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妹牌香水5
柳雁歡換了身衣裳, 走進秦家的花苑,竟然一路暢通無阻,及至敲響房門, 前來開門的是秦非然本人。
“怎麽你親自來開門?”
“雷公藤一事後, 我便将人都遣散了。”
這是柳雁歡第三次進入秦宅,與前兩次不同的是, 這棟房子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了禁地。
秦非然在廚房裏煎着牛排, 他的動作很熟練, 挽起的袖子透出一種休閑又慵懶的氣質。
柳雁歡靠在門邊, 貪婪地嗅着越來越濃郁的香氣。
“羅勒吃麽?”
“一點點, 不要多。”
等秦非然端着煎好的牛排出來時,就瞧見柳雁歡正盯着他的書櫃看。
出乎柳雁歡的意料,書櫃裏都是些專業書籍:《華國的銀行》《華國金融論》《申城金融史》。
落座後,柳雁歡将一塊牛排塞進口中,瞬間瞪大眼睛:“唔,好手藝!”
牛排肉質鮮嫩多汁,煎的火候也剛好,配上羅勒葉與香芹汁, 讓多日來沒有好好吃過飯的柳雁歡食指大動。
“說真的, 我沒想到……你還會做菜。”
“我很早就搬出了秦家大宅, 家中雖然有傭人, 有空還是會自己做吃的。”
柳雁歡颔首道:“原來如此,我喜歡你……”
秦非然猛地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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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菜……”
“咳咳咳……”看着柳雁歡玩味的表情,秦非然安撫住那顆震顫的心, 轉移了話題,“你對櫃中的書有興趣?”
“唔……我只是有點意外,你的書櫃裏放的都是專業書。”
“不然呢?你覺得我應該放什麽?我的小說?拖着這般大的産業負重前行,可不是只會蠻來硬幹就可以的。”
柳雁歡着實感慨,那些身處高位的人,外人只瞧見烈火烹油,鮮花着錦之盛,卻不知道私下裏他們付出了多少努力,所有運籌帷幄的氣度,都不是與生俱來的。
“你呢?現在你搬出來了,可有想過後路?”
“我對韶華的業務漸漸熟悉了,不過韶華的香品太過單一,消費群體還是集中在富人,我倒是想将它再拓展一下,不過這個事兒,還要和外公商量後再做決定。”
秦非然默默點頭:“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自己單幹,你會從哪方面着手?”
柳雁歡不假思索:“當然是日化香精,其實香文化存在于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除了高檔的商品,日化香精也是極其重要的一環,不過如今國內的産業,似乎沒人留意到這個。”
柳雁歡看了看四周,忽然問道:“公館有肥皂麽?”
秦非然從洗漱間取出一盒肥皂。
柳雁歡打開瞧了瞧,忍不住笑道:“三爺果真支持國貨,那洋人的利華肥皂把價格壓得那麽低,你卻還是用國産的興德肥皂。”
秦非然微微皺眉:“惡意降價傾銷,并不是光彩的手段,更何況如今國貨确實需要扶持,興德制皂廠的老板與我乃是舊相識,為了突破洋人對技術的壟斷,他耗費了許多人力物力,興德的質量的确比利華的好。”
柳雁歡晃了晃手中的肥皂盒:“若是我有辦法讓興德肥皂的銷量增長呢?”
“哦?”
“如今興德肥皂在質量上已經不輸于利華肥皂,甚至比利華更加耐用,但是在價格大戰中亦損傷頗多,當然這是在同色同味的情況之下。”
柳雁歡将肥皂遞給秦非然:“聞着是不是有股子化學物質的氣味?”
