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雞炖蘑菇
“暮兒,我們找劉亭幹什麽?”晝裏有點不明白,露天陽臺上風太大,他穿着薄薄的棉質外套,有點冷。
“因為要找劉離。”辛暮朝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晝裏,他确實要找劉離,現在他找劉離肯定找不到,他能找到的只有劉亭,劉離那麽愛劉亭,劉亭不可能不知道劉離在哪兒。
他們一直在天臺上等到下午,劉亭還是沒有來,辛暮朝給晝裏講故事已經講得口幹舌燥。
晝裏肚子餓的咕咕叫,他看向辛暮朝:“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劉亭不會來了。或者我們去吃了飯再來?”
辛暮朝點了點頭,他們剛站起來,劉亭就從樓梯裏走過來,他雙手都拿着手槍,并且将手槍對着晝裏。
辛暮朝看着這架勢立刻将晝裏護在身後。
他怎麽忘記了劉亭對妖有偏見……
“這是消音槍,不想死的話,你滾開點兒。”劉亭青筋爆出喊着。
“他一沒害過人,二又沒犯法,你有什麽資格抓住他不放?”辛暮朝質問劉亭,“我在懷疑你是靠什麽當上警察隊隊長的,靠的是不分青紅皂白嗎?”
劉亭斜睥睨着晝裏,眼睛裏瞪出火來:“他是妖,遲早會害人。”
“他害你了嗎?”辛暮朝冷冷的質問:“殺你父母了嗎?刨你家祖墳了嗎?害過你嗎?全都沒有……我能說我在街上随便拉上一個人,我就說他遲早會害人,把他抓到警察局,你們會給他判刑嗎?你這個邏輯是怎麽當上警察局局長的?”
劉亭的雙手在顫抖,想要開槍卻因為辛暮朝擋着下不去手。
晝裏躲在辛暮朝的身後亮出兩只爪子與狐貍小尖牙,他喉嚨裏發出如同破風箱聲音的時候,辛暮朝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看到了嗎,這才是妖。”劉亭仿佛要證明什麽指着晝裏變成狐貍的兩雙利爪。
晝裏目光冷峻的盯着他。
辛暮朝握住晝裏的手把晝裏擋在身後,命令着說:“球,不要動手,聽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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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要殺你。”晝裏有點兒不明白,人類真是很複雜,那個劉亭将槍指着暮兒,暮兒還攔着他不讓他出手殺了那個人。
“我來說,你先別緊張。”辛暮朝握住晝裏的爪子,晝裏變成了人。
晝裏相信暮兒,暮兒握住他手的時候總是能讓他無比的心安。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妖有那麽深的成見,但是我相信他們跟人類一樣,有好的也有壞的。”辛暮朝笑了笑,劉亭兩只手依然捏着兩把槍不放,兩把槍對着辛暮朝的胸膛,他的手只要稍稍一動,辛暮朝或許就會死。
“我不知劉離在哪兒。”劉亭的聲音冷峻。
“真不知道嗎?”辛暮朝微微一笑:“你在害怕?害怕什麽?害怕你弟弟在旁邊嗎?”
“他如果在旁邊,我會殺了他。”劉亭冷笑着:“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被這只妖迷惑了,人妖殊途,現在我放你們一馬,将來遇到,我肯定會殺了這只妖。”
“你也是這麽殺劉離的吧?難怪他恨你……”辛暮朝話音剛落,乘着劉亭不注意,他一腳擡起,直愣愣的踹向劉亭的下盤。
劉亭在分神之際被辛暮朝一腳踹中膝蓋,他整個人重心不穩就朝着前方跌倒。
辛暮朝喊了一聲:“狐球,奪槍。”
晝裏一聽,立刻亮出一條又長又蓬松的大尾巴從劉亭的手上掃過,劉亭一閃,他的尾巴掃空了。
劉亭手中的槍正要轉一個方向的時候被辛暮朝淩厲出手,回盤,一下子将兩只手緊緊的桎梏,晝裏此刻用尾巴輕而易舉的把兩只槍卷走抱在懷裏。
劉亭見狀,立刻回盤腿,一下子将辛暮朝絆倒,他壓制住辛暮朝一拳頭砸向辛暮朝的胸口,辛暮朝被這麽一打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
晝裏握着那兩把槍,他不知道怎麽開槍,兩個人現在厮打成一團,他怕自己誤傷到了暮兒。
在他慌神之際,辛暮朝忽然一腳踹在劉亭的後背,将劉亭踹得從他身上滾下去,辛暮朝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
“球,纏住他。”辛暮朝立刻喊着。
晝裏聽完就甩了甩狐貍尾巴,一下子纏住劉亭的脖子,辛暮朝一下子淩空翻,兩腳踹在劉亭的胸口上,劉亭被踹得滾出去,他滾到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辛暮朝捏了捏雙手,兩指關節捏的直響。
他一連上去踹了幾腳,劉亭毫無還手之力,整個天臺之上的盆栽擺設一片狼藉。
其實劉亭的實力遠在他之上,畢竟劉亭是專業的警校出來的,但是他借助了晝裏幫忙,要不然此刻趴在地上吐血的也就可能是他了。
晝裏拿着兩把槍手足無措的看着暮兒,暮兒打起人來也好帥,就是暴力男人神馬的好可怕……
他以後可得乖點兒,千萬別惹自己的男淫生氣,要不然分分鐘被家暴!
