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鎖麟囊
蘇穆煜看了一晚上新任務的背景資料,淩晨三點才睡下。
然而未至七點,城市的大動脈剛剛蘇醒,窗外鳥鳴有些嘈雜,蘇穆煜躺在床上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摸出手機一瞥,還沒睡到四小時。
這痛苦的失眠,何時是個頭。
蘇穆煜翻身下床,面帶倦容,腦子卻很是清醒。他伸手在拆遷隊的狗頭上薅了一把,準備洗漱更衣。
蘇老板刷牙時,還閉上眼假寐了幾秒,借此安慰自己能多睡就多睡。他的思緒卻不自禁飄到另一個問題上去——這次的夙願案,又不是個善茬。
人活着究竟是為什麽呢,既然活着不好,死了就好。可死去之後,這些不甘與徘徊,又為哪般?
尚且活着時,不緊緊抓住維系生命的渴望,在這泥淖、渾濁、醜陋的世界裏茍且而不偷生。直到死去,才方覺生命可貴,紅塵千金,悍然抗命也要制造大夢一場。
這是何必呢。
蘇穆煜用清水洗完臉,撐在鏡子前端詳片刻。鏡子中,他是獨一無二的蘇老板,濕嗒嗒的水珠順着發絲從前額淌下,鼻梁挺直,唇峰利落。
蘇穆煜眨了眨眼,仿佛從鏡中看到安如風。可他忽然有些心驚——他快要記不清安如風的模樣了。蘇穆煜低下頭,緊緊盯着急速而下的水流在水槽中形成漩渦。
他也曾追究過,憑什麽總讓他接手“夙願案”。
展世一的回複是:你比較好說話。
敢情自己是最好“欺負”,也最好打發的。
展世一不置可否,相當于默認了,這讓蘇老板很是窩火。
窩火也沒用,人在這個世界上,光是立身,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拿種種夙願案來說,大道修行三千世,王侯将相、黎民百姓,一切的一切,都有其言不由衷。
他們一樣的苦渡,一樣的艱辛。朝代更疊的風雲變幻與烽火碎屑他們無不承擔,平凡生命的冗長煩悶與渺小如塵他們也照單全收。
沒有人可以超脫度外,亡魂也不行。
蘇穆煜收拾完畢,将近八點。他身穿運動裝,出門時還照了照,恍然像個還未畢業的學生。
蘇老板不工作時,生活很清閑。
八點帶拆遷隊出去散步,繞過清雲軒堪比公園的綠化帶,往後是護城河。清早空氣清新,深吸一口涼氣,徹底沒了睡意。
拆遷隊這破狗,也是破得相當有水平。起初看在蘇穆煜精神萎靡的份兒上,老老實實被他遛。一人一狗順着護城河走出很遠。
直到蘇穆煜精神好起來,勁頭足了,拆遷隊這才撒開丫子滿地瘋跑。阿拉斯加跑起來,基本就跟哈士奇沒差。
蠢勁沒差,瘋勁沒差,俨然成了它遛蘇穆煜。
蘇老板起先還要追,口中振振有詞:“拆遷隊!拆遷隊你給我回來!”
“我叫你停下!聽到沒有!爸爸叫你立正!”
最後蘇美人嗓子沙啞,直接偃旗息鼓,管他破狗跑哪兒去,丢了才好!省得每天短命折壽。後來蘇穆煜也不管了,慢慢悠悠繼續走。拆遷隊野了一身泥,自然就會回來。
每每此時,蘇穆煜都會指着它狗鼻子。
“誰把你教這麽野?不都說狗随主人嗎?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你還敢說你是親生的?”
拆遷隊一愣,接着嚎了兩聲,怪委屈。蘇穆煜盯着那雙澄澈狗眼,最後揮揮手。
“哎,你是親生的!”
