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醉了 (25)
不覺得如何,可在有了心上人後,就會向往平和安寧的日子了。”娮姬說。
大華似懂非懂的,子午姑娘不是已經死了嗎?上将這是……什麽意思?
娮姬嘆了口氣,“你先上班去吧,留意點魯城那邊的動靜,沒了上野博士,說不定還會有個中野博士、下野博士的。”
大華領命,“是!”
客廳沒人之後,娮姬坐直身子,腦袋沖着一個方向道,“子午,桌上的這東西叫面包,是西方那些區的早飯,你應該沒吃過。”
子午湊過去,在紙上寫,“好吃嗎?”
“還行,”娮姬咬了一口,說,“不過沒九區傳統的早點好吃,小籠包啊,馄饨啊,多香啊,這面包太淡了。”
子午憤憤的寫,“我又吃不到。”
娮姬笑了笑,“沒事,我吃給你看。”
子午:“……好氣啊。”
娮姬似乎知道子午是什麽表情,露出了一個很寵溺的笑,“不逗你了,等你凝聚了神魂,我每天都給你準備不重樣的早點。”
子午趴在桌子上,歪着腦袋看她,心想,這還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甜的我牙疼
☆、子午很茫然
到了滬城之後, 單嬌嬌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在市中心的商場逛。
滬城的繁華遠超過她的想象, 而市中心那片, 是最為繁華的區域, 來往的都是衣着不凡的貴人。
Advertisement
可以說,在那裏, 潑一盆水,都能澆到好幾個權貴。
單嬌嬌不止喜歡那裏華貴的商品, 更喜歡看那裏的人, 想象着也許自己哪天也可以成為顧客之一, 也能夠出入這些場所買東西不帶眨眼的。
有一家店上新了,那裏的衣服, 都是最新流行的。
單嬌嬌站在櫥窗外面, 看着裏面新挂上的衣服,算着自己存了多少錢,夠不夠買一件。
還沒琢磨明白, 就看到櫥窗裏映出來,有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走到了她身邊。
那個男人彬彬有禮的問道, “請問, 是單嬌嬌小姐嗎?”
單嬌嬌詫異的看着他, 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然後單嬌嬌就被帶到了監獄。
看着兩旁守衛森嚴別着槍的軍官,單嬌嬌一臉茫然,她有些害怕的問那個男人,“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沖她笑了笑, “帶你去看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單嬌嬌雖然出身不高,命也不好,但是運氣一直很好。
當初戰亂,家人四散,最後剩她一個孤苦伶仃,結果就遇到了子午姑娘,後來又跟着娮姬上将,可以說是從沒受過什麽苦的。
她一直知道,身為侵略者的幾個大區,都十分殘忍、陰暗,不拿九區人當人看。
可是在看到那些大區的達官貴人衣冠楚楚的模樣後,她有些懷疑那些傳聞都是為了抹黑他們的。
直到今日,真正将見到了監獄裏的場景,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有人護着,有靠山靠着,是多幸福。
身邊這個男人,被守衛們稱作中将,他有張溫文爾雅的面孔,行為舉止也很有君子風範,可是看到眼前犯人無力的嘶吼嚎叫,而他卻笑的更愉悅之後,單嬌嬌打心底的害怕。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閉着眼別過頭。
松田中将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怎麽了,單小姐,不好看嗎?”
