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激化
“既然你自己都說了，換做是你也是一樣，那你還說個什麽，”客塵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想嘛！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不是随随便便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一句話就能解決的。我不管這件事是他們自發行為還是受人挑唆，但是總歸對天遠公司不利，那就是要付出代價的。董事會那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給他們一個交代的話，我來這邊幹嘛來了？”
“好吧，”李毅也不是那種拖拖拉拉的人，而且只要是在這邊待久了誰都一樣，因為弱者是不适合生存的，“客塵，你的要求我會盡快幫你辦到，現在差不多七點，兩個小時之後我給你回複。但是你要做好準備，因為我這邊就算再快，等招聘的人去你那邊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這段時間只能靠你自己想辦法了，畢竟我現在也不在你那邊。”
“這個放心，我會安排的，”客塵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需要你照顧一輩子。”
“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啊，”李毅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大概是李毅準備出去了，“客塵，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說的話嗎，我說我和你很有緣。而且我們都這麽長時間的兄弟了，你還和我計較這個。”
客塵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音，知道李毅是急急忙忙準備出去了，客塵心中一暖，說了一句，“李毅，你先出去吃個飯再去吧，我這會兒不着急的。”
李毅也是一愣，轉而意會到客塵的意思，于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挂了電話，李毅本想直接開車就走的，不過想到客塵的話心裏動了動。李毅把車開到一個小攤上，随意的買了一些吃的，不過嘴角上那一絲淺淺的笑紋怎麽攔也攔不住。
李毅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也幸虧是李毅有車的緣故。要是換做客塵這個扣貨，要麽想辦法蹭蹭李毅的車，要麽就得提前出發趕公交了。
李毅剛把車停好還沒來得及走進公司就接到了張志遠的電話，看着手機上面的來電提示，顯然是個陌生號碼，李毅接起，“喂？”
“你好，我是張志遠，後勤部的負責人，”張志遠那邊說道。
“嗯，我知道了，”李毅眯起眼睛，“你在哪？”
“我就在你們人事部，”張志遠優哉游哉的坐在李毅的座椅上，“你是客塵的朋友吧，我現在在你辦公室，你可以直接上來。”
“好，”李毅不再多說，馬上上樓去了。
來到辦公室，李毅就看見自己座椅上坐了一個人，穿的是很名牌的衣服，但是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透露着一種痞性。毫無疑問，這就是張志遠了，全公司除了他也沒有人能夠這麽不要臉了。而且跟傳聞中的簡直一模一樣，都是無恥敗類。
不過李毅顯然不會當面嘲諷，這不是他的性格，只是他不太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罷了。李毅伸出手，“你好，人事部，李毅，客塵的好朋友。”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張志遠握了一下手，以張志遠的精明怎麽會看不出來李毅眼中的淡淡的不認同，于是張志遠笑了笑，“後勤部，張志遠。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太喜歡我，可能是因為你對我有些誤解吧，不過沒關系，我最喜歡的就是打消別人的誤解。”
李毅心中一動，看來張志遠并不像大家說的那樣草包啊，李毅對張志遠确實有些不認同，但是李毅自認為已經藏得很好了，卻沒想到這樣張志遠都能看見。李毅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他與別人打交道從來都是很小心翼翼的，“或許是你看錯了。”
“或許吧，”張志遠也不争辯，聳了聳肩，“我聽說你好像是客塵在天遠公司唯一的也是最信任的一個好朋友？”
“不敢當，”李毅坐在了張志遠讓出來的座椅上，本來這也是李毅的辦公椅，“客塵結交廣泛，我充其量就是客塵以前的一個老朋友罷了。”