遛完狗,帶回家給拆遷隊洗完澡吹幹,日頭近九點半。蘇老板換了身衣裳再次出門,這個點兒,不在芙蓉城的話,他要去的也就只有一個地方——古玩集市。
正兒八經的古玩集市大多九點開始人潮洶湧,而在此之前還有一市——鬼市。
鬼市這名字聽着瘆人,其實剖開來講,除了那麽點自古流傳的離奇傳聞,就是買賣雙方在淩晨擺攤,進行交易而已。
但鬼市并不好趟,雖然文房四寶、瑪瑙玉器、古籍字畫、仿古家具、中外錢幣一應俱全,卻多為荒、鬼、賊貨。
饒是許多自诩火眼金金的玩友,在鬼市昏暗的燈光地下,十有八九也是走眼的。
相傳鬼市自唐代就有,也許更早它便存在。如今自不用說,有玩友藏友的地方,就有鬼市。
蘇穆煜不趟鬼市的原因有三,一是趟“鬼市”的人,或提着燈籠,或打電筒,光亮幽幽,來往人影飄忽不定,跟鬼魂似的。他已經受夠了同魂魄打交道,沒心思去自找不快。
二是“買與賣全在黑暗中進行,雙方交易全憑一廂情願”,這樣的條款不太适合蘇穆煜這類出手穩中求勝的人。無賴卻合理的交易方式,使得大多數想要撿漏的藏友,最後抱着一堆下蛋貨痛哭流涕。
而第三個理由更簡單,也最重要:蘇穆煜起不了床。光失眠已經很痛苦了,要他淩晨提着燈籠去收貨?
他還沒瘋呢。
集市人流穿息,大多數是普通藏友,偶爾也有賞玩大拿。鏟地皮的在這出貨,也有包袱齋,反正各色人等應有盡有。
蘇穆煜不是很懂,現在古玩行情節節走低,怎麽民間收藏反而如火如荼。說起收藏熱*,也只有自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至今的第五次收藏熱,才呈現出百花齊放的盛景。
這是歷史上收藏熱形成的最普及、最繁榮的時期。國泰民安,盛世收藏,出現了“工薪族收藏家現象”。
而附庸風雅、修身養性式的收藏已邊緣化,越來越多的人将眼光投到利益之上,以投資、投機性、商業化收藏為标志。
收藏品炒作現象普遍,贗品遍地,不少人一夜之間暴富,也有不少人傾家蕩産。
蘇穆煜兩者皆不是,他說不清是因為喜歡古玩,才發現自己有感知魂魄波動的異能;還是因為有異能,被選為安撫者,才喜歡上這些古玩。
不過蘇穆煜沒機會細想了,他剛觀戰完一場古董碰瓷鬧劇,轉頭就看到了連鳴。
連鳴今天也是一身休閑裝,兩人很默契地挑了卡其色風衣,襯得他們俊逸無比,身形颀長。
蘇穆煜心情好,擡手先打招呼:“連少,來看貨?”
連鳴穿過人群走到他身邊,很是意外:“正思量邀約蘇老板,剛巧就遇上了。”
“找我?”蘇穆煜挑眉,想着此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估計又有什麽企圖。他環顧四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除開幫忙掌眼,也沒其他的了。
“不是掌眼,”連鳴搖頭,接着他猶豫半響,“也不是,在那之前,還是請蘇老板幫我看個東西,你看對不對。”
蘇穆煜猶豫幾秒,不太确定:“連少看上的東西,在這裏?”
“也不叫看上,況且集市撿漏不也挺多嘛,”連鳴笑了笑,領着蘇穆煜往一個地攤上走去,他拿起一件花瓷遞給蘇穆煜。
“瞧瞧。”
蘇老板喲了一聲:“這花色,唐代郏縣黃道窯的?”