“我問你,劉離在哪兒?”辛暮朝一問完就一腳踹上去。
劉亭被踹得翻了一個面,他嘴角鮮血直流,鼻青臉腫無神的看着天空,青青藍天上一行飛鳥過。
辛暮朝一連上去又踹了幾腳,他并不想跟劉亭這種死腦筋的人作對,但是他如果要找到劉離,必須逼着劉離出來,劉離那麽愛自己的親哥哥,看着自己哥哥傷成這樣,不可能不出來幫他。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不希望劉亭受到一丁點傷害的,那麽只有劉離,所以他就要往死裏打劉亭,以為這樣就能把劉離逼出來。
晝裏看着地上到處都是劉亭的鮮血,心裏有點兒小小的不忍心。
他連忙拽住暮兒,“你會把他打死的。”
辛暮朝一看,劉亭已經奄奄一息,打成這樣劉離都不出來,看來劉離是真的對劉亭不聞不問了。
辛暮朝有點兒同情劉亭了,以前無論他執行任務傷的多麽厲害,都有劉離來救他,現在他都快死了,卻沒人來看一眼,自己把最愛自己的人逼走,真是可憐……
辛暮朝将西服外套脫下來,交給晝裏:“打120,我先背他下樓。”
晝裏連忙撥打120,生怕自己被暮兒揍,暮兒真是有點兒暴力狂,雖然劉亭該打,但是不至于打成這樣,都快打死了……
沒有找到劉離,又得罪了劉亭,辛暮朝有點不開心,他将劉亭送到醫院的時候,醫院的病房已經住滿了,他不得不開了一個vip病房給劉亭。
“球,餓了嗎?”辛暮朝問,他把劉亭打成這樣,現在沒有人照顧肯定是不行的,他得留下來照顧劉亭到他醒過來。
晝裏點頭,自己都餓慘了。
辛暮朝從窗戶上指了指樓下的餐廳:“看了沒,那家餐廳,你可以去按照最貴的點四個菜,再看看你想吃什麽,你就去買點兒,早點兒回來。”
“奧。”晝裏接過辛暮朝給他的錢就朝着電梯處走去。
這個醫院毗鄰的是一所精神病院,那精神病院住着很多自裁的人,晝裏過馬路要經過那所醫院的門口,此刻他從門口看進去,裏面光溜溜的,花草樹木已經很長時間沒打理,時不時的裏面還會傳出來一些哭喊聲,聽得晝裏頭皮發麻。
他看着紅綠燈,紅燈一直不換,背後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
他朝着那醫院的大門裏看了看,他發現那醫院的大門根本就沒有鎖,他看着精神病院裏面亂糟糟的院子。
他推開大門朝着裏面走去,那裏面除了木讷的護士,麻木的醫生,來來往往滿口哈喇、哭喊着的病人,裏面什麽都沒有。
沒有人關心他來自哪裏,沒有人阻攔他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等他到了醫院的後院,他發現了一個人,那個人腰上纏着鎖鏈,鎖鏈的盡頭被捆在樹樁上,他對着夕陽深情款款的吟詩作對,将一排的衰敗的花草樹木襯托得如同山花般的多情。
“不得長相守,青春夭蕣華,舊游今永已,泉路卻為家……”
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晝裏有點兒看不明白這個人。
忽然,那個人轉過頭來,盯着他笑了。
這麽一笑,他胸腔裏面那顆妖丹又開始動了起來,他感覺到了無數的悲傷鋪面而來,那個人臉色蒼白,臉上流血流膿,但是依稀之中還能分辨出他的輪廓。
他傻傻的笑着,旁邊根本就沒有護士照顧,當他看向晝裏的時候,笑得滄桑從容,眼淚滑過眼角,哀絕衆生。
他又開始低下頭在滿是泥土的地上寫着什麽,他一邊寫,還一邊念詩,從楚辭秦歌到唐詩宋詞,從元曲到現代詩歌,從屈原宋玉到現代徐志摩席慕容,仿佛他什麽都知道,沒有他不會背誦的詩詞歌賦。
“你是他什麽人?”走過來的護士注意到了晝裏問着。
這所醫院都是一些孤家寡人的精神病患者,沒有家人照顧,只有一些政府的補貼,但是政府的補貼有限,所以護士醫生都不夠用,經常會把一些精神病患者綁在木樁上,給夠水跟食物,他們就在木樁上待上一整天,就像一條狗一樣。
晝裏一愣,便說着:“我不認識他,只是路過。他是怎麽了?怎麽一會兒哭一會笑,還會念詩?”
