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功課,導致訪問過程不斷地冷場、冷場。
主持人問我現在的你跟過去的你有什麽不一樣嗎?我說,曾經我是故事裏的人,而現在我是講故事的人。
在去北京的飛機上認識了鳗魚同學,到現在依然保持着友好的聯系,夏天的時候她來長沙我們還一起吃飯,國慶的時候她來長沙我們又一起吃飯,我們只知道吃飯。
去北京人民廣播電臺認識了宏玖大哥,到現在依然保持着友好的聯系,但我們還沒一起吃過飯。哦,不對,吃過,在他們單位的食堂裏!
離開北京的前一天去新浪見到了張+1小姐,本來以為她是那種很難相處的姑娘,沒想到她對我“一見鐘情”……你要是個男人多好啊。據說後來她跟鴨子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獨木舟真是太可愛了。
4月
搬家,開始一個人住。去成都參加新浪讀書頻道的訪談,順便見了哈希和白玉兩個二貨。坦白地講,那個時候還不覺得她們兩個傻,那個時候的她們對我還很禮貌很禮貌,舟舟姐舟舟姐叫得很親熱。我記得那天吃完飯開了三張發票,是我分配的,三個人一起刮,她們都刮中獎了就我沒有。
好吧,我只能安慰自己說,我的運氣不在這方面。在成都又見到了張+1小姐,她毫不掩飾對我那條綠色雪紡裙的喜愛,我一時之間激動得恨不得脫下來送給她算了。工作結束後的兩天馬當帶着我逛了杜甫草堂和寬窄巷子,介紹了親愛的猜猜給我認識。
不得不提的是,我跟翠花的會面。我們認識到現在也有六年多了,我都不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麽認識的了,早幾年的時候都算不上是太交心,但我知道你一直默默地關注着我,默默地暗戀着我,哈哈哈。
六年後我們才見面,坐下來一起吃火鍋,沸騰的火鍋,最适合這鮮活的友情。
我多麽希望你的生活越來越好,讀完研究生讀博士,讀完博士去造原子彈。
離開成都那天早上天還沒亮,我一個人拖着箱子從鹽市口的7天去坐民航大巴,寂靜的長街上只有偶爾從身邊掠過的三輪車和昏黃的路燈。
5月到6月
五月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長沙寫“月亮”哪兒也沒去,開頭起碼寫了八遍,我和惜非都還是覺得不太滿意。
前前後後荒廢掉的字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五六萬。這個月我滿二十三,我都不太記得是怎麽過的了,好像自己寫了一篇很長很矯情的《寫給葛婉儀》吧,真是不太記得了。失眠開始加重,整夜整夜睡不着,滿腦子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從3月開始零零碎碎地推翻重來,推翻重來,終于在6月中旬定稿了。定稿那天淩晨我寫了一篇很長很長的日志,有種古代秀才終于中了狀元的心酸和揚眉吐氣,我好歹也寫完了。第一件事就是給煙色留言說,姐姐,來長沙玩兒吧。很快,無業游民煙色小姐坐着轟隆隆的火車來了,我們一起待了一個禮拜,白天頂着大太陽以一種***般的勇氣出去拍照,晚上就一人一臺電腦修片。
到了月底的時候,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訂機票,去兌現年初時對自己的承諾,給自己一段不定歸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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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走在逃離命運的路上,卻即将與命運不期而遇。
7月
到昆明落地的時候一開手機,很多未接來電,馬當跟我講差不多就是我出發的那個時間長沙機場大巴爆炸了。我驚出一身冷汗,想起自己也算是跟死神擦肩而過了就有一種後怕。
我跟Q基本上是同時到達昆明的,拿了托運的箱子之後一出去,就看到了L姐姐在等我們。
很郁悶的是一到雲南我的筆記本就壞了,在這裏要強烈譴責某品牌筆記本電腦的質量!
