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進行曲

第19章

距離跟晏未泯分手已經過了十來天，餘澤基本沒出門，在宿舍睡了個昏天黑地，有時候醒來都不太能分得清白天黑夜，朦朦胧胧地分辨會又接着睡。

半夜三點多餘澤覺得口渴醒了過來，翻了個身，本想忍忍的，但渴得厲害，掙紮了會還是憑借驚人的毅力爬了起來，翻下床找水喝。

毫無預兆地就想起了晏未泯。

晏未泯這個人渣竟然真的甩了自己——餘澤已經決定把“人渣”這兩個字從謝訴頭上撸下來送給晏未泯——情理之中又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餘澤用水壓下了心中的異樣感，又爬回床上繼續睡，翻了幾次身都睡不着，幹脆摸出了手機，打開微信。他沒有删掉晏未泯，現在可以看着兩人的聊天記錄出神。

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不多，晏未泯經常提醒餘澤清理微信消息，生怕被別人看見，雖然他們共同認識的人也就謝訴一個，而且謝訴明顯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

稀疏平常的話幾分鐘就可以翻完，餘澤反複看了幾遍，在每一次晏未泯說想他的地方停頓一下，然後滑過，直到自己都覺得厭煩了才退出，删除了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

被這樣打岔一下，餘澤很久都沒能繼續睡着，睜着眼睛躺到四點，他終于忍不了從床上坐直起來，調出晏未泯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秒……兩秒……餘澤心裏狂跳不已，再堅持不下去，掐斷了電話。

這樣算什麽，餘澤想，死纏爛打？矯情？這都是什麽橋段，太不适合自己了。

他餘澤就算再差再爛，也不至于被人甩了還要貼着上去。

餘澤開始瘋狂地删除晏未泯留在他手機裏的痕跡——這個工程量不大，因為确實沒多少，删了偷拍的幾張照片，删了微信微博，拉黑號碼……沒了，齊活。

餘澤在心裏笑了會，又躺了回去，這次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徐志浩小心翼翼地問餘澤有沒有昨晚的記憶。

餘澤：“？？？”

徐志浩：“昨晚……你好像夢游了！”

餘澤：“……”

“我怎麽個夢游法？”餘澤來了點興趣，故意逗徐志浩道。

“你哭着爬下床跳舞來着。”徐志浩說得一本正經，有板有眼，“攔都攔不住。”

餘澤差點就信了，扯扯嘴角，給了徐志浩一拳。

徐志浩笑笑，“最近你身上的鹹魚氣息好重，怎麽着，有出路之後就開始頹廢了？”

餘澤反省了一下，這幾天确實又喪又頹，難得連徐志浩都快看不下去了。

為了去去身上的鹹魚味，餘澤跟徐志浩決定出門溜達了一圈

兩個臨時起意，随便翻了件衣服套上，手揣兜裏、踢着夾腳拖就出門，迎面遇上不少青春的小學妹，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次元。

兩人面面相觑，都覺得對方是一張掉色的老照片。

他們也沒走遠，逛了逛校園，然後在校門口的商業街上轉了轉。這條商業街位置好，學生多，競争也大，不少店面開了倒閉，倒了又開新店。

“大一的時候有個阿姨推着車在這賣炒飯，現在也不知道去哪了。”餘澤随口道。

“可能去隔壁學校發展了。”徐志浩說着，眼前一亮，發現了一家新開的奶茶店，“走，哥哥請你喝奶茶。”

餘澤對奶茶沒啥興趣，不過徐志浩願意出血還是值得高興的。

兩條漢子大刺刺地進了裝修粉嫩粉嫩的奶茶店，在櫃臺磨叽了會，徐志浩對各類産品進行了點評，最後要了一杯酸奶紫米露。餘澤不挑，也跟着點了杯酸奶紫米露。

下了單，店員表示新店開張期間可以抽獎，他們兩人各有一次機會。徐志浩一聽來勁了，連帶着餘澤的份一起抽了，竟然都中了再來一杯。

店員姐姐的笑容漸漸消失。

徐志浩樂得不行，把兩張劵塞給餘澤，“哈哈哈哈，你可以帶妹子來喝，發展一下感情，制造浪漫回憶，以後你結婚了，這點心意就算是哥哥的份子錢了。”

餘澤婉拒：“不了，您自個留着用，不用顧忌我。”

徐志浩：“哥哥這不是單身麽？”

餘澤沉默片刻，開口，“難道我不是麽？”

空氣有一絲絲尴尬，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徐志浩簡直想抱着餘澤流下單身的眼淚。

·

餘澤的作息雖然恢複了過來，但每天依然閑得慌。

這個學期大四集體放羊，沒課也沒正事，論文還不急，在學校就是吃吃睡睡，睡得多了反而有些心慌慌的。

有天餘澤心血來潮給他母上打電話，說自己要回家混吃混喝。

鄭文喬奇怪，問你們年級不是要求必須回校麽。

餘澤應付她，說自己太想家了，決定陽奉陰違偷偷溜回去。

鄭文喬表示半點都不信。

餘澤說你不信也沒辦法，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的。

挂了電話，餘澤買了最近的高鐵票，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徐志浩：“……”

餘澤沒心情仔細整理，時間也趕，匆匆打包出了一箱，拎着就走。

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徐志浩：“走好啊……”

餘澤高冷地推門離開，不到一分鐘又殺了個回馬槍，冷靜地找出自己的公交卡，再次離開。

徐志浩不知為何覺得非常尴尬，晚上的時候還跟謝訴偷偷讨論了一下餘澤這是吃錯了什麽藥。

謝訴淡定地表示餘澤上個學期就不對勁了，難為徐志浩現在才看出來。

徐志浩無話可說。

·

鄭文喬雖然嘴上嗆着餘澤，不過還是按時開車來接餘澤，一見到人整個人都吓呆了，趕緊迎上去，“兒砸！你怎麽了！被搶了嗎！”

沒被搶，就是被甩了而已……

這種醜事餘澤也不想跟家裏人說，略微想了一下，然後将鍋甩給了徐志浩，“我有個室友天天打游戲，一打就打到深夜，根本睡不着，我感覺我随時要猝死，這才趕緊回家休養休養。”

徐志浩根本不愛打游戲，他只愛玩某特殊的社交軟件，不過鄭文喬不知內情，信以為真，心疼了兒子一把，趕緊把人帶回去補覺。

回到家，餘澤本來以為自己睡不着的，但他的床上用品剛被鄭文喬洗過一次，有股清爽的味道，聞着格外舒心，餘澤躺上去合上眼睛，沒多久就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