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給你寫一封信,前兩天晚上繡花睡在我家,我們聊天聊到天亮,中間停頓的某些時刻我總是想起你,大概是因為前些日子我突然冒出的那句:你是我的知己。
這樣一确定之後,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我深信不疑的是,現階段的我所産生的每一種情緒,你都可以體會,甚至也正在體會。
這種隔着距離的惺惺相惜,讓我覺得牢靠并且安全。我曾經對你講,你是我在網上認識的人當中,唯一一個真正在乎我這個人,真正用心珍視這些年我們來之不易的緣分的朋友,那也是有原因的,你明白就好,我不想再重複一次。
我經常覺得無力,并且不快樂,你也是同樣吧?我以前說,我們都是被邊緣化了的人,既不屬于那個承載了我們童年和少年的被稱作家鄉的小鎮,也不屬于如今這個看起來似乎是人生主場的城市。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想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始終找不到歸屬感。有很長一段日子,我企圖在愛情中尋獲能夠填補我內心缺失的那樣東西,于是不遺餘力地去愛人,甚至可以說是窮兇極惡地愛人,我屢屢被自己催眠,以為這次就是唯一,卻不得不一次次承接破裂的幻象。
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從來不遷怒于對方。事到如今,我可以很平靜地說,我知道他們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意義并不是為了愛我,而是告訴我,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可以去愛。有一天我跟我的閨密說起她交往過的兩個男孩子,簡單一點分成甲和乙吧。
甲是那種家庭條件還算挺好的纨绔子弟,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泡吧和泡妞,不是我刻薄,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一點文化都沒有。
而乙完完全全就是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女殺手,長得好看,家教非常好,家裏也很有錢,談吐很斯文,不深究靈魂這回事的話,看起來簡直就是王子般的少年。
但事實上是,甲才是那個能讓她要死要活的男人,乙只是讓她覺得,嗯,就這樣吧,對我挺好的。
我想,不得不承認,的的确确是有一種特質,叫作愛的天賦。擁有那種特質的人能很輕易地讓愛上他的人欲生欲死,并且沉浸在這種煎熬裏不可自拔,越悲壯的愛,越是令人神往。我廢話了這麽多,其實只是做一個鋪墊,時至今日,我覺得我可以很坦率地承認,我就是欠缺了這種天賦的人。我找不到那些人的沸點,用一簇小火苗點燃它,然後笑看它燎原。我覺得我如今可以坦然地面對的事物越來越多了,不夠美好的自己、平庸的才華、不出衆的容貌,以及我今天跟你所說的,欠缺的愛的天賦。我無法描述出那種被擊中的感覺,它無影無形,難以尋覓,我不知道它究竟藏匿于哪一個隐蔽的角落裏,被怎樣撞擊才能迸發。我很好奇那些擁有它的人,面對同樣的皮膚溫度,同樣的親吻,同樣的身體,它是如何一次次被開啓?好像永遠也用不完的樣子。
我有一個朋友有天晚上在QQ上跟我說了一句很傷感的話,她說,我過去碰到的哪有一個好的。
我不忍心跟她講,你現在碰到的也不怎麽好。但是其實別人怎麽否定都不要緊,我覺得我早幾個月之所以那麽崩潰,并不是被某個人或者某些事打倒了,而是因為我被來自自己內心的那種羞恥擊潰了。
我在看今晚推薦給你的那本書時,腦袋裏一直反刍着一句話:是怎樣的力量讓她能夠允許自己愛的男人身邊輪流躺下不同的女人?