單嬌嬌瑟縮了一下,問道,“你想做什麽?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你知道我是誰身邊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松田的笑意稍收了些,“我給你介紹下吧,單小姐,這是個女特務,曾伸入我十區內部,竊取了很多機密,現在懲罰她的,是三菱軍刺,它還有個別名,叫放血王,被它刺出來的傷口,就算是緊急處理,也止不了血。”
單嬌嬌聽着這些話,腿都軟了。
那把武器,的确是放血王,被它刺到,嘩嘩流出來的血像是小噴泉似的,看着宛如地獄一般。
單嬌嬌轉身就想離開這裏,卻被松田一把抓住,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那邊。
“這就怕了?這還只是比較不受罪的刑罰呢,”松田說,“我沒別的意思。單小姐是娮上将身邊的人,膽子這麽小怎麽能行?你睜開眼看看啊。”
單嬌嬌哆嗦着求饒道,“你放了我吧,求你了,別……別讓我看了。”
松田笑着松開了單嬌嬌,看到單嬌嬌下巴上的淤青,又輕輕的碰了碰。
“單小姐,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特務的下場會有多慘,如果你知道什麽,老實交代的話,我會保下你的,畢竟單小姐這麽可愛。”
單嬌嬌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松田這是威懾,而且,聽他的話,像是在懷疑娮上将是特務。
可是……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的大門發出“砰”的巨響,被人狠狠的踹開了。
單嬌嬌回頭看過去,就見娮姬單手握着槍,逆着光站在門口,投下來的影子,格外修長。
“上将!”單嬌嬌像是一下子有了勇氣,一把推開松田跑到娮姬身後。
松田搓了搓手指,看向娮姬,“哎呀,竟然來的這麽快,這算什麽,英雄救美嗎?上将果真是個憐香惜玉的。”
娮姬與松田對視着,開口道,“給個解釋。”
布洛曾彙報過娮姬因為心愛之人心軟而種種護着戰俘的行為,而前陣子,羅斯上将和娮姬坐的一班火車,結果羅斯上将屍骨無存,可娮姬卻消失了一段時間後,毫發無損的回來了。
打那之後,十區就一直對娮姬心懷芥蒂,懷疑娮姬的身份。
這次上野博士的事一出,松田身為負責上野博士行程的人,首當其責,上面發話讓他找到兇手,将功折罪。
他自然把懷疑的目标放到娮姬身上了。
可是……娮姬在一區的身份并不低,不是他想要問訊就能抓來問的。
松田露出個友好的笑,“上将別多心,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公事?”娮姬冷笑,“松田中将是在懷疑我?你不過是個小雜碎,有什麽資格帶走我身邊的人?”
娮姬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松田友善的笑怎麽也挂不住了,被娮姬激怒了。
他陰鸷的目光盯着娮姬,“不過是個女人,能爬這麽高的位置,不小心謹慎的過活,還這麽張揚,你仗的是什麽?”
話說的含糊,卻話裏話外帶着點娮姬靠美色上位的諷刺。
娮姬晃了晃手腕,一槍打了出去,松田只覺得膝蓋一痛,炸開了個血花,就再也站不住,跪坐在地上了。
松田不可置信,“你竟然敢開槍?”
“你不是問我仗的是什麽嗎?”娮姬帶着抹不懷好意的笑,邪惡,肆意,“只打你膝蓋,是為了告訴你,我仗的是什麽。這下一槍,可是瞄準了你的心髒啊。”
周圍的守衛都還沒回過神,松田虛張聲勢的問道,“你敢?!”
“我敢。”話音一落,又是一聲槍響。
子彈穿胸而過,松田瞪大了眼,不甘的倒下,至死,也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敢。
娮姬把玩着搶,在手心打了個轉,冷聲道,“忘了說,我最讨厭被人質疑了。”
單嬌嬌大概是被刺激大發了,小心髒承受不住這麽有沖擊性的畫面,松田倒下那一刻,她也腿一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娮姬轉身看到,做了個要蹲下身去抱她的動作,在感受到身邊子午的氣息的不平後,笑了笑,又站起身,對大華打了個手勢,便要往外走。
守衛們立刻團團把她圍住,拿槍指着她,而監獄長已經去打電話禀告了。
娮姬這會兒倒是好脾氣了,也沒硬闖,看到那女囚犯身邊有個板凳,就拉過來坐下了。在一片血腥味中,神色自若。
大華抱着單嬌嬌,站在娮姬身後,也面無表情。
井桑是最先趕過來的,一進去,就被刺鼻的血腥味給勾的眼底也帶上了興奮。
她掃視了一圈,只見,周圍無數守衛舉槍沖着娮姬,而娮姬卻仍然平靜的坐在那裏,身前躺着個奄奄一息的女囚犯,不遠處是松田中将的屍體。
井桑見狀,笑了笑,“我覺得,華夏軍應該培養不出娮上将這麽殺伐果斷冷面閻王似的人物。”
井桑拉了把凳子做到娮姬對面,正色道,“娮上将,你這可是惹了大麻煩了啊。”
娮姬看向她,“冒犯我的,我都不能懲治?當我娮姬是什麽人?任人試探逗弄的貓兒嗎?”