在昆明大理待了兩三天,現在想起來,其實我喜歡大理超過麗江,大理沒有麗江那麽喧鬧,而且彩惠居的那頓飯,真的是美味得令我至今難忘。
後來無數次跟Q說起,其實那應該是我在旅程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後來……後來不是不快樂了,只是後來的快樂,太複雜了。
到麗江之後住在陽光百合,最初的日子還是很開心的,我們三個人跟着阿牛哥去買菜,背着背簍挎着相機,笑得見牙不見眼,還有在香格裏拉認識了來自紐約的小胖,回到麗江之後又認識了笨笨,那些都是很開心的。
在Q臨走前的那天晚上,非吵着要去某個地方,想着給她餞行我可能會哭,就幹脆沒化妝。
在人堆裏看到了某人,他的眼神掃過來盯住我,像是完成了某種無聲的接洽。
我與Sean,就這樣相遇了,只是當時的我并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對我的人生,有多麽重要。
8月林白的《過程》中說,8月,8月我守口如瓶。所以最重要的那些片段和細節,我決心守口如瓶。
在最後留給他的話裏我說道,在你身邊的那些日子大概是近年來我最輕松的時刻,所以無論後來發生了多麽令我難堪的事情我都還是覺得,遇到你總比遇不到要好。
七夕那天晚上我和L姐姐飛到了成都,紐約小胖來雙流機場接我們去吃消夜,第二天我恩将仇報地帶着哈希和白玉兩個吃貨去蹭小胖的飯吃,反正美國人有錢,不怕。
兩天之後的清早,飛抵貢嘎機場,下飛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發了條微博:拉薩你好。
從貢嘎機場去平措的途中看到兩邊光禿禿的山,真的覺得有一種荒涼之美。
我們在拉薩待了足足半個月,去了一趟納木錯,那半個月我始終活在一種忐忑的期盼中。
那個時候我還是覺得很幸福的,我知道,他不會失信于我。
9月
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9月3號下午,大部隊勝利會師。看見Sean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剛下車,他拿着吉他站在的士旁邊,我只來得及叫他一聲,然後就死皮賴臉地沖過去抱住他。直到他抱着我的時候我才确定,他是真的來到我身邊了。
我一直記得某一天上午,其他人都去布宮了,我們兩個躺在一起講話,後來L姐姐進來了,我從被子裏爬起來跳到靠窗的那張床上去翻出煙來抽。
我穿着藍色的Tee,披着頭發,陽光從背後照進房間,他們在談論什麽是文藝青年,他說文青應該是理想主義者,所以你是我不是。
我側過頭去就能看到他靠在牆角看着我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畫面。沒什麽太多想說的,從拉薩出發去阿裏,走完219國道,途中海拔最高的地方好像有将近六千米,寸草不生,只有苔藓。我不說,不代表我會忘記。怎麽可能會忘記那些,彩虹,銀河,火燒雲,流星,神山聖湖,還有古格遺址的時候,伸過來握住的溫熱的手。回到長沙之後,足足半個月,我的心還在外面飄着,做得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走在街上,突然一下就哭起來。
10月
寫完了一部中篇,情緒一直沒能調整過來,月中的時候Sean意外來長沙跟我見了個面。
這種事先沒有一點兒征兆,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說“我快到長沙了,來看看你吧”,然後握着手機一直發抖一直發抖,既無措又震驚的感受,往後一生,大概也不會再有了。
11月下旬的時候我飛去了鼓浪嶼,見到了號稱喜歡了我五年多的柚子妹妹。柚子可漂亮啦,皮膚白得一點瑕疵都沒有,羨慕!還有幾個姑娘特意去看我。住在鷺飛的時候認識了曾暢,聊了兩天之後兩人熟得互相稱呼對方是二貨,每天都逼着他帶我出去拍照,不是拍建築,是他拍我。後來叢叢從長沙過來,Mika從廣州過來,還帶來了卡伊和阿傻,那幾天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好高興認識這一幫朋友,在廈大的海邊踏浪的時候,真的希望時間能凝固。
