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而不得
“……不要什麽東西都往家裏帶。”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幾天前遇見的女強人穿着少女系列服飾出現在這裏？楚燕幾分無力，他真的只出去了幾個小時而已。
“我會多畫點東西，讓她留下吧！”
“這不是重點。”就算多十個人，他也養得起。“她沒有家人嗎？你就這麽領回來了。”
秦暮一頓，明顯沒想這麽多。楚燕瞥了一眼對面不顧形象啃蘋果的，居然做到這份上。
“去幫我沖咖啡來。”
這麽明顯想支開她，秦暮卻不得不站起來，“你別欺負她。”
确定看不見人了，楚燕才再次開口，“今天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臉皮居然可以厚到這種程度，你這麽千方百計，為的是她？”
秦朝吐掉一口蘋果渣，将十八歲叛逆小孩演繹的淋漓盡致，“關你屁事！”
“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都最好安分點，別給她惹麻煩。”
“關你屁事！”
“秦朝，關于這件事。如果我沒猜錯，想必你還不曾告訴過別人。”
嚼啊嚼，吐掉，“關、你、屁、事！”
楚燕臉一黑，“你他媽閉嘴好好聽我說！”
極靜，男人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秦朝幹脆将蘋果一丢，死命扯着嗓子嚎，“姐……他兇我……”
秦暮端着咖啡站在門邊上，淡淡的表情帶着一絲不悅，“欺負小孩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楚燕，男人要學會大度。”
“你見過一米七的小孩子？”他反唇相譏，這夠護短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反向生長不可以麽？”
“……不要亂用詞語，瞎扯也該有個度。”他接過她手裏的托盤，語氣已經軟下來，“住這兒就住這兒，等會兒我理個房間出來。”
“不用麻煩，我和姐姐一個房間。”
楚燕直接眼刀子甩過去，聲音卻是不變，“不麻煩，很快就可以弄好。”
秦暮點頭同意，她習慣一個人睡，有個人在旁邊反而會睡不好。
“睡之前我可以到你房間呆一會兒嗎？”帶着幾分撒嬌意味，還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懇求，她微不及防的皺皺眉，終是答應了。
晚餐結束後，楚燕特地沒帶外套，只穿着一件短袖便往陽臺那兒一站，迎着寒冷的夜風，別有一股悲慘的味道。
站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還沒見秦暮出來，往廚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淡淡收回目光，呼出一口寒氣，洗碗的速度太慢了……
秦暮慢吞吞的洗完，又一個個的仔細擦幹淨，末了還沖了兩杯咖啡，這才出了廚房。走到陽臺，将咖啡遞給楚燕，“喝不？”
大晚上的不熬夜喝咖啡？楚燕接過，手心裏傳來的溫度令他面色稍霁，雖然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她能主動給拿件外套。“今天很冷。”
“嗯。”她應了聲，明顯心不在焉。
“這個時候不穿多點肯定會感冒。”就差沒說讓她進去拿外套給他。
她似乎才發現他的穿着，一副很難理解的樣子，“你怎麽穿着短袖出來？”
“……我不覺得冷。”
“這樣啊，你耐寒能力不錯。”秦暮誇了一句，靠着欄杆小口小口喝着。嘴角一抽，楚燕真心不想和她說話了。初冬的天氣，正常人誰會穿着短袖吹風還不覺得冷的？
“楚燕，你要不要問我為什麽把那女孩帶回來？”過了二十歲的女人，遇見比自己小的同性，總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十幾歲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你想說，我自然願意聽。”
她的聲音低下來，已有幾分睡意，“我也不知道。”
不提還好，楚燕的聲音沉下去，“……你的腦袋難道是擺設？做事前麻煩經過大腦思考，不要什麽都由着性子來。”
“這樣多累啊！”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
“我不想與你說什麽大道理，畢竟有資本的人才能任性。”近乎是嘲諷的一句話。
“你在諷刺我沒錢？”十分通俗的說法，秦暮沒有不高興，只認真的答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別對我說教，這樣很奇怪。”
楚燕抿了抿唇，“你說的沒錯，是我多嘴了。”
她好笑的擡頭看他，“喂喂，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
“別啊，既然你要說，就說好了。我盡量不生氣。”
只是盡量不生氣麽？楚燕看也不看她。
“楚燕。”
“說。”
“沒有，我只是想叫叫你。”
他妥協，轉過來看她，“你腦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麽？”
“誰知道，反正不是漿糊。”秦暮扯了扯嘴角，黑色的眼眸閃着笑意。
“秦暮，去給我拿外套來。”外面的寒風令他面色發白，微微有些狼狽。
“好啊！”她笑得越發厲害，眉眼彎彎，仿如初見。楚燕一怔，只這般看着她竟也覺得滿足，秦暮，你知不知有一個人戀慕了你多年？只不過，你為什麽永遠也不願回頭看上一眼？
外套加身，整個人都恢複正常，方才的失态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楚燕放下已經冷卻的咖啡，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我們這樣究竟算什麽？！”
“不知道啊！”她依舊漫不經心的搖頭，那一雙黑色的眼眸始終沒有他的存在。“你會永遠陪着我嗎？”
楚燕冷冷的笑，這個女人永遠都是這麽自私。“那我該用什麽身份？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她不高興，從欄杆上下來回到一旁的躺椅上坐好，“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對象，所以你為什麽會是地下情人？”
他挑眉，“那就是男朋友，光明正大的那種？”
孰料秦暮卻搖頭，“這個我還沒想好。”
不想給男朋友的位置，又想讓他陪一輩子？！楚燕狠狠握了握手，真的好想掐死她啊！“你覺得我會陪你一輩子？”
“方才我就是這麽問你的？楚燕，你會陪我一輩子嗎？”
“……你說呢？”
“大抵是不會的，我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就好像他一樣，你也會遇到一個自己中意的女子，也許不是最好的，卻一定是你最想要的。你們會慢慢的戀愛，等到一定時期結婚，再過幾年會有可愛的孩子……”
“……住、口，你憑什麽以為這會是我的未來？！”楚燕幾分惱怒。
她縮了縮脖子，“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會像他一樣，我和他，楚燕和齊修雲，從來就不是同一種人。富貴繁華，錦繡前程，他守不住的承諾，我可以守住。他舍棄不了的，我可以舍棄。秦暮，除非你嫁，否則我永遠也不會娶。”他說的很認真，字字清晰。那張臉龐，那清俊的眉眼，秦暮幾乎看的愣神，“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挺好看呢！”
“傻子！”楚燕罵了一句，這樣還聽不出告白，還是你根本就不願意明白？！轉身走人，完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回去睡覺。”
陽臺上，秦暮獨自一人吹風，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麽，然後慢慢的收回來。閉上眼睛，你知道嗎？齊修雲，其實他說的沒錯，我一直就是這樣任性的人，一直就是這樣自私。可是怎麽辦，即便是看到你和荊藍在一起，我也依然不曾後悔過。
我那麽輕而易舉得到的一切，那麽輕易舍去，為的不過是驕傲二字。都說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裏，也許我的愛還不夠純粹，它不足以讓我放棄僅有的驕傲。
可是齊修雲，我仍是那麽喜歡你啊！夜色裏，女子飛揚的直發與夜色融為一體，她的側臉微微揚起，那精致的弧度此刻看來竟有幾分憂傷，直到她低下頭，落下一顆淚珠，靜靜的滾落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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