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8章
金鈴的風寒漸漸好了起來,元嘉公主遣了人過來,把她請了過去。
元嘉這幾日自己偷偷練了一下刺繡,看到金鈴過來,連忙把香囊偷偷塞給金鈴,讓她提些意見。金鈴看到那四不像的繡工,有些忍俊不禁,剛準備說些什麽,驸馬爺就推門走了進來。
元嘉連忙奪過香囊,沒來得及把東西藏起來,就被裴思哲看到了。
“公主,對刺繡感興趣?”裴思哲走了上來,看着簍子裏針線,笑道。
元嘉滿臉通紅,說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裴思哲從元嘉的背後拿過那繡得有些歪斜的香囊,笑道:“夫人的手藝真是……”
“你想嘲笑我?”元嘉有些不滿地嘟着嘴,把他手裏的香囊的奪了回去,“這些東西,我不碰了不碰了,來人,快來拿走。”
金鈴知道她的脾氣又犯起來了。
裴思哲把上來的下人趕了下去,說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夫人的手藝,而是夫人的香囊裏夫人的情意,我非常喜歡,必然天天佩戴在身上。”
“真的?”元嘉終于展開笑顏。
裴思哲把她手中的香囊再次拿走,說道:“多謝夫人。”說着,他便當即把香囊戴好。
金鈴淺笑一聲,說道:“驸馬與公主如此恩愛,當真是讓人羨慕之極。”
“金鈴也是适婚的年紀了,若是有了心上人,就由本公主來為你做主了。”元嘉心情正好,“驸馬,我們高陵人傑地靈,不如你給金鈴找個已經英俊有才華的翩翩君子,這樣這丫頭也就不羨慕我們了。”
“那就多謝公主驸馬了。”金鈴也沒有直接拒絕了公主的好意,伏身點頭謝恩。
反倒是裴思哲稍稍尴尬為難地笑了一聲,沖着金鈴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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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下人來禀報說是二公子裴司寒回來了。金鈴和裴思哲都有些吃驚,金鈴若有所思,裴思哲則是連忙步出房門去迎接他親愛的弟弟了。
“他們兩兄弟感情真是要好。”元嘉站起身來,說道,“我們也去迎接一下,你是還沒見過裴家的二公子吧,可是風流倜傥英俊潇灑呢。”
金鈴陪在她身邊,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是嗎,能配得上公主這番贊揚的必然不是凡人了。”
穿過長廊,還未到大堂,正好撞上裴鶴齡,他略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金鈴,又看向自己的兒媳婦,表情略微尊敬,說道:“公主,今日風大,不如回屋休息吧。”
“我聽說二弟回來了。”元嘉說道。
“哦,我們還要商量一些正事,你先回房。待會我讓司寒親自到你那兒去拜訪。”裴鶴齡說着,沖着金鈴揮了下手,“金鈴姑娘不如陪着公主一起回去。”
元嘉脾氣雖然嬌蠻,但是遇上這樣精幹的公公,卻也不敢放肆。
後來,金鈴聽說和裴司寒一同過來的,還有一位辭官的沈大人和他的夫人。這個沈大人大概是厭倦了官場,打算帶着妻兒到這一帶來隐。他與裴鶴齡乃是舊識,他的妻子更是裴鶴齡的青梅竹馬,兩人私交不錯,還有人傳言裴鶴齡和沈夫人似乎關系并不一般。
這些都是金鈴聽裴家那些下人嚼舌根子說的,有幾分可信性她推敲不得。
只是此事空穴來風,必然也是有原因的。
翌日,元嘉與金鈴無聊地在池邊喂魚。
“金鈴,你手藝這麽好,有沒有想過要開店鋪?”元嘉欣賞着倒映在湖面的自己的影子,笑嘻嘻地問道。
金鈴笑道:“自然是想過的。”
“那倒是好啊,其實你并非是裴家下人,而我卻一直遣使着你,倒是把你當成下人了一般。”元嘉有些歉意地說道,“我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會這樣不懼怕我,所以,我把你當成朋友,而非下人,不過我是公主,不能随便和你義結金蘭,不過,私下裏,我是一直把你當做是姐姐的,只是身份的約束,還望你見諒。”
“當我在皇宮裏見過公主之後,我就知道公主并非別人口中嬌蠻不講情理之人,其實公主生性善良,雖然嘴上責罵奴才,卻從來沒有施以酷刑,比起後宮某些面善心狠之人,公主敢愛敢恨的性格一直讓金鈴佩服。”金鈴轉過身來,沖着公主伏身一拜。
“你快快起來,這是做什麽?”
元嘉剛想上去扶起金鈴,卻聽到一聲婦人的喝止聲——
“下人向公主請安乃是常理,哪有公主去攙扶奴才的。”那婦人冷笑了一聲,說道,“臣婦參見公主,願公主萬福金安。”
元嘉聽自己被人訓誡了一番,心裏有些不舒服起來,皺了皺眉頭,沖着那紅袍子的婦人問道:“你是誰?”