12月
轉眼之間就到了12月,大家聚在一起互相又要問,聖誕怎麽過啊?怎麽過啊?這種老問題。
我想那些善意和關愛只能使我在孤單的時候感到溫暖,而不能替我解決兜頭而來的一個又一個實質性的困難。
今年的年度總結似乎寫得比去年更長,今年的我沒有去年站在年尾憧憬新生活的熱情,但如一路看着我成長的若若所說,你的成熟是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差不多自己看了一遍,都是憑記憶寫的,沒有再去一篇一篇日志翻出來做輔助,所以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纰漏。
跟叢叢一起睡的那幾天晚上,我們想起去年的夏天,她辭職,我剛畢業,住在老鼠叽叽叫的老房子裏,沒有空調沒有電視看,有一天窮得兩人身上加起來只有二十塊錢了,一人十塊地把錢分了去買了兩個盒飯。
那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現在就算再怎麽難過,也不必恐懼了。沒有多久就要進入我們的本命年了,但我篤信,即将到來的人生總不會比曾經歷的要差。
現在的我已經很習慣并且享受一個人的生活,追求自由的同時一定也要接受附贈的孤單和寂寞。
我終于想明白,沒有必要別人怎麽過,我就怎麽過,別人追求什麽,我就追求什麽,雖然那樣做會帶來一些安全感,但犧牲的也許就是獨一無二的靈魂。
感謝那些老朋友,時間走了你們還在。感謝那些新朋友,你們帶給我的快樂。感謝Sean,你讓我看到生命的另一種可能,感謝你讓我看到一個嶄新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我已經明白,如果我不對自己滿意,那麽我永遠也不會對生活滿意。
2 2011,歲月無痕
再見,舊時光;你好,新生活
(2011-01-0113:45:11)
昨天是2010年的最後一天,站在時間的坐标軸上我有些茫然,過去一年的收獲與喪失都已經落下帷幕,很慶幸的是無論遭遇如何,都在上帝數到九之前重新站了起來。新的一年,有很多想法想要去實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裏去新的地方,看新的風景。
我又結識了一些新的朋友,他們在別的城市等着我偶爾心血來潮的探訪,我大概可以預知我會走很遠很遠的路,去看望一些人。
關于現在的生活,我不能明确地說出滿意或者不滿意,畢竟在很多人冒着嚴寒擠公車去上班的時候,我能在開着電熱毯的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光這一點就不允許我對生活還有太多的怨怼。
只是總有那麽一些時刻,比如看着超市裏琳琅滿目的蔬菜瓜果,比如呆坐在電腦前機械化地打字,比如把那一味叫作桂枝的中藥丢進已經熬了一個鐘頭的藥罐裏,比如在給朋友們寄書的快遞單上填寫地址……這些時刻,我總會有一種沖動,想丢掉手裏的一切,突然開始跑。
我很感謝2010,在我的生命裏,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年,它令我沉靜下來,審視自身和內心,它令我低下頭顱,以謙和的姿态與我曾經對抗的那些和解,它令我深思我想要的究竟是何種人生,它令我成熟,開始關注自身之外的世界,它令我懂得寬容和原宥,令我挖掘與自己獨處的意義。
但無論我多麽不舍,我必須跟我的2010永別了。昨晚本來是打算在家看看電視的,10∶30的時候阿易叔叔打電話來說,去河西拍煙花嗎?
我什麽準備都沒做,拿起相機就下樓,阿易叔叔也真是牛,直接把車開到馬桶家樓下,叫我發個微博:我們到了,下樓。
在河邊等了将近半個小時,我鼻涕都凍出來了!好滄桑的一張臉啊……唉!