這話說的,氣勢十足。
子午在一旁瞥了瞥嘴,她趴在娮姬膝頭,心想,不是貓兒,是狗崽,超兇。
“娮上将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想到比以前更嚣張了。”井桑說。
娮姬笑了笑,滿身殺意肆無忌憚的,“一區好歹是泱泱大區,怎麽能任由十區順杆子爬,登頭上臉的。十區是一區一手扶持起來的,一區可會怕了他?”
井桑皺了皺眉,說,“可是現在都是聯盟成員,大家是合作關系。”
這話一說,娮姬心底的懷疑算是被證實了。
魯城集中營的生物實驗一事,怕是跟一區也有關系。
生物實驗這種不人道的實驗,就算是侵略者,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來。
娮姬一直想着十區另外的合作者是誰,現在看一區屢屢維護十區,甚至幫着追查殺害上野的人,那必然是這個合作者無誤了。
否則以井桑的性子,不會把十區放在眼裏的。
眼角瞥到十區在滬城的高官陸續趕來,停在門口,娮姬淡定的說出了另一套說辭,“洩露上野博士行程這一點,确實是松田中将失職,沒錯吧?”
井桑也看了看門口的人,點頭,“沒錯。”
“在我們一區,犯了這麽嚴重的錯,都是立刻斃命的,我以為松田也是必死之人,雖今日之舉有些沖動,但也稱得上是替十區執刑了,不是嗎?”娮姬說。
井桑沒接這話。
門口的人走了進來,是十區的元帥,也姓羅斯,跟死去的羅斯上将似乎有點親戚關系。
他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不覺得自己有錯的娮姬,簡直要氣笑了,“就算這人做錯了,也是我十區的人,用九區話來說,娮姬上将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話不能這麽說,羅斯元帥,”娮姬站起身,看着來人,“既然實驗事關重大,與我一區也有關系,那上野博士自然也是我一區的貴賓了,他的死,你想說我一區沒追查的權力?”
羅斯元帥一時啞然,如果這事上升到一區十區之間的關系這種問題,那他……還真是不能把娮姬怎麽樣。
畢竟她說的沒錯,生物實驗一事,确實和一區也有關系。
而井桑也是一臉愕然,深深覺得娮姬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明明是她做錯事了,卻在十區的人追究的時候,把一區拿出來當做靠山來說?
而且,她竟然察覺了一區十區之間的秘密合作?
圍觀了全程的子午一臉茫然,她看了看娮姬,看了看羅斯元帥,又看了看井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
☆、你清醒一點啊
娮姬在監獄弄死十區中将一事, 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井桑一直追問娮姬是怎麽知道的一區十區合作的事, 娮姬也不嫌她煩, 有理有據的把自己的猜測心路一一剖析了, 然後換來井桑驚訝中帶着崇拜的目光。
回住所的路上,就連大華都很佩服的看了娮姬一路, 忍不住感嘆道,“以前也聽說過公孫龍白馬非馬的論調, 也知道諸葛亮罵死王朗的傳奇, 一直清楚這些搞權謀的腦子好的都很能逼.逼, 結果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我看, 娮上将能跟這二位一較高下。”
娮姬看了他一眼, “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我哪兒敢罵啊,”大華立刻道,“上将你這一張嘴, 就颠倒黑白,扭轉乾坤, 屬下是真的服氣。”
娮姬笑了笑, “我只是擅長借力打力而已。”
一區十區自己心裏有鬼, 十區怕一區,以為她是一區重要的大将。
一區又賴以十區的技術,同時也覺得十區心高氣傲得吃點苦頭,畢竟當年是一區手把手的,把十區從一個和九區差不多的落後之區, 給扶持到現在這個程度的。
兩方互相掣肘,互不信任,她不過是在兩方之間模糊了自己的地位,從中斡旋罷了。
其實要是有足夠的實力,娮姬更傾向于暴力解決,而非這麽磨磨唧唧的。
回到房間,門一關,娮姬還沒走兩步,就腳下一滑,直接撲到了不遠處的床上了,一張紙悠悠的飄落在她眼前。
娮姬心下好笑,面上卻不顯,鎮定的拿過紙看,果然,上面是子午的筆跡。
“你想抱單嬌嬌,我都看到了。”
句號,敘述句,平平淡淡的,娮姬愣是聞出酸味了。
娮姬回頭看了看自己剛滑到的那塊兒,一地的肥皂沫,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子午的手筆。
“我不想抱她,”娮姬爬起來坐到床上,解釋道,“我只是閃着腰了。”
子午兩手掐腰的看着她,神色狐疑,我怎麽就不信呢。
娮姬滿臉真誠,“真的,我很意外你今天會跟着我過去,子午,我很開心。”
子午看了看她,一臉真摯,于是決定這筆賬等會兒再算。
她寫道,“我離不開你十步距離,否則我才不跟着你跑。話說回來,娮姬,你今天很嚣張啊。”
十步距離的限制?娮姬愣了愣,雖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開心,子午能一直在她身邊,可是她夢寐以求的。
不過,她今日很嚣張嗎?
