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節課啊？”她不答反問
的那些教材，給我安排了一個詳盡的複習計劃。同時還兼顧了我的工作時間和睡眠質量，非常體貼，也非常到位。
“看你這勁頭，總覺得你是不遺餘力的要把我送到外頭去。”
“一件事歸一件事。”他說，“如果你不想去，這件事就此打住。如果你要去，那就踏踏實實一點一點來。”
“我知道啦，你別那麽嚴肅。”我嘆氣，“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好好學的。雖然離開你我也舍不得，但如果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也只能說我們緣分太淺了……那今天就先到這裏了。現在很晚了，你走回去又冷又不安全的，要不要在這裏将就一晚？”
我本來以為他會一口回絕的，沒想到他居然還十分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最後竟然問我：“孤男寡女的，你不怕？”
“噗……我怕？”我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你怕還差不多吧？”
“恩，我怕。”他說完，又道，“我還是回去住吧。”
“那你說半天廢話！我送你下去啊。”
“不用了。”他搖頭。
“行行……我送你到房間門口。”我嘆氣，“有空再來啊。”
這木頭，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從樓上看他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才慢慢回了房間，拿出他列的計劃表，開始複習了起來。
這次本省沒有我可以報的職位的事情我沒有騙他，但是今年沒有，并不代表來年沒有。如果運氣好，我在外面游蕩了一年之後，還可以重新考回Z省。
如果我冷靜了整整一年，回來以後對他的心還一如現在，那麽我就一定要鼓起勇氣，告訴他我喜歡他。不管到時候他身邊會不會已經有了別人，不管他會不會接受我。
一年，是我給自己的最後期限。
到了明年，我對程安澈的這份感情，必須交出答卷。
這之後的整整一周，安澈對我采取了放任的态度。雖然我沒有主動去找他，但是作為老師的他也是對我不理不睬的。既不過問我的進展，也不來詢問我的疑問。開頭兩天我以為他要工作顧不上我，可是到了後來，我幾乎開始懷疑是不是我那天晚上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惹他生氣了。只是我不敢去問他，也就只能默默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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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這天下班，他又等在了我公司門口。
“什麽情況啊你？突擊檢查也不帶你這樣的。”我湊到他面前，打量着他，“你這是怎麽了？進火災現場救人了？怎麽整個人看起來都灰撲撲的？”
“很明顯？”他皺着眉問我。
“還真的啊！？”
“假的。”他搖頭。
“那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平常工作。”
“信你啊。”我拿出手機，“你是要自己說啊，還是要我打電話問如煙？”
“……”他沉默了一下，說，“這幾天在工地。”
“在工地幹嘛？”
“讨工資。”
“這年都過完了還讨工資？不過這讨工資，你直接一個采訪文書丢過去不就好了？弄這麽灰頭土臉的幹什麽？”
“暗訪。”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好端端的元宵節你不賞燈卻去喂白眼狼，還真是與衆不同……那你工作回來，去過轶蘭嗎？”
“還沒。”
直接來找我的？
“你今天是來……指導我學習？”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唔，那晚上直接去我家吃吧，咱不吹冷風了。”我說完，拉起他的衣袖就往車站走。
