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夥伴
秦暮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她照舊慢吞吞的洗漱，看了看鏡子中蒼白的臉孔，破天荒的換上一件酒紅色毛呢裙。
走出房間，空蕩蕩的桌面令她微微失神，沒有……早餐。扶着椅子坐好，這還是第一次沒有東西吃的早晨！
指尖揉揉太陽穴，心裏一陣發堵，她幹脆趴在桌子上，暗暗想道，習慣這種東西果然要不得。
“姐姐，你起來了？”秦朝站在門口，露出一個微笑，“我給你帶了早餐。”
直到她坐到對面，将各種點心擺滿，倒了牛奶，秦暮才意識到自己昨天的确是帶了人回來。
“吃吧！”
秦暮看着滿桌的糕點，黑色眼眸慢慢凝重，伸了筷子夾住一塊紅豆糕，透明的皮裏面是鮮紅的的餡，水晶剔透般可愛。藝術品般的食物……不單是這一樣，桌子上的其他都是這種類型的，哪怕是被裝在普通的碗碟裏，依舊顯得不普通。
這種點心，她已經太久沒有見到。慢條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秦暮不再多動，“味道很好，是我曾經喜歡過的。”
氣氛明顯不同，秦朝仿若未覺，“既然喜歡，就多吃一點。”
她放下筷子，抿了抿唇，“我曾經喜歡過，卻不代表會一直喜歡下去。”
“什麽都是如此？”
“那得看是什麽了。”秦暮推開椅子，“下次你還是自己吃，不用特地叫我。”
秦朝夾了同一樣食物，笑眯眯的看她離開，阿暮，若是不喜歡，你又何必動筷子？“呆在家也很無聊，姐姐，我們去逛街怎麽樣？”
“沒興趣，你自己玩。”頭也不回啊！秦朝啧啧出聲，真是夠無情的。
秦暮回了房間，支了畫架，仔細的調了染料，開始畫畫。這一次不是素描，而是油畫。她一邊懊惱着油彩的刺鼻味道，一邊構思着輪廓。畫什麽好？
秦暮拉開窗簾讓陽光瀉進來，大大的玻璃窗戶映照着女子模糊的臉，房間裏的暖氣源源不斷，她懶懶的伸個腰，酒紅色的裙子劃過一個漂亮弧度。
這一畫便是五個小時，下午三點，秦暮終于放下畫筆。身上的衣服被染上油彩，她也不在意，出去倒了一大杯水灌下。
客廳裏的電視被放的很大聲，秦朝從沙發後探出頭來，“下午好。”
“下午好。”繼續捏着杯子，眼睛不由自主的飄到廚房。
“姐姐，不用看了，他還沒回來。”
“……哦。”楚燕真的生氣了？她捏了捏杯子，重新走回房間，男人！
秦朝咬了一口旁邊的薯片，櫃子裏的零食還有很多。電視裏的紅衣女子披頭散發的模樣另她愉悅的彎彎唇，配上音樂聲十分有氣氛。咔擦！她配合音樂一口咬下，表情已經冷下來，男人！
三十分鐘後，秦暮整理好出來，“關掉電視，我們出去吃飯。”
秦朝從沙發上跳起來，睜着一雙大眼睛，問，“不等那個讨厭鬼了？”
“給別人起外號是沒有禮貌的行為。”
“好的，姐姐。”上前一步，挽住秦暮的胳膊，“我們去吃什麽？”
“什麽都可以。”她揚了揚手中的卡，十分帥氣的一甩馬尾，“我請客。”
一家名為尼爾的餐廳，鑒于外面的裝潢，秦朝鬧着要進來。雖然不喜歡西餐，偶爾一次倒也無妨。
并沒有什麽想吃的，将菜單還給侍者，便跟着秦朝叫了一份一樣的。
這裏的桌子都是西式風格，中間用了一道屏風隔開，倒頗有一種中西合璧的味道。
“這件事情，我會妥善處理好。”
“不，我已經無法信任你。”
“抱歉……”接下來的聲音，秦暮已經聽不到了。不過，楚燕即便是說英文，也聽得出是他的聲音。而另一個聲音，明顯是個女人。聽這話的意思，關系好像還不錯。
秦暮皺了皺眉，每次她出去都能見到一些有的沒有，這都什麽事啊？“您的紅酒。”
“我們沒點。”
“是那一位小姐點的，請慢用。”
秦暮望着對面的人，“你還不到十八歲吧！可以喝酒嗎？”
“早過了十八，不用擔心，我就喝一點點嘗味道好不好？”說着卻是已經舉起酒杯。
秦暮沒再反對，自己也倒了一點。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秦朝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有人說過，越在意什麽就必須裝作越不在意，如此，才不會被不長眼的東西搶走。
秦暮不喜歡算計別人，也并不喜歡被別人算計。而她身邊的人卻總是喜歡玩弄着手段，肆意影響她的判斷。有時候，不是不知道，不是察覺不了，只是他們沒有踩到她最後的底線罷了。
出了餐廳，也并不想馬上回去。秦朝突然開口，“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什麽？！”她很有興趣的問，十分意外她會這麽說。那個記憶中的人啊！清冷的好像永遠都不會笑。
S市，地下賽車場。秦暮駕輕熟路的帶着她去附近的店鋪，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已是換了個模樣。
秦朝是皮褲，上身一件牛仔外套，鞋子也是同色系的深藍。俏麗的黑色短發染上幾縷紫色，清新頓減，平添幾分邪氣。
秦暮則是披了一件皮衣外套，鞋子上布滿鉚釘。黑色的手鏈從腕間一直綁到中指，黑色長發系成馬尾，劉海用夾子固定，最後戴上一頂鴨舌帽，十二分的帥氣。
守門的人十分幹脆的放行，光是入場費便是一筆數目，人群攢動，幕後的老板什麽也不做便可賺的瓢滿缽盆。
“這身打扮，我們是要下場？”她略帶興奮，從來，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空氣中帶着汗水，煙酒的味道彌漫，雖然不喜歡，卻意外的不覺讨厭。
“不是我們。”秦暮将她帶到一個地方坐下，按住她的肩膀，黑色的眼眸一片暗沉，聲音卻柔和下來，“告訴我，你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她理所當然的點頭，“必須呆在這兒看你比賽麽？我想和你一起。”
“小丫頭。”秦暮拍拍她的腦袋，以一個大幾歲的身份，“想都別想。”她轉身跳下展臺，身手利落之極，靠的近的微微側目。
秦暮朝賽車的主場走去，她一個小小身影自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秦朝從遠處看，不知道她對那些人說了什麽，接着就往裏面走。蘋果臉蛋冷下來，恢複原先的面癱。這是第一次，她對自己的決定産生懷疑。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遠遠的跑過來，一邊喘，一邊朝秦暮露出微笑，“小暮！呵呵，你來了。”
這般稱不上好看甚至有幾分傻氣的笑容令秦暮微微放松，她摘下帽子，容顏盡顯，“阿原，好久不見。”
秦暮在最難堪的時候遇到他，如果說趙傾于她，是亦師亦友。而阿原，則是患難的夥伴。
另外一邊，楚燕解決掉事情，匆匆趕回家。早上走的太匆忙，連早餐都還沒來及做，也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弄東西吃。今天一整天，居然沒有一刻的空閑，楚燕揉了揉眉心，巧合嗎？他擡頭，那裏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屋子的主人是睡了，還是根本不在？！
－－－－－－題外話－－－－－－
麽麽噠，又一天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