你看我用到了一個多麽可笑的詞語:允許。事實上是,人對外界的需求越少,就會活得越坦然自如。沒有人有義務滿足我們對他的需求,唯一的辦法是我們自己要懂得适可而止,不是嘴上說的那種懂得。我們要真正建立起一個獨立的、強大的精神世界,自己盡力滿足自己的心理需求,這樣我們才不會越來越脆弱。尤其是我,你知道,被那麽多人看着我的脆弱,慢慢地我可能就真的站不起來了。關于感情我想說的很多,但似乎又沒有必要說下去了,沒有原因,就是不想說了。
那就說說生活現狀吧。我時常感覺到孤獨,但這一年多來我發現,在感受到它的同時我并不懼怕它,并且我發覺,與孤獨的相處令我變得足夠沉靜,反而熱鬧會使我手足無措,仿佛闖入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關于夢想這些,我也不太想談了,我們都從未跌至比夢境更窘迫的谷底,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用我們的倔強和偏執,繼續走下去,慢慢地書寫我們的失敗與偉大。
其實我原本想寫得輕松一點,也不知道怎麽寫着寫着語調就這麽沉重了,并且看起來如此零散,沒有一個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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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我時常把某人跟我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看,那一大段一大段的建議,雖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身體力行,但我願意為此努力。
我總是迫不及待地期望解決我遇到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我總是對這個世界懷有幼稚幻想,希望它能跟從我的步伐。這麽浮躁,當然不會快樂。
我有一個叫虛的朋友說得很好,有些事,即便是錯了,那又怎麽樣,錯了就錯了呗。高明的淡定是淡定而不泯然衆人還經常突出,高明的激進是激進而不成為衆矢之的還玷污群衆。
就寫到這裏吧,我們共勉。祝你快樂,祝你早日造出原子彈。
愛是比仇恨更重要的事
(2011-03-1123:20:13)
行程是上個禮拜突然決定的,可能是最近的長沙讓我覺得很悶,也可能是我自己心境有些浮躁的緣故,所以決定離開長沙出來走走,正好甘世佳同學邀約杭州聚,買了張車票就來了。
四年了,第一次一個人坐夜車,拖着箱子背着從小樹那裏掠奪過來的國家地理的包,就出發了。
繡花陪我等公車的時候很不解地說,我實在不知道旅游有什麽好玩的,背這麽多東西,又累得要死。
我想了一下說,可是這就是我的興趣所在啊。今晚跟甘世佳同學聊天,我說起我是本子控,最喜歡的是Moleskine的筆記本,他說他也是,随即從包裏拿出四五本展示給我看,氣得我一口血差點兒沒噴出來,你有必要買這麽多嗎!
關于旅行這件事,我從不看攻略,也沒有什麽路線可提供給那些詢問我的人,“最好的”“最美的”都是主觀的意識。我從不看別人寫的攻略指南,對我自己來說,真誠就是攻略,記得帶錢就是指南。
搖搖晃晃的火車,半夜停靠在不知名的小站,外面嘈雜的聲音驚醒我,登一會兒QQ刷一會兒微博,在漆黑狹窄的床鋪上,我那麽清晰地聽見自己身體裏對外界的感知,就像是有一種聲音在緩緩地流動。
我知道,成長不是一夕之間的事情。我知道原本很多令我恐懼的事物它們并沒有消失,我也并沒有強大到可以摧毀它們,我只是明白了整個宇宙中最大的能量來自自己的內心,再多的外界安慰與勸勉,都不如自己靈魂噴薄的一瞬。
安置好之後甘世佳同學爬山還沒有回來,老板看到我的時候說,你就是小甘說的那個作家?他說是個大姐啊。
十六歲的時候我一定沒有想到七年後我會見到他,兩人面對面地聊天,命運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晚上在我厚顏無恥的要求下他拿了一盒別人送給他的藏香給我,其實我不愛在房間裏點香薰,可是這種香不一樣。
當聽覺視覺觸覺都模糊得像一團霧,唯有嗅覺還是如此敏銳,我以為自己可以假裝全忘了,可是聞到那種氣味的時候,就像一粒明礬丢進了渾濁的水杯。