走到車站，我遇見了兩個同事，她們看見我和安澈，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我斜了她們一眼，愣是沒放開安澈袖子。他也随我，安安靜靜的沒有動作。
很快到了我家，我從屋裏拿出一套江風的衣服給他，說：“你先去洗個澡，洗完出來吃飯。”
他“哦”了一聲，抱着衣服進浴室去了。
在他洗澡的時候，我三下五除二地燒了一鍋康師傅紅燒牛肉面出來，然後盛了兩碗放着桌上。
過了一會兒，安澈捯饬幹淨自己出來後，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泡面：“吃……這個？”
“我只會做這個。”我夾了一筷子面放進嘴裏，“放心，我一個人吃了兩年了，味道沒問題的。”
他嘆氣：“你一直吃這個？”
“對啊。”我理所當然地說，“我剛當編輯的時候就跟自己發誓，在我幫自己的作者出書之前，在家裏就只能吃泡面。”
“……”他沉默了幾秒，“對不起，沒幫上你。”
“哎，本來你再過幾個月就能讓我脫離苦海了……不過現在你也用另外一種方法在幫我，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謝謝你的……呃，用泡面！”
他笑了一下，也吃了起來。
“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麽？”
“關于你的事。你弟弟說你以前不是這種性格的，是讀高中之後才變了。這中間出了什麽事嗎？還有，關于你來N市讀書，好像你父母不是很同意。”
他把嘴裏的面咽下去，先問我：“你從小就是現在的性格？”
我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說：“江風出生前我肯定不這樣。哎，可是那時候你弟弟都多大了，我的情況在你身上不适用。”
他點頭：“我的性格一直在變，可能那個時候轉變比較明顯。”
“為了什麽？”
“那個時候……”他仔細想了一下，“我已經被保送到L市最好的中學了，不過我覺得不夠，又自己考了幾個鄰市的最好的高中。”
“恩……”
“我父母覺得我還小，在外市也沒有親戚，不放心，所以不讓我去。那個時候年輕，不懂事，所以脾氣很大。”
“那後來，脾氣怎麽又變好了？”
“出來一個人吃苦，就慢慢沒脾氣了。”
“可是如煙說她一見到你你就是這個樣子的。”我不依不饒。
安澈嘆氣，說：“如果我沒記錯，她和我說上話，已經開學了好幾個月了。滿意？”
“滿意！”我點頭，“耽誤你吃面了，我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102、幻夜
102、幻夜
“今天晚上你打算怎麽教我？”吃過了泡面，我坐在書桌前問他。
“你再做一份模拟卷，我看看你的進度。”
“就這麽點事？”我張着嘴巴表示驚訝，“你發條短信和我說一聲不就好了？”
他搖頭：“要幫你定新的計劃。”
“呃？這樣啊……”我驚訝于他的認真，“那希望我這次能有進步，不辜負你對我這麽上心……”
他點頭，遞了一份試卷給我：“開始吧。”
公考的考試內容分為行測和申論兩部分，把全套題目做完，至少需要四個半小時，現在已經六點了，為了能讓安澈早點回去，我沒有多說任何風花雪月的廢話，就拿起筆開始答題。
按照安澈定的計劃複習，這個星期我确實長進了不少。原先看到那些題目都覺得手足無措的，但是現在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可以對答如流了。看來傍學霸确實是學渣平步青雲的不二法門。
想到這裏，我轉過頭去看安澈。
和上周一樣，在我答題的時候，他就坐在我身邊看動畫。
是他之前看到一半的動畫。
只是他……
我咬了咬下唇，按停了手機的計時。
“安澈……”我叫他的名字。
名字的主人遲鈍了幾秒，才慢慢轉過臉來看我：“怎麽了？”
“你……去睡會吧。”我看着他沉黑的眸子，又緩緩地重複了一遍，“你看上去很累，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沒事。”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平靜溫和，就好像他是真的沒事一樣。
“如果我剛才沒有出聲叫你，你已經睡着了……”我擡手，輕輕摘下他的眼鏡，“我只是希望你能睡的舒服一點。”
安澈沉默着，不說話。
我嘆了口氣，站起來，把我的被子搬到外面的沙發上，又從櫃子裏抱了條前幾天才曬過的被子出來，鋪到床上：“別逞強了，過來。”
