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上七點半,我出門去公司上班,走之前我還看了眼在床上睡得還正香甜的許洛也。
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裏,她可以有兼職,但最多只能是固定的一份,不準像之前打三份工那樣,不許跟以前一樣辛苦,這是我對她的要求之一。
因為這樣她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屬于我,也能拿出更好的狀态來跟我待在一起。
倒也不是我霸道強勢,而是本來就該這樣操作,要是她都忙自己的去了,沒準見我的時候都沒什麽精氣神,那我包養她這件事情,又有多大的意義?
我是錢多,但我人不傻。
而如果按照她之前自己的軌跡,可能現在已經正準備起床然後趕去上班的地點。
我起床的時候動作很輕,沒有想要吵醒她的意思,離開的時候也蹑手蹑腳的,就連平時不會注意而有些大的關門聲,一點都聽不見。
毫無疑問,因為覺得許洛也這個小朋友還不錯,我才會這樣溫柔一點地對待她。
實際上她昨晚的表現很不怎麽樣。
初春的早晨空氣清新宜人,開車的時候我還特地開了點窗戶,只是由于寒意還在,還是會将衣領攏得緊些。
臉和手都被風吹得有些涼,卻沒有讓我覺得不舒服,剛好可以讓我保持清醒沒有絲毫睡意。
也許是因為昨晚因為許洛也在身邊,我睡得比往常好很多,心情也稍微明亮些。
還沒到公司,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會給我打電話這麽頻繁的,除了方圓就不會有別人了。
我按了耳機,什麽話都還沒說,方圓就直接且有些着急地問道:“阿悸,昨晚怎麽樣啊?”
“你幹脆在我床上安個監視器得了,省得還來打電話問我了。”我吐槽了句後又問她,還是沒回答她的問題,“酒醒了啊?”
“早就醒了,這不覺得你應該在路上了,才給你打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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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關心我,我也可以關心你啊,問問你怎麽了,一天到晚意見那麽多。”
我揚了揚唇角,認真回想了下昨晚,回答了她的問題:“她身上有股很幹淨的味道,聞着很舒服,也很……”我抿了抿唇,恍惚了下,“催眠,安神。”
方圓打了個哈欠,她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這果然是字面意思的‘上床’和‘睡’啊。”她發出了一絲嘆息,“枉我昨晚那一番引導,還以為你要真槍實彈來一場。”
“我沒槍我也沒彈。”
“你手指不就是槍嗎?你……”
我打斷她的話:“她大姨媽來了,我不可能浴血奮戰吧?”
“什麽?浴血奮戰?”
“操!你蹦出來都是些什麽詞!”
“我可是柳城最後的攻!”我強調了下,“第一次不可能由着她來日-我。”
昨晚那番話是故意逗她玩的。
“……”方圓自己說不下去了,笑了一聲,“不是,我們兩個傻逼,這一大早幹啥啊?怎麽就上高速了?”
我輕輕搖頭笑了下,不再跟她廢話:“我上班去了,你再緩緩,我看你這樣子,是酒駕吧。”
“屁嘞。”
“對了,今天中午要去找小靈姐,別忘了啊。”
話題轉得有點快,我被她的這聲提醒給說得怔了秒,随後我“嗯”了一聲:“知道了。”
前方剛好到了紅燈。
我握着方向盤的力度不自覺地加大了點,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覺得心中的剛剛突襲的煩悶消散了許多,卻又不禁開始思考,如果霍靈書知道我包養了一個小女生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或者其實是我單方面地期待着她會有什麽反應。
快八點的時候,我在公司打了卡,就在位置上坐着整理一會兒上課要講到的內容。
“餘老師。”旁邊跟我一樣教化學的同事孔悠喊了我一聲。
她桌上擺了杯咖啡,一邊攪着一邊繼續道:“你又是八點半的課啊。”
周末兩天,每天分為了四個時段,早上和下午各兩個,我們得在這四個時段裏選兩個上課。
我選了最早和最晚的兩個時段。
最早是八點半開始,十點半結束。
我點了頭,朝她揚了下唇角:“是啊。”我聞到了傳過來的咖啡的香味,難得地多了些話,“但今天跟之前不太一樣。”
孔悠語氣帶了點疑惑:“啊?你之前不也是八點半上課嗎?”
