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祁若初在路邊租了輛共享單車,嘴裏叼着半根油條,車頭上挂着一杯豆漿,盯着手機導航騎了一個小時的路到了逸飛經紀公司的樓下。
逸飛也不算是多大的經紀公司,成立不過一年多,這一年主要業務重心是挖掘培養新人,因為公司的股東裏有像許總這樣的娛樂圈資源大佬,所以發展新人比一般的經紀公司有更多的捷徑。
類似這樣的經濟公司對人員的進出看得很嚴,畢竟總有明星和大人物進出,裏裏外外很注重隐私,主要也是為了規避開一些私生飯和動機不純的狗仔,更好的保護旗下藝人。
對于這一點沒有人比現在的祁若初更明白,才剛到公司門口,他就習慣性的賊頭賊腦的往大堂的方向打望了起來,嘴裏還含丨着豆漿的吸管。
門口的兩個保安注意到了他的奇怪舉動,便上前詢問:“祈若初,你不上去練習站在這裏看什麽呢?”
“他們認識我?”祁若初驚訝的看着他們,過後一想就明白了。祁陸說過,他之前就來這裏做過訓練,公司的人應該認識他。
兩名保安用奇怪的眼神審視着他,他連忙舉着手裏的豆漿說:“我喝完再上去。”
“噢,不過你今天倒是來得早,平時你們都是快中午才來,現在才10點多吧。”
“瞎扯,你不知道吧,那個叫丁辭的新人,每天公司一開門他就去樓上練習室一個人練舞去了。”另外一個保安糾正道。
“丁辭?”祁若初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回憶了一下,好像昨晚的飯局他也在。一般的公司8點左右開門,那不就是說昨天他壓根都沒睡過幾個小時。
“他現在也在?”祁若初問道。
“在啊,8點一到,他準在公司門口。”
“挺努力的。”祁若初心想,“對了,你們看到謝樓了沒?”
“謝樓啊。”兩名保安互看了對方一眼,賊笑了起來,“他今天倒是來得早,不過可不是為了什麽正經事。”
祁若初一看兩名保安這副話裏有話的模樣,就知道這裏頭有戲。
“什麽不正經的事?說來聽聽?”他一副包打聽的模樣朝着兩名保安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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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出來啊,你也愛打聽這些?”
“好奇嘛。”祁若初掏出煙盒,熟練的給兩名保安一人遞上了一根。
“嘿,你小子,才過一個晚上就這麽會來事了。”看起來資歷老些的保安将煙銜在了嘴邊,祁若初見了連忙遞上打火機點煙。
保安點頭吸了口煙,眯縫着眼睛從青色的煙霧裏看着祁若初說:“前臺剛來了一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兩人正打得火熱呢。”
說着他歪着嘴角沖另外一名保安笑了笑:“只怕練習室裏現在動靜大着呢。”
“不至于吧。”祁若初裝作吃驚的模樣,“公司人來人往的,他也不怕被人撞見?”
“他怕什麽啊,家裏那麽有錢,出道跟玩似的。再說咱們公司剛起步,現在才上午,空着的練習室多着呢,誰盯着他啊。”
“噢。”祁若初點了點頭,“那你們先忙着,我先去裏面練習了。”
祁若初還是頭一回這麽暢通無阻的進到經紀公司內部,他迫不及待的想給謝樓來個甕中捉鼈,誰叫他三番兩次招惹自己。反正他現在閑的慌,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做。
正當他順利的穿過公司前臺,走到辦公區後面的練習室的時候,忽然聽到左手邊的一間練習室的門內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他看了看四周,沒什麽人經過,便輕輕打開練習室的門,透過門縫好奇的往練習室裏瞄了幾眼。
練習室的音響裏仍在播放着一首英文舞曲,地板上趴着一個身着白背心和運動褲的男人,白背心已經全都浸濕緊緊貼在了背上。男人掀起背心扭過頭看了看後腰。
祁若初發現這個人就是丁辭。
他的後腰上還貼了好幾片用來緩解肌肉痛的貼片,露出的手腕也磕紅了,看得出來平時練功很刻苦。
“誰在外面?”丁辭感覺到有視線正在盯着他,連忙拉下衣服,從地上站了起來。
“是我。”祁若初推開門笑了笑,“剛才在門外聽到這裏有動靜,有些好奇就過來看了看,你剛才摔倒了?”
“嗯。”丁辭笑着揉了揉手腕,“剛才練了下後空翻,對于我這種沒功底的人來說果然還是太難,真丢臉。”
“這有什麽可丢臉的,又沒人天生就會後空翻。”祁若初安慰道,“你練很久了吧,不休息一會兒?”
“沒有,我剛來沒一會兒。”丁辭走到角落裏放着的幾張休息椅旁,拿起放在上面的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問祁若初:“一起練?”
祁若初搖了搖頭,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你先練,我還有事。”
“嗯。”丁辭用胳膊擦了擦臉上的汗,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麻煩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好,免得一會兒出醜又給人看見了。”
祁若初點點頭,退出練習室幫他關上了門。
他有些想不明白,丁辭為什麽要騙他說自己沒來多久,在他看來這并不是多麽難以啓齒的事。
門口的保安說得沒錯,這家公司的好幾間練習室都空着,練習的高峰期應該都在下午。祁若初繞過了五六間練習室,才從樓道最角落的練習室門外聽到了一男一女的嬉笑聲。
因為走道沒什麽人,特別清淨,而練習室的門也沒關嚴,所以聲音聽起來特別醒目。
“這小子膽子可真肥,門都不關好。”祁若初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掏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從門縫裏伸進了門內。這樣的偷拍技術,他可是最在行不過。
他将手機鏡頭緩緩移動了一周,畫面上才出現了那個綠毛龜。
謝樓正蹲在一張椅子前,椅子上坐着一名穿着前臺工作服的女生,她的手被謝樓握着,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麽。
“乖乖,你這個感情線長得可真不錯。”謝樓色眯眯的仰起腦袋盯着女生。
“怎麽不錯?”
