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這樣子1-2
剛到機場,岳子楠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她,像是八百年沒見了似的,興奮已無以言表,她笑笑,問岳子楠:“怎麽今年舍得丢下你家杜旬沂回家啊?”
岳子楠無奈的嘆口氣,“他忙呗!我在身邊又幫不上什麽忙,只好回家了。”
“就這樣?”
“不然呢?你想哪裏去了?”
岳子楠一副我要揍人的架勢盯得沈恬舉手投降,“得,當我沒問。”
飛機還有一個小時起飛,兩人坐在機場二樓的星巴克裏打發時間,岳子楠蹭到一個隐蔽的角落和她家杜旬沂煲電話粥,沈恬覺得無聊,随手拿起本書架上的雜志翻看。
剛看了幾分鐘,便聽見頭頂輕快爽朗的男聲:“沈恬姐?”
聲音有種莫名的熟悉,沈恬放下雜志擡頭,已有幾個月未見的大男孩一身清爽,此時正兩眼驚訝的看着她,透露出不言而喻的喜悅,她點點頭,“你怎麽在這啊?”
許晏撇了撇嘴,拉開凳子坐了下來,無比憤慨的說:“來接我堂哥的。”
他一說堂哥,沈恬立即腦補出那個嚴肅深沉不茍言笑的男人此時的表情,她忍不住輕笑,轉念問道:“聽子楠說你和一一發展的不錯。”
似有些不好意思,許晏撓了撓額頭,“還好,她很活潑。”
兩人随便瞎聊,這個比沈恬小兩歲的大男生滿臉的陽光朝氣,入冬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跳躍着,溫暖着此刻的似水年華。
過了有一會,許晏接到他堂哥的電話便離開了,沈恬坐在窗前偏着腦袋看向航站樓接機口,人群裏,許晏和他的堂哥并肩而行,兩人像是說着什麽,惹得許晏哈哈大笑,随即便看見那個舉手投足之間紳士風度盡顯的男人微微點頭,不過一秒,卻突然轉了方向,目光看向她這邊,隔着十幾米的高度和一層玻璃,兩人的目光彙聚,沈恬有些尴尬,愣愣的朝他點頭,他漆黑如墨的眼裏看不出一絲波瀾起伏,淡淡的,在沈恬看不見的角度,淺淺的勾了勾嘴角,也對她點了點頭,便将頭轉了回去。
她心跳有些加快,還心有餘悸,便看見樓下的許晏朝她搖手一笑,她也輕輕揮手,等到那兩人出了航站樓,沈恬才漸漸平複。
她看了看表,距離登機的時間不多了,她的目光在四下轉了轉找岳子楠的身影,剛站起身便看見岳子楠走了過來,不禁調侃:“這才打了多久啊?”
岳子楠這次倒是安靜,沒和她胡侃,順手挽起她的胳膊,“他說這幾天會很忙直到過年,讓我別聯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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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皺皺眉,忍不住問:“怎麽會這麽忙啊?”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岳子楠洩氣般的搖搖頭,想換個話題,便問:“你和葉熙最近怎麽樣?”
“還……好。”
沈恬不敢多言,記得她剛告訴她和葉熙在一起的時候,岳子楠就差一個火箭過來給她道喜了,不停的在她耳邊唠叨葉熙很好,葉熙不錯,葉熙靠譜。
岳子楠和杜旬沂在一起這麽久,很少混跡在他的哥們中,對葉熙宋伯陵也是知道的少之又少,這次逮到這麽勁爆的消息,尤其是和沈恬的終身大事有關,肯定是關注之重。
“什麽叫還好?”岳子楠不放棄的問她。
“哎呀,岳子楠!登機了!”
沈恬最後還是耐不住岳子楠的死纏爛打,和她說了有關葉熙的事情,兩個女孩之間從來都是知無不言,直到抵達Y市。
兩人到家的時候,夏城南和連子清已經在門外候着了,沈恬拖着行李箱問岳子楠:“要不今晚別回去了,和我睡。”
“那怎麽行,今晚你們一家團圓,我去算怎麽回事啊?”岳子楠抖了抖肩膀,落寞的表情覆了一臉,原本陽光的面龐突然黯淡了下來。
“子楠。”沈恬心疼的叫她。
岳子楠沒理會,徑自走了過去和沈恬家人打了聲招呼便回了自己家,沈恬走在後面,連子清已經走了過來接上她的行李箱,聲音溫柔:“累了一路吧?阿姨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裏脊,今晚保證大餐。”
“回家說。”沈城懷站在門口,順手接過連子清手裏的行李箱,說道。
飯桌上,沈恬吃的很慢,像是提不起勁兒似的,連子清擔心道:“怎麽了恬恬,不合胃口?”
