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7)
搖了搖容雲的胳膊,容雲無奈的點頭。
兩人正傾訴“離別之苦”,小芯子那尖細的嗓音再次響起:“皇上駕到!”
龍袍在身的皇上緩步進來。
這會兒淩柔想裝親切也裝不了了。
容雲和一衆宮人皆跪下,口裏認真無比的喊着:“見過皇上。”
這樣的氛圍,讓淩柔也不自覺的跪下,嘴裏倒是沒發出聲音。
這麽多人,這麽多聲音,少自己一個皇上定聽不出來。
濫竽充數吧。
皇上見到換了衣裝的淩柔有按捺不住的驚喜。
就象人們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禮物,那份欣喜,哪怕拼命的壓制,也終是會讓周圍的人覺察出來。
容雲察覺到皇上的驚喜,五指成拳,狠力緊握,有尖銳的疼痛襲來。
疼痛讓容雲全身的神經緊繃,這樣的時候,自己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萬不可露出一丁點兒的差錯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8 章
皇上揮手讓大家平身。
衆人皆在跟前,更何況還有雲妃這麽大的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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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沒好意思跟淩柔說什麽,直接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雲妃知道,皇上這是沉默的趕人了。
她強裝笑顏,對皇上說:“皇上,臣妾剛剛想起宮裏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皇上稍一沉吟,點點頭,“即如此,那就回吧。”
容雲轉而對淩柔說:“妹妹,我先行回去了,咱們改天再敘。”
淩柔乖巧的點頭。
其實心裏盼着她快走,自己好揣摩一下皇上對自己的心意倒底有幾分。
等雲妃離開,皇上揮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的空間裏,只餘兩人沉默以對。
皇上坐着,淩柔站着。
淩柔有些着急,這麽幹站着,不是浪費時間麽?
可主動要求些什麽,又與理不合。
皇上是什麽?皇上是老虎,可以讓你生讓你死的老虎。
老虎不發話,兔子也沒辦法不是?
靜默了一會兒,老虎終于開了尊口,“淩姑娘,坐吧。”
淩柔見旁邊還有一張椅子,就勢坐下。
因是剛沐浴完,頭發還長長的披散着,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衣服還是皂角的味道。
皇上其實也是尴尬了,當花臉侍衛的時候,一見面還有一個緊緊的擁抱,可回複皇上身了,倒什麽福利也沒有了。
他咳嗽一聲,淩柔馬上正襟危坐,認真的看向他。
“在想什麽?”皇上幹巴巴的問。
能說什麽也沒想嗎?
淩柔再次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跟舒侍衛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模一樣的味道,是不是因了這份味道,所以自己才會喜歡眼前的男人?
這熟悉的味道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她忽然起身,裙擺輕飄,翩然跪下。
“淩柔在想皇上。”
皇上眼眸微擡,那八風不動的臉上似是湧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但紅色太淡了,淡到淩柔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想我為什麽要跪下?”
淩柔神奇的捕捉到他說的“我”,他竟然沒有說朕。
淩柔的膽子更大了。
她忽閃着如墨玉般的眼睫:“怕皇上生氣,怕皇上不喜,所以跪下了。”
“起來吧。”
“那皇上是允許小女子想皇上了?”淩柔咄咄逼問。
皇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飾般的喝了一口。
茶水已涼,味道不怎麽好,要擱往常,定當吐出來,可現下的當口?皇上皺着眉頭咽下了。
輕輕把茶杯置于桌上,皇上試探着問:“能告訴我,誰要殺你嗎?只要你說出來,定當替你報了此仇。”
淩柔沉默了。
說了,皇上會信嗎?
自己有資格跟他的雲妃抗衡嗎?