“他是一個中學語文老師,之前也是很有名的詩人連海平,哎,可惜了,活成這個樣子。最近不少人來探望他呢,都是有錢人,這一陣子也沒人來探望他了……”護士小姐端着托盤走了。
晝裏忍不住上前去看連海平在寫什麽,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寫什麽他也不認識,只是知道那句在夢裏出現的詩詞。
他對上那個人的眼睛,那個人的眼睛也對着他,四目相對,他心裏一陣火,從內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怨恨……
連海平伸手要去拿地上類似狗盆子裏的水,晝裏看着他的手伸出去,布滿老繭蒼白的手指快要觸摸到了那黑漆漆裝着一點兒水的狗盆子……
忽然,晝裏動了。
他一腳踹向那個狗盆子,乒乒乓乓幾聲,那個狗盆子徹底打翻了,裏面的水濺了一地!
晝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一定要這麽做。
連海平看着晝裏這麽一踢頓時一愣,忽然像瘋狗一樣撲向晝裏,剛一碰到晝裏的臉就被他腰上的鐵鏈給牽扯住。
晝裏平和看了他一眼,他眼神裏就像是看一條狗一樣,這種眼神刺激了連海平,連海平也曾經學富五車,雖然只是一個窮酸教書的,但是博古通今,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只可惜這個時代不是這種窮酸詩人的時代,連海子都卧軌自殺了,更何談他一個只是在論壇有點兒人氣轉眼之間就被忘記的詩人,這個時代是快餐游戲、獵奇小說、腦殘韓劇的時代,哪兒有誰還去讀什麽詩歌……
晝裏四處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凳子上擺放着一些食物,一些玩具,晝裏看過去,一腳踹向不遠處的凳子,凳子上的食物,那些食物跟物品全部散了一地,那些玩具滾向很遠的地方。
在連海平的旁邊還有一些書,他不認識那是什麽書,大致看出來應該是什麽詩集。
晝裏走過去,拿起詩集看了看,他看不懂,但是他會撕,他一張一張的在連海平的面前将那些詩集撕毀。
連海平拉扯着鐵鏈想要來搶奪,但最終因為鐵鏈太短不得不眼睜睜看着晝裏将那本詩集撕毀。
晝裏撕完了書才踩着那些紙張離開那個精神病院,頭也不回。
他仿佛夢游一般,等走出了那精神病院,他一瞬間回過神來,趴在欄杆上喘了好久的氣。
那個人是他嗎?
那麽狠,那麽毒,那麽壞……
一定不是他。
可是那種感覺那麽真實,真實到了仿佛是他自己去做的一樣,他朝着那精神病院裏看了一眼,想要确認那些壞事是不是自己做的,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走進去,剛剛那些事一定不是他做的,是那顆妖丹控制了他讓他做的……
可是那個人參精跟那個神經病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呢?
——
辛暮朝都快餓暈了,等了快兩個小時了,那只狐球還沒有回來。
劉亭醒了,他看到辛暮朝,目光沒有之前那麽陰狠。
“我其實并不想揍你的。”辛暮朝說,他只是想通過傷害劉亭逼出劉離,然而劉離已經離開了,不知去向……
劉亭白了他一眼,不想揍他把他打成重傷,肋骨都不知道斷了幾根,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
“不過我覺得你做人真的挺失敗的,你唯一保護你的弟弟都懶得管你了。”辛暮朝還不忘記揭劉亭的傷疤:“我要是活成你這個樣子,還不如直接拔了氧氣管自殺。”
說完,辛暮朝就把氧氣管遞到劉亭的手上,示意他可以拔掉氧氣管自殺了。
劉亭被辛暮朝氣笑了,他雙眼眯成一條線,他也承認自己做人失敗,但是人妖殊途,他不可能會放過他那個弟弟。
“其實呢,養一只狼啊,狐貍啊,這種動物挺好玩的,沒事蠢得你想哭,冬天鑽到被子裏還能幫你暖床,最關鍵的時候還能保護你呢,不僅能當老婆用還能當保镖,最重要的是他還能給你賺錢……”
劉亭鄙視的看了辛暮朝一眼。
辛暮朝看了看手表,“那蠢貨又迷路了,媽的,教了那麽多次,連紅綠燈都不認識,我先去看看,你慢慢休息,我幫你叫了陪護的,過一會兒就會來。”
劉亭也懶得理辛暮朝,這種人要走趕緊走。
辛暮朝剛一下樓就看到晝裏提着打包的飯回來了,辛暮朝将手頂在晝裏的腰後,說了一聲:“打劫。”
晝裏一愣,轉過身癡嗤笑着:“暮兒,你八成不是傻了吧,我整個狐都是你的,你為什麽要打劫我啊?哪有自己搶自己的東西啊?”