娮姬可憐巴巴的望着子午的方向,“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那倒沒有,”子午想了想,“不論你有幾副面孔,到了我眼前,都是一眼能看透的樣子。”
娮姬笑了笑,往後一趟,扭頭在綿軟的被褥裏蹭了蹭,然後看向窗外。
快入秋了,綠油油的葉子都有些發黃了,再過幾日,秋風一吹,就一地殘葉了吧。
娮姬曾和大華說幹一票大的,就是指徹底破壞生物實驗一事。
打仗有來有往,就算多打少,也勉強在弱肉強食的法則裏,可是細菌戰這種東西,可是完全非人道的,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現在一區明白她知道實驗一事,又正值用人之際,她找好機會,就能參與到內部。
雖明知大概又是九死一生,可是她還有抱着一絲希望,能全身而退。
然後……找個偏遠的地方,等着子午重塑了神軀,與她厮守。
單嬌嬌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了,晚霞絢麗,如夢似幻,一陣清風吹過,很是心曠神怡。
她愣了一會兒,昏迷前的一幕幕又重新想起來了。
單嬌嬌忍不住害怕到顫抖,而一片黑暗之中,唯獨踹開門後背光而立救她于水火中的娮姬是唯一的色彩。
單嬌嬌突然就明白了子午姑娘為何毫不猶豫的背棄九區,一腦門紮進身為侵略者的一區的上将身上。
娮姬這樣的人,值得托付。
沒有哪裏,比在她身邊更安全了。
單嬌嬌突然就不想再去想辦法湊到那些外表紳士、其實不過是人模狗樣兒的貴人身邊了,她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簡直是抱着個西瓜卻去撿芝麻,太蠢了。
握了握拳,單嬌嬌起身下了床,剛出門就碰到要去二樓送晚飯的大華,單嬌嬌叫住了他,“我去送吧,我得好好謝謝上将,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到……”
見單嬌嬌神色黯然,大華猶豫了下,把托盤遞給了她,“別想了,都過去了,你給上将送過去吧。”
單嬌嬌勉強的笑了笑,“嗯。”
大華啧了一聲,看着單嬌嬌孱弱的背影,忍不住想到,這要是子午姑娘,肯定沒這麽嬌弱,這陣仗,子午姑娘肯定不怕的。
想着想着又嘆了口氣,子午姑娘要是還活着就好了啊……
還沒接近書房,單嬌嬌就聽到娮姬的聲音了。
“子午,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都半個小時了,我腿都要廢了啊,我只抱你,真的!”單嬌嬌從沒聽過娮姬這樣的口氣,又委屈又求饒的,但是這聲音聽着,怎麽都像是樂在其中。
單嬌嬌走近,看到書房門沒關,便推開了,結果被眼前娮姬的模樣給吓了一跳。
娮姬紮着馬步,兩胳膊平展的伸開,手心朝上。
如若只是這樣,單嬌嬌也不會覺得稀奇,關鍵是娮姬的兩個胳膊彎、頭頂、大腿上,各放了一個雞蛋,随着她說話,雞蛋搖搖晃晃的,稍有不慎就能掉下來。
單嬌嬌尴尬的出聲喊道,“上将?”
娮姬身形一震,大腿上的蛋晃悠悠的掉了下來,“啪”的一聲,一地的蛋液。
單嬌嬌端着托盤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道,“上将是在練功夫嗎?”
娮姬僵硬的笑了笑,“是啊。”
單嬌嬌伸手幫娮姬拿掉身上各個地方的雞蛋,然後說,“先吃飯吧,吃完再練。”
“……好。”娮姬看了看粥菜,又看了看單嬌嬌,問道,“怎麽不是大華來送?”