她一直沉默,忽然間就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了。
雖然跟前的男人是九五至尊,可這一刻,她忽然就不愛說話了。
她沉默以對。
皇上見她沉默的跪在那裏,心下一片柔軟。
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輕矮下身,擁住了淩柔瘦弱的肩膀,用溫柔而低沉的語聲說:“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淩柔伸出雙手,緩緩的回抱了他。
胸膛一如即往硬硬的,硬得硌人,後背也硬硬的。
淩柔輕輕用手撓了撓他的後背,一點兒也不柔和。
四年來,無數個夜晚裏,淩柔還是懷念這具身體的。
男人的陽剛,男人的偉岸,男人如海一般寬闊的胸懷。
撓過之後,淩柔也不舍得放開,她小手輕挪,往男人的肩上游移。
她想更緊的擁抱他,勒緊他,确定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存在。
她把自己埋進這具寬闊的胸懷裏,感受他的溫暖,說自己想說的話。
“以前我不怕黑夜,我喜歡黑夜的寧靜和柔美。可是如今,我怕黑夜,我恐懼黑夜。以前我怕血,只要看到鮮紅的血,我渾身都會疼,那是恐懼作祟。現在的我,也怕黑了。我親眼看到黑衣人在暗夜裏上了山,親眼看到他們進了大爺大娘住的屋子。我沒有見到他們殺人,但是我卻看到了那麽多的血,鮮紅至極的血,染紅了老人身下的被褥,皇上,我怕……”
“不怕,有我在,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皇上用手輕撫着她長長的發絲,一遍一遍的承諾。
“我能信嗎?”
“能。”
“可以永遠相信嗎?”
“嗯。”
對于雲妃最痛的打擊,就是奪去她的寵愛。
淩柔不斷的在皇上耳邊說自己怕黑,她不知道皇上是否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因為怕黑,所以希望每個夜裏能有你來陪。
皇上還有政務要處理,陪了淩柔一會兒便被全福叫走了。
臨走,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揮一揮衣袖離開了。
淩柔猜不透皇上想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暗示是否足夠明顯。
只好靜靜的等待暗夜的來臨。
午膳和晚膳,淩柔都是一個人用的。
聽身邊的丫環說,皇上很忙,自己用完膳便跟大臣們在讨論政事。
晚上忙不忙呢?
淩柔只能在心裏問自己。
夜幕很快降臨。
淩柔閑來無事,又洗浴了一次,以備晚上的“不時之需”。
洗完之後,身着薄薄的紗衣在心形大床上百無聊賴的滾來滾去。
衣服是丫環準備的,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睡衣很朦胧性感,恰合淩柔此刻欲拒還迎的心态。
她遣散屋裏所有的丫環,說是想一個人靜靜。
如果皇上來了,也方便皇上行事。
如果皇上不來,也方便自己随心所欲。
滾到最後,竟兀自睡去了。
有人進來也渾然不知。
屋子裏的燭火未熄,明晃晃的照着床上的可人兒。
衣領微敞,露出雪白的肌膚,在燭火的映襯下,白得奪目,白得耀眼。
薄透的衣衫下,山巒起伏,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現。
象是可口的晚餐,發出無聲的邀請。
皇上站在床邊看得如癡如醉。
四年多的等待,似乎最美就在這一刻。
自己想熱切相擁的那個人,安靜的睡在自己身邊,沒有痛苦,沒有傷悲,有的只是這份靜谧和淡然。
皇上脫了外袍鞋履,在她身邊靜靜的躺下,目光始終沒離開她。
愛是什麽?
愛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知何時産生,不知為何情深至此。
只知,這個人,确定是自己想要的。
睡夢中的淩柔依然睡得不甚安穩。
忽然啊了一聲滾至床的另一邊。
皇上條件反射般的去撈,恐小可人兒掉下床去。
其實床很大,根本掉不下去。
只是這一撈,一片溫軟撲了滿懷。
皇上整顆心都化了。
心化成了一汪水,可身體卻硬成了一把槍,子彈上膛,蓄勢待發。
是忍着還是趁火打劫?
男人往往是下半身的動物,更何況上半身也已情動,全身情起,何以安眠?
就象一盤美味的肉,散發着誘人的香味,放在餓到極致的嘴邊,下口還是不下?
有幾個君子可以做到拒絕誘惑?
皇上做了幾番掙紮,想到白日裏淩柔嬌嬌的那句“我想皇上”。
他一下子為自己找到了行動的借口。
是了,淩柔所謂的想不就是喜歡嗎?
既然喜歡,不就是所謂的兩情相悅?
既然兩情相悅,為何要忍?
自我寬解完的皇上,對着懷裏的溫軟,傾身相吻。
似怕驚動,初時只是淺嘗辄止,可對一個久旱逢甘霖的男人來說,幾滴毛毛細雨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只會喚起越來越多的饑渴。
男人的動作越發大了。
淩柔從甜美的夢裏驚醒。
醒來便看到自己胸口伏着的黑腦袋,她禁不住聲嘶力竭的“啊”了一聲。
門外的丫環太監都吓壞了。
明知皇上在裏面,聽到喊聲不知作何回應。
只有全福哆哆嗦嗦的喚了句:“皇上?”
