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驚到結巴
“那誰啊?”
被這古怪氣氛搞得一頭霧水,顧淮陽不得不轉向趙越尋求答案,卻被怼臉瞅的元伯一把抓住了胳膊。
“陽少爺,真的是您啊陽少爺,您真的是您回來啦?”元伯激動的聲音發抖熱淚盈眶:“老奴方才老遠的打眼一瞅就覺着像,沒想到,真的是您回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顧淮陽冷不丁被拽得吓了一跳,穩神後便是哭笑不得:“不是,元伯啊,敢情一道走了這麽會兒,你老都沒認出我是誰啊?”
“不敢認吶,幾年不見,變成大小夥了都,打眼瞅着像都不敢亂認,怕得罪了貴人。”元伯笑着眼淚就下來了:“沒想到,還真是我家小少爺,真好,一家人總算可以團團圓圓了!”
元伯這一掉眼淚,搞得大家都有些傷感,倒是将顧淮準和奴兒之間的迷之氣氛沖散了個幹淨。
“将軍……”奴兒走到顧淮準跟前,抱拳行了個禮,這才擡眼看向顧淮準明顯消瘦不少的臉上:“将軍的傷……”
“不妨事,已經好差不多了。”顧淮準瞥了瞥兩邊,将胳膊從顧淮陽手裏抽了出來:“這麽站着有些疼,你過來,扶我進去。”
奴兒也沒多想,伸手就拉過顧淮準的胳膊繞上後脖頸,用自己身體支撐着顧淮準,攙着他進了院子,留下一幹回過神來的人面面相觑。
唯有顧淮笙跟趙越心照不宣。
顧淮笙揮手:“散了散了,家裏一堆事忙活呢,大哥有奴兒照顧就行了,還有元伯,你叫兩個人,把淮陽屋子給收拾布置一下,雖說這些年一直有打掃,但布置終究陳舊了些,大喜的日子,除舊換新,都給換上新的!”
顧淮陽聽到房間一直有打掃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顧淮笙。
“看我做什麽?”顧淮笙笑嗔的白顧淮陽一眼:“你是出去玩兒了又不是不回來,屋子不打掃收拾,蒙塵積灰了你回來還怎麽住?”
“這些年,是我太任性,讓大哥二哥操心了。”顧淮陽感動又自責,難過地低下了頭。
顧淮笙拍拍他的肩膀:“元伯不都說了麽,回來就好,以後啊,還是搬回家裏住吧,你想去戲班就去,沒人會攔着你。”
顧淮陽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你也許久沒回家了,就自己到處轉轉看看吧,我跟烎王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顧淮笙道。
“剛到家就又要出門啊?”顧淮陽納悶兒:“婚期在即,皇上不是給你們批假了麽?”
“不是公事兒,是私事兒。”顧淮笙那兒話音,怎麽聽都帶着幾分嘚瑟勁兒,果然,下一句就秀得顧淮陽嘔血:“我們啊,去試喜服,你個單身漢跟着不合适。”
顧淮陽……顧淮陽彎腰撿起一顆石子兒就扔顧淮笙屁墩兒上:“滾滾滾,趕緊滾,一天不嘚瑟,會死咋的!”說完意識到不對,又慌忙扭頭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二哥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嘴瓢慣了,我掌嘴,你們別生氣啊?”說着,擡手啪啪在嘴巴上打了兩下。
“行啦!”顧淮笙拉着趙越轉身就走:“你都說是童言無忌了,二哥跟你二哥夫不會跟你計較的!”
“我怎麽覺着你這話不大對勁啊?”顧淮陽趕緊轉身問。
“自個兒琢磨去吧,小孩兒!”顧淮笙喊完看着趙越笑起來,走出老遠,都依稀能聽見他那爽朗不羁的笑聲。
元伯收回遠眺的視線,嘆了口氣:“難得見笙少爺這麽高興,他已經很久沒這麽笑過了。”
顧淮陽聽到元伯的感慨,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
“笙少爺自從上次重傷醒來,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元伯搖搖頭:“郁郁寡歡,也就追着烎王那股勁頭作天作地鬧騰的厲害,別看他整天笑眯眯的好像沒心沒肺,實際上揣着心結呢!”
顧淮笙幫趙邑擋劍受傷的事,顧淮陽倒是知道,不過了解不深,如今聽到元伯這麽說,便挑了眉頭:“心結?”
“是啊。”元伯嘆道:“希望烎王能助他解開這心結吧。”
“你是怎麽看出來他有心結的?”顧淮陽仔細回想跟顧淮笙相處的細節,并不覺得他像是有心結的樣子,倒是對趙越這個烎王執念很深是事實。
“笙少爺每次醉酒,都會昏迷說胡話,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就跟害病一樣,嘴裏啊也一直喊着疼,可不管是民間大夫還是宮裏太醫,看過後都查不出病因,後來嚴太醫提過一嘴,說心病之症亦是如此。”元伯說着自己就陷入了沉思,嘴裏卻還在叨咕着:“可這笙少爺好好的怎麽會得這種心病?就算是給三皇子擋劍那次也不至于啊?他可不是那種嬌氣的人,還真是奇怪。”
聽元伯這麽一叨咕,顧淮陽也覺得奇怪:“那烎王知道這個嗎?”