“在下沈建安之妻。”
那婦人一臉傲慢,并沒有見了公主的謙恭。
“哦,原來是沈夫人,我當是誰呢,沈建安也不是個好東西吧,這次怎地想到自己要辭官呢,肯定是官場裏得罪了什麽人,混不下去了吧,說是隐,其實是為了揮霍那些貪污的金銀珠寶吧,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元嘉就是這個脾氣,雖然不認識沈建安,但是嘴上說得卻真真的,絲毫不願意給沈夫人一絲面子。
沈夫人自然臉上挂不住了,強顏道:“不知道公主是哪裏聽到的這些胡話,莫要冤枉了我家老爺。”
“你然說本宮冤枉人,你就是在羞辱本宮了,本宮有權治你的死罪。”元嘉說着用手指指着沈夫人,狠狠地說道。
“公主寬恕。”沈夫人連忙跪了下去。
元嘉哼了一聲,沖着金鈴說道:“金鈴,我們走。”
金鈴點頭跟了上去,回過頭來,沖着跪在地上的沈夫人露出輕蔑的一笑。
一路上,元嘉都不停地念叨着那個膽大的沈夫人,罵道:“這婦人不懂君臣之禮,竟是對本公主如此傲慢,以為是我公公的座上賓就能夠對本公主指手畫腳嗎?還真是可笑。”
“公主剛才回得極有氣勢,讓金鈴真是大開眼界。”金鈴連忙贊道。
“好啦,剛才我說到你開店鋪的事情,若是你有心,我跟驸馬說,讓他給你挑個極好的地方。女人有時候還是需要靠自己的,對不?”
“公主說的極是。”
于是,金鈴就奉公主指令在高陵城最繁華的地段盤下了一間店面,又在裴家的支持下,招了一批頗有經驗的工匠,反正有靠山,總有一口飯吃。
店鋪開張之日,公主盛裝打扮,一定要過來參加第一天的營業活動,金鈴特地把最精美的一支翡翠鴛鴦擺在中央最顯眼的地方,到時候可以摘下來送給公主。
金鈴在高陵雖然沒什麽名氣,但是裴家的名聲卻是在外的。
這家店鋪的名字叫“華月軒”,乃是公主親取,而題字卻是裴思哲親寫的,自然有了聲名。
第一天,就來了不少訂單,大多是高陵的富貴顯達人家。金鈴招的這批工匠經驗豐富,她逐一選出來的,她信得過,她只偶爾接些特殊的訂單。
“今日生意當真是好得很。”元嘉細細看着那支翡翠鴛鴦,說道,“這支釵子玲珑剔透,當真是好看。”
“這支簪子出自一位老工匠的手藝,我可是請了好多次才請來,我也極為喜歡這支。”金鈴說道,“我來給公主戴上。”
“不,這鴛鴦我要回去,讓驸馬為我親手戴上。”元嘉滿臉都洋溢着幸福。
“好。”金鈴點了點頭。
她剛剛一側過臉,就看見門外停了一頂華麗的軟轎,從上面走下來一位貴婦人,正是沈夫人,她進來便是細細挑揀着心儀的首飾。來者皆是,金鈴自然用對待人的禮儀對待她。
沈夫人見了公主,倒是比上次氣了許多。
不過,兩個人關系還是冷冷淡淡的。不過沒有發生什麽沖突,讓金鈴松了一口氣。
傍晚,店鋪關門之後,金鈴正準備上馬車,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面前晃了過去。
“裴司寒!”金鈴吃驚地呼出這個名字,卻見他絲毫沒有要理會的模樣。
沒聽見?
金鈴走上前去,身後白桑和桃絡緊緊跟着。
“裴司寒,你聽到我叫你沒有?”金鈴跑上去攔在他面前,有一股怒氣想要噴湧而出。
“你耳朵聾了嗎?”金鈴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還有女人的脂粉味,頓時明白了些什麽,“見過裴公子。”
一下子氣起來,金鈴在心中暗自嘲笑了一番自己。
“原來是金鈴姑娘,我聽爹和二哥說,你過得還不錯,看來是不假了。”裴司寒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一笑,湊近她的耳朵,呼了一口氣,道,“還是你比較漂亮一些。”
金鈴嗤笑了一聲道:“裴公子過得也不錯,并沒有因為我的事情而擔憂,讓我覺得心安了不少。”
“好一副伶牙俐齒。”裴司寒笑着,推開金鈴,說道,“本公子還有事回府。”
金鈴僵了一會,随即回頭去看他的背影。
好像又變回當初的模樣了。
虛僞,冷漠。笑意的背後,暗藏着不可深知的秘密。
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