你知道那種感覺,仿佛一切都沉澱了下來。我知道,我終究是不能忘記你。
假如真有世界末日
(2011-03-1411:31:28)
前天晚上在青旅裏,我跟一個1991年生的小姑娘睡在一間房裏聊天聊到很晚,三四點的樣子吧。她問我一些關于感情上的問題,我說真不好意思,我沒有什麽意見和建議可以給你,我在這方面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反面教材。
別人傳授給你的任何生活經驗都沒用,得到它的時候其實它已經失效。我答應自己的事情都已經盡了力,十幾歲的那個我專橫而苛刻,粗暴而且野蠻,我盡力滿足她在情感上的需求,于是最終蛻變為眼下這個平和從容的自己,坦然地接受一切好的壞的,努力修補自己坑坑窪窪的內心。
人在小時候都是一樣的天真和單純,靈魂這回事是随着閱歷慢慢生長的。将近十年的時間,我的很多愛好都只維持了三分鐘熱度,堅持到如今的只有兩個:寫字和愛。這是人生中最好的十年,謝謝那些跟我共享這十年的人,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你們就沒有如今的我,并不算多麽美好的我,當有人親近時依然忐忑不安的我,但這是有光榮也有夢想的我。
我有過的時光也許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對我而言卻是最珍貴的。那些最珍貴的日子裏,我心裏總是飽脹着一種溫暖的疼痛,那是好多年不曾有的感受,它們随着血液在身體裏經久不息地湧動。我們的一生能有多少可以被稱為幸福的片刻,這一生的長度和深度應該以什麽為度量單位,可以寫多少個字,可以按多少次快門,我全不得知。那些愛猶如遙遠的村落在黑夜裏散發着星星點點的光芒,讓我不再孤單。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長大
(2011-03-2115:34:46)
前些天杭州天氣很好的某一天,甘世佳同學早上起來就在看書,那天我也起得很早,看他沒去爬山就央求他帶我去看看郁金香。
太子灣的郁金香還沒有全部開放,但是想象得到當它們全部盛開的時候那番景象有多麽美麗。
在讀《悲觀主義的花朵》的時候,讀到一段話:你有沒有這種感覺?第一次見到一個人,你便覺得你會和他發生某種聯系?我總是在第一面時就認定的。我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我還向人問起過,那個人哪兒去了?是,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吧,看見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聯系,我們會相愛,然後分手,我以為我會忘記你。
有天跟甘世佳同學聊天,說,長大了真是有很多很多的煩惱。
他回我說,你煩惱的那些恰恰說明你還沒有長大。
也許那就是它的命運吧
(2011-03-2519:42:03)
那個1991年出生的姑娘讓我叫她珊姐,她是國美首飾設計專業的學生。昨天她跟我講學校那邊有很多漂亮的卡紙,要帶我去看看。
之前覺得廈大很美,去了國美之後覺得國美也很美,前者是自然美,後者是人文美。
在路口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好像去年在納木錯認識的李空白同學,他也看了我一眼但是我們雙方都不确定是對方。
等他走了之後我發了一條短信問,你今天是不是背了個橘色的包?啊哈,沒想到真的是他,于是約着等他下課之後碰頭。他下課之前珊姐帶着我到處逛,跟我講在某條路上有個擺地攤的男生,不修邊幅但是很有範兒,黑黑的很像新疆那邊的人。我也起了興致就跟着去了,在攤上我看到兩張小小的紙片,拿起來問他,這是做什麽的?
他說,過垭口的時候撒的。我一聽“垭口”兩個字真的就以為他是新疆、西藏那邊的人了,于是遺憾地說,我去年走新藏線的時候沒撒。他問我,啊,你走過新藏?
我說,是啊,去年在西藏待了一段時間,在納木錯的時候認識了一對小情侶,男生也是你們學校的,女生是中傳的。
他說,那男生是不是叫什麽什麽,我說男生的大名我不知道啊。然後我們同時說,女生叫小麥!哈哈哈哈,當時我真的有眼前一黑的感覺啊,世界真小!大家居然都是朋友!
