焦急的轉着圈。
可惜傅輕羽無法動彈,任由它扯着裙擺出聲幹擾道:“快停下,眼下是危機關頭,你怎能害姜若?”
惡念冷笑看了眼傅輕羽說:“我為什麽不能害她?”
“因為你也喜歡姜若。”
從前說書先生在茶館裏說起英雄故事的時候,愛恨交織大概就是惡念的執念。
因着愛而恨,也因為恨而無法割舍,傅輕羽那時還聽不懂為何要這般複雜,可現如今多少還是懂了些。
“你個小仆人懂什麽愛!”惡念一下變了臉色,連帶掌心的靈力也停了下來喃喃道:“她抛棄了我,我怎麽可能還會愛她?”
一旁的黑衣女妖也只得停手。
傅輕羽還真有些後怕這惡念會突然動起手來,畢竟眼下自己全然無法躲避。
“小羽不過是激将法罷了,你這就上當了?”黑衣女妖不耐煩的提醒。
惡念眼眸滿是殺意直逼向這方,好在黑衣女妖及時的出手。
“讓開!”
黑衣女妖挑眉道:“你要殺她,之前也得讓本教主玩膩了再說,現在可不行!”
兩人頓時交起手來,只餘驚魂未定的傅輕羽不敢想像眼下的處境。
四周的轟隆地響起,這處雪谷可禁不住折騰,傅輕羽看了看那嗚嗚叫喚的小家夥安撫道:“乖,你快些進去。”
倘若引起雪崩,那可就糟糕了。
可是這小家夥卻不聽,傅輕羽平緩呼吸,試圖強行突破穴位,只是身上卻如同灼燒般疼痛。
許是先前受到傷害時,太過全神貫注,反倒未曾察覺,這會一下湧上來,疼的厲害。
大雪自高處崩塌,傅輕羽的修為本就不夠深厚,先前戰鬥已然耗盡,這會全然使不上勁。
眼看這雪奔湧至眼前,下意識緊閉雙眼,心跳砰砰地跳的極快。
可是卻沒有想像中的沖擊,甚至四周安靜的過分,傅輕羽試探的睜開眼,便見這正在奔湧的雪竟然靜止了。
小家夥嗚嗚的扯着裙擺,絲毫不覺得害怕,傅輕羽眨了眨眼心想難道小家夥還有這般神力?
整個人卻忽地被攬住,雖然無法動彈,可是傅輕羽還是遲疑地喚了聲:“阿若是你嗎?”
“嗯。”姜若輕聲應道,指尖輕點幾處穴位說:“我不是讓你不要出結界嗎?”
兩人懸空立在一處,底下的小家夥緊追不舍,活潑的很,而身後的雪方才緩緩落下。
待察覺能夠動彈,傅輕羽忙側過頭看向身旁的姜若,親眼見到熟悉的面容,眼眶簌的便紅了。
“阿若你的眼睛。”
“不準哭。”姜若指腹輕揉眼角,低聲道:“你受了傷,且将丹藥服下才是要緊事。”
傅輕羽聽話的服下丹藥,想起那一旁還有兩只妖在一旁打鬥,便忙開口說:“阿若,她們該怎麽辦啊?”
姜若眉頭緊皺道:“我來對付她們。”
雖然姜若平日裏生氣最多不過冷冰冰的,這般滿是殺意的模樣反倒讓傅輕羽有些後怕。
“你且休息會。”姜若忽地擡手指間輕點傅輕羽眉心,眼前忽地暗了,連帶四周的聲響也聽不見了。
莫名其妙的陷入昏睡,那嘀嗒嘀嗒地聲響,時遠時近。
那灼燒感卻不曾退下,傅輕羽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窗外正在嘀嗒的雪水。
門外還能聽見小家夥嗚嗚地叫喚,可憐的緊,嗓子幹啞的難受。
傅輕羽側頭便見靜坐一旁的姜若,那如墨般的眸一如當初。
“怎麽不說話?”姜若手中像是端着什麽藥膏,神情有些冷,大抵還是在生氣吧。
彎着眼眉笑了笑,傅輕羽方才嘗試開口:“渴……了。”
姜若将手中東西放在一旁,倒了杯茶水,小心的攙扶傅輕羽将茶盞遞到嘴旁。
溫熱茶水入喉,緩解不舒适,傅輕羽這才又詢問:“這是成功了麽?”