秦非然點頭。
“肥皂是化學制品,氣味确實好不到哪去,但是良好的清潔效果和純一的色澤,讓人選擇忽略它那刺鼻的味道。”
“如果我将肥皂本身的氣味,變成花香、果香、木香,情形便會大不相同了。”
秦非然若有所思。
“平日裏使用肥皂較多的是女性,而女性對于美好氣味的需求欲,也是非常旺盛的。如果興德肥皂掌握了這項香精技術,就擁有了和利華肥皂最顯著的區別。消費者喜歡的産品,自然也能夠贏得市場。”
“我建議興德要壓價,卻也不能過分壓價,要知道肥皂有了香氣,那便是款式多樣的香皂,除了拿來用,也可以拿來送禮,多開發些別的用途。利華在華國的市場本就不穩固,沖擊之下很難再像從前那樣一家獨大。”
秦非然一直靜靜地聽着柳雁歡說話,直到柳雁歡說完,求表揚似的瞧着他,他才嘆息一聲:“你若是不單幹,真可惜了。”
柳雁歡笑笑,握緊了手中的刀叉:“會的,會有這麽一天的。”
秦非然禁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柳雁歡一驚,手中的肥皂盒跌落在地上。
一片寂靜中,柳雁歡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很是急促。
他以為秦非然要吻他的手背。
然而秦非然只是從衣兜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沾了水替他一點點地将手擦淨,而後将帕子放在他的掌中,徑自将碗碟收拾起來。
飯後的時光,秦非然還有報表要看,柳雁歡就拿了本書,兩人分坐在書房的兩側,幹着自己的事。
聽着鋼筆尖在紙面上劃過的聲音,柳雁歡擡頭看向書案後的秦非然。
他的五官只能讓人聯想到俊朗二字,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無死角,一副眼鏡說不清是讓他斂了鋒芒,還是讓他的氣勢更強了。
這樣一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強烈的存在感,只要他坐在那裏,柳雁歡的目光就會不自覺地被吸引。
他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自然明白這種情不自禁的關注代表着什麽。
他努力抑制住擡頭的沖動,可聽覺卻不由自主地變得敏銳起來。
只聽“啪嗒”一聲,秦非然在紙上寫下最後一個字,而後嚴謹地阖上鋼筆。
柳雁歡擡起頭,兩人的目光隔空交彙。
他看着秦非然滾動的性感喉結,忽然覺得有點熱。
他覺得今晚的秦非然,是故意将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好看的鎖骨,一言一行都好看得犯規。
秦非然就這樣微笑着,在他的注視下走到留聲機旁,撥動跳針,柔和的舞曲緩緩流瀉出來。
他看着秦非然一步步走過來,朝他擺出了邀舞的姿勢。
在他愣神之際,秦非然忽然傾身向前,熟悉的香水味侵襲着他的鼻端。直到此時,柳雁歡才知道,原來氣氛正好的時候,是無暇思考男女步的,因為光看着身前挺拔優雅的男人,就足以溺斃在他的眼神中。
柳雁歡忘了自己是主導者還是跟随者,也不記得音樂到底放了多久,只知道當樂曲停下的時候,心底竟還生出幾分意猶未盡。
“夜深了……”
“要我送你回去麽?”
“啪叽。”旖旎的氣氛在地上跌得粉碎。
柳雁歡的面色跟開了染坊似的,要被這種禁欲中的純情圈死了。
他兩輩子的人,都沒見過有人能将禁欲和純情,撩人和欲擒故縱結合得那麽好。
他近乎無意識地跟着秦非然來到公館門前,門外是和煦的夜風,他聽見一片樹葉的沙沙聲,在握住門把手的一刻,身邊的男人輕聲說:“我讓你過來,是怕你一個人,會想家。”
柳雁歡瞬間覺得整顆心都成了泡發的海綿,柔軟得不帶一絲防備。
“如果不習慣,可以随時過來。”
“謝……謝謝你的款待。”柳雁歡心軟鼻酸,生怕自己下一秒就繃不住情緒。
他快速地背轉身去,留給秦非然一個背影。
當夜,柳雁歡躺在柔軟的床上,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一閉上眼,秦非然的臉、秦非然的聲音、秦非然的動作就湧入腦海,執拗地霸占了每一個角落,興高采烈地在他的腦袋裏唱一出大戲。
柳雁歡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他輕聲對自己說。
“柳雁歡,你完了啊。”
次日清晨,柳雁歡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他揉了揉悶疼的太陽穴,想起昨夜夢裏不肯放過他的男人,着實有些牙癢癢。
敲門的是門房,門房手裏拿着今日的《寧城日報》:“柳先生,這是您昨日吩咐過的。”
柳雁歡接過報紙,輕聲道:“謝……”第二個謝字還沒出口,他就愣住了。
黃底黑字的報紙上,印着碩大的标題:“號外!著名美女散文作家家中去世。”“丁蔚詩遺作已成絕響。”
“怎……怎麽可能?”柳雁看着那冰冷的文字,只覺得渾身發冷。
前些日子還與自己談笑的人,今日就已經撒手人寰。
他恍惚着和門房道過謝,忍不住撥通了秦非然的電話。
秦非然那頭顯然已經起床了,只聽第一聲招呼,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你怎麽了?”