過了一會兒李空白同學就下課了,問我在哪兒,我說,在阿全這兒呢。哈哈哈哈,我們又感嘆了一下,世界真小啊!
有一天下午我坐在西湖邊看夕陽,那一刻我的腦海裏不斷地反刍着一首歌。
“再也沒有留戀的斜陽,再也沒有倒映的月亮,再也沒有醉人的暖風,轉眼消失在雲煙。”
昨晚跟李空白他們吃飯的時候大家聊起去年在西藏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要往事重提,他問我,你們後來呢?
沒有後來啊,哪兒有什麽後來。
今天下午我怎麽都找不到我的筆了,一支黑色中性筆,長得一點兒特色都沒有,是我去年在拉薩的時候住在風馬飛揚時,在轉角的那家小賣部買的,那家店裏還有一種叫“傲利奧”的餅幹。
我翻遍了行李,差點把我在杭州買的所有新衣服的口袋都翻遍還是不見其蹤跡,但我明明記得我中午出去的時候把它插在了包包的夾層裏。
為此我心情非常不好,一個人悶着誰也不想理。去年我在一個姐姐的博客上看到她寫,舟舟買任何東西都會說随緣吧,她深深地相信人與物件之間有某種緣分。的确是這樣,我相信所有的物件都是在等待認領它的主人。但後來我跟自己說,算了,不見了的東西就随它去吧,也許,這就是它的命運。
而失去,就是我的命運,對此我深信不疑。
你配得上這個世界嗎
(2011-03-2823:27:55)
我一直希望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有一間完全屬于自己的房間,白色的牆壁上挂着我拍的和拍我的照片,大大的紅色書架上堆滿我喜歡的書籍和畫冊,天氣好的時候打開窗戶陽光灑滿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伸懶腰。
或者還有另外一種風格,獨居于逼仄的鬥室,床頭貼一張大大的牛皮紙,牛皮紙上是各種便箋條和照片,書籍亂七八糟地堆在床上和地下,暗黃色的燈光,最好屋頂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這樣就可以看見皎潔的月光。
“深海2”寫得還算順利,畢竟之前已經寫過兩部長篇了,也找到了适用于自己的方法。
其實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個摸索的過程,這個過程也許會有一些漫長,但在達成目的之前的探索恰恰是找到打開自己內心那扇從未被開啓的門所必經的一段路程。在這段路程中,你只能一個人摸着黑走,這裏走不通就換一個方向走,也許要走到第十個路口才是正确的方向,所以,千萬不要在走到第五條的時候就灰心。
千萬不要。我一直想知道,到底可不可以通過內心那種極端濃烈的力量将現有的這個自己打破重塑,脫胎換骨地成為另外一種人。
我總希望能夠做到令所有人都滿意,只要一個人說這樣不好我就想推翻重做。
就是這樣,我活在那種說不清楚是自尊心還是虛榮心的東西裏面,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我一直記得在我六歲那年,我媽把我從一個城市接去另一個城市讀書,那個院子有個長長的坡,當年瘦骨嶙峋的我背着包,撐着一把油紙傘。
那天下着傾盆大雨,油紙傘在雨中化成了糨糊。我站在雨裏看着那個坡,好像永遠也走不到頭的樣子。十多年後我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場雨下在我的世界裏,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茫然地看着前方。我這才發現,原來那場雨一直沒有停過,而我也依然是一個人,虛張聲勢地撐着傘,面對着未知的命運。
或許我終其一生都走不出那場雨,但仍然想試試看,能不能在每個清醒間,一轉身就能與你談論豔陽天。
我希望很久很久之後,我可以有機會告訴我愛的人,我是在追随着你的過程中,成為現在的我,一個還不算太差勁的我,一個偶爾勉強可以朝自己豎起大拇指的我。
我希望能夠有一種資格,當有人問我,你配得上這個世界嗎?這時候,我能夠輕描淡寫地告訴他,是這個世界配不上我。
所有的愛情都悲哀
(2011-04-0214:44:33)