單嬌嬌有些扭捏的低下頭,小聲道,“我有話想對上将說。”
娮姬看了眼從桌上飄下來的紙,晃悠悠的落在蛋液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目光只看着托盤上的飯。
單嬌嬌想表白心意,可是又因為是傳統的九區人,多少有些羞澀,欲語還休半天,結果張嘴就禿嚕出一句,“剛才上将是在跟誰說話?”
娮姬愣了愣,想到單嬌嬌進來之後的言行舉止,不會是要以身相許吧?
猶豫了下,她給自己草了個癡情的人設,于是道,“跟子午。”
果然,單嬌嬌神色一變,“上将?你……”
娮姬露了個甜滋滋的笑,“子午一直在呢。”
聞言,單嬌嬌只覺得陰風陣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些悚然,但是還是勸道,“上将,你這樣,子午姑娘九泉之下會難以瞑目的。”
娮姬不解的看着她,指了指單嬌嬌身後,“子午閉着眼的啊!她說有點累。”
站在娮姬身邊的子午:“……”
單嬌嬌哆嗦了一下,但是娮姬低估了這姑娘的勇氣了,好像比之前在監獄的時候勇敢了不少。
“上将,子午姑娘已經走了,你清醒一點啊,”單嬌嬌目光帶着淚花道,“我還在你身邊,我會替她照顧你的。”
娮姬一擰眉,立刻阻止道,“別說了。”
單嬌嬌卻固執的說了下去,“過去的都過去了,上将你別再執着了,現在、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驟然又是一陣風,這陣有點大,桌上的托盤都被刮到地上了,飯菜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單嬌嬌瞪着眼,看了看沒關的窗戶,有些納悶,今兒風是不是有點大?
娮姬嘆了口氣,神色一正,她看着單嬌嬌,指了指門,說,“你出去,以後別再說這些話,否則我不會留你。”
單嬌嬌小臉一白,我見猶憐的。
娮姬不為所動,“我帶着你,只是因為子午曾想護着你,你要明白。”
單嬌嬌看娮姬黑着臉,隐隐有發怒的征兆,于是手顫了顫,卻還想掙紮下。
她蹲下身,去收拾散落了一地的餐盤,手卻不小心劃在了尖銳的瓷片上,血珠子從指間掉了下來。
娮姬不耐煩的踢了踢盤子,冷聲道,“別收拾了,下去吧。”
單嬌嬌抖了抖手,低着頭退了出去,然後娮姬就聽到走廊裏傳來的嗚嗚嗚的哭聲。
娮姬沒管,也不想去安慰,立刻反手把書房的門關上了,然後換上了讨好的笑,“子午,這不關我事啊!”
書桌上的紙唰唰的寫出來了兩個字,娮姬立刻湊過去看,那兩字是,“嘻嘻。”
用力之大,甚至有的筆畫都劃破了紙了。
娮姬嘆了口氣,看了看瓷片,眼一閉,牙一咬,問道,“我跪瓷片行不行。”
話音一落,一地的瓷片跟長了翅膀似的飛了起來,嘩嘩的自動的掉到垃圾桶裏。
娮姬忍不住滿眼笑意,子午是真的很知道心疼人啊。
剛這麽想,有一張紙飛到她面前,她拿下來一看,上面寫着——
“看到那蛋液了沒,去,站上去,金雞獨立,一個時辰,懂?”