辛暮朝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看向晝裏給他打包的飯菜,就問了句:“餓死了,看看我們家的狐球給我打包了什麽好吃的。”
“好多好吃的。”晝裏在醫院門外找了一個凳子就把打包的飯菜放到石桌上:“小雞炖蘑菇,蘑菇炖小雞,小雞炖小雞,蘑菇炖蘑菇。”
“你別告訴我你給我買了四盤小雞炖蘑菇?”辛暮朝沒好氣的拆開,果不其然,四盒小雞炖蘑菇,這家夥特別實在,辛暮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晝裏吓得立刻抱住辛暮朝,暴力狂男人不要惹。
他連忙說着:“其實小雞好吃,最主要是很補。比西北風賣的那個藥還補呢。”看着辛暮朝臉色不對勁,有立刻把鍋甩出去:“是西導說得,說男人吃小雞炖蘑菇好。”
辛暮朝沒好氣的笑了,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雞是不是很好吃?”辛暮朝笑了問。
晝裏點頭:“對啊,你吃吃就知道了。”
辛暮朝覺得自己是一個邪惡的惡魔帶壞了這小破孩,他笑了:“晚上給你吃小雞。”
“好。夜宵嗎?”晝裏天真問着。
“算是吧。”辛暮朝笑得一臉不正經。
當天晚上,晝裏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很可怕能屈能伸的東東叫小雞,人類的惡趣味他這輩子都不想體會了,到了半夜,他的嘴巴還是酸疼的。
“你是說,你今天白天不明不白去了那個神經病院幹了一件壞事,你還敢毀壞別人的東西?”辛暮朝詫異,這狐球一向膽子很小,他是絕對不會有膽子去毀壞別人東西的。
晝裏點頭:“我還很霸氣的把他的東西全部踢掉了呢。”
辛暮朝更加詫異了:“你知道什麽叫做霸氣?”
晝裏連忙搖頭:“就是很厲害,我感覺那些不是我做的,但是明明白白又是我做的。我跟你說,我覺得我身體裏住着一個強大的靈魂,這個靈魂有分裂傾向,會變得特別強大,所以你趕緊對我好點兒,要不然我哪一天變得強大了,我就能讓你跪搓衣板……”
辛暮朝把手伸到晝裏的身下,抓住晝裏的狐貍根,晝裏一個激靈說着:“你做什麽?”
辛暮朝沒理他,這家夥一定是腦殘韓劇看多了,他按住晝裏從後面進,“你不是說要我對你好點兒嗎?”
晝裏被刺激的叫得聲音有點兒大。
“哇嗚嗚……”倒有點狐貍叫春的聲音的。
辛暮朝沒理他,按着他就是一頓猛幹,還手抓住小雞,爽的晝裏的耳朵尾巴再一次出來,只是這次沒有變回原形,看來那人參精的妖丹還是挺好用的。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別人在占用你的身體的感覺。”辛暮朝把狐球摟着。
“沒有,我就是偶爾會有夢游的感覺,又不是一直有夢游的感覺。”晝裏轉過身抱住辛暮朝:“就是應該涉及到人參精的過往才會有這種感覺。”
“趕緊睡,過幾天我們去探望劉亭的時候順便去看看那神經病院。”辛暮朝說着。
第二天,豐嘻來問辛暮朝晚飯吃什麽,辛暮朝回答:“小雞炖蘑菇。”
晝裏歡天喜地,天天有雞肉吃簡直太幸福了,幸好自己長不胖,自己的男人好體貼……
當天晚上,辛暮朝再一次讓他吃了小雞……
第三天依然如此,白天小雞,晚上小雞,晝裏要崩潰了!
等了很久之後,晝裏心裏那個憋屈,再也不要吃小雞炖蘑菇了,小雞炖蘑菇神馬的最難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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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晝裏:我再也不要吃小雞炖蘑菇了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