“你再看看。”
蘇穆煜再仔細一看,又哦一聲:“不大對。”
“說說看?”連鳴彎着眼睛,雙手抄進衣兜裏。他比蘇穆煜高了半個頭,此時微微前傾,像從後面趴在蘇老板的肩上。
“黑釉花斑三足盤,窯變釉稱花瓷。連少你看,這是藍斑。真品藍斑均是月白色中混雜藍色,其藍色為钛藍。而這個,白色過白,不是月白色,藍色則過豔,當屬钴藍。”
連鳴點頭:“我看不對,是因為這個開片不對。記得真物大塊月白或藍色班彩釉上均有後期開片,可我對高古瓷研究不多,不敢出手。”
“學費交夠啦,自然就謹慎了,”蘇穆煜笑着轉頭看向連鳴,一時間兩人呼吸交織,熾熱的空氣炸裂一般。
蘇穆煜不自然地撇開臉,繼續說:“而且真物開片中均混有黑色雜物,這個仿得不錯,就少了那麽點神?韻,看着倒是極漂亮。”
連鳴忽略蘇穆煜的別扭,站直了身體,從他手上拿過三足盤放回原位。
真正的唐代黑釉花斑三足盤,那是一種豪放粗犷的美麗。一半火焰,一半海洋。宛如星海的藍斑與月白交織,火焰般燦爛奪目。
小小一盤之中,收納行星宇宙,收納無數奇思妙想。
就在蘇老板掌眼的功夫,身邊聚了不少人。有人開口大聲問:“這位藏友,你玩瓷?”
蘇穆煜搖搖頭,很是低調:“略懂一二。”
“那這件玩意,到底對不對哇?”
看來并沒聽清二人的低聲讨論。
地攤老板擡頭看了他倆一眼,蘇連二人相視一笑,擺擺手轉身走了。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壞了規矩這生意便做不得。能不能撿漏,會不會走眼,全憑個人本事與造化。學費沒交夠,旁人不得提點。
從集市出來,時間還早。蘇穆煜作為真資格的閑散人員,并不急着回家。
“連少,你剛才說正打算邀我,就為看個瓷?”
連鳴從衣兜裏摸出兩張票:“正巧雲城的現代藝術館來了一出新展,蘇老板有沒有時間?”
蘇穆煜接過票,正面是此次藝術展大師的照片,背面是地址與具體作品名稱。蘇老板輕聲笑了笑,他真覺得連鳴段數高,實在是會投其所好。
蘇穆煜再閑,也絕不是纨绔子弟那一派。酒吧舞廳蹦迪飙車,一概與他挂不上號。原以為連鳴會庸俗地請他看場電影或去空中花園,沒想到對方一出手,居然是如此文藝的手筆。
蘇老板沒拒絕,或者說原本他也挺想去看這位大師的作品展,名為《The Long Now》*(漫長的此刻)。寓意為:此刻的綿延是為了更真切的在場。
整個作品展均為大型聲音裝置,堪稱一次視聽享受。
這在連鳴意料之中,他取車出來,帶上蘇穆煜直奔西郊藝術館。
兩人在車上就全球藝術發展史,聊得熱火朝天。從遠古時期夏商周及其同時代的古埃及藝術,聊到民國時期國外産生的超現實主義與幾何抽象主義。
蘇穆煜扯八卦,連鳴講野史。你一言我一語,半小時車程眨眼便過。蘇穆煜不曾想兩人話題投機,而連鳴給人的感覺更是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十分博學。
與傳聞中只會豪擲千金奪人所愛的公子哥不太一樣,更讓蘇老板奇怪的是,連鳴身上總有一種令人安定的力量。
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只要連鳴出現,他的內心便會産生這樣的想法——有他在,沒事了,一切都能得到解決。
兩人從停車場出來,郊區視野開闊,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築聳立其中,這便是雲城現代藝術館。此館從遠處看,宛若一只騰飛的鳥,走近了,又像一簇張牙舞爪的火。
灰黑鋼筋擎天而立,交叉的空隙中割裂出支離破碎的天空。
“這個建築的設計師,去年剛拿梁思成獎,據說以後有望拿普利茲克獎。”連鳴帶着蘇穆煜走進展館,兩人過了安檢,周遭立刻安靜下來。
蘇穆煜下意識壓低聲音:“這麽厲害?”
