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這是傻了吧他,真有那麽多人受災,為什麽不向朝廷追要赈濟款。哪怕是再要一百萬兩,也是不多的。”
“父親慎言。”阿爾吉善勸了句,即使他們赫舍裏家再尊大,有些不能說的話還是說不得的。這便忙指使管家出去外面守着。
可索額圖就是氣不住,哪裏還能像平時那樣沉住氣好好說話,“合着我往日教他的那些都白教了,這江山早晚都是他的,支用自己的銀子有什麽可心疼的。看看他那個東宮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在外面開府的皇阿哥都過得比他好。做那些給誰看。”壓住的話是,連你老子都不介意,你自己特麽的介意個屁啊。
“父親息怒。您現在再來說這些也沒用,人家差事都已經辦完回來了。您還是消消氣吧,沒得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阿爾吉善現在也是恨不得能沖上去一把捂住他老子的嘴。
索額圖是氣,但還沒有氣糊塗,這便指着阿爾吉善來罵,“賴你,早跟你說同他一塊去你非不聽。”
“兒子有錯。”但是,“也好在此番大阿哥那邊沒有暗中使絆子,否則太子這差事未必能辦得如此順遂。”
索額圖這才嘆了口氣,“如今山西被斬殺了幾個官員,遲早是要補上的,你快去看看,底下有沒合适的人選,盡快拟份名單出來遞上去。”
合适不合适的另說,這就是要看底下哪個門人奉上的銀子多,這個缺就給哪個補。
阿爾吉善便應下了。
而明珠氣歸氣,腦子卻沒有糊塗,“對應空缺的人才自然是有的,可事情他不是這麽辦的。”手裏捏着兩個文玩核桃也無心把玩,還放在桌上敲了敲。
門人卻不知這裏面有何奧義,便追問,“早年補缺的事大多是索相一手把持着,如今大阿哥在萬歲爺那裏也是能說的上話的,主子何不趁機往一些緊要的位置上插一些咱們的人,日後也好辦事。”
明珠便嗤了聲,“你想的倒是美,山西是個什麽地方,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勢必要借機重新整頓,看吧,這可不是斬殺幾個官員那麽簡單。拔出蘿蔔帶出泥,山西不太平了。”
“那,大阿哥那裏呢,聽說他此次沒少為太子出力。”也是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明珠雖然也鬧不清楚大阿哥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對于山西的事情,他卻是完全贊同大阿哥的做法,畢竟是關乎數以萬計人生死攸關的事情,真要是動了什麽手腳,事後讓皇上察覺,只怕不是關去宗人府那麽簡單。
相比起前面種種,已經出宮立府的四阿哥才是最最納悶的,不僅是烏拉那拉氏錯位成了二福晉,自己的福晉在哪兒到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就連大哥也神奇的不去同太子針鋒相對了。倆難兄難弟竟然還聯手把山西那麽大一攤子事兒給擺平了,這事說出來四阿哥都不敢相信。
而且,他要是沒記錯,山西那攤子事當初可是沒有辦好的。如今非但辦好了,還是太子親自去督辦的?他怎麽不記得自己以前有去辦過這件差事。
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轉身就瞧見李氏款款而來,便禁不住啧了聲,別看老四平時沉默寡言,在府裏也鮮少收人進房,可這說的上名的,卻是個頂個的嬌豔。這便也不去琢磨那些一時也想不通的事情,拉上李氏,就急急往裏屋去了。
太子進門的時候,看到舒妍正在窗前喂東歌,“天晚了就別喂了,仔細給它撐了。”由着宮女給他寬解褂子,再接過帕子洗了把臉。
舒妍還立那兒也不過來,有點無知的問,“妾身以往也沒養過這些,不如還是爺拎回去吧,省得放在這兒養壞了。”可不就是不想保管太子的東西。
太子看了看舒妍,倒是先瞧見了她脖子上那一抹淡粉,嘴角就止不住往上揚了揚,“不打緊,福晉不會的,爺都可以教你。”
也就是沒有要把東歌拎回去的意思了。舒妍在這兒磨了半天,特特盯着太子要進門了才故意去喂的那只聒噪的大花鳥,沒想到還是沒能把它打發回去,這便把槽子裏的谷子給掏回了出來,面上沖它笑道:“既然咱們太子爺都說了,那你就少吃點吧。”
東歌這些日子顯然也是讓舒妍給喂的胃口大了,這會兒見食槽空了,便有些不滿了起來,在那兒撲棱着翅膀,谷子谷子的叫着。
“東歌,不許鬧。”要不是太子在那兒出聲止了,只怕是要找舒妍拼命都有可能。
舒妍便趁機伸指戳了戳東歌的小腦袋,唬道:“再兇,明兒斷你口糧。”東歌頓時就蔫了。