“你看,你這條感情線上沒有分叉,筆直筆直的往手肘走,這說明感情順而且長久啊,沒什麽波瀾。”謝樓沖她眨眼放了個電,接着說:“關鍵的是你這條線還選了個好方向長。”
“什麽方向?”
謝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沖着我這裏長得呗。”
女生一聽,臉立馬就羞紅了,看起來十分單純。她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嬌羞道:“你真壞,盡占我便宜。”
“你不想啊?”謝樓将她的手又奪了過來,一邊摸着她的掌心逗得她直發癢,一邊一臉壞水的說:“還沒看完呢,你躲什麽。”
祁若初看着他這只能哄些不懂事的小姑娘的伎倆,忍不住笑出了聲。
“誰在趴牆角呢!”謝樓倏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着祁若初的位置,“滾出來。”
祁若初淡定的咳嗽了兩聲,得意的将錄下的手機視頻在謝樓面前晃了晃,學着他的口氣陰陽怪氣的道:“乖乖!你這個感情線長得可真不錯!”
說完他便捧腹大笑,指着謝樓嘲諷道:“沒看出來,綠毛龜,你還會看相?”
“靠!上次給你的警告還不夠是吧!別以為許總看好你,我就不敢動你!”謝樓被他臊得臉紅脖子粗,一下就炸了毛。
他扔下面前的小姑娘,大步流星的沖到祁若初面前搶下了他的手機。
“媽的,鎖了。”他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罵了一句,“密碼多少,快給我删了。”
祁若初秀了秀自己的大拇指,得意的說:“不好意思,我這手機是用指紋的,要不借你按一下?”
他沒想到謝樓還真的是心大,想都沒想就将手機伸到了他的拇指下面,一本正經的說:“來,按一下。”
祁若初盯着他楞了好幾秒,然後指着自己的腦門嘲諷道:“你是不是這裏先天不足?”
“你耍我!?”謝樓咬牙切齒的瞪着他,過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冷冷笑了一聲,然後走到門對面的窗子旁,拉開窗子毫不顧及的将祁若初的手機給扔了出去,“這樣最省事。”
“敢扔老子的手機?你他媽找死!”祁若初用力将袖子一捋眉頭一皺,狗哥身上的那骨子蠻橫野勁立馬就顯了出來。
“你想幹嗎!?這裏可是公司!”謝樓被他的氣勢吓到,連忙掏出手機準備把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給叫過來。
“聽說你之前叫人堵過我?”祁若初用他那瘦弱的手腕提起了謝樓的衣領,将他逼到了牆角。
旁邊的女生被兩人的陣仗吓到,顧不得謝樓的安危,自己先逃了出去。
“呵!女人!大難臨頭各自飛!”謝樓罵道。
“我看你還是少管別人,多操□□自己的心吧。”祁若初拍了拍謝樓煞白的臉蛋,“說,新仇舊恨加起來怎麽算。”
“你可別胡來!我的兄弟們一會兒就過來了!”謝樓硬撐着,事實上他的電話都還沒來得及打。
“你放心,我絕對能在他們來之前先把你給撂躺下,到時也不算虧。”
昨天晚上狗哥是沒摸清狀況,而且賀竭的體型一看就是健過身練過的,那肩膀看着就寬厚結實,而祁若初身板單薄,他才吃了房間裏的那啞巴虧。眼前的謝樓就不一樣了,兩人身材半斤八兩,雖然個頭高,但是看起來卻瘦瘦弱弱,打起來不見得會吃虧,更何況此時祁若初的氣焰正盛,已經是先聲奪人了。
謝樓看着他那副兇神惡煞的羅剎臉,恐懼的咽了口吐沫。
他從小嬌生慣養的,也不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硬骨頭,之前他沒見祁若初有這麽股子狠勁,現在這麽突然的爆發在他面前,直讓他腿腳發軟吃不消。
“我、我賠你一部新手機……”他哆哆嗦嗦的先服了個軟。
祁若初咬了咬嘴唇,橫眉豎眼的說:“一碼是一碼,那之前你堵我的賬怎麽算?”
謝樓皺着眉頭想了想:“你不是也沒吃什麽虧嗎……”
祁若初想了想祁陸的話,好像是那麽回事,可他不願意善罷甘休:“那昨天晚上你轉我螃蟹的事怎麽說?”
“那份仇你也惦記着啊……”謝樓覺得自己還真有些小看眼前的這個祁若初了。
“怎麽着?不行?”祁若初又發了發狠,擰了擰眉。
“行行……”謝樓舉起了手,緊張的舔了舔嘴巴,“大不了我請你出去吃一頓蟹宴,算是補償……你看行不行……”
祁若初冷冷哼了一聲,松開謝樓拍了拍手:“算你小子上道。”說完他将手插進褲子口袋,沖謝樓揚了揚下巴:“走。”
謝樓揉了揉脖子,如履薄冰的問:“去哪?”
“買手機,吃蟹。”祁若初瞄了謝樓手裏的手機一眼,“你可別想給我耍花樣,我也是有人的。“
“可是一會兒舞蹈老師就要來了,我們不訓練了?”謝樓忐忑的問,“許總可是昨天才叮囑讓我們抓緊時間提高提高舞蹈功底的。”
祁若初回頭瞥了他一眼,不屑的笑道:“去他媽的許總,去他媽的娛樂圈,老子不伺候。”
謝樓看着他額頭上的創口貼心裏咯噔一沉:“壞了,這小子肯定摔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賀竭不在的第一天,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