僵持了兩分鐘後，他站起來，又背對着我躺下。
他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到我的耳邊：“麻煩你了……謝謝……”
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隐沒在黑暗裏的身影，心裏默默地嘆着氣。
我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一點都不累，那麽任憑我怎麽勸，他也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因此，他現在的樣子，也就讓我格外的心疼。
想着他已經那麽累了還專程來幫我輔導功課，我總不能讓他失望。于是我又重新開始做題。
我寫完整套卷子，時間已經走過了十點，我自己估摸了一下，這次的成績應該不會太差。也算是對得起安澈的用心。
只是安澈……
一想到他，我心口上系着的細密的絲線就會被一點一點的扯緊，然後産生短暫的、微小的，卻無法忽視的疼痛。
哪怕他現在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還是覺得，他會在眨眼之間離我遠去……
是啊，我不是正在為了離開他而努力嗎？
我自嘲地、無聲地笑了起來。
窗外的月光照着我的臉，同時也在室內撒下了一地清輝。
就在這時，安澈的手機亮了起來，大概是為了不打擾我做題，他開了無聲模式。
我看了看屏幕，是如煙。
不做多想，我就接了起來。
“喂？安澈？你在哪呢？工作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如煙，我是江塵。”我小聲說道。
“啊？江塵啊？安澈和你在一起嗎？”
“恩。”我邊說，邊往遠離卧室的衛生間走去，“他來給我做家教。”
“哦，那個事啊……”對方舒了一口氣，“那他今天還回來嗎？”
“他……”我頓了幾秒，“他睡着了，我不打算叫醒他。”
“唔，他能好好睡覺我就不操心了。”
“跟個老媽子似的。”
“可不是，畢竟也是近十年的交情了……”如煙悠悠道，“把他交給你我放心。不過你自己有地方睡嗎？”
“沒問題，景骁不是也在我這裏住過的嘛……”
“可是現在是冬天，你總不能打地鋪。”
“我家還有沙發，給景骁睡太小，我自己剛好。”我笑了起來，“他還真是什麽都和你彙報啊……”
如煙憤憤道：“這種時候你就別貧了，我還沒調侃你呢！”
“行行行，你千萬別調侃我，我名聲已經夠臭的了。你家寵物今天就給我照顧吧，先說晚安了。”
“恩，晚安，江塵。”
挂下電話後，我又回到了卧室。
安澈受傷的時候我照顧過他幾個晚上，對他的睡眠狀态還算熟悉。我知道他現在算是睡得很深了，所以即使我沒有把動作放得很輕，也完全不用擔心會把他吵醒。
我彎腰，仔細地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被睡亂的被子，然後拿着自己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準備睡沙發。
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早起買了早飯回來的時候，安澈剛從我房間裏出來。
“醒了？”我擡手晃了晃手裏的早餐，“毛巾牙刷都放在浴室裏了，去洗個臉，過來吃飯。”
“你……怎麽不叫醒我？”他剛睡醒，聲音還有點啞，聽着格外性感。
我耍無賴：“你沒讓我叫醒你啊……”
他也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不出半分鐘，我就洩了氣：“好啦……你好不容易能休息，我也不忍心大半夜的把你從被窩裏拖到大街上去，讓你吹冷風啊……”
“……”
“對了，昨天如煙有找過你，我幫你跟她請假了。”
“恩……”
“好了，別傻站着了，早飯要冷了。”我走過去，把他推進了浴室，“刷牙洗臉，乖。”
……
因為今天起得早，所以吃過早飯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上班，于是安澈就抓緊時間幫我改了卷子，又重新給我定了一張學習計劃表。
“怎麽樣怎麽樣，有進步嗎？”
“恩，有進步。”他點頭，說，“做的不錯，繼續加油。”
“那你下次還是一周以後過來嗎？”
“一周左右，看工作安排。”
“那……”我從抽屜裏掏出了備用鑰匙給他，“下次直接到我家裏來吧，在公司門口太顯眼了。”