言下之意是問皇上,這是有事啊還是沒事啊?
聽到全福喚皇上,淩柔馬上明白了。
立時後悔自己剛才的莽撞。
偌大的皇宮,除了皇上,哪來的男人?
真擔心皇上為此惱了。
淩柔胸前的腦袋沒動,靜止在那裏。
淩柔有些懊惱,顫着聲音朝門外喊了句:“全公公,沒事了。”
出聲的時候,胸前被皇上扒衣的兩片雪白随着胸腔的起伏顫呀顫呀的晃。
晃得皇上不知是下去好還是繼續待在上邊的好。
皇上喜歡自己是好事。哪怕剛啃過別人的嘴再來啃自己,那說起來也是無上的榮耀。
淩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顫微的胸往前一送。
皇上愣在那裏,繃着身子不動。
淩柔不信,剛才還啃得歡,這會兒能忍住不動了?
他準保會上鈎,身下硬硬的槍把就是明證。
淩柔微微傾起身子,把自己送到皇上嘴邊,怕皇上不上鈎,還嘗試着抖了抖那顫微的“山巒”。
男人又不傻,這麽明顯的暗示有什麽不明白的?
肉都填到嘴裏了,再不下口,豈不是傻子?
皇上不傻,開始撒開了吃。
象是舔舐珍寶,皇上用口水為淩柔又洗了一遍澡。
淩柔被這麽一撩撥,身子象是起了火,口水經過的地方都象是電流經過,酥酥麻麻的流遍全身,自己的身體被電流擊出了一汪莫大的空虛,急等着有人去給自己填滿。
皇上其實也渾身漲疼,可還是強忍着去做舔舐的動作。他為此夜做過不少功課,書上皆說女子此時需要溫柔的對待。
皇上還專門研究了如何是溫柔的對待。
書上說,對女人溫柔的方法,比如說柔情的擁抱,比說如甜蜜的親吻。
女人得到溫柔的對待才會情動,情動了才會最大程度的接納男人。
皇上認真的履行。
強忍着蓬勃的欲望去履行溫柔的對待。
最終還是淩柔忍不住了。
她不知道皇上打算折騰到什麽時候。
急眼了的她,再次把自己往槍口上送,可剛送到槍口邊上,細潤的身體剛跟槍口來了回“坦誠以對”,意外卻發生了。
皇上直接繳槍了!
淩柔愣了,皇上也愣了。
雲雨過的男人會這麽快的繳槍?
不是說雛兒才會如此嗎?
淩柔的腦袋有些蒙。
一邊是火燒火撩的身體。
一邊是繳槍的男人。
淩柔感覺自己被挂在了半空,上不來下不去。
吊住了。
皇上有些尴尬,本來想有個美好的初夜,可自己竟然這麽沒出息。
肉還沒吞到肚子裏,直接打飽嗝了。
明明還沒吃嘛!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9 章
淩柔嘴巴不經大腦,說出了一句餘生都陷在無盡後悔裏的話:“皇上,你不行了吧?”
男人最讨厭聽到的話是什麽?
當然是不行,有什麽比質疑男人根本更不能容忍的事情?
皇上怒了,小兄弟也怒了,抖擻精神振作起來。
一夜春色無邊。
當曙光漸至,承受一夜“壓迫”的淩柔再也說不出半句話,嗓子呻吟了一宿,已有些暗啞。她累極了,累到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眯一眯覺。
可皇上呢?
一夜“戰鬥”,竟然無礙早朝。
全福的一聲“皇上,該起了”,皇上立馬傳水沐浴。
不光自己洗得幹淨清爽,也貼心的把淩柔抱到浴桶裏,象給孩子洗澡一樣,替淩柔洗了個幹淨仔細。
對淩柔來說,這個侍候洗澡的也太不溫柔了,一雙大掌除了占便宜也沒起多大作用。
好在身上也沒什麽大灰,漂洗一下“戰争”引起的粘膩即可。
侍候完淩柔沐浴,皇上貼心的将人抱到床上,替其蓋好薄被,又自己穿戴起來,沒用任何人侍候,有條不紊的穿好衣衫。
臨走前,還溫情的在淩柔額前印下一吻。
“好好睡吧,不會有人打擾到你。”
出了院門,皇上對身邊的全福吩咐:“淩姑娘休息,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擾。”
全福點頭哈腰的應了。
看來以後這宮裏的風向要變啊!