“之前是因為通宵,一整晚不睡。”
“昨晚我睡得還不錯。”
孔悠攪着咖啡的動作都停下了,我也沒再給她多說些什麽的時間,拿着文件站了起來,朝她道:“我先去教室了。”
我來到這家教育機構的時間一年多時間,平時懶于交際,可能也就跟孔悠的關系還算好一些,其他人都是關系極其普通的同事。
現在教的是高二的補習生,一個班也就五個人,任務不大,就是需要多用點心,上完課下來,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孔悠選的時段跟我完全岔開,我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的時候,她已經去教室上課了。
我先喝了點水,才将手機從包裏拿出來,微信有消息通知,就在幾分鐘前——我剛下課的時候。
直覺告訴我是許洛也發過來的,想到這個,我挑了下眉。
我也就只跟她說過一次我的上課時間安排,但她記得都很清楚,昨晚也是掐着點聯系我的。
解鎖點開看之後,果不其然,許洛也發來了一條消息:【餘老師,中午的時候您回來嗎?】
看着她打來的這行字,我咧了咧嘴。
用的是敬語啊。
我好像也就比她大五歲。
至于嗎?
想到這個,我的唇線抿直了。
思考了一番後,點了返回,沒有回複她的消息,做着自己的工作。
中午的午休時間一到,我下了樓,去了樓外的道路上,上了方圓開的車。
後座還坐着宋馳騁,他看見我的時候給我遞了一顆糖,一臉笑意:“芒果味的。”
我撕開,假裝客套:“謝謝。”
方圓收起剎車,輕哼一聲,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宋馳騁,你個狗男人,拿我買的糖借花獻佛。”
芒果是我最喜歡吃的水果,他們都知道,方圓這個芒果過敏的人,要是買芒果味的糖的話,一般都是給我買的。
宋馳騁在後座“哈哈”笑了幾下:“開你的車。”他去做了個新發型,看起來要比之前更有精神一些,“我們悸姐是花仙子本仙,還需要借什麽花?而且哪裏是佛了?哪尊佛?”
他說完還拍了下我肩膀,又遞給我一顆:“餘老師,您說對吧?”
我又接過這顆糖,下巴微揚,頗為贊同:“是這樣,沒錯。”下一秒,我臉色一變,轉頭看着還在笑的宋馳騁,“你是又闖禍了嗎?”
宋馳騁是我幹弟弟,就小我兩個月,只有每次闖禍的時候,才會這樣狗腿。
方圓在一邊翹起嘴角,幸災樂禍。
宋馳騁的笑容一下僵住,他擺了下手,坐正了自己的身體,輕咳了一聲之後,從實招來:“也沒多大事,就……差點被我爸發現我之前交過幾個男朋友呗。”
窗外的風景在迅速掠過,我一點想要欣賞的心思都沒有,看着宋馳騁的不安的樣子,嚴肅問道:“馳騁,你不覺得你還是跟幹爹幹媽坦白比較好嗎?”
他絞着自己的手指,還在咬着嘴皮,搖了搖頭:“不行,我要是坦白了,我馬上就要被送去楊校長那電擊,我爸媽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悠悠看着我,“姐,救救我,去我爸媽面前演個戲,讓他們打消想要讓我去相親的念頭吧。”
他的問題有些棘手。
我咬着口中的糖,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點頭:“等我後天去看看吧,正好我要回家。”
“謝謝姐!”
方圓已經止住了笑容,并且适時地轉移了話題:“我們現在直接去小靈姐那兒,她說她那兒有點亂,我們是去當苦工的。”
我握着手機,應了聲:“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霍靈書住的小區的停車場熄了火,後座還放着我們帶給霍靈書的紅酒,都由宋馳騁提着。
電梯一路到了二十樓,站到霍靈書門前的時候,我才終于有了一點喜悅的感覺。
也就一點。
方圓按了門鈴,沒兩秒,門就開了。
霍靈書倚在門口,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們:“等你們半天了。”
宋馳騁把手中的袋子遞了出去,笑嘻嘻的樣子,聲音帶着男人的磁性:“小靈姐,你去京城待了那麽久,終于舍得回來看我們一眼啊?”
“不要亂講,哪兒有很久,也就去那邊出差了一個多月而已。”霍靈書一邊回應一邊讓我們進去。
方圓已經開始挽着袖子:“小靈姐,還有哪些需要我們整理的?”
我們四個從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說什麽做什麽也都不客氣。
不等霍靈書回答,我先開口道:“小靈姐這很明顯已經收拾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們再做什麽。”
我沒說錯,客廳很整齊,地面很幹淨,吧臺上的物品擺放很治愈我這個強迫症。
霍靈書把酒放在了櫃子裏,她是我們之中最喜歡喝紅酒的。
她看了我一眼,唇角的弧度剛好:“還是阿悸最了解我。”她拍了下自己的手,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想要往後退,卻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動也動不得。
霍靈書還在溫柔笑着,她直截了當卻又不急不緩地問:“聽說阿悸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
我揚眉,反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對着霍靈書笑了,“你包養寬肩窄背小弟弟可以,還不能我包養胸.大腰細腿長小妹妹了?”
許洛也看着清瘦,但昨晚抱着她睡覺的時候,她又什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