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雙雙躺回到床上的時候,太子就十分舒心的笑了,“你看這把話說開了多好,夫妻之間就應該坦誠相待,爺要是心裏沒有你,又何必這樣巴巴的往回攆,又不是缺人伺候。”這要是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這樣讨好一個女人的。
舒妍便掐了把準備伸進她衣服裏的手,“您倒是會說說聽的,好像沒人懷過您的孩子似的。”
太子就啧了聲,“現在說那些做什麽,總歸爺這宮裏到現在也還沒一個孩子,可不就指望着福晉來給爺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舒妍心道:你就去做夢去吧。
太子卻又說:“不過這種事也急不得,順其自然就好,你也別太給自己壓力才是。”那時候的四福晉,可不就是因為着急,結果越急越懷不上,成親幾年才懷上的弘晖。
舒妍倒是沒想到太子還會說這樣的話,“只是爺的年紀可不輕了,若是再無所出,皇上太後指定是要跟着操心的。”
太子卻無所謂道:“左不過就是多指幾個能生的過來。”
舒妍就定定的看了會兒太子,然後背過身去了。
太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伸手去扳了扳舒妍的肩,“怎麽了這是。”
“困了。”
太子卻慢慢回過味來,“這就醋了。”
舒妍覺得好笑,“您是太子爺,妻妾成群才是正經,妾身可不敢醋。”心裏也是打定了主意不給太子生孩子的。要不以後再看着別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往外生孩子,非得被膈應死不可。
太子倒也不去惹舒妍了,雙手枕在腦後,望着浮動的帳頂,悠悠說道:“誠如福晉所說,爺的身份在那兒擺着呢,妾室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舒妍聽着這話似乎另有玄機,這便扭回過頭來看向太子。可他卻又開始緘默了,只用那雙略顯幽深的眸子回望着。舒妍琢磨了半天,不禁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難道爺對她們……”想想又覺得荒唐,太子怎麽可能會放着妾室不睡,撇開愛不愛的,為了繁衍子嗣,那也是會去睡一睡的。
太子卻只是挑了眉,笑笑道:“你覺得是怎麽樣那便是怎麽樣的。”
不是,舒妍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敷衍的意思,而且,太子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大清朝的爺們啊,可不就是愛炫老婆孩子比人家多。沒道理讓妾室真的當擺設,何況她們以前不是也有懷過孩子的,只是沒有生下來罷了。
太子便側過身靠近了說:“這麽想知道。”見舒妍讷讷的嗯了聲,又貼近了說:“那就把爺伺候舒服了,會有你知道的時候。”
舒妍倒是想給他一拳怼過去,再一想自己真要是那樣做了,估計又得讓太子笑話上一回。便也不惱了,面上還攢着笑,“您平日裏可不是這樣沒正經的爺。”言外之意就是太子他表裏不一。
看着再次背過身去的人兒,太子悶着聲笑了,“你見過哪家夫妻在帷帳之內還會維持在人前的面目。”但見舒妍耳根子發紅,拉着錦被就把自己給悶起來,太子便又擠進去一塊悶在了被子裏。
只聽得嗔罵聲不斷,沒過一會兒便又傳來了交疊不下的喘息聲,以及晃動不住的紗帳。
事後舒妍也認真想了一回,其實她也沒必要過分去在意太子睡在哪裏,即使他現在看起來對她挺殷勤的,那也不能說明什麽,或許只是一時貪新鮮罷了,她還能指着這個過日子不成。
反而是外面的那些事才是最重要的,畢竟索額圖明珠到現在還活躍着,過不了幾年那些皇阿哥也都要起來了,這個東宮說是危機四伏也不為過。
所以她也不敢認為憑自己知道的那點少許歷史就可以替太子力挽狂瀾,能有個善終都是老天開眼了。遂還讓含玉多留些心眼,只要是事關毓慶宮的,該使銀子的地方千萬不能手軟。
至到中秋宴上再見到大福晉三福晉的時候,才聽她們說四福晉的人選已經定下了。
“石氏!”舒妍禁不住重複了一遍,“那位漢軍旗都統家的。”
三福晉撚起一顆葡萄來剝皮,邊說:“人家現在可是滿洲正白旗的了,又擔着漢軍旗都統,身份可是一點也不低的。”
這些舒妍是知道的,要不人家也不可能成為太子妃。且不說現在這些都給錯亂成什麽樣了,“石氏的年紀也不小了吧。”
大福晉便在那兒說:“同我一般大呢,好像頭幾年是因着居喪在家才給耽誤了。可像咱們這樣記名的,超齡又怎樣,哪裏能在外頭随意婚配了事的。就算是指給宗室裏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樂意呢。”最後這話卻是壓着聲說的。
所以也就剩皇子皇孫這條路了。
三福晉才要接大福晉的話,見她撚了片西瓜起來,便念道:“你就別碰西瓜了,寒涼着呢。”
舒妍才後知後覺的看了看她們倆,大福晉掩着笑說:“剛剛懷上的,胎還沒坐穩,這才沒宣揚出來。”
舒妍也沒太去了解孕婦的一些禁忌,不過是聽三福晉這麽一說,這便将自己面前的一碟甜棗推了過去,“四阿哥府上的側福晉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吧。”
