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一塵有些不太開心地回了家, 即使時亦南早他一步到達,在家做好了飯菜, 還在他進門時給了他一個吻也沒使他心情好起來。
時亦南見狀, 親着他的耳垂問:“怎麽了?到家了也是愁眉不展的?”
“我……我今天——”
白一塵猶豫着, 說話也吞吞吐吐。
時亦南聽着心髒一緊,心想着白一塵會不會是要告訴他, 他今天遇到了一個和他長得特別像的人。
但最後白一塵說的卻不是這件事, 他說:“今天有個人和我告白了。”
這和時亦南擔憂的事情完全不一樣, 也許是和心裏想的事出入太大, 原先想好的措辭一句都用不上,所以時亦南只是怔怔地說了句:“是嗎?”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态度可能太平淡了後, 他又馬上補充道:“我的一塵這麽好看, 有人喜歡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們還在讀書那會,你可是天天都能收到情書呢。”
“我哪有呢麽誇張?天天收到情書的是你吧?”白一塵啞然失笑,可是笑過之後, 他又垂下眼睛,緩緩道, “和我告白的人……是你弟弟。”
“我弟弟?”
“嗯。”
白一塵的這個回答時亦南确實沒有想到,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有個弟弟來了南城,還認識了白一塵,而他又是他弟弟們裏的哪一個。
“他叫時亦鳴。”白一塵也知道時家的複雜,很快就告訴了時亦南他疑惑的答案, “是我的一個學生, 我教了他一段時間。”
時亦南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才又開口問道:“你是因為知道他是我弟弟,才收他做學生的嗎?”
時亦南的這個問題太過直白犀利,白一塵不管怎麽回答都不太好。
說是的話,那他就是故意想讓時亦南不高興了——時亦南明明說過他不喜歡他那群私生子弟弟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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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是的話,白一塵又無法解釋他為什麽要收時亦鳴做學生——總不好直接和時亦南說實話,告訴他他是因為時亦鳴太像年輕時的他了,他無法拒絕才讓時亦鳴做了他的學生的嗎?
但是白一塵也不想說謊騙時亦南,他沒擡頭,眼睛也沒望着時亦南就回答說:“不是。”
“我收他做學生是因為……”可是說完之後,白一塵又擔心時亦南會就此而生氣,便尋思着想現場編出一個借口來。
“沒事,收了就收了吧。”時亦南突然開口打斷白一塵的話,“我記得他,他挺愛畫畫的,應該是大學報來南城這邊念書了吧。”
時亦南語氣平靜淡定得讓白一塵萬分詫異,他擡頭望向時亦南,看着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裏讀出一絲吃醋或是生氣的情緒,但那雙眼睛裏只有他的倒影,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我收了你最讨厭的那群弟弟裏的一個人做學生,還教他畫畫了,你不生氣嗎?”白一塵問他。
時亦南勾了勾唇角,笑道:“不生氣。”
“為什麽不氣?”白一塵更詫異了,“這可不像你。”
“因為我知道,你收他做學生就是想故意讓我生氣的,說不定哪天我去你畫室剛好碰到你在教他畫畫時我氣得和他打起來,你就開心了。”時亦南一邊說着,一邊低頭咬了咬白一塵的腮幫子肉。
白一塵為什麽收時亦鳴做學生,原因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只是說出來了最表層的那一個,更深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時亦鳴足夠年輕,足夠像學生時代的他而已,他都知道,全都知道。
而相較于這些真相,他更不想聽白一塵随便編出的一個不真實,用來糊弄他的借口。
白一塵捂着被時亦南咬過的頰肉,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你不生氣啊……”
時亦南怔住。
白一塵又很快改了口,笑了起來,挽着他的胳膊說:“我們去晚飯吧,我要吃的藤椒魚你做了嗎?”