“确實,近幾年優秀設計師不斷湧現,除開建築行業,室內設計、平面設計等人才衆多。芙蓉城下個月的展子也挺多,咱一道去?”
連鳴說得漫不經心,從入口拿走兩份參觀書,不經意把下次約會提上口。
蘇穆煜看展便癡,便入迷。
因第一個作品已呈現,他匆匆應了聲:“好。”
連鳴努力忍住藏起來的笑意,跟在蘇穆煜身後,開始安靜看展。
藝術館內,拍照者有之,做筆記者有之,默默觀展者有之,低聲讨論者亦有之。
大師的第一個作品為一片迷霧,剛進去,眼前一片模糊,走入一片迷蹤仙境。耳畔傳來低沉不斷的嗡嗡聲,聽得越久,人心越是壓抑。
蘇穆煜往前走,一直走進黑暗中,他回頭看了一眼,似看到輪回眼再次開啓。他看不清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一切皆成幻象,連鳴的身影也變得捉摸不定。
蘇穆煜喉頭一哽,他仿佛看到人從萬物中來,再回到茫茫中去。
越是看得久了,越是分不清現實。
蘇穆煜加緊腳步,拐過幾個黑暗冗長的彎道,眼前一片明朗時,來到了第二個作品。
第二個作品更妙,沙地上放着電吉他與音響,不時有或嘈雜、或清冽的音樂傳來。一群群振翅而飛的小鳥在其間穿行,它們落于琴弦上,制造出奇妙的音樂。
連鳴在這兒聽了很久,他忽然問:“蘇老板,你認為這個作品想傳達什麽?”
蘇穆煜聽得正入迷,猛然被打斷也不惱。他蹲在吉他邊,上半身前傾,與琴弦上的小鳥挨得極近:“音樂如何産生?”
“果然是懂的人,”連鳴笑着将他拉起來,兩人雙手交握,一個溫熱,一個冰涼,“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展。”
蘇穆煜想說你這不廢話,大師的作品誰不喜歡。況且他始終認為連鳴簡直活成了他肚子裏的蛔蟲,完全拿捏住自己的所有喜好。
蘇老板撇撇嘴,連鳴看古董不行,猜人心倒是一猜一個準。
兩人邊看邊交談,直到他們走進最後一個作品展廳。蘇穆煜忽然住了聲,不僅是他,來到這個展廳的所有人,在同一時刻,選擇了沉默。
這是一個美到令人心碎的作品。圓形池水中藍波蕩漾,水面上漂浮着上百個大小不一的白瓷碗。這些瓷碗在水中順着波浪移動,互相碰撞時,發出“叮——”的一聲響。
這些細碎的聲響彙聚起來,在展廳內不斷産生回音,如鐘表永動機,永不停歇。
蘇穆煜仿佛心頭遭受沉重一擊,他沒有叫上連鳴,一個人緩緩走到池水邊坐下。
這個場景,他似乎在哪兒見過。
潺潺流水,瓷器碰撞,宛如白斑閃爍的蔚藍星球。這流動與靜止共存、人工與自然交彙的生态系統是何等讓人感動。
連鳴在他身邊坐下,輕聲問:“蘇老板,知道這個叫什麽嗎?”
“生命不息,聲響不止。”
“對,展書上說依業輪回,生命流轉循環。人類生前的過去,死後的永生,每一現實生命,都是秉承過去的生命繼續而來。*”
蘇穆煜看着他:“連少,你到底想與我說什麽?”