娮姬:QVQ
作者有話要說: 娮姬:我委屈,可我不說。
子午:嘻嘻。
作者:嘻嘻。
某二逼:嘻嘻。
233333我覺得比起正文我更喜歡寫段子,以後一個個的都寫進去好惹
☆、死間計
娮姬按部就班的一點點深入魯城實驗一事, 好不容易她得到準消息, 下周能去魯城一趟後, 一直為此做準備, 結果,還沒到那一天, 滬城就發生了件大事。
大半夜的,監獄被攻破了, 華夏軍特軍帶走了一個女囚犯。
該囚犯之前是華夏軍安插在十區的特務, 她的潛伏地是魯城集中營, 她手裏頭有集中營內部的影像資料,資料還沒來得及傳出去, 她就被逮了。
現在資料被藏在哪裏, 只有她知道,所以必須救走她。
而這個囚犯,就是之前監獄裏娮姬面前那個血肉模糊的人。
于是特高課的人就一個個從床上爬起來去攔截人, 娮姬自然也在其中。
負責救人的其中一個是念奴,娮姬抓捕的時候跟她來了個面對面, 娮姬自然不能把人給抓回去, 于是充當了攪屎棍, 犯了幾個高級錯誤,讓念奴那批人逃掉了。
井桑是特高課的高級別長官,知道之後沖娮姬發了一頓脾氣,并且嚴厲的要軍法處置她。
事實莫于雄辯,娮姬這回是真的沒法兒賴掉這責任, 于是就被井桑按着實施了鞭刑。
子午在一旁心疼壞了,幾次想要動手,都被娮姬眼神制止了。
她也知道,這會兒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恐怕事情會更糟糕,只能睜大着眼,看着那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娮姬身上。
鞭子破空發出了“咻咻”的聲音,打在人身上又無比清脆,可子午聽着,卻忍不住發抖。
她想用神力護着娮姬,但是毫不意外,和之前一樣,根本辦不到。
娮姬也很硬氣,被打的皮開肉綻,愣是沒發出一聲慘叫,只偶爾忍不住發出幾聲悶哼,聽在子午耳裏,跟鐵錘子錘在她心上似的。
娮姬是被擡着回去的,當夜就發起了高燒,大華和單嬌嬌圍着她忙活了一晚上沒睡。
上藥這種事,大華畢竟是男的,不方便做,于是由單嬌嬌來了。
而子午,只能幹看着,幹着急,她什麽都做不了。
看着娮姬的血黏着衣物陷進傷口裏,看着縱橫交錯在白皙皮膚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看着單嬌嬌笨手笨腳的上藥卻撕扯的傷口更大了些……
子午覺得,要不是她心性純善,或許這會兒都要堕入魔道了。
這一夜過的很慢,太陽初升的時候,娮姬才醒了過來。
單嬌嬌在她身邊守夜,她一醒來,就立刻察覺了。
單嬌嬌俯身看着娮姬,低聲問道,“上将,要喝水嗎?等會兒得再量下體溫,你燒的厲害。”
娮姬的眼神卻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後。
娮姬能察覺到子午的氣息,就算看不到,她也知道,子午就站在那裏,那雙好看的眼睛,全是焦急擔憂。
娮姬張了張幹澀的唇,啞聲道,“子午,別擔心,我沒事。”
進門的大華正好聽見這麽句話,他愣了愣,看向單嬌嬌,“上将還沒退燒?這都燒糊塗了。”
單嬌嬌頹然的往後幾步,給大華讓開位子,搖了搖頭,“上将……太惦念子午姑娘了。”
大華給娮姬量了體溫,然後單嬌嬌就要給娮姬擦臉,但是被娮姬別過頭拒絕了。
單嬌嬌低頭,眼神複雜,但只是一瞬,再擡頭,又是怯弱的可憐樣兒。
在大華給娮姬倒過水之後,娮姬就急匆匆的把兩個人都趕出去了,這才看向子午的方向,“我真的沒事,子午,你別急。”
子午匆匆在紙上寫字,“我不急,我要為你報仇。”
娮姬露出個笑,“你可別沖動。”
子午又寫,“我的神魂一日強過一日,不用很久了,我就可以恢複。”
娮姬眼神溫柔,笑了笑,沒說話,到現在身上還很疼,她真有點怕一張嘴就被子午聽出來。
子午又氣又悶的,眸子裏一片猩紅。不讓她保護娮姬是麽?那她就用殺戮報複所有傷害娮姬的人。
殺到,沒人敢再傷娮姬為止。
娮姬用的藥都是上好的,恢複的狀況還算好,然而讓娮姬沒想到的是,念奴竟然來看她了。
那夜念奴的臉是露出來了,看到的不止娮姬一個。
如今畫像貼滿了全城,被重金通緝,這種時候,她竟然敢跑來探望她?
娮姬忍不住冷笑,恨鐵不成鋼,“你是命多嗎?多到夠你這麽霍霍?”
念奴好看的鳳眼裏滿是疼惜,她拿出一瓶藥,放到床頭,說,“這是頂級的好藥。”
“我看該吃藥的是你,”娮姬說,“都什麽時候了,你不找個地兒躲着避避風頭,還跑來這裏,你不知道現在井桑那邊的人也一直在盯着我嗎?”