2011真的來了,收到很多朋友發來的短信說新年快樂,大家都新年快樂。
請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
(2011-01-1300:22:57)
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已經不會再為了某些曾經的記憶抖動得像一個篩子,以為自己的乖戾和孤僻已經默然,卻沒想到一不留神又看到過去的自己。
其實不動聲色和處變不驚真的不是困難的事情,只要你下得了那個狠心,只要你有必死的決心。
只是你要确定,你丢得下那個自己,舍得即使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你也不會再那麽沒心沒肺地去相信。
請在我的心上用力地開一槍,然後讓一切歸零于這聲巨響。我時常陷入一種自戕的情緒,在最崩潰的時候想要毀滅自己。再度陷入失語的狀态,日志寫不好的時候,就應該專心去寫小說。
寫字的人留給這個世界的最終還是作品。阿易叔叔曾跟我講,登上一座山有兩個方法,一是自己摸索着山間小徑爬上去,這樣會花費很長的時間,也許會走很多冤枉路。
還有一種就是直接坐直升飛機飛上去,然後站在山頂縱觀全局,再飛下山,沿着你心裏的那幅地圖爬上來。
阿易叔叔還講過,決定一個木桶容量的也許未必是最短的那塊木板,而是這個桶上有多少個洞。我們無法杜絕洞的存在,卻可以努力讓桶裏的水,流得慢一點兒。
我的閨密繡花告訴我,某些事情應該在适當的時候讓它結束,而不是一直拖,拖到不能再拖、不得不結束的時候,才結束。
謝謝你們教我的這些。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我已經明白,如果我不對自己滿意,那麽我永遠也不會對生活滿意。
所謂幸福快樂,其實只是求仁得仁。
他們已離我越來越遠
(2011-01-1500:05:21)
其實我從不贊同某些人說的,人太聰明了,真不是一件好事。我始終認為,無論性別,男女都還是聰明一些的好。我說的聰明,并不是指投機,而是一種通透的智慧,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強大的精神世界足夠抵擋人生中每一次逆境中的挫折。
在日常生活中,上至耄耋高齡,下至嗷嗷待哺,總會有一些不那麽如意的事。老人會為退休工資沒按時發煩,小嬰兒想吃奶的時候要是沒奶吃,也會哭鬧,夾在生命最初與即将終結之間的我們,難免會有痛苦和悲傷。
也許每個人都有過那樣的時刻,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抛棄了,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傷透了心。
無論聰明還是愚鈍,都會有這樣的感受,但是聰明的人,一定能夠找到解藥,我始終這樣相信。
曾想與你圍爐夜話到天明
(2011-01-2210:43:34)
我一直很想有一張戴着紅圍巾,站在雪地裏,茫然地注視着鏡頭的照片。謝謝阿易叔叔,滿足了我這個小小心願,雖然代價是高燒到39度。病了這幾場之後,整個人元氣大傷,精神很差,可是睡眠并沒有因為精神差就變得好起來,晚上還是睡不着,早上早早地起來洗澡,熬白粥,胃口也不好。
總之,這可能是近幾年來身體狀态最差的一段日子。我想我應該快要好起來了,如果這一切都是源于內心那些不可言說的苦楚,那麽也應該到了完結的時候。生病的日子讀了一些書,獲得了很多啓示,也算是額外的收獲了。
這些日子認真審視內心,覺察出自己依然是一個偏愛寂靜的人,在浮躁的生活中梳理出一小段時間用來閱讀、書寫、拍攝,便能使我獲得足夠的樂趣。
有時候我覺得,我并不貪心,我想要的只是自由。這自由包括我可以說我想說的話,寫我想寫的文字,去我想去的地方,愛我想愛的人。
我只是喜歡寫關于愛的故事,愛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沒有什麽比愛更高尚,而每當有人告訴我,她是跟着我寫的故事一起長大的時候,那種滿足是你們永遠不會了解的。
就像日漸世故的那些人,永遠無法了解我靈魂中的單純。
昨天傍晚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窗外有雪在融化,只聽得見牆上的鐘嘀嘀答答,那一刻忽然不能抑制自己的脆弱,給Sean發了一條短信。