有一天中午在午睡中,我流淚了。具體的時間就是從杭州回到長沙那天,早上7點多下了火車,整理好東西之後實在太累了,就又爬到床上去睡着了。我想我大概是夢見了什麽人,其實關于夢境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只是近幾個月來,我經常從夢裏痛醒,心痛。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醒來的時候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胸口的沉重,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那種痛不是尖銳的,不是迅疾的,它有它的頻率,緩慢地,一下一下,像是某種生鏽了的老器具在運作,咚,咚,咚,鈍鈍的。但我對它無能為力,只能在每一次醒來之後翻翻書,等待困意再次來襲。從杭州回來的那天晚上在火車上,我一邊吃泡面一邊看《愛情的牙齒》,應該是好幾年前的電影了。看到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的時候筆記本沒電了,後面部分是我回來之後,一邊把箱子裏的東西放到衣櫃裏一邊開着電腦看完的,不太專心,但當我聽到那句“只有痛才能讓我記住你”的時候,我足足愣了好幾秒。
我想我又矯情了,真的。我從不寫影評,關于這部電影我也只有這一句話好說,愛情裏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他在我的身體裏,他卻不是你。這是一個可以無限衍生的句子,只要你願意代入,任何一種可能性都有。
詩和遠方在哪裏
(2011-04-0716:30:57)
有時候我會突然想要離開我自己。除卻生老病死,剩下的就是聚散無常。我想我必須适應它們,而不是每次都手足無措地哭泣。
當我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不在我身邊。是因為他不在身邊,我才想念嗎?我想念你到無視烽火桃花,無視聲色犬馬,無視急管繁弦,無視姹紫嫣紅似這般開遍。
每一天醒來,無論風和日麗還是凄風苦雨,我都感覺是一次重生。我覺得身體馬上就要爆裂。你知道我有多想,多想,多想坐下來,狠狠地哭一場。
他們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你告訴我,哪裏有詩,哪裏是遠方。
每一個EX,都是一次成長
(2011-04-1200:01:23)
寫給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姑娘。這是你年滿二十一歲生日的第一天,我原本應該打開Word老老實實寫稿子,或者關掉電腦看看書早點兒睡覺,但是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寫這篇博客。不知道你退燒了沒有,病好了沒有,是不是已經睡着了。昨晚我改稿子改到深夜四點,其實本不用這麽辛苦的,但是我做事拖拖拉拉,總是要等到最後一刻才願意着手去做,雖然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不錯,但損害的是自己的身體健康。
爬到床上之後我又看了一個小時的書,做了一些摘抄,對了,這也是我想給你的建議。
別讓電腦毀了你的閱讀習慣,我們真正能夠從中獲取我們所渴望得到的信息的工具絕對不是網絡而是書籍。在現代化快節奏的生活中,網絡給了很多人一種搜索引擎無所不能的錯覺,但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保留傳統的閱讀習慣,當然,這也許是因為我這個人比較老土,就像我始終喜歡頭發剪得很短很短,能寫一手漂亮的字的男生,或者,男人。
做摘抄筆記是我十五歲開始養成的習慣,上大學之後逐漸丢了,從去年開始我又慢慢地找回來了。
我還是覺得,讀書不做筆記等于沒讀,因為你我以及大多數人都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而如今我們所接受的碎片信息又太過于繁多,時間太少誘惑太多。我想大概真的很少有時間能夠靜下心來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從我們接收的那一切事物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去年從新疆回來之後我就買了很多很多書,當時只是想把自己弄得忙碌一點,減免因跟親愛的人分別而帶來的傷感,後來陸陸續續又買了很多很多書,都在我家的書架上、飄窗上、沙發上、床上、茶幾上,甚至抽水馬桶的水箱上堆着。
我覺得我幾乎沒有認認真真看完過其中任何一本,這麽幾個月來,我的豆瓣讀書列單都是一片空白。
但是當我真正減少上網的時間來閱讀才發現,要看完一本書,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況且,誰敢說自己每天挂在網上沒有浪費過一分鐘呢?
