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繩之縛

第27章 生活助理

吃完早飯，齊靜之逐漸進入工作狀态。後天就要回國，Mr.Lee的事還沒搞定。他有些煩躁，不停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杜黎昇沒管他，自己出門買了食材，計劃做頓中餐。

臨近午時，齊靜之躺在沙發上繼續打電話，杜黎昇則在廚房裏炸獅子頭，順便回複錢松的消息——他在發愁七夕節送什麽禮。

「你怎麽會這麽閑？」杜黎昇誠心發問。

「？？我是時間管理做得好。我正開會呢，摸魚給你發消息。」

「原來老板也會用“摸魚”這個詞。」

「說正事。你說我送喬伊什麽好？我買了一堆，但總覺得差點什麽，心意不夠。這是我們第一個七夕節，很重要！」

「錢總，你都40歲的人了。」

「我雖然40歲，但我頭一回談戀愛，經驗匮乏。」

「難道我不是頭一回？」杜黎昇相當無奈。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漫長的沉寂後，終于發來消息，先是一連串的嘆號，然後說：「你竟然就這麽承認戀愛了，這對于廣大空響社會員來說，和愛豆塌房有什麽區別？而且你和齊少談戀愛，屬于以傍大款的方式塌房，尤其令人痛心。」

杜黎昇：「……」

「不過你放心，我雖然率先知道這個消息，但不會到處亂說的。我像不像你的粉頭？」

「你到底都在說些什麽？」

「最近喬伊在追星，我為了不脫離年輕人，惡補了一些粉圈術語。」

槽多無口，杜黎昇轉而說道：「你既然知道他追星，送他點明星相關的東西不就行了？」

「我知道。我想送他那個明星的簽名照，再讓那個明星給他寫一段話。但是鄙人不才，不認識那個明星。」

杜黎昇發了個流汗的表情，說：「你想求助，可以直接聯系求助對象，在我這裏兜圈子有意思嗎。」

「我知道！但是齊少一直沒回我消息！明天就是七夕節！你快幫我問問，快點快點！」随即發來明星的照片和名字。

杜黎昇十分後悔回複錢松的消息，但不得不說，一個40歲的成功男士為了初戀上蹿下跳，在可笑和可愛之餘，還有點莫名的可憐……

杜黎昇懷着一顆慈悲心，去客廳找齊靜之。

齊靜之正躺在沙發上發呆，聽到腳步聲，朝他一看，眼睛立馬直了，鯉魚打挺般坐了起來，說：“老公，你穿圍裙真好看，寬肩窄腰，天哪。”

“……”

杜黎昇突然被叫了句“老公”，一時沒喘上氣來，好不容易才穩住表情。

“飯做好了？”齊靜之倒是淡定得很。

“快了。”杜黎昇給齊靜之看手機上的照片，“錢松問你認不認識這個明星。”

齊靜之端詳片刻，說：“不認識。”

杜黎昇報上名字和經紀公司，齊靜之說：“哦，好像聽說過。我打電話問問。”

于是撥了個電話出去，簡單寒暄幾句，便直入正題，詢問明星的事。

對方答了幾句，齊靜之便說：“那太好了，我沒問錯人。麻煩你把這人的聯系方式發我一下呗。”

對方說着什麽，齊靜之把手機拿遠，悄聲問杜黎昇：“要幹什麽？”

“簽名，寫一段話。”杜黎昇說。

齊靜之于是朝電話對面說：“就是要個親筆簽名，再寫段話，拿來送朋友……不用錄視頻……不不不，不用組局……不用，真的不用……不是我喜歡……我不會去的……你再說我給你挂了。”

杜黎昇：“……”

對方好像終于安生了，齊靜之便說：“你快點把聯系方式發我，我朋友直接去聯系，你幫忙打個招呼就行，改天單獨請你吃飯。”

他挂斷電話，把對方發來的手機號碼轉發給錢松，對杜黎笙說：“搞定了。”

杜黎笙：“……”

齊靜之從沙發上起來，迫不及待地摟住杜黎笙的腰，推着他朝廚房走。

“你可以每天都穿圍裙嗎？”他問。

杜黎昇覺得莫名其妙，說：“你可以每天光着身子嗎？”

“……”