“應該是知道的。”元伯道:“烎王一直在限制大人喝酒,就算他饞得厲害,也就準他一兩口嘗個味兒,就這個,笙少爺可是不滿的很呢,不過沒有辦法,那幾次烎王也是在的,可是跟大家一樣,被吓的厲害。”
顧淮陽眉心狠狠皺了起來:“我竟一點沒看出來,二哥他……”
“這哪能怪您吶?”元伯忙安慰道:“笙少爺那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若不想讓人看出來,那是一點苗頭也不會露的,若不是幾次醉酒折騰的厲害,咱們也一樣蒙在鼓裏呢!”
元伯說完,搖搖頭帶着不知在想什麽都果殼兒離開了,留下顧淮陽一個人,在那裏望着顧淮笙他們離開的方向站了很久,待聞蟬鳴回神,這才轉身朝顧淮準的院子走去。
原本這一路奔波,顧淮陽是不打算去打擾顧淮準休息的,但現在,他想去聊聊,有關顧淮笙的事情。
顧淮陽一門心思都是顧淮笙心結的事,以至于見門虛掩着連門都沒敲招呼沒打,就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只見靠坐在床上的顧淮準拽住奴兒的手腕,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奴兒一把帶進懷裏,掐着人下巴四目相對,這要不是顧淮陽進來的……嗯,他倆這時候說不定已經親上了。
“呃……我……”顧淮陽驚到結巴:“我我我什麽都沒看見,你,你們……呃……那什麽,繼續……”
都沒敢看顧淮準的死亡凝視,顧淮陽慌得撞翻門前的盆景,掉頭就沖了出去,跑出院子想起來忘了關門,又連忙倒回去,閉着眼睛把門給帶上,這才一溜煙跑了,留下顧淮準跟奴兒就着那麽個別扭尴尬的姿勢面面相觑。
還是奴兒最先醒過神來,移開視線,慌忙從顧淮準身上起來,杵在床前整個人紅成了油焖大蝦,擂鼓的心跳聲更是讓他心虛難堪的想擡手捂住雙耳。
“将……将軍……”狠狠掐了一把手背,奴兒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抖着嗓子想說點什麽,結果話出口才發現懵糊兒的腦子跟不上,空白的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強迫自己往下說的結果就是,支支吾吾語無倫次:“你……我……對,對不起……”
“為何要說對不起?”相比奴兒的慌張無措,顧淮準就淡定多了。
奴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只是本能搖頭,脫口而出的依舊是那三個字:“對,對不起……”
顧淮準嘆了口氣,伸手要去拉奴兒的手,卻把人給驚得倒退一大步,一副受驚小獸的表情呆呆的望着,無辜又……好欺。
“過來。”顧淮準壓下冒頭的邪惡想法,沉聲命令。
奴兒沒動,只瞪着眼睛搖搖頭。
“怎麽?”顧淮準雙手胸前一抱,挑眉:“是看我有傷不便,就拿你沒辦法了麽?居然違抗軍令?”
“不,不是。”顧淮準搬出軍令,奴兒就不敢不動了,磨蹭着走了回去,剛靠近,就被顧淮準拽得一踉跄,差點又一次撲人懷裏,還好他這才有準備,拿手撐住了床沿,這才避免了尴尬:“将軍有……有何吩咐?”
“坐下。”顧淮準擡擡下巴,示意奴兒坐床沿。
奴兒這次不敢不從了,在依言在床沿坐了下來。然而他剛坐下,就被顧淮準伸手拽過去,扒了衣領。
奴兒驚得一震,本能要起來,被顧淮準按住肩膀制止了動作。
“坐着別動。”顧淮準瞥了臉紅驚慌的奴兒一眼,隐掉眼底的笑意,然後一點點将奴兒的衣裳褪到肩膀,扳着他轉過身去,伸手輕撫他肩甲箭傷,微涼的指尖刺激的奴兒本能輕顫:“傷口,還疼麽?”
“不不不……不疼了。”奴兒一張臉紅的滴血,結巴得險些咬到舌頭。
“真的?”顧淮準收回手:“轉過身來。”
奴兒好一會兒才聽話轉身。
顧淮準的視線便在奴兒白玉般的身板上掃了個遍。
奴兒雖然沒有擡頭去看顧淮準,但對方灼熱的視線卻如有實質,一點點剮蹭在皮膚上,直教人頭皮發麻,奴兒堅持了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
“将軍,您,您在看什麽?”奴兒幾乎抖不成音。
“沒什麽。”顧淮準瞥了眼奴兒的臉,嘴角輕勾語氣淡然:“沒什麽,把衣裳穿好吧。”
奴兒聞言如獲大赦,手忙腳亂将衣裳往上一扯一裹,懵逼了好半天,才哆嗦着手把衣裳捯饬整齊。
“将軍好生休息,奴兒……”奴兒從床沿起來,一直垂眼盯着自己的腳尖,看都不敢看顧淮準一眼:“奴兒,去前邊幫忙了。”說完都沒等顧淮準應聲,轉身就跌跌撞撞沖了出去。
倒是顧淮準目的達到,心滿意足,且龇牙咧嘴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