有這麽朝氣蓬勃的生命,生在如此廣闊而慘烈的時代,與其終日挂在網上誇誇其談,看着那些令我們義憤填膺的新聞,看着那些橫征暴斂的惡行,倒不如将自己置身于更為真實的世界去聆聽、觀察、記錄、閱讀、書寫。
這兩年來,我越發感覺到自己淺薄,因這淺薄而引發內心無限的羞愧,以及對身處的這個世界更為深切的了解和渴望。
沒錯,命運真的很神奇,它會帶領你遇到你想象中都前所未有的人。近兩三個月來,我覺得我已經完全冷卻下來,關于感情我也真的做到了靜默不言,即使偶爾破戒也是含混其辭。況且我後來又認識了這麽多的好朋友,如今我的生活看起來比從前要充實很多。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太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種累。你說已經分手了的他寄了一份快遞給你,是一盒很厚的相冊簿子,裏面是連你自己也沒見過的照片,都是偷拍的,你說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拍的,從哪裏弄來的,你說你哭了。
那一刻我突然清醒過來,我有一些震動卻不覺得意外,我說他是看我這麽浪漫的人的文章長大的男生嘛,這可是我最喜歡寫的情節呀,哈哈哈。
可是緊接着,我就想起了自己。在某一段時間裏,我手裏的相機鏡頭始終是對準他一個人,拍他的那張側影至今依然是我拍得最好的一張照片,有一次有個女孩子看了那張照片之後問我,你一定是很用心拍的吧?
是的,用心,很用心地愛過,才能用鏡頭捕捉到別人看不到的細節。今天下午我一個朋友來我家幫我弄電腦,不小心删掉了我C盤裏的東西,聊天記錄全沒有了。有那麽一瞬間,我呆住了。
當時繡花在我家,我跟她說,其實別的都不要緊,我只是想保存我跟他最後一次聊天時他對我說的那些話,無關于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是對我性格和處事方式的一些建議。
所以你在微博上說,“不見了也好”的時候,我很想告訴你,不好。他這個人對我不再重要,但他對我産生的影響很重要,個中意義勝過耶稣。
是的,直到如今,他在我心中仍然是美好的,世界上的任何苦難都不是為他所準備的,他只是需要知道那些。他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領悟力,我當然相信他會從別人身上看到那些,但他不必親身經歷。
其實我知道,我不會再去看了,因為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裏,在我遇到任何麻煩的時候它們都在提醒着我要如何妥善地處理,盡管我仍然時時流于傷感和瑣碎,但我相信那些話能夠引導我最終走向理性。
在我年少的時候,我遇到過很多很多男孩子,大多數我都已經不記得了,但他們對我的影響如今很多人都可以在我身上看到。以前我愛過的一個人,就是林逸舟的原型的那個人,最初是他帶我聽搖滾。我們早已經丢掉了聯系方式,而我也是真的從他開始才相信,兩個人要弄丢對方真的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無論是我想找他,還是他想找我,都無跡可尋。
我們沒有一個共同的朋友。我們沒有一個心照不宣的“老地方”。我們甚至沒有存過對方的手機號碼。
現在想起來我也覺得我們真的很蠢啊,但是,我想,丢棄對方也許就是我們的命運。
後來我遇到任何問題第一時間學會自己用搜索引擎,是因為曾經有個男生說,舟舟你不要什麽都問我行不行,你自己學會用用搜索引擎啊,很多問題都可以解決。
再後來我被斃稿子斃到哭,但想起有個人跟我說在工作中一定要有敬業精神,便咬着牙堅持下來,漸漸地發現,其實原本我以為不能做到的事都能做到。
再後來,就是,你知道的這個人,你聽我跟你講我當時的心情聽到流下眼淚的這個人。
因為我說過不會再在博客上過多地提起,所以言盡于此。我本來是想好好寫一些字給你的,沒想到到後來寫的都是我自己的事,笑。
每一個EX,都是一次成長,沒有他們,就沒有更好的我們。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次遠行
(2011-04-2520:11:35)
我已經很久沒有碰我的相機了,束之高閣,嗯,我記得我好像是這樣說過它。
這段時間過着怎樣的日子呢,有朋友在QQ上跟我講,自從你寫了那首歪詩之後就好久沒有更新了。
我說,是不是有一些人天天指着我更新哪,我不更新你睡覺都睡不好啊,親!