淩柔睡得并不沉,畢竟頭天白天睡了一覺,加之經過這一夜的“碾壓”,身體疼得難受,也減輕了睡意。
她只睡了約摸有一個時辰便醒了。
裸睡總有種不安感,她起床穿好衣裳。
小玉給她梳頭,她跟小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聽到院門外有聲音,淩柔打發小玉去看看。
小玉一會兒就回來了。
“雲妃要進來看淩姑娘,芯公公不讓進,說是皇上說了,今天誰也不許打擾姑娘。”
新歡待遇就是不一樣。
淩柔瞅了瞅自己頸間的“吻痕”,緩聲吩咐小玉,“替我換件低領的衣裳,這件衣服感覺束得慌。”
換好了滿意的衣衫,淩柔自己迎出門去。
“怎的姐姐來了還在這兒等着?容姐姐,快進來。”淩柔熱心的拉着容雲的手,便說便往裏走。
容雲身邊的曉葉卻不陰不陽的出聲了:“淩姑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您見了雲妃,怎麽可以忘了規矩呢?”
容雲斥她:“就你多嘴,我們多年姐妹,何須這些虛禮?”
淩柔明白這戲是唱給自己聽的。
不就下個跪嘛,多大點兒事兒。
她忙屈膝一跪:“淩柔見過雲妃娘娘。”
容雲親親熱熱的拉起她:“好妹妹,折煞我了。”
兩人談笑風生,象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姐妹。
可淩柔脖子上的“吻痕”還是刺痛了容雲的眼睛。
她強裝笑顏:“妹妹昨日承恩,想必是累了。”
淩柔故作羞澀:“姐姐盡管笑話我吧。”
她稍稍貼近容雲耳邊,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皇上壞死了,昨夜一點兒也沒讓臣妾休息,光顧着貪歡。”
“那恭喜妹妹了。”容雲言不由衷。
淩柔能看出容雲的失意,心裏欲發高興,禁不住又嬌羞的加了一句:“皇上還說,今晚繼續。”
其實這話皇上真沒說,是淩柔自己杜撰出來的。
吃個東西還圖個幾天的新鮮。
沖昨晚皇上的表現,自己總也不能只有一天的新鮮期吧。
容雲腳步虛浮的回了自己的寝宮。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如果自己心狠一點兒,直接殺了淩柔,何至于今天看她受寵幸後的幸福模樣。
自己算不算自食其果?
當初皇上登基,除了落霞公主以外,皇上後宮未納一妃。衆臣力谏,請皇上廣納後宮,繁衍子嗣。
皇上不願,跟容雲聊天,想念消失的淩柔。
因為那份想念,讓落霞公主生生成了個擺設,徒擔一個虛名罷了。
容雲鼓足勇氣,願為皇上分憂。
記得當時皇上曾問:“若朕不與你有夫妻之實,你肯虛度一生?”
容雲立誓,“願為皇上守身一生。”
皇上娶了容雲,卻未曾與她有半分親密。
為了堵天下悠悠衆口,皇上倒是經常去雲妃寝宮休息,但也真的只是休息而已。連個溫情的擁抱都不曾給予。
現如今,若是淩柔與自己為難,自己在這後宮,哪還有半分的容身之地?
淩柔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是真的如此小女兒情态還是故意刺激自己?若是知道了是自己背後做的手腳,為何不在皇上面前喊冤訴苦?若是不知道,今早的顯擺,又是因何所為?
容雲将自己逼入了一個前進不能後退不得的地步。
除了等待,還能做些什麽呢?
皇上下了早朝又在禦書房與大臣議事,一直忙碌到天擦黑,才算得了點兒空。
全福适時的遞上茶水,低聲禀報:“雲妃娘娘準備了晚膳,請皇上和淩姑娘一起用膳。”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0 章
皇上沉呤一會兒,“先去看看淩姑娘。”
全福沒動,心說,這曉葉還在外面候着呢,如何回複是好?