“并不算成功。”姜若放下茶盞,擡手輕觸傅輕羽側臉說:“倘若我未曾及時出來,你這點修為都要被你耗盡了。”
雖然話語裏滿是埋怨,可是姜若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好像跟從前一模一樣。
傅輕羽滿是乖巧地應道:“阿若這般厲害,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
話音未落,臉側卻忽地被捏住,力道可是不輕。
險些疼得眼淚都要出來,那手才移開,姜若嘆了聲氣道:“胡鬧。”
“阿若生氣了麽?”
“是,我氣你怎麽總是如此笨,一敵二,你是哪裏來的信心?”
怎麽又被說笨了啊?
姜若神情嚴肅的緊,以至于傅輕羽都跟着不敢笑,只得伸展手,小心握住那微涼的手低聲解釋:“我沒想到會有兩個,确實是我太笨了,才上了她們的當。”
雖然笨這個字聽起來,實在不好聽,可這又是無法辨別的事實。
“那以後你可還敢這般冒險?”姜若緩和的問。
傅輕羽見有轉機,便搖頭積極地應着:“再也不敢了。”
“別亂動!”姜若滿是擔憂的按住傅輕羽腦袋,似是松了口氣道:“你身上被燒傷多處,可別粗心扯開傷口。”
“不會的。”難怪總覺得像是綁上不少的紗布。
姜若無奈的笑了笑,指腹輕揉傅輕羽眼眉念道:“你需要休息一段時日,所以不能出去,也不要想着随便動彈。”
哎?
“那我就要一直這樣躺着嗎?”
“是啊,不許動,哪裏也不許去。”
傅輕羽看見姜若眼眸裏滿是苦惱的自己,欲哭無淚地伸展指間小心的扯了扯姜若的衣袖說:“那我要躺到什麽時候啊?”
姜若輕握住傅輕羽的手,緩緩低頭親了下傅輕羽側臉低聲安撫:“至少半個月吧。”
“輕羽可不要偷偷動彈,被燒毀的地方若是不好好養着,可是會留下疤痕的。”
留疤!
傅輕羽被這一句話吓得不輕,愣是沒眨眼的望着一本正經的姜若,可憐兮兮地說:“阿若,我不要留疤。”
明明這模樣可憐的很,姜若卻笑了,低聲道:“輕羽這模樣倒是跟那門外的小家夥想像的很。”
渾然不覺的被戲弄的傅輕羽,還一心一意的信賴着眼前的姜若。
“好了,我不逗你。”姜若先開口安撫,掌心輕揉了揉傅輕羽側臉說:“不會留疤的。”
“真的?”
“真的。”
傅輕羽這才松了口氣喃喃道:“要是有疤,一定會很難看的。”
“傻”姜若指腹輕柔傅輕羽軟軟的耳垂說:“難道在輕羽心中,我就是會在意疤痕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被迫同姜若對視,傅輕羽忙解釋。
眼前的姜若無奈的輕啄那抿緊的唇,細聲應道:“我自然知道,所以輕羽不必這般擔心才是。”
臉頰微紅的傅輕羽,怔怔地望着姜若說:“可我還是不想讓阿若看到那疤痕。”
女子容貌何等重要,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人,那自然是想把最好的自己給她才是。
雖然姜若自身樣貌已然是無可挑剔,不過傅輕羽還是心裏在意的緊。
替代品什麽的,要是毀容了,姜若會不會就沒那麽喜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