大福晉挑了個甜棗起來,“要麽說石氏是個苦的,年紀比四阿哥大也就算了,府裏還有那麽一個生過孩子的,又是側福晉。更別說還有兩個格格如今也大了肚子,她要是個看的開也就算了,要不将來的日子指定艱熬。”
說了一道,三福晉便在那兒抿嘴笑:“我們如今這幾個福晉比起來,那可就數二嫂的日子最舒心了,不說太子的身份貴重,就他宮裏到如今也沒個阿哥格格出世,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
這事舒妍可沒什麽好高興的,就她所知,毓慶宮的四院裏可沒有一間屋子是空的。那麽多的女人,生孩子,“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大福晉可不就要以過來人的口吻勸上一句,“你如今才新婚呢,合該趁着這個時候趕緊懷上,只要先生下嫡長子,你這心裏不就也能跟着踏實了。”
要是按照古人的想法來,大福晉這話的确說的在理,而且一個妯娌能跟你說這些話就已經很難能可貴了,她哪裏還會去扯那些有的沒的,承了情便也是了,沒的再節外生枝。
等到太後點了戲,臺子上開始唱上的時候,三福晉才扯了扯舒妍的衣角,眉梢往前頭揚了揚,示意舒妍看去。
舒妍便看到遲來的德妃正往太後跟前見禮去。
“聽說了吧。”三福晉壓着聲說了句。
這沒頭沒尾的,舒妍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事,不過是看她的樣子,該是和德妃有關才對。這便用團扇半遮着面說:“咱們私下裏愛說個玩笑也就算了,宮裏的主位娘娘可不是能拿來随意說嘴的。”還是在這麽個場合裏,讓人聽去了,就算不惹出禍端,也不是什麽好事。
大福晉也在旁邊說了句,“聽你二嫂的,少在那兒說些讨人嫌的。”
三福晉就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抓起一把瓜子嗑了粒,才咕哝道:“妍兒如今倒是越發的會擺嫂子的款了。”哼了聲,便扭頭往戲臺子上看去了。
舒妍抿嘴,拿了個甜棗就往三福晉嘴上塞去,“柔兒才不會同我使性子呢,是不是。”
三福晉也不示弱,反拿起一塊桂花糕去喂舒妍。
因着戲臺子上熱鬧不斷,妯娌倆在下面嬉戲倒也沒有引來多少關注,不過是大福晉在邊上拿團扇各敲打了兩弟妹一下,她們這才掩着笑認真看起戲來。
而戲園子那一頭同樣作陪聽戲的還有皇阿哥們以及宗室裏的親王貝勒。若說正經坐那兒聽戲的可是沒有幾個,不過是借着這個機會籠絡感情的倒是不少。
大阿哥擎着酒盅去碰太子手裏的,“二弟可別只顧着看媳婦,下面的人該管還是要管管的。”下巴一努,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正在那兒跟宗室裏的幾位後輩攀談着什麽。
太子就先看了眼大阿哥,而後才再瞥了眼後面湊坐堆的幾人,倒是不知道後來會跟太子掐的昏天暗地的大哥還有這好心。便說道:“江南的考場歷來都是朝廷選拔棟梁之才的重要所在,明珠作為主考,可得持正才是。”
大阿哥啧了聲,心說好好的說你的事,扯到老子身上來幹嘛,就不該對你好了。面上還是笑笑道:“他又不是第一次當主考,那些事哪需得我去替他操心。”
暼向一旁暗搓搓聽牆角的三阿哥,可真是能耐了,好的不學,這些倒是都無師自通。便指使去,“老三你這麽閑,就去敬幾位老王爺一杯吧。”
三阿哥呵呵一笑:“大哥你說笑呢吧,你跟二哥都還沒動,我去瞎起個什麽勁兒,沒的讓老王爺們笑話弟弟是個沒大沒小的。”
大阿哥嘿了聲,“你小子幾時也學會頂嘴了,哥哥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啰嗦。”
三阿哥便有些悻怏怏的,眼瞅着四阿哥正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當空氣,便過去招呼他,“四弟,大哥讓咱們去給老王爺敬酒去,走,拎上酒壺。”
四阿哥卻巍然不動,保持着他一貫高冷的作風說了句:“弟弟不擅杯中物,就有勞三哥了。”
五阿哥恰時在旁邊接上了話茬:“什麽擅不擅的,三哥難道還能應付不來不成,不過是要四哥做個陪襯,壯個聲勢罷了,哪裏就能讓四哥下場拼酒,你說是吧三哥。”
“就是啊老四,你看你老這麽不合群像個什麽事兒,搞得好像兄弟們在欺負你一樣。”
這話在座的兄弟哪個沒聽到,不說八阿哥九阿哥,就連才剛進南熏殿沒多久的十四阿哥也很想響應一下。欺負一下怎麽了,特麽的還是親兄弟,上輩子那樣磋磨他,這輩子要是不還回去,他胤祯就是永定河下的王八。
只不過是一個個的現在都還謹慎着,生怕讓人窺探了自己身上的秘辛。
四阿哥雖然也嗅出了哪裏怪怪的,但一時就是說不出哪裏怪,不過是努力維持着老四本來的樣子,“三哥說這話若是讓汗阿瑪聽了去,怕是要罰你的。”
三阿哥噎聲,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做哥哥的,哪能讓弟弟給唬住。這便沒耐煩道:“別扯犢子了,哥哥讓你跟着你跟着就是了,要是不服就去找大哥他們說理去。”
四阿哥權衡了一下,到底是拎上酒壺跟在了三阿哥後面。卻不忘腹诽,都給老子等着,日後有你們好受的。
但只眼下這不會喝酒的沒用身子,硬是給那幾個老家夥灌了個七葷八素,連出宮門都走不動道,還是讓兩個小太監背着出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誰是重生誰是穿越,第一章作話裏已經很明确的表示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