“這……”他看着我塞到他手裏的鑰匙，愣了一會兒，說，“這個，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我說，“我一窮二白的，只有三箱泡面值四百塊錢，我還怕你偷啊？”
“不是……”
“好了，叫你拿着就拿着。再說，我也不忍心讓你大冬天的在外面吹風啊。”
“那好吧。”他想了片刻就同意了，然後說，“下次記得叫醒我。”
……
作者有話要說：
☆、103、心悅君兮
103、心悅君兮
到了上班時間，我和安澈一起走出了家門，出了小區後，兩個人沿着相反的方向走了開去。
沒走出多遠，景骁騎着車從我後面過來：“最近很少看你騎車。”
“大冬天的，誰有那心情。”我看了他一眼，“最近神清氣爽啊？”
“還不錯。你呢，昨晚沒睡好？”
“沒啊……”
“那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又有煩心事？”
我搖頭：“想到你和如煙有了那麽好的結局，可是我卻還是孤零零的一個，覺得自己挺可憐的。”
“哦，和程安澈發展不順利啊？”
“不是，他對我挺好的，不過你也知道，他對每個人都這樣。”
“這事兒啊？”景骁聽了，籲出一口氣，“你別看現在我和如煙不錯，可是她半顆心總還是挂在他身上的，要說可憐，我覺得我也可憐。不過，就我看啊，那小子對你比對肖莫要好，所以別灰心。”
“真的？”
“恩。”景骁點頭，“聽說他最近給你開小竈呢，你有見他單獨去找過肖莫嗎？”
“沒……”
“這不就成了！他之前還問我你什麽時候下班，我看啊，你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我說，“希望是吧。”
“行了，別碎碎念了，到我車上來吧，我送你一程。”
“你不怕如煙看見了誤會啊？”
“如煙哪有那麽小氣？你不怕辦公室的人看見了誤會就好。我有什麽關系。”
“反正在他們眼裏，我的三觀已經不正到人類的下限了，不怕。”我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那就拜托你了。”
……
我坐在辦公室裏，機械性地回複着郵件，處理着一些日常事務。就在不久之前，我還視這項工作為自己的事業，可現在，居然也變成了這種混日子的狀态。思思的那些宮鬥系列小說的書號已經批下來了，現在在進行最後一輪的修改，剩下就是印刷和出售了。她文章的成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出版的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即使是姜湘想要攔，也不一定攔得住。
因此，我最擔心的還是安澈的《二號》。就我估計，安澈這書的完結時間也就是我離職的前後一個月時間，如果姜湘想要挾我，《二號》是最合适的。所以，只希望下面的流程可以順利，至少，我走的時候，心裏不會有對安澈和如煙的愧疚。
又熬過了一周，這天下班之前，我手機裏收到安澈的短信，他說他在我家裏等我。我看着這短信，感覺我和安澈像是老夫老妻似的，于是對着手機傻笑了好幾分鐘，還被常山剜了兩記眼刀。
“前幾天看見你還愁眉苦臉的，好像辦公室裏每個人都欠了你多少錢，怎麽現在又笑得像個花癡？”
我整着東西等時間過去，說：“因為有等我回家的人，我當然開心。”
“得了吧……”常山嫌棄地看了我一眼，“我找男人都比你容易。”
“是啊，是啊，現在同性戀比例急劇增加，你找男人太容易了。”我斜了他一眼，“好了，到時間了，我先回去了。”
我在回家路上找了個餐館打包了兩份吃的，所以到家的時間比平時晚了些。安澈坐在沙發上看書，他看見我回來，也只是微微擡了一下頭。
我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對安澈說：“先來吃東西吧。”
他很輕地應了一聲，記了一下書的頁碼，把書合上，坐過來吃飯。我看了看書的封面，是一本推理小說。
“喜歡這樣的？那你可以去看景骁的書，他的推理寫的不錯。對了，還有我的另一個作者，懸疑寫的也很好。”
“景骁的書，我看過了。”
“沒想到你對景骁也感興趣啊？”
“如煙推薦的。”
“……”我嘆氣，“如煙姐也開始愛屋及烏了。景骁還真是好福氣，可惜，這家夥自己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前幾天還和我抱怨說如煙的半顆心老挂在你身上。”