“我是擔心你,”念奴有點委屈,她坐在窗邊,說,“我是爬窗戶進來的,沒人看到。”
娮姬都要氣的昏過去了,“我知道你身手好,這是嘚瑟的時候嗎?你現在坐在窗邊,下邊兒随便路過個人都能看到你!”
念奴抿了抿嘴,“我這就走。”
然而就在這時,樓下一陣齊刷刷的腳步聲、上膛聲,念奴看了一眼,神色一變,立刻矮身蹲在了牆邊。
娮姬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被逮着現行了,此時,整個洋樓應該已經被包圍了。
念奴,插翅難飛了。
一瞬間,娮姬腦子裏過了很多人。
她剛才對念奴說的嚴厲,可是也知道念奴的身手足以避過周圍的耳目,而這麽一批特高課的人來的這麽快,定然是內奸。
大華?還是……單嬌嬌!
念奴咬了咬唇,和娮姬對視了一眼,兩人立刻對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有了判斷。
舍車保帥。
一個人栽了就算了,不能兩個人全栽了。
而且只有這樣,念奴還有僥幸逃過的機會。
娮姬一把伸手将念奴給她帶來的藥扔到床底下,同一時間,念奴掏出槍,閃身到娮姬身後,勒着她的脖子,槍口對着娮姬的腦門。
剛做好這動作,卧室的門就被暴力破開了。
井桑為首帶着一群人,舉着槍對着他們。
看到房內的場景,井桑有些意外,她看了眼身後的單嬌嬌,又看向被當做人質劫持的娮姬,冷聲道,“這場面,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念奴緊繃着下颚,掃視了一眼對面的人數,說道,“井桑小姐是吧?撤了他們,我留這狗漢奸一命!”
井桑目光劃過虛弱的娮姬,饒有興味的問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那夜明明逃掉了,這才多久,怎麽有膽子又冒出來?還是刺殺我一區要員?”
“我沒工夫跟你啰嗦,”念奴鳳眼淩然,手下的槍調轉了個方向,就在娮姬的腿上來了一槍。
娮姬悶哼一聲,血液瞬間滲透了被褥,紅了一片。
井桑神色一變,要是真因為她不配合,導致娮姬死了,也太讓手裏頭的人寒心了。
井桑揮了揮手,身邊的人立刻退下來。
單嬌嬌有點不甘心,拽着井桑的胳膊小聲道,“這個人我真的見過,不止今天,之前娮姬養傷的時候,她也在。”
井桑瞪了她一眼,“閉嘴!”
單嬌嬌立刻被其他手下拉下去了。
井桑看向念奴,露出個溫和的笑,“你還有什麽要求?別再開槍,什麽都好說。”
念奴說,“備一輛車,讓你的人撤了。”
說是這麽說,可是念奴也明白其實她逃不掉了,就算有車,怕是也開不出這個城。
井桑很配合,立刻讓人去準備了。
子午全程圍觀,宛如個看電影的人,可是一波三折,她都吓懵了,整顆心跟着吊起來了。
雖然子午不喜歡念奴,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歡,但是也不想娮姬那方的人犧牲,再看這情況,顯然背叛者是單嬌嬌。
如果追到源頭,還是她一時心軟亂救人的錯。
而且娮姬的腿也受傷了,要是不及時治療、取出子彈,怕是要廢了。
子午又是自責,又是着急,可是偏偏什麽都做不了。
什麽都做不了,像之前每一次一樣!
井桑的手下效率很高,沒幾分鐘,就備好了車。
念奴拖着娮姬下了床,可娮姬傷的是腿,走路艱難,被拖了一路,就滴滴答答了一路的血,很是駭人。
磕磕絆絆勉強走出大門口,周圍一眼看去是沒人了,但是念奴和娮姬都心知肚明,人,有的是,怕是僞裝着潛伏在通往城外的路上了。
跑不掉的。
生死關頭,念奴反而淡然了,她看着距離很遠的井桑,嘴蹭到了娮姬耳後,對她說,“娮姬,一會兒你奪槍,了結了我吧,否則,落到這些畜生手裏,我怕是會更慘。”
娮姬身子一僵。
念奴輕笑,低垂着的眸子裏藏了萬千柔情,她說,“借此,你還能獲取更多的信任,早日接觸生物實驗一事,那我死的也算很有價值了。”
“我記得你教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