我沒有說我生病了,我只是叫了他的名字,然後很快地他回過來,看到那句話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原諒我在意志薄弱的時候未能懸崖勒馬,我們從未說過往來相決絕的話語,但我的确有過這樣的念頭,好在我到底還是控制住自己,讓你以為我不過是心血來潮找你閑話家常,我可不能讓你知道在我那麽難受的時候依然企圖從你那兒獲得力量。
我的獲得,自己知道就好。我一直認為,語言的本身賦予的能力太過于有限,關鍵時刻能夠帶來力量的應該是別的,擁抱、眼淚、肌體帶來的力量以及其他,唯獨不是語言。我一直很喜歡杜尚的态度,他說,我從某個時候起意識到,人的生活不必負擔太重和做太多的事,不必有妻子、孩子、房子、車子。我慶幸的是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非常早,這就使我長時間地過着單身生活。
他還說,不要被定型在美學的形式裏,不要被定型在某種形式或色彩裏。我每次想到這些話總是會想起我喜歡的那個人,我想或許他也是早早就看明白了某些事情,正如杜尚所說的,人生在世,很多東西都不必有。
我一直很遺憾,在你身邊的時候光顧着沉溺在情愛之中,未能将你跟我講過的故事悉數記下,每每回憶都只能拼湊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那些日子太短促,但我一直信奉生命只要好,不必長。
是你教會我重要的一切
(2011-02-0410:53:14)
昨夜在廈門的環島路上看着漫天煙花,我非常非常想念某一段時光。關于那裏我想的全是你,關于那裏我愛的全是你。如果我說再見,就真的可以再見,那該多好。我跟很多朋友說,時間走了,你們還在,然而我最想跟你說,無論我走多遠,其實我還是最渴望去到你身邊。關于愛情,我從不認為一段愛情非要走到婚姻才算是有意義,無論如何我都有我所得。
昨天我讀蔣勳的《寫給青年藝術家的信》,晚上又讀《一個人的好天氣》。
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真正坐下來又覺得無話可說。有一天晚上跟一個朋友聊天,她說,舟舟難道你不明白,無論肉身在哪裏,人類的精神恒久孤獨。有時候我也覺得,是不是我也來自一個小小的星球,那裏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同類。
我們對幸福的定義各不相同,你覺得吃好喝足是幸福,我覺得浪跡天涯是幸福,你覺得現世安穩是幸福,我覺得四海為家未嘗不是幸福。
一轉眼,我就快要二十四歲了,這二十幾年中,我都做過些什麽呢?我作為一個人的價值,得到了幾多體現呢?我從不是一個好學生,不是能夠令我的老師和母校驕傲的學子。
談過幾段戀愛,認識過一些人,後來他們是否都長成了懂得責任與擔當的男人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知道內心真正深沉的愛意用什麽樣的語言表達都嫌不夠,所以我們說尊重就夠了,愛太稀少,尊敬卻恰好。
我希望成為一個有信仰的人,它能激發我至今還未爆發的小宇宙,向着我的夢想,披荊斬棘,披星戴月地走過去,在想要放棄、想要轉身堕入多數人的生活時,它會适時地鼓勵我,甚至鞭笞我,讓我咬牙堅持。
于是,我絕望地愛着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會跟自己講,要變得更好啊,要不怎麽好意思去見這個人,怎麽好意思輕描淡寫地說,你看,我變得更好了。
就這樣活着,
一半塵世,一半理想
(2011-02-0920:25:10)
晚上在KTV,Kim點了很多很懷舊的歌,第一首就是《陰天》。在毛毛唱這首歌的時候,我握着麥看着大屏幕,那是從初中開始就很熟悉的MV,莫文蔚的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裏看起來有些別樣的性感,直到唱到那句“女孩,通通讓到一邊,這歌裏的細微末節就算都體驗,若要真明白,真要好幾年”。
那一刻我的喉頭突然好像落了一把厚重的灰。我跟毛毛說,這首歌,很多年前我們就可以唱得很順溜了,但真如這歌詞所說,那些情緒的波動起伏,沉澱下來,真正從傷痛中獲得領悟,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幾年。
我荒廢了一些很好的時光,在我十八九歲的時候,我不相信那些年長的姐姐所說的,不相信女性的身體機能到了二十四五會發生一個相當大的改變,不相信熬夜過後會有很重的黑眼圈,不相信看過的文字轉眼會忘掉。
曾經那些不相信的,如今我都相信了,因為我逐一地、慢慢地,都在經歷,或者說已經經歷過了。
有一天我跟叢叢聊天,我問她,對待很多事情的處理方式,父母并沒有教你,那麽你是怎麽學會的?