見全福反應不夠靈敏,皇上遂改了口,“朕先去看淩姑娘,回頭跟淩姑娘一起過去吧。”
全福得令,回複曉葉去了。
皇上對容雲多少是有愧疚的,雖說給了她封號,也給了容家無上的榮耀,但對于容雲本身,皇上能知曉她的心意,知曉她對自己的愛意,知曉她對淩柔的真心,對這樣一個真誠善良的姑娘,明知她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麽,卻總是裝傻躲過去。
每裝一次傻就會多一份愧疚。
對于容雲,皇上有時候都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到了淩柔寝宮,皇上的心情立馬雀躍起來。
淩柔總會讓自己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愛,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
淩柔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她倒是想躺着,可是梳個發式不容易,一躺就容易走形,淩柔只好選擇坐着。
皇上必定能過來,總得美美的候着才行。
誰願意見一個邋裏邋遢的女人?
她現在能夠理解古代的枕頭為什麽多是硬硬的玉枕或者木枕了。
古人全是長長的頭發,發之父母,不能随意剪去。
若睡軟軟的枕頭,天天早上的梳發便會累死個人。
枕頭硬才不容易弄亂發型。
古人也是圖個省事啊。
皇上進來,門裏門外的跪了一大片。
淩柔沒跪,撅個嘴巴站起身來。
皇上冷硬的臉上難得升起軟軟的表情。
“怎麽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淩柔故意扯扯嘴角,牽出個難看的笑來。
“淩柔還沒給皇上行禮呢!”
“這是想表現給誰看?在別的場合該行禮行禮,在你的寝宮,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皇上的臉上是如何也沖不淡的笑容。
一天一夜未眠,依然能有這樣好的心情,淩柔很羨慕。
羨慕他的體力,羨慕他的好心情。
皇上面對光彩照人的淩柔,心裏癢癢的,禁不住近前來,把她摟進懷裏。
緊緊的抱在懷裏,才會感覺到那麽真實的幸福感。
淩柔回抱皇上,輕輕把臉埋進皇上懷裏。
感受着男人強健而有力的心跳。
她悶悶的說:“在皇宮裏怎麽感覺不快樂呢?”
皇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她的發,聽到她的話,手一頓,“為什麽?”
“白天要跪你的這妃那妃,現在還要跪你,我該自稱民女嗎?民女的膝蓋會不會再也硬不起來了?”淩柔用頭使勁的撞了一下皇上的胸口。
沒名沒份的睡了一夜,不提一下不行,要不然這男人拿自己當暖床工具,暖完就扔怎麽辦?
趁熱乎勁沒過,該提還是得提一下。
現在不提,過了新鮮勁,哪還有争取權益的機會?
皇上老半天沒說話。
淩柔心裏有些打鼓。
現在提要求有點兒早了?
惹皇上反感了?
心裏正忐忑,才發現緊貼的胸腔竟然正起伏得歷害。
她蒙乎乎的擡頭,撞入眼裏竟然是笑得有些扭曲變形的臉。
皇上這是樂瘋了?
淩柔挺不可理解的。
自己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争取權益呢,他這兒倒樂呵上了。
看來,自己與皇上真不是一個頻道上的人。
皇上樂呵,淩柔膽氣就肥了。
她瞅了皇上一眼,一把将人推開,自己坐回床上生悶氣了。
皇上先是憋着笑,後來敞開了笑。
笑了一會兒,終于是停下了。
努力将臉板起來,“淩柔,跪下吧。”
淩柔真讓這老虎給唬住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前一秒笑,後一秒怒。
她認真辨識了一下他的表情,不知是真讓自己跪下還是跟自己開玩笑。
見她不動作,皇上再次重申,“淩柔,跪下接旨吧。”
接旨?
淩柔四下張望了下,沒看到聖旨的影子。
但還是表情呆傻的跪下了。
萬一真的是聖旨呢?
萬一封自己個貴人或者是啥才人呢?
等淩柔真跪下了。
全福閃亮登場了。
在淩柔跟前裝模作樣的展開聖旨,大聲宣讀起來。
公鴨嗓子真抻起來,還多少帶着點兒冷瑟的味兒。
淩柔凝神細聽。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後面一大段,淩柔直接忽略過去。
虛裏馬套的那些,沒什麽用處,關鍵在于自己職位的高低。
那可決定着自己以後是橫着走還是斜着走的關鍵所在。
可聽着聽着,淩柔都有些糊塗,自己何時改名叫“陳淩柔”了?