“丁蔚詩……死了。”
“嗯。”秦非然語氣沉了下來,“此事我已知情,丁家長女死于家中,如今已是滿城風雨了。”
柳雁歡還沒來得及說話,公館大門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一次,敲擊聲雜亂無章,間或還夾雜着罵聲。
柳雁歡皺了皺眉,對着話筒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就往大門走去。
拉開門,柳雁歡看着三個穿着制式服裝的男人正叉腰站在門外,見他出來,呸的一聲将嘴裏的煙吐掉了。
“你就是柳雁歡?”為首的胖子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陰恻恻的,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我是。”柳雁歡隐約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眼前那胖子立馬猙獰着臉說道:“丁家的千金在公館殒命,丁家人報了案,現在你有洗不脫的嫌疑,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
“什麽?”柳雁歡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你們憑什麽說我有嫌疑?”
“少廢話,我們長官抓人,自然有他的道理。”見柳雁歡不配合,胖子身後的兩個巡捕,也扯開了嗓門嚷嚷着。
見柳雁歡站着不動,胖長官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兩個跟班就不由分說地上前壓住了柳雁歡的胳膊。
“我早就說過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柳少。”說着,胖長官從兜裏掏出一條白絲帕,煞有其事地擦了擦手。
柳雁歡見掙脫不開,又想起還晾在一旁的電話,心生一計,故意大聲說:“要我跟你們回巡捕房可以,只是回頭你們可別後悔。”
“後悔?”那胖子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話,“進了那扇門,一切都得聽我的。你要是不配合,只怕是要吃苦哦。”說着,他用那肥胖的手掌,就勢去拍柳雁歡的臉。
柳雁歡頭一偏,躲掉了。
那胖子也不在意,只陰陽怪氣地笑道:“喲,還是個硬骨頭,端的看你進了裏頭,還能不能有現在的骨氣!”
柳雁歡就這樣被押上了車。
上了車,他的手還被人扣住動彈不得,兩個跟班一左一右地監視着他,讓他連轉個頭都困難。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柳雁歡又被人粗魯地趕下了車。一下車,柳雁歡就感覺到一陣鋪面而來的潮濕氣息。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石頭山洞,看起來有點像現代的火車隧道。
和隧道不同的是,這山洞的入口處,是一扇已經生了鏽的鐵門。鐵門上頭歪歪扭扭地挂了塊匾,上書五個大字:明察巡捕房。
柳雁歡斂了眉目,那胖子冷笑一聲:“把人給我關進去!”
進門的一刻,柳雁歡聞到了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陰暗、逼仄、肮髒,直到此刻,柳雁歡才知道當所有的這些形容詞彙集在一起,是什麽感覺。
他被人胡亂推進了一間牢房,還沒等他說話,那人便将牢門鎖死了。
柳雁歡這才有空好好地打量周圍的狀況。
這間牢房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個人,如今盯着他的眼神,就像一窩鬥雞盯着一個不速之客。
柳雁歡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最左邊坐着一個彪形大漢,如今正目光陰鸷地盯着他。在那大漢身邊,還依偎着一個瘦小的男子,和大漢陰鸷的眼神不同,他看向柳雁歡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敵意和戒備。
見柳雁歡朝自己看過來,他還刻意地往那大漢的手臂上靠了靠。
那大漢身後還聚坐了一堆人。
而這個牢房之內,只有一床鋪蓋,正墊在那大漢和瘦小男子的屁股下方。
柳雁歡看清了局勢,挑着門邊一個角落的位置蹲了下來。
誰知剛一蹲下,立馬有人朝他走過來,當着他的面就要解亵褲:“走開,你擋着爺的道兒了,這是爺尿尿的地方!”
柳雁歡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狀似疑惑地問道:“哪兒呢?”
“廢話,你腳下!”
“哦。”柳雁歡恍然大悟地應了一聲,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起一腳,直踢在那男的命根子上。
“诶喲!”那男的慘叫一聲,彎腰捂着子孫根,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孫子!孫子!你咋呀,沒事吧。”眼看那男的蹲了下去,三兩個人跑過來看他的傷勢。見孫響疼得臉色發白,那幾個和孫響關系近的,看向柳雁歡的目光更加不善。
一人直接朝柳雁歡走了過來:“是男人就單挑,偷襲算什麽真本事。”說着掄起了拳頭。
不想卻被人叫住了:“雷子,你還有三個月就能出去了,何必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挑事呢?”
那個叫雷子的男人這才如夢初醒般放下手。
柳雁歡回過頭,就見為首的那個大漢,正拿着小石子,在地上劃拉着什麽。
雷子冷靜下來,恭恭敬敬地朝大漢點頭道:“利哥,我不是看不慣他這副張狂的樣子嘛,一來就把孫子的子孫根給傷了,夠可以的。”
那個叫利哥的大漢擡起頭:“張狂的人,自然有張狂的資本,比如……他的這張臉。”
這話一出,利哥身邊的瘦子不高興了,嗲着嗓子說了句:“利哥,你這是看上新人了?”