她想了一下,說了一句讓我很惆悵的話。她說,就是這樣,自己就長大了。有很多心事我無法在網上寫出來,我內心的困頓與迷茫、焦慮和忐忑、無助與無奈,只能在私底下跟那些我認為可以理解我—即使不能理解,也不會否定我的人講。
昨晚我們又在一起聊天,說起自己與長輩那些也許窮盡一生都無法調和的矛盾,那些令我們覺得窒息的、被孤注一擲的親情。
當然,後來我們還聊了一些別的,比如我愛的那個人,他的現狀。夜很深的時候,我說,家姐,放首歌給你聽。很安靜的房間,很安靜的夜,我的手機聲音很大,那首歌唱起來的時候,在黑暗裏,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有些歌,就算再聽一百遍,還是會想流淚的。微博上很多人都在猜我指的是哪首,沒有一個人猜對。不是痛仰,不是李志,不是彭坦,不是黃耀明,不是陳奕迅,都不是。
在從廈門回長沙的飛機上看完了一本書,書中說,我既不悲觀,也不樂觀,只是每天早上睜開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努力活下去。
你沒法因為生活是這樣,就去讨厭生活。
人都是自己長大的
(2011-02-1620:29:03)
有一天晚上我跟小朋友講了一個故事,是關于一段紀錄片的。一只小北極熊,春天融冰的時候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島上,它的媽媽和兄弟都接連死去。
島上有一個小房子,裏面住着一個科學家,屋裏有足夠的食物。小熊趴在窗口可憐兮兮地看着屋子裏的人,它甚至都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可是科學家說,我不可以給你吃,否則你會失去自己捕食的能力。
冬天到了,雖然科學家很絕情,但是小熊走的時候還是去咬了咬他的鞋子,以示告別,然後它奔向第一次見到的廣闊冰原。
今天下午我跟你說了很多很多話,從我們認識以來從來沒有哪一天我們說過這麽多話。
我們始終是兩種不同的人,一個擁有無懈可擊的缜密的邏輯,一個完全依靠自身直覺存活于這個世界,我們永遠沒有辦法真正站在對方的角度體會對方的感受。
謝謝你跟我說了那麽多,也許會是受用一生的話。女孩子在年輕的時候能夠遇到人生的導師并不容易,而我,何其有幸。但總歸,人還是要學着自己長大的。
總有一天我不會再是那只小熊。
吃着麥旋風我就想尖叫了
(2011-02-2100:25:59)
“深海2”的大綱終于确定了,前前後後兩年了,程落薰,我們要再見面了。
在經歷時光洗滌之後,我要以文字再會你了。我真是懷念寫“深海1”的那一年,我還在大學校園裏,每天寫到淩晨三四點,間或去走廊上抽根煙,蹑手蹑腳怕吵醒了室友,夜晚的湖面總是很寧靜。
臨近畢業同學們每天拿着自己的簡歷去各個人才招聘會,我有我的辛苦,每天最多只能睡五六個小時,中午總是讓跟我一個宿舍的學妹給我帶一份青椒肉絲拌面回來,價錢是三塊五,不知道現在漲價了沒有。
那是2009年的春天,我穿着很傻氣的棉睡衣,站在宿舍走廊上抽着煙,看着遠處的教學樓,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如果可以穿越時光,我很想回到兩年前,抱一抱那個因為卡上只有兩千塊而握着電話哭着說“怎麽辦,我活不下去了”的自己,我很想告訴她,你要勇敢一點,你千萬別害怕。
有一天晚上我看了一本書,書上有一句很傷感的話。我們曾經說過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一直在一起,可惜我們沒有說到做到。下午在M記,戴着耳機聽着歌我突然就想尖叫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會令我難過得想要在人群裏放聲哭泣,那就是被我所愛的人誤會和厭棄。
曾有人對我說,不要随波逐流
(2011-02-2323:22:09)
冬天應該是真的過去了,如今蓬頭垢面地穿着大棉衣走在去繡花家裏吃飯的路上已經覺得很熱了。我很懷念2010年的夏天,尤其是春末夏初的時候,心裏充滿對長途旅行的期待與憧憬,對未知的一切都懷有熱情,那些與傷害和困擾無關的情緒是當時生活的背景。
可是如果此後人生的每一個夏天都能夠像2010年的夏天,卻又未必是幸福的事。
但我依然覺得2010年的夏天,是我至今為止所經歷過的,最美好的夏天。
昨晚跟叢姐聊天到很晚,我問她,我們二十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她說:我在證券公司上班,你和××談戀愛,每天晚上都在蘇荷。真不敢想象,我的二十歲的夜晚竟然都是在夜店度過的!