自己什麽時候有個丞相爹了?
這天下還有沒見過爹的閨女?
當聽到“良妃”二字時,淩柔是真心醉了。
別的沒聽懂,良妃的級別,淩柔是真心聽懂了。
她以後就是四妃之首了,以後,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裏,真的是可以橫着走了。
幸福,要不要來得這麽快?
淩柔開心得都忘了接旨,光顧着自我陶醉了。
全福急了。
這良妃也是的,皇上用心良苦的讓丞相認了她做幹閨女,這樣她就有資格封妃封後了。
這幹爹都沒用良妃叫聲,直接就下聖旨了,她這廂還不痛快的接旨,是打算抗旨啊還是抗旨啊還是……
見封妃旨意僵在那兒,皇上直接當了“傳物筒”,從全福手裏接過旨意,然後塞進了淩柔手裏。
淩柔一下子反應過來。
“哦,謝皇上。”
皇上将人給扶起來,兩人一起坐到床邊。
“這下,滿意了吧?”
淩柔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很勤快的直點頭。
“好了,雲妃準備了晚膳,邀你我同去,準備一下,過去吧。”
皇上作勢欲起身。
淩柔一聽這話,心裏的火氣騰的上來了。
這世道讓不讓人活了?
上一秒讓人上了天堂,下一秒就将人推下地獄。
兩老婆陪着一起吃飯,多虛僞啊?
不知道別人能不能吃得下,反正作為老婆之一的淩柔,是真心适應不了這樣的場合。
現在拒絕,似乎不太合時宜,畢竟皇上剛剛給了自己好大的臉面。
自己不能給臉不要臉。
唯一的法子,只能是耍賴皮。
淩柔一把将皇上推倒在了床上。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去坐在皇上腰上。
雙手武紮紮的抓住皇上的衣領,咬牙切齒的使勁,哧拉一聲,皇上的衣服立馬破了。
皇上被這麽“兇猛”的淩柔都給震住了。
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動作。
撕衣服也有技巧,順着裂縫只管使勁,越撕越順。
淩柔跟衣服較上勁了,撕完外衣撕裏衣。
很快的,勁瘦的胸膛裸露在淩柔面前。
淩柔先是愣了一會兒。
考慮是先撕自己衣服呢還是趴下啃呢?
抿了一下嘴唇,淩柔選擇直接趴下去了。
一夜七次郎,雖然讓淩柔對男女情事有些怵。
但技巧多少是掌握了點兒。
男女情事,說白了就是動物的本能。
沒有什麽會不會之說。
一男一女脫完衣服湊一塊堆兒,不會也會了。
什麽招式不招式的,熟能生巧,多來幾次,個個都能被稱作行家裏手。
動物本能,多大點兒事兒啊!
淩柔開始給皇上洗“口水澡”。
剛洗到腰上,皇上就憋不住勁了。
一個反身,便改被動為主動。
昨夜的七次郎,花式不多。加之後面淩柔幹脆暈了,皇上最後那兩次都是急急收兵。
今晚淩柔主動,一下子啓發了皇上。
柔柔緩緩的開始了“探索”和“發現”的過程。
如果說昨夜是初級,今夜便是初級向高級過渡的過程。
皇上有着高度的“探索”精神。
本身就是個頭腦靈活的男人,再加上思維開闊了,這進步的速度就更加驚人。
可以男上女下,也可以女上男下,可以正着來,也可以反着來,可以躺着來,也可以側着來,可以往前進,也可以往後退。
原來情事可以如此美好。
可以如此的妙不可言。
這個夜晚的皇上也是醉了。
因了這份“探索”,皇上欣喜的忘記了時間。
更談不上吃飯問題了。
人這興奮勁上來了,真就是有情飲水飽了。
餓着肚子,淩柔和皇上,愣是折騰到了半夜。
等折騰夠了,兩人沐浴完畢。
皇上才忽然記起雲妃的晚膳了。
可真的是為時已晚。
皇上無奈的搖頭,對雲妃的歉疚又多了一層。
淩柔沒管這些,沐浴完就嚷嚷着餓。
“皇上,快傳膳吧,臣妾餓了。”
大半夜的,禦膳房的人手忙腳亂的送上膳食。
淩柔倒是不挑。
皇宮這地方,随便拿出點兒吃食都比民間精致。
淩柔吃得歡暢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1 章
接下來的幾日倒是相安無事起來。
容雲沒有再客氣的來見淩柔,也沒有上門賀喜她的晉升。
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
皇上跟淩柔之間倒象是小情侶一樣,陷入了蜜裏調油的空前幸福中。
為了以示對淩柔的重視,皇上特意選了個日子,準備給淩柔來一場封妃典禮。
一切都順利得超乎淩柔想象。
淩柔甚至為這種空前的幸福有些不安起來。
容雲還是在封妃大典的前一天來見了淩柔。
依舊是親親熱熱,依舊是甜蜜無間。
淩柔在心裏腹議:這算不算最親密的敵人?