那好吧,是該寫寫除了稿子之外的文字了。今天上午星崽過來找我借書看,我們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之前她要考研,我怕打擾她就一直沒有聯系,再後來她考上了,我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虛僞地忙碌着,于是一直疏于聯系。
有一天我看她發了一條微博,沒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說我。她說她看我說有一段不值得的友誼不知道是否在說她。
我想敏感的人會活得比別人辛苦些這也是個原因,太容易對號入座。其實不見得是心虛,但就是止不住腦袋裏那些雜念,我太明白了,因為我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有些話語在生活中說出來顯得過分矯情。我記得兩年前我寫過一篇日志,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姑娘,這一點一直沒有變過,就算後來我又遇到了很多可愛的女孩子,你也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姑娘,大不了再加兩個字:之一。
你知道我看女生的眼光有多挑剔,虛榮的不喜歡,浮誇的不喜歡,尖刻的不喜歡,虛僞的不喜歡,斤斤計較的不喜歡,惡毒的更不喜歡。
所以我喜歡的姑娘一定是善良、正直、溫暖并且謙遜的。
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段日子的情緒有多不對勁,可是身邊的朋友都跟我講,你還是抽個時間去看看精神科吧。
最開始眼睛他們跟我講的時候我很驚訝,我想可能是大家太久沒有聚在一起的緣故吧,接着B夢和繡花都開始問我,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麽事?
可是我真的覺得我沒什麽事啊,反正這個時代的人都一副重度抑郁的樣子,好像沒點精神困擾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一樣,我就用不着誇大自己的情緒了。
如果不是每天醒來都想到有個旅行的願望,簡直不曉得要怎麽活下去。如果你要勸我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我只能告訴你,你還不了解記憶是個多麽可怕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不是沒有優良的品德,但是這些品德對日常生活來說其實沒有一點幫助,可能還是太理想主義、太不切實際了。如同我在微博上所說的那樣,大多數時候,理想這個詞語顯得太過于高高在上并且光芒萬丈了,我、我們大多數人,只不過是努力地做着,或者說是想要去做自己所喜歡的事情,就像候鳥南遷,就像中華鲟洄游那麽簡單,那是一種天生的本能。
有什麽能确定我活着,有什麽能确定我依然是我,這不是我愛的男人愛不愛我就可以闡述得清楚的問題,不是我和徒有虛名的愛情在較量,而是一個人和一個世界的較量。
曾經有人留言給我說,她覺得我有一點和我非常尊敬并且喜歡的女作家嚴歌苓很像,那就是對主流的一切懷有敬意卻始終無法找到歸屬感。
今天淩晨,天快亮的時候,我戴着耳機聽到了一首歌,是尹吾《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次遠行》中的,那句歌詞是:一個人要把肉身放在歲月的砧板上,煅打多少次,他的心才能堅冷如鋼。
我更喜歡另外一首,叫《你笑着流出了淚》:走他媽再遠的路,還不是通向墳墓。
人生苦難重重
(2011-05-0800:56:43)
這些天我一直很想沉靜下來寫一篇日志,關于內心種種瑣碎。我習慣于用第二人稱書寫這些情緒,很多時刻,并沒有一個具體的對象,但言辭之中不免流露出些許端倪,直指臆想中的某一張面孔。我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面對生活和命運,早已經習慣了獨善其身,但在最脆弱的時候,我依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