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子,別站在門口擋道。”向理從客廳走了過來,拍了拍祁若初的肩膀。
“不好意思……”祁若初連忙垂頭致歉,往裏走了幾步。
賀竭從恍惚中抽回了神,隆起的喉結慌張的上下滾動了一下。一旁的許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剛才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賀竭尴尬的賠笑,放下手裏的酒杯,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感覺到臉頰有些發燙,頭也有點暈。
“若初,你來得正好,賀竭你認識吧,這次的評委之一。”許總招呼祁若初到自己身旁,從他的語氣和态度來看,對這個新人應當是最看重的。
“嗯。”祁若初點了點頭,乖巧的走到了許總的身邊,沖賀竭害羞的笑了笑:“前幾天我才剛在影院看過你的電影,演得太棒了。”
“哪裏哪裏。”賀竭凝視着祁若初那雙閃動着柔光的杏仁眼,心神又開始恍惚了起來。
“這下人齊了,我帶來的這幾個新人往後就指望你們這幾個腕兒照應了啊。”許總拍了拍祁若初的後背,“你坐過去吧。”
祁若初抿嘴點了點頭,從茶幾旁繞道,準備坐回到新人坐的那一排沙發上裏。坐在沙發最外側的綠頭發見許總對他那麽偏心,心裏憋着一股子氣,見祁若初走了過來,便故意使壞,伸出腿往茶幾旁一橫。
祁若初沒注意腳下,一下被絆倒,摔到了茶幾上。
“砰砰”幾聲,一排開了瓶的啤酒如多米諾骨牌似的都被撞倒了,小麥色的酒液撒得桌上到處都是,也流了祈若初一身。
新人們連忙拿起桌上的紙巾擦起了桌子和地毯,晏子瑜皺了皺眉,對手足無措的祁若初說:“你去房裏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祁若初向許總投去無助的視線,許總無奈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說:“去吧去吧,真掃興。”
“這個套房太大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走……”祁若初低聲說道。
“我帶你去。”賀竭常來這邊消費,對房間的結構十分清楚,他率先走到了門口,對祁若初招了招手:“來吧。”
向理和楊信坤心照不宣的看了對方一眼,兩人跟賀竭的接觸算是這個房間裏的人之中最多的,但凡是賀竭對誰表現出這樣明顯的好意和關注,十有八九是對那人有好感。
Advertisement
圈內的傳聞雖然大多都是捕風捉影,但也并不是空穴來風,賀竭喜歡男人,并且眼光獨到一捧一個準,那确實是不争的事實。
賀竭帶着祁若初穿過客廳,繞過私人泳池和飯廳,到了一間卧室的門口。
“櫃子裏應該是有幹淨的睡袍,你先去洗澡,把髒衣服脫下來,我幫你叫幹洗。”賀竭站在門邊,指了指靠牆的白色衣櫃。
“好,謝謝。”祁若初笑着松了口氣。走到衣櫃旁從裏面取出了一間白色的浴袍,毫不避諱的當着賀竭的面将衣服脫光,赤腳走向了浴室。
賀竭看着他那緊致白皙的背部線條,還有腰下翹起的臀部,整個人竟然都楞出了神。
他連忙慌張的轉過身,拿起手機假裝看了起來。
“你不用回包間嗎?”祁若初突然停在了浴室門口,轉過身看向賀竭,平坦光滑的小腹和被他手上浴袍遮擋着禁秘部位牽動着賀竭的視線。
“不用。”賀竭極力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靜,“在這裏透透氣也好。”
“ 噢。”祁若初了解的點了點頭,走進了浴室。
賀竭聽到浴室的水聲,這才放松了下來。可無奈的是這間浴室的牆壁是磨砂玻璃,即使關上了門,還是能看到裏面人的身形。
他走到床邊拿起了床頭櫃上的電話,叫了酒店的客房服務來幹洗祁若初的衣服。挂掉電話之後他遲疑了一會兒,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錢夾,從裏面取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個10來歲模樣的小男生抱着足球笑容滿面的站在草地上,身後是他的父母。
賀竭将手放在照片女人的臉上撫摸了起來,嘴裏深情的念着自打出生起就沒有機會說出口的那個稱呼。
正當他看着照片出神的時候,忽然聽到“噗通”一聲悶響從浴室傳了出來,磨砂玻璃後的人影整個倒向了地面。
賀竭急急忙忙收起照片和錢夾,沖進浴室裏看了看。
一塊沐浴皂掉落在了地上,祁若初暈倒在了一旁,額頭冒出的鮮血被從花灑裏流出來的溫水沖得到處都是,頭頂的不鏽鋼置物架上還殘留着一抹紅色的液體。
“撿肥皂滑倒撞到頭了麽。”賀竭皺了皺眉頭,連忙關上水閥,蹲到地上輕輕拍了拍祁若初的臉,見他沒有反應便立刻将他抱起,放到了外面的大床上。
祁若初身上還挂着沒來得及擦幹的水珠和泡沫,賀竭只好去浴室拿出一塊幹燥的浴巾,從他的脖子往下一點點的替他擦幹,同時從床頭櫃裏翻找出一盒創口貼,貼在了他額頭上的傷口上。
當他的視線劃過祁若初沉靜着的眉眼時,忍不住在他的眉角輕輕撫摸了幾下。
從見到祁若初的第一眼開始,賀竭就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眉眼□□像極了照片上的女人。
狗哥也不知道爆炸之後自己的意識沉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之間覺得額頭癢癢的。他下意識的伸手撓了撓頭,卻發現手上濕漉漉的,緊接着他摸到一根硬硬的東西,吓得立刻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賀竭抽回被祁若初按着的手指,從床邊站了起來,“你剛才在浴室摔倒了,額頭上的傷口不大,我已經幫你簡單處理了。”
狗哥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卧室裏陌生的環境,愣了半晌之後才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揉了揉濕淋淋的頭發,努力的回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不是已經挂了嗎……”
“怎麽了?”賀竭奇怪的看着他,打趣道:“難道摔傻了?”