“恩。”
安澈這一聲也不知道在應什麽，我于是問他：“這如煙要真的還對你念念不忘的，你就不做點什麽？”
“做什麽？”他盯着一只鹌鹑蛋許久，才擡頭看我，“配忘情水？”
“……”我聽了無語，“算了，先吃飯。”
吃過飯，我依舊是做模拟卷，而安澈在我邊上，繼續看之前的那本小說。
他呼吸的聲音很輕，所以只有翻過書頁的時候，才會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我一邊做着題，一邊感受着他陪在我身邊的這種安然平靜的氛圍。到後來，我不禁開始想象，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那麽我們在以後的相處中，會不會就和現在這樣，舉案齊眉，執手白頭。
“做完了嗎？”鬧鐘響起的時候，安澈問我。
“除了不會做的，都做完了。”
“恩。”他點頭，又拿出一份卷子來，“申論，兩個半小時，繼續。”
我點頭：“做完就十點多了，你今天也住這裏？”
“我回去。”
“哦，那我寫快一點……”我略帶失望地答應了一下，打開試卷開始審題。也是，他可是程安澈啊，我憑什麽指望他每次都會願意留下來呢……
不過，已經有過一次美好的回憶，即使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我也是十分滿足的。
安澈幫我補習的這半個月，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很好。
我看着他每次給我批卷子時打的分數，就知道他不是在敷衍我。所以，這一周，我們的複習進入到了新的階段，而他給我布置的任務也比頭一個星期要繁重了一些。
“看得完麽？”他把單子列完之後問我。
“就算只是為了老師，也必須看完啊。”我看着他，笑着回答了一句，然後問他，“那本小說，猜得到兇手和手法嗎？”
“恩……不确定。”
“那你說說，我聽聽對不對。當然，不管你有沒有猜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他點頭，依次說了幾個他認為的嫌疑人，并且把每個人的作案動機和手法說了出來。
我聽了，暗暗覺得詫異。安澈說的第一嫌疑人，是作者故布疑陣的，不把小說看到最後面，是分辨不出真僞的。而他的第二嫌疑人，就是最後的兇手，而且他敘述的手法也大致正确。可是這條線作者埋得很深也很巧妙，至少我在第一遍看的時候，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的。
原來我的安澈，連在這種地方都是完美的。
大概因為我投過去的目光太過灼熱，安澈愣了一下，問我：“猜對了？”
“說了不告訴你的！”我聳肩，“這書，你是帶回去呢，還是放我這裏下次繼續看？”
“我下次再來。”
“好。”
我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104、新舊交替
104、新舊交替
接下來就是三月了。也就是我在啓新工作的最後一個月。
這天，我難得穿了一身還算正式的衣服，敲開了淩烨辦公室的門。我知道我一路走過去時，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我看，不過都無所謂了。
“辭呈？”看着我遞上去的信封，淩烨狠狠地皺着眉，“現在？”
“是。”我肯定地點頭。
“你決定了？”
“是……”
“好。”他接過我的辭呈，看了一遍，“非要這樣？”
“恩。”我說，“這個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可是公司的程序在這裏，我還有最後一個月的工作要做……對了，之前說的許欣嬈，你安排一下，讓她過來實習吧。我手裏的工作，我都會交接給她的。”
“我知道了。”
“還有，我和她的關系，請你保密。我不希望她最後落到和我一樣的下場。”
“江塵，沒有人要逼你走。”
“不，有人要我走。”我對他說，“淩烨，有很多人都希望我走，只是你不知道。”
“誰？”
“都不重要了……淩烨，我走之前拜托你幾件事情。”
“你說。”
“第一，一定要保護好欣嬈，讓她可以在這裏平安順利地工作下去。第二，一定要保護好我的作者們，尤其是澈煙，我告訴過你，對我來說，他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讓他受到傷害。第三，不管你以後聽到了什麽和我有關的傳聞，都不要在意……”
