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詳密的刺殺計劃
師南萬萬沒想到,善良的小少爺,居然能面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來。
“景明,你就不問問那人怎麽得罪了我?”他對司景明的印象開始有點幻滅。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幫你幫誰?”司景明眉間有絲郁色,讓人忍不住想将一切捧給他,也要抹平他的愁緒。
師南聽了,心裏驟然升起了愧疚的情緒。
好好一個崽兒,就這樣被他帶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見狐朋狗友交不得......
司景明平靜道:“我家産豐厚,在郁京有幾十處鋪子,賭場,當鋪,青樓,處處都有我的眼目。”
“只要你需要我,我能做很多事。”
說這話的司景明十分平靜,眼裏卻泛着一種令人憐惜的脆弱,好像在散發着,看看我吧,我想被需要,這樣的信號。
師南心裏驀地一痛,這陌生的情緒讓他感覺很奇怪。他似乎總能透過司景明的表象,看破他的內心。
順其自然的,師南挑起了笑眼,伸手道:“那就,麻煩景明了。”
雙手交握。
三人的刺殺江陰王團隊,就這樣新添一員大将。
司景明加入之後,師南才知道,他來之前就沒打算回去,一擲千金,将隔壁寸土寸金的院子買了下來,作為歇腳地。
吃過早飯,四人在屋子裏商議最終決策,師南告訴司景明幾日後,被刺殺的人将會行徑城外一段路線。
司景明問道:“現在可否告訴我,那人的身份?”
師南鄭重道:“江陰王。”
這三字一出,師南和絡腮胡都緊緊盯住了司景明,擔心他受到驚吓,只有霍斯年意味不明。
卻見司景明沒有露出震驚的表情,而是平淡道:“原來是他,阿南可見過本人?”
師南還挺意外他的鎮定,回道:“沒見過。”
絡腮胡極其重視這生死一戰,一直在默默觀察司景明,見狀滿意極了,豪爽的舉着熊爪子拍上了司景明的肩,贊道:“不錯,有膽氣!”
司景明頓了一下,視線冰塊似的看向絡腮胡,一語不發。
絡腮胡與他對視片刻,不知怎麽的,感到遍體生寒,只覺得搭在肩上的那只手越發沉重,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最後渾身不自在的收回了手。
師南沒有發現異樣,作為在場見識最廣的貓,抛磚引玉道:“我覺得,在實力差距甚遠的情況下,我們必須要做到出其不意,或許能打個措手不及。”
司景明深深地看着他。
霍斯年:“......”措手不及可能不太行了。
師南被司景明信任的眼神望着,受到激勵,繼續道:“城外通往皇家狩獵圍場的路上,樹林繁多,毒蛇蟲類必然不少,我這裏有吸引毒物的藥,到時抹在江陰王的車軸上,嘿嘿嘿......”
司景明依然很平靜,甚至提出了建議,“江陰王功夫深厚,區區毒物奈何不了他,不妥。”
确實理想化了些,絡腮胡點頭贊同。
師南不太懂高手的世界,聞言欽佩地牽住司景明的手,“景明懂的真多。”
霍斯年:“......”
他嘴唇動了動,又閉上了。
“那軟骨粉如何?我會預測風向,到時候我們躲在風口處,将毒粉一散,功夫太高深的人吸入,也會立地化成一灘軟肉,仍我們宰割。”一計不成,師南又生一計。
絡腮胡雙眼一亮,擊掌:“好小子,懂的挺多啊。”
師南:“嘻嘻。”
司景明潑了他們一壺冷水,道:“不妥,江陰王處于車隊中間,旁人稍有異動,他就知屏住呼吸。”
“......有道理。”師南思考起事情來,爪子就想亂動,無意識地揉捏司景明的手,一會兒捏捏指尖,一會兒按按帶着繭子的手心。
司景明抿了抿唇,只覺得皮膚接觸處,傳來陌生的,細微的麻癢。
幾乎能徹底消除他的懷疑。
“除非能讓江陰王吃下我的毒藥,否則都有失手的風險。”師南十分苦惱,絲毫沒察覺自己不老實的爪子,正在蹂.躏好兄弟。
絡腮胡:“不急,我們再想想。”
師南受司景明最初那個眼神觸動,油然而生出慈父心,勢必要讓崽兒認識到他的厲害,于是福至心靈道:“不如來個連環計如何?”