“能讓客塵認可的人可不多，”張志遠笑了笑，李毅回來了他自然不能在坐在李毅的位置上，所以他坐在了旁邊的客人位置上，“客塵可是個十足的變态，我對他以前的事情也了解過一些，所以我知道你對他的重要性。”
李毅不置可否，他和客塵的交情可不是吹出來的，李毅顯然不想和張志遠在這方面多說。于是李毅很快的轉移話題，“總經理，這都快下班了，你過來是？”
張志遠愣了愣，果然，和客塵一起的就沒簡單貨色，除了客京那個逗比。不過還好，客塵身邊也就李毅一個能交心的朋友。這李毅擺明了臉皮厚，張志遠可不相信客塵會沒和李毅說他的事情，而李毅現在竟然還能夠厚臉皮的問出來這種話，不簡單啊。張志遠頓時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流氓找到了組織一樣，“李兄，厲害啊，我張志遠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啊。你敢說客塵沒告訴過你我會過來找你？啧啧，太像我了，太像我了啊！李兄，我們做兄弟吧，我是哥你是弟怎麽樣？”
啥？李毅也愣住了，他一向是以不要臉自居的，沒想到現在碰到同行了？就算做生意的人都不怎麽要臉，可是眼前這個貌似是個極品？李毅頓時二話不說，“我是哥你是弟！”
“好，”張志遠也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說好聽了他們這是惺惺相惜，說難聽點就是臭味相投，“哎呀，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有意思的人呢，看來我和客塵結交倒是對了。哈哈，李哥，來，先抱抱啊，讓月亮見證我們的基情。”
“啪！”李毅毫不客氣的抱了上去，把張志遠壓得胸口疼，“哥只有雞，沒有情。”
張志遠：“……”
“好了，抱抱也抱了，親親也有了，現在該說正事了吧，”李毅一副鬥勝公雞的模樣趾高氣揚的坐在辦公椅上，他好久沒有這麽爽過了，畢竟能碰到像張志遠這麽不要臉的可是很難得的。
“你非禮我！”張志遠坐在沙發上欲哭無淚，他本來只是想過去抱一下惡心惡心李毅的，沒想到反被李毅抱住不說，還被親了一口，雖然親的只是腦袋（李毅幹不出那麽惡心的事來），但是這不是腦袋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張志遠第一次碰到了比自己還不要臉的人，簡直就是比窦娥還窦娥的悲催人物，“李毅，我算是見識了客塵身邊的人都什麽貨色了，嗚嗚，你太狠啊！”
“我說過了，我只有雞，沒有情。”李毅面無表情道。
“我錯了……”張志遠那叫一個傷心啊，不過現在他可不敢随便開玩笑了，這個李毅明顯就是一個狠人啊，張志遠遞過去一塌檔案，“這是招聘會上那些新人的資料，是客塵特意囑咐我要我給你的。畢竟你們人事部的辦事效率他不是很放心。”
“嗯，我會親自去參與招聘的，”李毅翻看着檔案，“那你是？”
“我只是起個過渡作用罷了，”張志遠搖了搖頭，“我對人事部的掌控力度太低，我充其量就是明天的招聘會過來給你露個臉罷了，這樣你們人事部也會把這件事稍微注意一下。”
掌控力度太低？李毅眼神動了動，張志遠話裏的意思他聽明白了，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想涉及這種站隊的問題，雖然站隊的後果不是怎麽嚴重，起碼李毅不會在意就是了。可是客塵那邊好像已經站隊了？李毅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只要客塵站隊了，他就不是問題。雖然當年是他把客塵帶進天遠公司的，但是客塵畢竟是人才，一進天遠公司就展露頭角，幾乎都要超乎他了。而且以他和客塵的交情，只要是客塵的決定，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贊成的。所以李毅看着張志遠道：“張志遠，我可以這樣叫你吧，叫你總經理總顯得有些生疏。”
“當然可以，”張志遠也看着李毅。
李毅卻懶得表演情深深雨蒙蒙的什麽了，反而轉開了眼神，“張志遠，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先看看吧，這次客塵那邊解決了以後，再看客塵的意思。”
看客塵的意思？張志遠心裏有了數，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麽沒有營養的話題，張志遠道，“好的，我知道了。對了，明天招聘會開始的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就過來了。雖然我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總不至于幫倒忙的。”
“嗯，”李毅點了點頭，“還有事嗎？”
“沒有了，”張志遠道。
李毅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張志遠，“那你還坐在這兒？”
“……”張志遠伸出一個手指，“我日!”