“好……”他思量了片刻，答應了我，然後又問我，“你接下來要去做什麽工作？”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說，“我有我的打算。”
“那好……我不問。你以後一個人，好好過日子吧。還有……最後一個月，工作還是要做的。”
“知道了。”我向他點了一下頭，“再見了。”
“再見。”
欣嬈來實習是在兩周之後，那個時候我剛剛到外面去考了個公考回來，星期一上班就遇上了帶欣嬈和另外三個新人過來的人事部負責人。人事部的人把他們四個分別安排到了不同的組裏，開始熟悉編輯部的事務。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欣嬈就被安插到了我們這裏。看林未的樣子，她大概知道欣嬈是我這邊的人。
“你好，我是一組的組長，也是這組的組長，叫我林未就好，還有，這個是江塵，這個是常山。”
“你們好，我是許欣嬈。”欣嬈說着，把她的名牌拿出來給我們看。
“恩，欣嬈，那你這幾天先跟着江塵學一些東西，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我和常山。”
“好，謝謝。”
我向她微微笑了一下：“請多指教。”
“哪裏，是我要向您學習。今天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
“你倒遵守承諾……”我上完廁所正在洗手，姜湘冷不丁地從我身後冒了出來，吓了我一小跳。
我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說：“總不能讓準媽媽大動肝火，我還是自覺一點比較好。”
“還好你自覺。”
“不然呢？”
“澈煙……”她說，“你和他在一起吧？”
“什麽？”聽見澈煙兩個字，我突然緊張了起來，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提到這個名字。
“有人看見你和澈煙在一起。不，确切地說，是他來接你下班……”
我一愣，心想為什麽她們會知道那是安澈？思考了片刻，我覺得大概是因為之前上傳的作者生活照被這些人看到了，或者說是被姜湘看到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你說澈煙……他原本就是我學長，是聽了我的建議才把文章投到啓新的，我和他吃頓飯，你需要這麽大驚小怪麽？”
“我要是真的大驚小怪，就不會管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了。”她說，“我只要把我手裏的照片貼到什麽論壇裏去，那他的書也別想出了。”
“那要我謝你高擡貴手了？”
“別犟了。”她看了我一眼，“下個月就走了吧？”
“是啊。我要走了，你開心嗎？”
“還行。”她說，“你以後到了新的地方，別再和男人勾勾搭搭的了，省的做不了幾天又被逼着換工作。”
“謝謝提醒，再也不會了。”
她聽了，點了一下頭，越過我，直接回了辦公室。
隔了兩天，我下班回到家裏，發現安澈又過來了，這會兒正坐在客廳裏對着電腦碼字。
“什麽情況啊你？”我走過去，問，“這不都考完了嗎？你還來給我培訓？”
他點頭，對我說：“面試培訓。”
“喂喂喂喂，我筆試還不一定過，現在面試培訓，早了吧？”
他想了一下，說：“肯定過。”
“你這，對我也太信任了一點吧？”我嘆氣，“行，你要教就教吧。不過你這次過來，沒有通知我，我沒帶晚飯。”
“泡面吧。”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又開始打字。
“新小說？”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新聞稿啊……沒意思。”
他盯着屏幕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笑的這麽陰森……”我嘆氣，走到角落裏去拿泡面，這個時候，居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我朝門的方向問了一句。
外面的人回答：“許欣嬈。”
“……”我走過去打開門，無奈地看着換了一身居家服站在那裏的欣嬈，問，“現在過來，是要借醋啊，還是要借鹽啊？”
“借米！”她說，“窮的揭不開鍋了！”