連鳴沉默良久,終究被蘇穆煜察覺了背後的深意。衆所周知,這是一個憂郁的項目,你或許能從中找到一方寧靜,或許會自此走不出這個化境。
人與這個世界從來都分不開,生者也好,死者也罷。這個世間,總用數不清的幽魂在飄蕩,他們心懷執念,不願往生,不願直視生命的退場。
連鳴說:“蘇老板,不要為安如風難過了。忘了吧,此後再遇上這類事,都忘了吧。”
忘記相對于記住,總是更容易些。
蘇穆煜一震,他能聽到來自四肢百骸,骨髓深處傳來的震動與共鳴。全身細胞都在告訴他,蘇穆煜,連鳴太懂太懂,得此一知己,夫複何求。
而理智告訴他不能,他不能再将連鳴牽扯到這些事件中。就像遠在芙蓉城公義閣的那本史冊中的聲音告訴他:這于你,沒有任何好處。
蘇穆煜将視線撤回,再次鎖定到池水中,他耳邊全是“叮——叮——”的回聲,嘴上說着言不由衷的話:“連少,這池水,就像偌大的人世。這些大大小小,或落單,或三五成群的瓷碗,就像人。我們随着水流的方向移動,再反過來作用于水,身不由己啊。”
安如風也好,接下來将要面對的新任務也好,這些都是蘇穆煜要面對的事情。命運選擇了他,他就如此做,人生本就如此。
人與人,人與魂,互相碰撞,于塵世萬丈發出不同的共鳴,我們始終順着大勢潮流,一個躍點、一個躍點……或拾級而上,或摩擦相離。
生于人世,又在人世中尋找自身的倒影,那些共鳴碰撞,構成所謂的命格與前路,将人間渲染得混雜多情。
連鳴再次沉默,最後長嘆一聲。
“成吧,這個倒是全在你。看展如此不開心,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我哪兒有不開心了?”蘇穆煜哭笑不得,“誰讓你扯出這麽深沉的話題,簡直不像你這種人。”
“我哪種人?”連鳴挑眉。
“纨绔子弟,敗家爺們兒!”
“耶?!”
連鳴呲牙,明明白白從蘇老板眼中看到了真心實意的揶揄玩笑。
行吧,只要這人開心了就好。
“耶什麽耶,說來我也好奇,”蘇穆煜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你一富二代,每天不去泡吧飙車玩心跳,哪來閑心看展。”
連鳴簡直笑出聲:“你是不是對我們富二代有什麽誤會?”
“誤會在哪兒?”
“誤會大了,我就很不喜歡以上所有娛樂項目。”
“那你喜歡幹什麽?”
能幹什麽,幹你。
連鳴想了半天,最後生生憋回去。
連鳴一本正經道:“跟着師父你學本事,玩古董。”
“別貧,說句實話要死麽你。”蘇穆煜低頭看着連鳴,歪了歪頭。
“好吧,說正經的。”
連鳴說。
“我在追你。”
連鳴說得太輕、太淡,簡直就像說天氣真好一樣。完全感受不到心跳與緊張,就連當事人蘇老板,聽完後也是一愣,并沒有大吃一驚,也沒有面紅耳赤。
蘇穆煜更淡定,他輕輕皺了皺眉,風牛馬不相及地問了:“連少,你什麽職業?”
連鳴道:“教授。”
蘇穆煜問:“你是不是很清閑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連:這可不是告白啊
蘇:我也沒當真啊
「注」普利茲克,建築界諾貝爾獎。
與普利策不是同一獎項。非專業人員有混用與其翻譯有一定關系。
由一名寶貝兒好心提醒後,老七特此改正。
萬分感謝指出錯誤,以免了誤人子弟。
再次感謝!
①“收藏熱”,細數歷史上有五次。
第一次北宋,第二次晚明,第三次康乾盛世,第四次晚清到民國初年,第五次當代(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至今)。
每個時期收藏熱的形成原因與特點各有千秋,比如北宋的奇石、硯臺、書畫,康乾盛世的瓷器、玉石。而當代最為豐富全面。感興趣的甜心可以自行去查找相關資料。
②《The Long Now》,這個其實不是作品原名,原名是Clinamen。只是因為在文中“漫長的此刻”更符合,所以采用。
這個作品展其實是賽萊斯特大師的Sonsara,很出名。他曾獲馬塞爾社尚獎提名,代表法國參加第56屆威尼斯雙年展。
老七個人來講很喜歡他。
③“依業……而來”——孫啓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