齊靜之不吭聲了，注意力轉移到飯菜上，伸手去抓盤子裏的獅子頭，架勢很兇殘。杜黎昇趕忙打掉他的手，用筷子夾了一小塊喂他。

“太好吃了，好久沒吃主人做的飯了。”他突然喊了聲“主人”，顯然是回憶起了圈養時期的生活。

他似乎渾然不覺，杜黎昇卻再次呼吸一滞，忍不住懷疑和齊靜之談戀愛會很折壽。

齊靜之像只粘人的饞貓，菜還沒上桌，就被他嘗得七零八落。杜黎昇也就不在乎賣相了，随便盛在盤子裏，宣布開飯。

正吃着，齊靜之的手機響了。他放下筷子，接起電話，質問道：“李澤昂，你怎麽可以一上午都不接我的電話，我媽在天有靈，會找你算賬的。”

對面喊道：“你怎麽能直接叫我名字？不講禮貌！”

“好吧，李叔叔，你上午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什麽李叔叔！”

“好吧，Mr.Lee，我後天就要回國了，求你了，能給我個明确答複嗎？我這輩子就沒求過人。”

杜黎昇：“……”

Mr.Lee那邊放低了聲音，緩緩說着什麽，齊靜之态度認真起來，回道：“行，你給我個地址，我吃完午飯就出發。”

挂掉電話，他有些興奮，對杜黎昇說：“他答應我了，讓我去找他。他跑去布列塔尼了，我們吃完飯就出發，傍晚能到，晚上剛好有煙花。”

說完，他又打了個電話，讓助理安排行程。

杜黎昇安靜地看他，沒說話。

“你在想什麽？”他注意到杜黎昇的目光，詢問道。

“想你這輩子就沒求過人。”杜黎昇說。

“……”齊靜之臉紅了，說：“床上的不算。”

杜黎昇點點頭，照常吃飯。

吃完飯沒一會兒，齊靜之的助理發來語音，齊靜之點了公放：

“齊少，您發的那個地址，如果想傍晚到達，必須駕車走一段公路，我建議您帶我一起。我們先坐2小時的列車，然後改為自駕。車票和車都已經安排好了。後天我們直接從那邊回國，機票也已經落實好了。之前酒店裏的行李我已經收好，您這邊的行李我馬上過來收，大概10分鐘後到，您看可以嗎？”

齊靜之問杜黎昇：“可以嗎？”

杜黎昇點點頭，問道：“是上回去接齊琰之的助理嗎？”

“嗯。”

“齊琰之呢？”

“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國內有人接他。”

“認識這麽多年，竟然一直沒見過你的助理。”杜黎昇說。

齊靜之想了想，說：“我如果帶着人出現在你面前，不就成齊少了？不想在你面前做齊少。”

“現在呢，無所謂了？”杜黎昇溫柔地笑。

“嗯，無所謂，”齊靜之說，“什麽齊少不齊少，反正都是你老婆。”

杜黎昇笑不出來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助理很快到了，齊靜之似乎沒興趣介紹他和杜黎昇認識，只吩咐他快點收行李。

不過畢竟同處一室，助理很快和杜黎昇狹路相逢。他淺淺地鞠躬，規規矩矩地說：“杜先生好。”大概是從齊琰之那裏知道他姓杜。

杜黎昇點點頭，說：“不用客氣，我只是新來的生活助理。”

齊靜之：“……”

助理：“……”

有生活助理在，房間裏的一切都很整齊，助理沒用一會兒就收好了所有行李。

生活助理很盡責，把沙發上的一瓶潤滑劑遞給助理，說：“落了這個。”

齊靜之：“……”

助理：“……”

齊靜之急着出發，不等助理把行李送下去運走，就跟着出門。助理只好大包小包地在前面帶路。走到電梯裏，他突然來了電話，似乎是租車方面的事。他不得不接，只好把手裏一個行李包朝外遞。

齊靜之自然地接過包，卻突然悶哼出聲，彎腰、松手，包掉在地上。

助理吓了一跳，電話也顧不上接了，連忙詢問：“怎麽了，齊少，身體不舒服嗎？”

“手疼。”齊靜之說。

杜黎昇：“……”

“受傷了嗎？需要我聯系醫生嗎？”

齊靜之搖搖頭，拍拍助理的肩，說：“不用，沒什麽事，你慢慢就習慣了。”

杜黎昇：“……”

伴随着助理的滿頭冷汗，杜黎昇和齊靜之踏上旅程。

七月的空氣濕噠噠的，仿佛随時都會下雨。杜黎昇看着街景，心想：項圈提前送出去了，明天七夕節，送點什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