“我說，你一個大小姐，窮了不能跟家裏要錢嗎？”
“你跟家裏要錢嗎？”她把自己手裏的拖鞋丢到了我家的地板上，換了鞋進來，“就請我吃一頓，拜托拜托……哎，有客人？”
再嘆氣。
“既然撞見了，我介紹一下。”我把欣嬈領到安澈面前，對他說，“安澈，這個……是我大學的學妹，現在是鄰居……以後，就是你的編輯了。”
他聽了這一串身份，看着欣嬈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起身說：“你好。”
“程安澈，澈煙。”我又指着安澈對欣嬈說。
“知道啦，見過了。你好。”欣嬈也點頭向安澈致意，“以後就多關照了。”
“你見過我？”安澈問了一句。
“她帶我去轶蘭的時候，我看到過你……還有景天……”
“她指景骁。”我補充道。
安澈點頭。
“那我先煮面去了。欣嬈，你和他搞好關系，以後他就是你的搖錢樹了。”
“知道啦，這還用你說。”欣嬈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等會兒幫我交一下電費！”
“你這是窮到什麽境界了啊？！話說你不是還有稿費嗎？”我無奈地搖頭，對安澈說，“教她怎麽領啓新幣！”
“好。”
作者有話要說：
☆、105、一別
105、一別
吃飽喝足之後，欣嬈又從我這裏順了一箱泡面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安澈看她的架勢，不解地問我：“你們工資很低？”
“她啊，以前一直都是打零工的，這幾天才開始在啓新實習。別說工資高低了，她還一分錢都沒拿到呢。不過你不用擔心她，別看她那個樣子，其實也是個大小姐。她媽每個月都會往她的一張銀行卡裏劃一筆錢，就是她自己性子倔，不肯用。”
“物以類聚。”安澈看了我一眼，總結道。
“我和她還是有區別的，我工作之後家裏可沒再給過我生活費了。”我否認說，“要不是有你，我現在也這麽窮。”
“我？”
“恩。”我點頭，“我沒和你說過，我們的工資和作者的作品收入挂鈎的嗎？”
“好像……沒有。”
“算了。沒有就沒有，反正我也就最後一個月了。以後就是欣嬈照顧你了。”
“好。”他點頭，“開始吧。”
“恩。”
安澈不愧是以高分考上過國家機關的人才，只聽他講了一遍，我就對整個面試流程有了一定的把握。
只是這裏最讓我為難的就是做模拟題，因為我面前只有安澈這一個考官，所以我回答的時候都必須全程看着他。
可是讓我盯着他說十分鐘的話，我哪有這樣大的勇氣？
結果我結結巴巴、詞不達意的回答完問題後，連向來淡定安澈都替我捏了一把冷汗。
我本來以為他會問我為什麽這麽緊張，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過問，只是總結道：“能把自己想說的意思說清楚，內容雖然不全，但是有條理有框架，總體上還不錯。不足的地方……練幾天就好了。”
“這樣啊……”我悶悶地應了一聲，問他，“要不，你給我示範一遍？”
他想了一下，點頭，然後把我剛才答的那套題目又回答了一遍。整個過程，他都認認真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讓我有一種要被他的目光給吸進去的感覺。
安澈平時真的很少說話，即使開口，也大多數是在回答別人的問題。所以這一會兒看着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口若懸河地評論社會熱點，讓我驚訝地快把眼珠給瞪出來了。
這是怎樣的一種反差啊……而這個男人，到底還藏了多少能讓我驚訝到驚嘆的技能？
當年的我，到底是擁有了怎麽樣的眼光，才能喜歡上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
“你到底……為什麽會去做一個記者？”等他答完，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他。
“只是喜歡，沒什麽理由。”他回答我。
“可……喜歡，總有喜歡的理由吧？”
他搖頭，篤定地說：“沒有。”
“好吧，沒有就沒有。”我嘆氣，然後問他，“聽了你的回答，我覺得我們的差距很大。所以，這一塊，我要怎麽提高？”
“你再答一套題，答完了我幫你想辦法。”他說完，又補充道，“看考官的時候要大方一點，別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