“摔、摔傻了?”狗哥擡頭看像賀竭,緊張得結巴了起來:“你、你、你不是賀賀……”
“賀竭啊。”賀竭笑了笑,“剛才你還說看過我的電影,這麽快就記不起我的名字了?”
狗哥,确切的來說應該祁若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試着摸摸看的話可以發現曾經寄居在他的腿上、濃密長度足可以編出麻花小辮的腿毛幾乎沒幾根了,還有他傲人的胸肌也變得跟萬馬平川似的平坦……
“我靠,我是誰……我在哪裏……”祁若初迷茫的吐出一口氣,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這副新身體和這間差不過跟他的單身公寓一樣大的豪華卧室。
賀竭覺得祁若初這副狀況外的模樣十分有趣,便抱起胳膊頗有興致的看着他在搞什麽名堂。
幾秒鐘之後,祁若初才意識自己竟然□□,而眼前的賀竭那暧昧的視線,不折不扣就像個随時想要一口吃掉自己的野獸。
他立刻想起了可樂提到過的傳聞,于是拉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蜷縮在床角戰戰兢兢的聲明道:“賀竭,我得事先聲明一點,我可是寧折不彎的鋼鐵直男……”
賀竭微微一愣,然後笑了起來:“哦是嗎?那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了!你別打我這副身體的主意!我自己都還沒折騰明白呢!”祁若初咽了咽口水。
“你自己折騰?”賀竭啧了幾聲,“你叫祁若初是吧?沒想到你口味這麽重。”
“祁若初……原來這個人叫祁若初。”祁若初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聽出賀竭的話裏有話,連忙為自己正名:“你可別亂猜,我說的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想的什麽意思?”剛才交談的淺,賀竭沒發現這個新人原來這麽有趣,索性順水推舟調丨戲起了他。
賀竭突然彎下腰,将胳膊撐在床上,将身體一點一點的往祁若初的下颚挪動。
他壓低嗓音用十分暧昧的口吻問道:“你剛才那樣說,看來是聽過我的傳聞咯?”
“ 你想做什麽!?”祁若初如臨大敵,緊張的咽起口水舉起了拳頭警告道:“別你以為你混得風生水起,我就不敢動你!我的拳頭可不長眼!”
賀竭看了他緊緊攥着的拳頭一眼,冷冷笑了一聲,倏地用自己的手一把握住他單薄的手腕,微微歪着頭笑着說:“看起來好像我的力氣要大一些?”
“媽的,這副身體太瘦弱了,幹不過他啊!”祁若初心中叫苦不疊,生怕自己失身于當場,不得已便大叫了起來:“來人啊!來人啊!大明星要□□非禮老百姓!要出人命了!”
賀竭忽然噗嗤笑出了聲:“月生大酒店的隔音是出了名的好,你試試喊破喉嚨,看有沒有人理你。”
“靠,老子竟然住進了七星級大酒店,要是讓可樂知道了,那還不得羨慕的流口水。”祁若初吸了吸鼻子,心想着反正這副身體的來路不明不白,就當自己死了好了。
他破罐子破摔,一把掀開被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閉上眼睛四仰八叉的平躺了下去,“有本事你就上。”
賀竭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樣子,緩緩從床上站了起來,将浴袍扔到了他的身上:“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是用來解渴,應該也挺澀口的。”
祁若初眯縫着眼睛看了看賀竭,見他似乎放棄了對自己的想法,連忙抓起浴袍穿了起來,得了便宜還賣瓜的說:“別說強扭了,剛才我都說過了,你根本就不應該把我當瓜。”
“你這個比喻倒是新鮮。”賀竭走向了卧室門邊,回頭看了祁若初一眼,幽幽的問:“你知道圈內人給我起的外號嗎?”
“什麽外號?”祁若初傻乎乎的看着他問道。
“娛樂圈第一扳手。”
作者有話要說: 濕滑的肥皂: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