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承受不起
這是她第一次不去懷疑未來，懷疑這個少年在若幹年後會為自己的行為後悔。秦暮首先想到的是，她犯了錯，導致眼前的這個人失去了一樣最為寶貴的東西。哪怕他所表現出來的是那樣不在意，那樣無所謂。
她真的錯了，錯在低估了他，低估了人心中的那片柔軟。秦暮那時就想了，就是他了，這輩子她不可能遇到更傻的了。
她淚眼婆娑的看他，“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會的，齊修雲會陪秦小暮一輩子。”少年好看的墨瞳倒映着女孩，滿滿都是她。多麽一句動聽的話啊！這漫長的一生，有那麽一個人，永遠的陪伴着。
吃完飯，又到指定的地點還了那女孩的卡後，秦暮就離開了，沒有到處亂逛，仿佛就是單純來食堂吃一頓而已。秦朝遠遠的看着她，終究還是無法理解，只覺得阿暮比以前還要難以捉摸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光線很亮，空氣新鮮，不過因為好多天沒下雨了還有幾分幹燥。樹的葉子終于還是掉光了，光禿禿的枝幹顯得單薄。
秦暮剛吃完飯，身上的暖意一時還未消去，暖乎乎的真想找個地方睡一覺啊！
齊修雲見到她的時候就是這一幕，她懶洋洋的靠在樹幹上，不肯再走一步。黑色長發被打理的齊整，柔順的披在身後，墨色毛呢裙子長至腳踝，她踩着靴子，高領毛衣包裹住脖子，無意中露出的側臉是另人驚嘆的完美弧度。
褪去了青澀，她開始顯露出女子年齡段美妙的風情。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朝她走去，秦小暮……
在S大的學習并不輕松，嚴格來說，是他對自己的要求過高。即使如此，他還是會去看她，不是見，就是單方面的去看她。
有時候就只能隔着好遠的距離看她一眼，看到她黑色的裙擺，淡漠的神情，人群中，她自成一國，孤零零的樣子無端另人心痛。
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站了一整個下午，看她仍舊慢吞吞的收拾背包，只是這一回，他不能再像原來一樣站在門口。
為什麽不能？他終究還是将事情想得太簡單，他以為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度過這幾年，至少可以等到秦小暮考試的那天。意外來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年輕的他們在面對命運時，顯得那樣手足無措。
“秦小暮……”略帶沙啞的男聲，眷戀中蘊含複雜的感情。
她睜開眼睛，彷如當年，“你來了。”
明明是同樣的話，經過時間的沉澱後卻不如美酒那般香醇了，這味道酸澀，似乎是壞掉的葡萄氣味。
齊修雲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我來見你，給你一個解釋。”
“嗯。”她露出一個笑容，對現狀極為滿意。“你來的剛剛好，我剛才就在想了，要不要去見你一面。”
“齊修雲，幾個月前我依着手上的地址去找你，可是前臺根本就不讓我進去。你能說清楚就好，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來找我，什麽時候？”他下意識的恐慌，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秦暮卻像看出什麽一樣，根本不給他任何的可能，“就在你們訂婚的那一天吶！”
她往前走了幾步，“荊藍穿着白色婚紗，桌上的百合花香味正好，她笑得漂亮，符合我心目中的婚禮模樣。”
她說的越是漫不經心，他的臉色就越是難看。她走過他，重重的碰過男人的肩膀，秦暮轉頭漠然的問他，“你以為怎樣的解釋才會讓我毫不介意的接受一個訂了婚的男人？！”
字字戳心，句句刺骨，齊修雲從未覺得這麽痛過。“你相信我……”
她看着他許久，直到眼睛酸痛，她說，“我就是太相信你了，齊修雲。”
因為太相信，所以容不得受到一點欺騙，因為太在意，所以一次次都願意騙自己。因為太喜歡，我都要快不認識自己了。這些，你從來都不知道。
“小暮……”他這樣喚她，知道自己的言語是如此的淺薄。
他拉住女子纖細的手腕，将她擁進懷裏，緊緊的，不容許她掙開絲毫。檸檬的淡淡味道依舊，原來從始至終，她都不曾變過。“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
“我還能再相信你嗎？”輕輕說完這句話，秦暮狠狠的咬上他的頸側，她想讓他好好痛一痛。
齊修雲一動不動的由着她咬，這一口可真狠，該是見了血吧！不過他的眼睛卻是柔軟的，眉梢間都是愉悅，咬吧！如果你能原諒我所犯下的錯誤，咬多久都沒關系。他最怕的不是被她打罵，而是秦小暮面無表情的看他，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千萬不要有那一天，他承受不起。
“痛嗎？”她松了口，弱弱的問他。
齊修雲搖頭，“不痛……”你別擔心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又一口咬上來，一邊咬還一邊含糊的問他，“痛不痛，你說痛不痛？！”
他無奈的撫上女孩的發，輕聲道，“痛的，很痛。”
秦暮擡臉看他，眼睛微微濕潤，“齊修雲你記住這痛了，以後不可以再騙我。”
他心疼的吻住她的眼睛，“我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