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誰散播出來的消息，說天遠公司已經來人處理王氏集團這邊的事了。但是天遠公司很是強硬，不但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要開除掉這些員工。
這還得了？那些罷工的職工頓時就不幹了，他們罷工本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多得到利益，要說為了王氏集團獻身什麽的，那純粹是扯淡！但是現在鬧大了就不好玩了，要是直接被裁撤了，不但利益沒有了，甚至連自己本來的工作都不保了。要知道就算王氏集團的待遇比不上天遠公司，但是也差不了多少的。這麽一個待遇好的工作可不是那麽容易有的。于是鬧事的職工頓時不幹了，紛紛沖到王氏集團內部去了，要不是門口的保安和警察攔住，估計真個王氏集團都得被砸了。
看着門口一地的碎玻璃，客塵火大了，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麽愚蠢的人。他要裁撤鬧事員工的事情只有肖音知道，但是肖音是不可能說出去的，那麽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制造謠言，而且剛好猜中了。看着外邊鬧事的職工，客塵從來就沒有這麽生氣過，恨不得一腳把那些鬧事的全踹出去！
“客塵，”肖音有些愧疚，她很少看見客塵這麽生氣的樣子，她因為自己辦事能力不足不能替客塵分憂而愧疚，“對不起啊，都是我辦事能力不行，才讓你陷入這種境地的。”
“跟你沒關系，”客塵搖頭，“肖音，你別總是發生什麽事情都往你自己身上推，你知道我客塵的脾氣的。肖音，我對你辦事能力絕對放心，我對你更是絕對信任，所以以後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
“嗯，”肖音輕輕點點頭。
客塵眯起眼睛看着外面的人，那些人一副為別人讨公道的嘴臉，道貌岸然的樣子，實際上卻是為自己打算。要是他們真為王氏集團打抱不平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偏偏他們是為了自己，所謂的王氏集團被天遠公司謀害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最鬧心的是，這些人的智商還不怎麽樣，随随便便就被有心人給利用了。
“肖音，”客塵看着下面的人，心裏突然産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厭惡感，“幫我辦件事。”
“好，”肖音頓時振奮起來，客塵只要認真起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馬上發布通告，就說凡屬王氏集團職工，只要參與罷工的一律解雇！”客塵冷冷的道，既然你們這麽無知，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還有，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要警方出示一份無罪證明。證明王氏父女的死和天遠公司沒有任何的關系，我相信，警方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鬧大，畢竟對誰都沒有好處。”
“嗯，”肖音記下，“是不是同時公布？”
“同時公布，”客塵道，“馬上去辦，還有，你去安排幾個人。我必須讓他們合法的變為違法的，這樣警方才能出手。通知下去，原屬王氏集團的職工，只要沒參與罷工的，可以繼續上班。如果不願意留下來的同意離職申請。我現在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蕩平王氏集團內部，這樣我才能放下手來幹，不然老是被那個幾個幕後的逗比影響，偏偏這些被利用的全是蠢貨。”
“智商足夠也不會被利用，”肖音道，“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們的情報來源有限。”
“不，對我來說，只要他們傷害到了我，那我絕不客氣！”客塵從來都是一副好脾氣的人，但是只有了解他的商業對手知道，要是把客塵惹毛了那可不是好玩的，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客塵那完全就是吃人啊，“肖音，你現在馬上去辦，中午的時候我要聽到消息，沒問題吧？”
“沒問題，”肖音答應下來，馬上去準備了。
在王氏集團不遠處的一個小辦公室，辰和劉成遠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王氏集團，兩人相視一眼，不由發出會心的笑容。
“辰，這次幹的漂亮啊！”劉成遠舉起手中的杯子，遠遠的示意了一下。
“事情沒那麽簡單的，”辰卻沒有那麽樂觀，他深深的清楚對面那個辦公樓裏面的人的本事，“雖然我們這次用錢收買了幾個鬧事的職工，他們昨天也答應了替我們把事情鬧大。反正這事情對他們有百利而無一害，他們不就是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嘛，只不過他們有個為王氏集團打抱不平的幌子罷了。可是成遠，你要明白，這只是試探而已，沒什麽用的。”
“沒什麽用？”劉成遠臉色一黯，顯然不相信這個，“辰，你也太看得起客塵了吧，不就是當年被他打過一巴掌嘛，你怎麽現在一看見他就像是老鼠遇見了貓似的？”
辰搖了搖頭，心中對劉成遠又重新做了一個評級，成大器者要都和他一個德行，那還成個屁啊！不過辰顯然不會明說，而是道，“成遠，你還不了解客塵的能量。你現在看看對面，那些鬧事的人，他們都快要沖進王氏集團了！”
“這還不好？”劉成遠随意瞄了一眼，“事情越鬧越大這不好正好符合我們的利益嘛！只要事情一鬧大，天遠公司接受王氏集團勢必會遇到阻礙，而張志遠的精力也會被分開。而我們，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對天遠公司下手啊。”
“沒那麽簡單，”辰又說了一句，他反複的強調客塵沒那麽簡單，而且客塵還真沒那麽簡單，“成遠，你仔細想想，事情鬧大了對我們有利是沒錯，但是你再看下面那群可憐的蠢貨。竟然跑進王氏集團裏面去了，而且還砸東西，這不擺明了是給警方借口嗎？一旦這件事情脫離控制，警方再趁機加入的話，這樣勢必會把我們牽連進去的！”
“沒那麽嚴重吧？”劉成遠還想輕笑一下緩解氣氛，可是過了一會兒他自己都笑不下去了，“辰，這件事應該還沒有脫離控制，還沒到那麽嚴重的地步，你不用那麽擔心。”
“可是我就怕……”辰搖了搖頭不再說了。
“怕什麽？”劉成遠問道。
辰深深的看着劉成遠，“我怕事情最後會激化，一旦激化，事情将完全脫離我們的控制。”
“激化？”劉成遠終于能笑出來了，只是輕笑，但也顯示他的不屑，“激化那些職工和王氏集團的矛盾嗎？這不正好，正省了我的事！”
辰內心裏湧出深深的失望，但還是說道：“我怕的不是這個，而是怕激化客塵的怒火，而現在，已經激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