司景明眉頭一動,“嗯?”
師南說幹就幹,食指沾了點茶水,就地在桌上畫了個簡單的地圖。
他指着其中一處,眼裏射出智慧的光芒,說:“江陰王一衆人從樹林路過,這條小路十分狹窄,我們事先在兩側放火,濃煙嗆人,江陰王作為王爺,必定會被第一個推出火場。”
師南指尖一路劃到樹林末端,“從着火點到小路出口,這段路程不短,我可以在地上撒滿吸引毒物的粉末,江陰王呼吸不暢,又要從毒物中殺出來——”
最後停在終點,“等他身心疲憊地沖出來,聞見新鮮的空氣,只會下意識大口呼吸,就這樣中招......”
師南食指微曲,扣了扣桌面,神秘一笑:“吸入軟骨粉,落在我們手上。”
所有人:“......”
師南等了半天,沒等到想要的反應,“怎麽不說話?”
坐在他身側的司景明,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來,表情複雜地看着他,一字一頓道:“阿南,你不去戰場上,真是可惜了。”
絡腮胡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猛拍大腿:“絕妙啊!”
“嘿嘿,”師南笑眯了眼,尾巴直晃,“過獎,過獎。”
霍斯年已經在悲觀的思考,這群蠢貨全部死在心機深沉的江陰王手上後,他該找誰解毒去。
再好的計劃也有漏洞,幾人除了霍斯年心不在焉,其餘人都配合師南,細細完善計劃。
投入心神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日就這樣過去了。
晚間,住在隔壁的租戶陸陸續續回來了,幾人被迫暫停了讨論。
“早點歇息吧,我也困了。”師南打了個哈欠,晶瑩的小淚珠要落不落的挂在睫毛上,搖搖欲墜,襯得巴掌大的小臉分外純淨。
霍斯年無意間瞥見,好似中了蠱一般,目光死死鎖在那滴水珠,舔了舔唇,下意識伸手鉗住了師南的胳膊。
師南一愣,“怎麽了?”
霍斯年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沒有松手,而是道:“房內只有兩張床,不能總讓這位兄弟打坐,不如我與阿南睡一床。”
師南:咦?
他不說師南還沒想到,昨夜他與霍斯年一人一張床,絡腮胡自诩是練武之人,打坐了一夜。
師南想了想也有道理,就要點頭。
“去我那裏。”另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了師南的動作,司景明垂着眸子,隔着衣袖,狀似無意的将手搭在霍斯年的手臂上,無法抵擋的暗勁勃發——
霍斯年整條手臂全麻了,不得不放開對師南的鉗制,眼內暗潮洶湧。
江陰王名不虛傳。
師南就在這個時候,無知無覺道:“那怎麽好意思。”
司景明骨節分明的手,像是撣灰一般,輕輕拍了拍霍斯年抓過的地方,然後順着袖子往下,勾住師南微蜷的手指,“我那裏有最軟的床,最好的美食,最......”
話未說完,師南就暴露了他膚淺的真面目,拽着司景明就走,“走走走,睡的吃的什麽的都不重要,主要是為了讓大哥有地兒睡。”
一旁的絡腮胡:“......”呵呵。
師南已經拉着司景明到了門口,背後的霍斯年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肘,幽幽道:“主人,若是半晚睡不着,随時呼喚我。”
師南心想你莫非還會催眠不成,頭也不回的揮手,示意知道了。
關門的前一刻,司景明微微側眸,視線極冷,落在霍斯年身上,透出鐵鏽氣息的殺戮意味。
霍斯年與他對視片刻,屈辱地垂下頭,避開了他冷漠的視線,落在腿上的五指緊攥。
手心被掐出了血痕。
江陰王......
作者有話要說: 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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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一只貓的蠢嗨之路。
作者表示師大人真的不蠢,就是因為某些暫不可說的原因,對司景明的濾鏡有那麽(比劃)厚。
真的(誠摯眼)。
最後。
嗚嗚嗚嗚嗚你們太好了。
pia唧一口(濕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