看着舒妍那得意的小樣,太子眼中滿是寵溺,“晚飯吃些什麽。”剛剛還沒覺得,這會兒卻是餓得慌了。
“爺到這會兒還沒用飯?”舒妍驚訝着說。但眼底那一抹狡黠卻沒有逃過太子的法眼,這就是故意不想同他共食吧。不等舒妍再說什麽,太子便倒進搖椅說:“爺聽說福晉還在府裏的時候便愛好下廚烹饪。既然你已經用畢了,也不需再讓人特特準備什麽繁複的吃食,福晉給爺随便煮點什麽吧。”
不是,誰說的她在娘家時常下廚的,坑人呢不是。就她這雙手,典型的沒沾過陽春水嘛,讓她下廚,沒的把廚房給燒了才是。再看太子那眉眼神情,舒妍就明白了,他這是故意的吧。
舒妍倒是想同太子扛,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就要讓太子好好的見識見識她的廚藝,也好讓他以後再不敢提下廚的事。
待舒妍帶着她的倆個貼身丫鬟去廚下的捯饬吃食時候,海嬷嬷才上來把太子不在的這些日子,發生在宮裏的一些事情說給了他聽,尤其是有關舒妍的。
太子聽了一回,臉上笑意更盛,“所以,福晉倒也是個明白人。”
海嬷嬷立在一旁說:“老奴以前還擔心福晉是個年輕的,應付不來場面上的那些人事,可她卻硬是把格大人家的給忽悠的暈頭轉向,想來也是個能當二爺賢內助的。”畢竟太子的身份,怕就怕嫡妻是個拎不清的,要是盡幹那些扯後腿的事,太子就別想有好了。
太子抿了抿嘴,他哪裏需要舒妍為他做什麽,只要能把他伺候好,再生幾個阿哥格格也就夠了。
可如今看她這樣,分明就沒有要同他擰成一股繩的意思。這不端上來的那一盆面片湯,上面還浮着一層厚厚的紅油呢,這是連打聽都不打聽一下他的口味,還是打聽了,故意反其道而行?迎合他有這麽難?還是在她心裏,對他這個爺們壓根兒就不滿意!
太子覺得,他應該同自己的嬌妻好好談談才是。這便也不吃面了,只把屋子裏伺候的都給遣了,拉着舒妍去到窗下的竹榻一起歪着。
“爺不喜歡妾身煮的面嗎?再不吃可就要坨了。”舒妍規規矩矩的躺在那兒,雙手交疊着放在身上,倒是想起身,卻被太子攬着肩。
太子側過身來,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挑起,“嫁給爺,福晉不滿意麽?”
舒妍眨了下眼,“爺在說笑話呢,妾身怎敢不滿意,能嫁給您,不知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
這話,太子可不信。“如果真是那樣,你為何總是想撇開爺,便就連碰你一下,都渾身的不自在。”
“有嗎?”舒妍眼睜睜看着太子說着瞎話,“那一定是您的錯覺。”
“那你現在繃的這麽用力,也是爺的錯覺了。”欺身上去,就壓住了舒妍。
舒妍的雙手壓根就抵不住太子強健的體魄,一時差點喘不過氣,便說道:“您倒是忘了新婚之夜的事了,妾身可不就是怕您了。大婚之前嬷嬷千叮萬囑,道是只要柔順着,迎合着爺,一準是會被憐惜的。可是您呢,別說愛惜妾身,欺負了妾身一整宿,連着兩日都下不來床,我找誰說理去。”
太子就被怼的啞口無言了。所以,她這是對頭一晚的事耿耿于懷到現在嗎?太子能怎麽說,難道非要說自己那晚也是這個身體的頭一遭不成。血氣方剛的年紀,那樣才叫正常,等真到了中年,就是想,都未必能有這般持久的。
這會兒便哄道:“那晚情況不同。何況咱們既已結為夫婦,不是應該相攜并進,同心共意,夫唱婦随。”
“可您現在弄疼我了。”舒妍可不知道清朝的爺們還會有耐心讨好媳婦兒的,這便示了個弱。
太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只看着舒妍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心就軟的一塌糊塗。加上撒嬌般不滿的語調,便就忍不住低頭親了親那雙瑩潤的唇瓣,“待會兒若是讓福晉不适,爺任憑你處置。”摁住了舒妍的雙手,便堵住她的嘴不讓再發表任何意見。
被要了一回,舒妍也只想說我信了你二大爺的邪了。偏偏太子還食髓知味,在那兒掐着舒妍腰不放,“再來一回。”也是因為昨晚舒妍睡死了沒能滿足,攢了滿身的火氣待洩,這會兒哪能輕易罷休。
舒妍也是抗拒不動,別說太子從來就沒停下過,她自己何嘗不是被撩拔的戰栗不已,後來一來二去的,發現也沒第一次那麽難受了,甚至還下意識的迎合了起來,簡直羞恥的不敢見人。
這些變化,太子自然能感覺出來,便就越發的投入其中。如此和諧的夫妻生活一直持續到了子夜過,都不知道再來了好幾回,直到舒妍提不起力氣,才戀戀不舍的叫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