時亦南有些怔忡地回答他:“……做了。”
“那我們快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白一塵語氣輕快,似乎想要時亦南也跟着輕松一些,但似乎效果不太好。
然而實際上時亦南已經盡力想要配合他了,臉上的笑容也是有的,可他們都太了解彼此了,強裝的笑容仔細看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白一塵想了想,晚上的時候就故意趁着時亦南從浴室裹着浴巾出來的空檔抱住他,咬着他的喉結聲音暧昧道:“親愛的,今晚要不要做?什麽姿勢都可以……”
白一塵最後幾個字說得很輕,音調又軟,誘惑力十足,但時亦南聽完後的第一反應是去看燈,結果卻看到床頭的小夜燈是亮着的。
他有些驚異地抱住白一塵,又發現白一塵其實也是有反應的,而白一塵誤以為時亦南回擁就是要做的意思,就笑着伸手去解時亦南的浴巾。
不過時亦南卻是沒有什麽興致,可是他已經知道白一塵患有ED了,要起反應很困難,但是今天卻這樣特殊,他覺得白一塵難得有欲望大概是想要他,便俯身親吻着白一塵,想要滿足他。
可時亦南挑弄了半天,白一塵仍是半□不軟的狀态,而燈還是亮着的,一切隐瞞都無所遁形,所以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尴尬。
而白一塵自己也很尴尬,他今天選擇不關燈是因為他在等時亦南洗澡的時候,想到了今天白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和年輕時的時亦南極為相似的男人,想着想着還竟然有了反應,就幹脆想在床上玩點新花樣新姿勢什麽的,讓時亦南開心興奮一點。
然而他的小兄弟實在太不給時亦南面子了。
“是不是不習慣開着燈,要不要把燈關了?”兩人沉默相對了一會,時亦南甚至都為白一塵想好了借口,柔聲問他道。
“不用。”白一塵卻攔住他的手,忽地坐了起來,雙目發亮道,“亦南,我們今晚玩點不一樣的吧?”
“嗯,好。”他說什麽時亦南都應好,輕笑着問他,“你想玩什麽?”
“重溫過去啊。”
白一塵翻身從床上下來,跑到衣櫃裏翻了半天,最後從衣櫃底下掏出兩套舊衣服來——一套是白襯衫和水洗白的牛仔褲,另外一套是深灰色的棒球運動服。白一塵自己飛速換上了那套白襯衫的,然後把棒球運動服遞給時亦南,興致勃勃地說:“這是我們兩個的舊衣服,以前大學的時候穿的,你還記不記得——就是畫室那一次,那次你可真是……”
白一塵說着說着,耳根也有些發紅,誰讓那次畫室play太刺激了,即使他和時亦南都老夫老妻了,現在回憶起來也還是叫人臉紅。
——也讓他很有感覺。
白一塵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将衣服又往時亦南的方向遞了遞,催促他:“我們換上吧,這樣就好像我們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要不要去畫室呢……還是你想接着在卧室做?”
時亦南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望着那一套衣服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就像雙臂中的骨肉血髓都被抽空,灌滿了沉重的鐵鉛一般,重得叫他無力擡起,去接過那一套衣服。
“亦南?”時亦南長久的沉默發呆讓白一塵奇怪,不禁又喊了他一聲。
時亦南聽到後眸光閃了閃,喉結攢動,沙啞着嗓子顫聲笑道:“寶貝……你可真是會玩……”
一邊說着,時亦南一邊邁出僵硬的雙腿,麻木而機械地朝白一塵走去,從他手裏接過那一套衣服。
“會玩的不是你嗎?這破主意還是你想的呢。”白一塵抱着時亦南的脖頸,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快點換上,然後我們去畫室?”
“好。”時亦南扯扯唇,笑着答應道。
等時亦南換上那一身棒球服後,白一塵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一會,然後指着袖子說:“你真的又長高了一點,袖子都短了。”
時亦南俯身親了親他:“去畫室吧。”
白一塵便無暇再想其他了,牽着時亦南的手去了畫室,誰知道剛進畫室時亦南就彎膝給他跪下了。
“你幹嘛?”白一塵趕緊拉他起來。
但是時亦南卻跪在他面前,紋絲不動,還伸手去解他褲子拉鏈,輕聲說:“我以前就這樣給你弄的啊,你忘了嗎?”
“哦,對。”經時亦南這麽一提,白一塵也想起了這個細節,提醒他道,“不過你那時是單膝,你跪錯了。”
時亦南動作一頓,但也很快就改了姿勢,半跪在白一塵面前為他口。
等到白一塵舒服過後,時亦南卻沒打算再做什麽了,問他還想不想要了?還是已經累了想回去睡覺?
白一塵輕輕喘着氣問他:“你不想要嗎?”
時亦南認真地說:“我們那次我沒做。”
“你還真的認真起來了啊。”白一塵忍不住笑了,“可你真的就不想要嗎?你還什麽都沒做呢,我們還在畫室裏,你就不想……試試重溫其他回憶?”
配合着這極具暗示性話語的,是白一塵亂移的手指,時亦南趕緊抓住他的手,怕他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重溫其他回憶?
他現在根本石更不起來。
時亦南覺得這真是現世報,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他今晚是真的沒有興致——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如果還能石更,那他大概真的不是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