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金鈴當然不會覺得裴司寒是看上自己了,從他的目光裏,她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但是那絕對不是愛情。
她不由握緊雙拳,聲音有些沙啞低沉:“為什麽?”
“我覺得娶你這件事并不讓我厭惡。”裴司寒說得輕巧之極,但是金鈴知道自己現在生死的确被這個男人掌握了。
“我為何要嫁你?”金鈴掩飾自己內心的狂躁不安,佯作沉靜地和他讨價還價。
“不是你嫁我,而是我娶你。自然不需要你答應。本公子不喜歡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尤其是高顯揚。”裴司寒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反倒是覺得合情合理,“本公子倒是挺喜歡你在旁邊伺候着我。”
這些天相處下來,他的确是挺習慣她在自己身邊的。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覺得這麽舒服。
毫不矯揉造作。
很坦率,真實。
如果是她呆在自己身邊,也不賴。
他當然不覺得這是所謂的愛情。嫁娶之事,只要夫妻合得來,覺得過得舒坦就可以了,他并不認為自己會真正愛上一個女人。
金鈴沒有力氣和他再辯論下去了,冷聲道:“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無比令你厭惡。”
當她醜陋的一面被揭開的時候,還有人會覺得她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麽?
金鈴沒有這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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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陰天,灰暗的天空讓人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金鈴把錦雲軒定制的幾款首飾送了過去,便搭着馬車回去了,剛撩起簾子,卻見裴司寒站在門口,一身素衣,青絲用玉冠束起,臉上帶着不濃不淡的笑意。
“你站在門口做什麽?”金鈴疑惑地問道。
“等你。”裴司寒笑得溫和而無害,卻讓金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繼續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見個人。”
“見人?”
金鈴狐疑地看着他,卻見一邊停着另一輛馬車,趕車的車夫正是裴司寒的侍衛陳輝。
她不知道裴司寒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是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推辭不了的,便也就大方地從馬車上下來,跟着裴司寒上了另一輛馬車。
一路上,兩個人并沒有說什麽話,裴司寒手執棋譜,顧自研究着上面精妙的棋道,好一晌才說道:“我還奇怪着昨天高顯揚棋藝驚異,有一招甚為精妙,原來是出自這裏。”
金鈴看着昨天被他借過去的棋譜,點了點頭。
“這本棋譜,我倒是聽過一些傳聞,卻從未見過,居然會在你手裏,你手裏倒是有些寶貝。”
寶貝多着呢。
金鈴只是默聲地點了點頭,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身子微微一側,一不小心靠在了裴司寒肩上,但她立馬就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身子,然後再靠到另一邊去。
裴司寒伸手一撈,将她的肩膀攬了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
金鈴掙開他的手臂,和他挪開了距離。
一路上再沒交集。
等到下了車,這裏是一處城郊一處別院。
金鈴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愣了愣,便随着裴司寒的腳步走了進去,這裏看守很緊,金鈴蹭了一下胳膊,驅趕身上那股不好的感覺。
“将軍,裴公子到了。”走到後院,涼亭裏,有個男人正端坐着,有個下人上前向他禀報了一聲。
那人不留胡須,頗有架子,金鈴在百米外就認出了他就是馬元贽。
“馬大将軍。”裴司寒臉上又堆起了一貫的笑容,虛僞卻溫和的笑意,太具有欺騙性了。
“裴公子,請坐。”馬元贽對他倒是恭敬的很,當他見到金鈴的時候,臉色稍稍變了變,有些疑惑。
金鈴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能屈能伸地沖着馬元贽一拜身:“金鈴見過馬大将軍。”
“都是自己人。”裴司寒淺笑着坐下。
金鈴心裏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揣測裴司寒和馬元贽究竟是什麽關系,上次裴司寒和馬元贽的神策軍大打出手,還受了重傷,今日,他們卻又這樣“和諧”地坐在了一起。
“原來金鈴姑娘已經是公子的人了。”馬元贽顯然很開心。
“這裏當真幽靜。”裴司寒恭維道。
“裴公子找本将軍不知道是有什麽事,這裏都是自己人,公子不妨直說。”馬元贽開門見山地問道。
裴司寒笑道:“金鈴姑娘即将入宮,還請馬大将軍多多照應才是。”
“那是自然的,雖說金鈴姑娘是郭夫人先推薦給太皇太後的,但是本将軍也在太皇太後面前不遺餘力地大加贊賞。”馬元贽說道,“既然金鈴姑娘是裴公子的人,那本将軍當然是要照應的。”
“多謝馬大将軍,這一杯,在下敬你。”裴司寒低下頭把酒飲盡,一絲寒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豈敢豈敢。”
金鈴站在一邊進不得退也不得。只能聽他們兩個人奉承了一番。但是,金鈴可以感受到裴司寒身份不低,否則馬元贽也不會這樣讨好他。
一次相會并沒有持續多久,裴司寒帶上金鈴從後門走了出去,上了馬車。
金鈴忍了很久,才問出口:“你讓我見馬元贽,當真是要他照應我?”
她不敢說出太多,知道太多,死得越快。
“自然,皇宮那樣的地方,虎狼之地。”裴司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含着一絲輕蔑,轉過頭來,繼續說道,“不過,更重要的是,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金鈴的心咯噔了一下,料到沒好事,果真來了。
“什麽事?”
“獲得馬元贽的信任。”
“馬元贽?”金鈴蹙起了眉頭,臉上現出不情願的表情。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裴司寒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俨然是剛才不小心扯動到了傷口。
金鈴身子一怔,想要動彈,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她并沒有好心到要去幫一個想要利用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