因為修地鐵的關系,現在長沙到處都挖得亂七八糟,本來主幹道就只有那麽幾條,車道又不寬,每次出門都是敗興而歸。
太熟悉了就這樣,沒有期待,沒有激情,只有厭倦。但又沒有足夠的勇氣将自己連根拔起,像投擲一竿标槍一樣将自己投擲到未知的地方去。
某些時候,對待一座城市的感情很像是愛情,因為熟悉所以厭倦,但也是因為熟悉,所以依賴,所以不敢輕易離開。
但說起根,也不恰當。本來就是飄萍一樣的人,哪裏來的根。
繡花昨晚跟我講,說我是一個太不懂得保護自己的人,太缺乏防禦意識,對所有人都很好,可是換來的未必是相等的友善,這其實是一個缺點。
我糾正她說,不見得是個缺點,但一定是個弱點。我曾跟自己講,無論際遇如何,絕不可以丢掉的品質是善良,但善良,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弱點。我曾經認為做人一定要真誠,現在看來,其實沒必要向這個世界展示你內心所有的柔軟,真正愛護你的人,一定能在你的屁股上看見光芒。噢,我又低俗了……我想要一片藍色的海洋(2011-02-2600:49:41)我一直沒有去弄一個專門的相冊放我拍過的照片,因為我知道我拍的東西不是為了給別人看。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多麽牛氣的攝影師,那些影像刻錄下來的日子安靜地陳列在F盤的文件夾裏,在寡淡如水的生活裏,在未來的某時某刻,開心或者失意的時候,打開來自己看看,讓自己知道,我的确有過一些好時光。
影像和文字,都是熱烈地活過的證據。我站在廈門的海邊時,曾有過那麽一點點小小的失望,我想要一片藍色的海洋,就像高原上的天倒過來那麽藍的海洋……那是澄澈的、沉靜的、與世無争的藍色。
昨晚看一本書,主角是摩羯座的人。
如果将來我能夠生一個兒子,我希望他是摩羯座。這個星座的人有着缜密的邏輯和超過一般人的克制力與忍耐力,他們是堅硬的、清醒的,當然,或許還有一點兒自命不凡,但也是有資本的。還有一句我很喜歡的話,是叔本華說的:對人類來說最好的安慰劑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有很多很多人,甚至許許多多傑出的人像你一樣忍受着同樣的痛苦和不幸,忍受着充滿虛無的人生。
因為我們每個人過的生活都跟自己的理想有着一定差別,我們每個人都有被這個世界傷透了心的時刻,即使我們反複對自己強調那些勵志的言論,仍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活着真的很辛苦,我為什麽要到這個世界上來。
但當我們明晰了這一點,知道自己的孤獨和痛苦并不是獨一無二的,雖然有着不同原因不同氣味和不同質感,但是我們對痛苦的感知是一樣的敏銳。
給翠花小姐的一封信
(2011-03-0301:54:00)
雖然現在親愛的是一個泛濫的稱呼,但還是請允許我這麽俗氣地稱呼你,親愛的翠花小姐。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