因為曾經親密,所以糾結。
殺了你,我會心痛,不殺你,我依然心痛。
容雲給淩柔帶來了最有意思的“賀禮”。
一道美咮的菜:香香雞。
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香氣四溢,軟糯可口。
淩柔擔心這裏面有毒藥,打開的時候沒打算吃。
容雲似是早料到了淩柔的顧慮。打開食蓋後,她率先品嘗了幾口。
“我很喜歡吃這道菜,所以送來給你嘗嘗。不過……”容雲話鋒一轉,“你千萬不要給皇上吃這道菜,皇上不喜歡吃。”
淩柔意味不明的“哦”了聲,想不明白容雲為什麽要提醒自己。
兩人聊了一會兒,容雲就起身告辭了,臨行前,再次意味深長的囑咐了一句:“千萬不要給皇上吃這道菜,他不喜歡,連看都不想看到。”
淩柔點點頭,将人送走了。
她吩咐玉兒驗了一下這道菜,并無毒。
既然好吃,何不遂了自己心願?
她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這道菜味道的确很好,入口香醇,回味無窮。
不能給皇上吃?那就不給好了,自己總不能讓皇上吃剩菜。至于不讓皇上看到?真是無趣得很,一道菜而已,吃不吃的還有個意思,連看都不想看,倒不至于吧?
淩柔吃得正歡,皇上過來了。
也沒用人通禀,直接進到屋子裏。
入目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大快朵頤的淩柔,以及桌子上那一大盤還未吃完的“香香雞”。
容雲送得太多了,淩柔吃了半天,也只不過吃了一小半而已。
看到皇上進來,她羞澀的笑笑,把油膩膩的手指放到嘴巴裏吮了一下,“皇上,這香香雞,太美味了。”
淩柔本以為皇上會如最近幾天的狀态一樣,溫情的上來擁抱自己。
可惜沒有。
皇上臉上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原本進來之前還是一派和煦。而今,卻象是遇到了強臺風,将和煦徹底吹走,堂而皇之換上的,是一如從前的冷若冰霜。
此情此景,讓還想一飽口舌之欲的淩柔感覺不妙。
直覺告訴她,自己肯定是着了容雲的道了。
果不其然,皇上下一刻就突然暴發了。
他幾步上前,一把将桌子上的“香香雞”掃到地上。
盤子摔到地上,發出咣啷的聲響,驚得一衆太監丫環全跪了。
滿手油污的淩柔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自己只不過吃了一盤雞,皇上竟然盛怒了。
淩柔的火氣頓時也上來了,這他媽的什麽破世道,連吃盤雞的權利都沒有了?
她立馬站起來,毫不客氣的說:“皇上,您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火?臣妾還不知道,自己在偌大的皇宮裏,竟然是連盤雞也吃不成了?”
皇上不說話,只是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淩柔,似是在強烈得壓抑着什麽。
容雲竟然聞訊趕來了。
一進門便跪下了,“皇上,千萬不要生淩妹妹的氣,淩妹妹是無心的。這都是我的錯,淩妹妹想吃這道菜,臣妾便自作主張送了來。雖然臣妾已告吃淩妹妹,萬不可讓皇上看到這道菜,可沒曾想還是讓皇上看到了。請皇上恕罪。”
容雲重重的磕頭,不是裝的,是真的下了死力氣。
一下一下,重重的,額頭上很快便滲出了血絲。
皇上依然不言不語。
容雲毫不心軟,砰砰的直磕頭。一下一下,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淩柔見狀,忽然覺得容雲好演技。
雖然她說得都是實情,只更改了幾個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