方才發生這麽多事兒,柳雁歡仍淡定得很,唯獨這句嬌嗔的話,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朝利哥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利哥身邊。
“喲,我還以為你這樣的性子,瞧不上爺呢,怎麽着,想要以身相許?”
柳雁歡将他的葷話當耳旁風,擡手指了指他胯下地鋪蓋:“還有多一床麽?”
話音剛落,滿室的人都笑起來。
“沒有,就這一床,想要蓋被子,就陪利哥睡覺呀。”周遭的人都在起哄,柳雁歡卻安之若素。
他看了眼利哥手底下畫的雜亂線條,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
“你很無聊?”柳雁歡問。
“嗯?”利哥嘴裏嚼着草梗,半天才反應過來柳雁歡說了啥。卻在一瞬間吐掉了嘴裏的草梗:“廢話,換你在這兒呆這麽久試試,人都快發黴了。”
柳雁歡朝他伸出手:“石頭給我。”
利哥半信半疑地将手裏的小石子遞給他。
柳雁歡刷刷地在地上畫了個狀似棋盤的東西。
利哥一看就皺起了眉頭:“這啥,棋盤?我不會下棋。”
“不是圍棋。”柳雁歡将最後一道杠畫完,“教你們個新玩法,叫五子棋。”
于是一群無聊的人,竟然真的都圍了上來。
可在他們知悉玩法後,卻怎麽都贏不了柳雁歡。
每當柳雁歡的四子連在一起時,其他人都成了顧頭不顧腚的犧牲品。
柳雁歡連贏三盤,簡直打遍天下無敵手。
到最後,一群人自顧自鑽研去了,那一床鋪蓋就被柳雁歡占了。
柳雁歡打了個哈欠,剛想眯一會兒,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他擡眼一看,見隔壁牢房裏坐了個老頭。
更讓他驚訝的是,隔壁牢房是一個單人牢房,待遇條件和這邊相比要好上許多。
“小子,我們來下一盤。”老頭說。
柳雁歡重新在地上劃了棋盤,這一回柳雁歡發現,他每走一步棋,都被老頭纏得死死的。
柳雁歡扶額道:“你這樣,我們都沒辦法贏,這是兩敗俱傷的下法。”
老頭笑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在這棋上贏你,這屋子裏的人,包括我在內,下這勞什子棋絕對下不過你。”
“可他們要是打你一頓,你也是絕對沒有還手之力的。年輕人,從方才進門開始,你就一直在尋求自保的方式,很顯然你成功了。”
老頭說着這一席話,一屋子人全部安靜下來。
為首的利哥轉頭看向隔壁牢房的老頭,恭恭敬敬地喊了聲:“祁爺。”
“年輕人,你很有前途啊。”祁洪看了眼柳雁歡,“等會兒那些個牢頭要是為難你,不妨報我老爺子的名號,我的名號總還是能護你一陣的。”
卻說那些個牢頭在外頭呆了一陣,原想着柳雁歡在牢房裏會被揍一頓,沒想到卻被現實打了臉,柳雁歡半點兒事兒也沒有。
這下子胖巡捕坐不住了,打開牢房的門喝道:“柳雁歡,出來,例行問話。”
柳雁歡泰然自若地站起身來。
“丁蔚詩可是你殺害的?”
“殺害的?為什麽你們這麽肯定,她是被殺害的?”
“驗屍結果表明,丁蔚詩是中毒身亡的。”
“那或許,她是自己服毒身亡呢?”
“怎麽可能!”胖巡捕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她的夫君李珏還躺在醫院,她的新書剛剛出版,正常人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尋死?”
“那你們又憑什麽覺得,我和丁蔚詩的死有關系?”
“哼,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胖巡捕從一旁拿過一本新書,“這是崇文書局新出的丁蔚詩的作品,丁蔚詩還在扉頁給你寫了留言。
柳雁歡接過書,只見扉頁上果然寫着一行字:“柳少,很抱歉連日來給你造成困擾,我此生別無長物,只有将這作品贈與你。”
柳雁歡看着那娟秀的字跡,又想起物是人非,斯人已逝,心理頗不是滋味。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胖巡捕得意洋洋地看着柳雁歡沉下去的臉色:“這還不簡單,說明你和丁家千金之間有矛盾,否則她又怎麽會跟你道歉,而你還不肯善罷甘休,因此索性毒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