沈恬搖頭,想了想,問:“阿姨,岳叔叔什麽時候回來?”
以前,岳子楠家就很少有人在,她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産,岳子楠的父親常年不着家,一般都是将錢打在卡裏寄給岳子楠,尤其是過年的時候,更是很少見着人,有時候一年也見不到一次。岳子楠小時候還有她姥姥在,初三的時候她姥姥病重離世,除卻她父親,家裏便剩下她一個人了。
索性,岳子楠的性格還算堅強。當年杜旬沂追她的時候也是下了功夫,她也是真的想找一個可以依靠撒嬌的人了,這些年的心酸,沈恬不是不懂。
所以,經常去找她,要不就将她拐到自己家裏。
連子清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看了一眼沈城懷,輕道:“聽說犯了事了,子楠這孩子也真是夠可憐的。”
連子清一連嘆了好幾聲,沈恬突然站起身,“爸,我去找找她。”
沈恬跑到她家門口,門關着。沒有一點生機的樣子,沈恬心裏很不舒服,岳子楠怕是早就知道她爸的事了吧!一直瞞着她,她和杜旬沂最近好像也怪怪的,聯系不多,越想越不對勁,她使勁的敲門,大聲喊着:“岳子楠!岳子楠你開門啊!”
她敲了幾下,門從裏面打開,岳子楠披散着頭發,蔫蔫的問:“幹嘛?”
每次去學校岳子楠立即恢複成那個陽光活潑的女孩,每次一回家,就是這個樣子,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沈恬有時會懷疑,岳子楠會這樣壓抑多久才會爆發。
沈恬沒說話,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家裏走,岳子楠使勁的掙脫,可無奈被拽的太緊,她忍不住大吼:“沈恬你發什麽瘋!”
“是你發瘋才對!”沈恬停住動作,難受的閉了閉眼,緩了緩,輕輕探道:“是不是和杜旬沂吵架了?”
“沒有。”
“到底怎麽了?你相信我嗎子楠?”沈恬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痛加在自己身上已經開不了口的虛弱那般。
一陣安靜,伴随着輕輕的抽泣。
沈恬将她帶進自己的房間,兩人還像以前一樣,一人擁着一個被子,盤腿坐在床上,這樣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岳子楠才開口說話,“我想和他分手。”
天慢慢的黑了,岳子楠睡得很熟,沈恬在旁邊陪着她坐了一會便出了房間,拿起手機一看,有五個未接來電和一個短信,都來自葉熙。
她出了門走到院裏,輕輕撥了電話,那邊迅速接起:“恬恬?”
沈恬輕輕嗯了一聲,心髒卻砰砰的跳的極快,他好像第一次這樣叫她,心裏的某個地方頓時柔軟的一塌糊塗,她輕輕解釋道:“家裏有點事,對不起啊。”
葉熙放下心,輕道:“恬恬,以後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嗯?”
“讓你擔心了。”兩個簡單的字被他熟稔的讀了出來,像是羽毛劃過臉龐,癢癢的,軟軟的,柔柔的,沈恬忍不住彎起嘴角。
葉熙皺了皺眉,随即又輕笑,清冽的嗓音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裏格外清晰,“知道承認錯誤還有救。”他頓了頓,便問:“家裏的事情要緊嗎?”
沈恬看了眼那個昏暗的房間,想着岳子楠此時的難受,心裏酸酸的,她輕輕的抽了抽鼻子,刻意岔開話題,說:“葉熙,你能不能給我讀篇文章或者念首詩也行啊?”
那邊,葉熙思考了片刻,沉穩的聲音裏夾雜了點輕快的語氣,他淡淡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挂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葉熙剛讀完,沈恬就垂下腦袋,他明明是想暗示她他已經知道她有心事了,說與不說,全在于她自己,他不會強迫。
她咬咬唇,聲音裏有些祈求,“下次見面再告訴你好不好?”
知曉她的為難,葉熙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挑了挑嘴角,“還想聽我讀什麽?”
“嗯……”沈恬偏着腦袋想了想,便記起了之前的辯論賽決賽上那個題目。
正方:人的行為直接産生于行為環境。
反方:人的行為間接産生于行為環境。
僅僅一字之差,卻輾轉着萬物理論,當真微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