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殘忍
客塵趕到的時候場面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在有心人的煽風點火和張天遠的刻意縱容下，事态已經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了。
數不清的人坐在王氏集團的門口，一排接着一排，客塵的車都找不到地方進去了。放眼看去，各種條幅遍地是，什麽天遠公司心黑，還我董事性命等等。客塵看着這些，沉默了一會，然後看着肖音，“看到了沒，現在你還說他們是無辜的嗎？這種做事情完全不看後果的人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也是最沒有腦子的。站在公司的角度，你認為他們适合繼續在公司待下去嗎？”
肖音愣了好久，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只能弱弱的說，“可是他們當中還是有無辜的人的。”
“是，我承認，”客塵道，“他們當中或許有人是無辜的，但是只要你參與進來，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那他們還是無辜的嗎？肖音，我問你，無辜是怎麽判定的，只是單純的指主觀上沒有參與事故嗎？可是你別忘了，客觀上他們已經參與了。在我看來，無辜在很多情況下就是愚蠢的代名詞。而愚蠢，是不可原諒的。”
“嗯，聽你的吧，”肖音看着客塵，她本來就是個女子，再加上她天性使然。當初辰那麽對她，她也是等了好久才提出離婚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肖音都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只是客塵，能不能……能不能保住一些？起碼別讓他們失業。我悄悄的打聽過了，這裏面那些忠于集團的人，家庭并不是很富裕。而有的甚至拿出了自己的錢財來捐給王氏集團，客塵，我只是單純的希望那些善良的弱小的人不受到傷害。”
“我明白，但我還是那句話，犯錯了就要承擔責任。可不會因為有人因為你很善良和弱小，然後你肆無忌憚之後，別人就一定原諒你。”客塵頓了頓，看着肖音低下去的頭顱，心裏暗嘆了一口氣。肖音還是太心軟了，這些年來，換一個人都早對肖音動心了，哪怕是站在客塵的角度，肖音都是一個十足的好女人。所以，要說客塵對肖音完全不動心，那是假的，所以客塵還是加了一句，“不過你說的那些人事後我會補償他們的，起碼我可以讓你們生活下去。”
這已經是很難得的讓步了，客塵早已熟悉了人的性格，各種各樣的人他都見過。要按客塵的性格真的有可能把他們都開除掉的。世态炎涼，客塵早已學會了冷漠對待一切。只是肖音總是狠不下心來，她跟在客塵身邊也好幾年了，各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但是肖音總是沒能完全狠得下心來，當然，肖音軟弱的一面永遠只能客塵看得見。肖音含情脈脈的看着客塵，“謝謝你。”
輕輕的一句話，卻讓客塵心裏蕩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客塵看着肖音嘆了口氣，而他眼裏浮現的确實下午吻我的畫面。甩了甩頭，客塵擺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看着那些堆在一起的人群。客塵到達這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日頭都已經向西滑落，只是那些人群還沒有散開來的跡象。客塵恢複自己商業精英的身份，冷笑了一聲，“肖音，你看，這算不算是違法游行呢？”
“這……”肖音也不再想那些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畢竟還是客塵重要。肖音猶豫了一會，咬了咬嘴唇，“按道理來說，這不算是違法的，畢竟人家是正正經經的來的。”
客塵打了個寒碜，肖音的動作實在是太迷人了，哪怕剛剛只是肖音的下意識的一個動作而已，但是女人最迷人的時候往往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有的時候，女人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就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如果這個時候男人去追求這個女人的話，成功了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如果失敗了，那，不好意思，那就是耍流氓了。當然，張志遠這個賤貨經常一見鐘情的原因就在于這。
“那如果我想個辦法讓他們變成違法的呢？”客塵想了想道，“畢竟這件事情不能拖太久，董事長除了逼我表态以外，估計還是要看我的辦事能力。如果這件事情拖了很久都無法解決的話，我在董事長心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我估計會成為無能的代名詞。”
看着客塵明顯把頭撇開的動作，肖音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心裏不覺有點好笑。她隐隐的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好像今天客塵的控制力變差了不少。不過肖音也沒想太多，她本來就是沒什麽心機的女孩子，“可以，這個辦法不錯，現在要想快速的解決估計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必須讓警方強制性的介入這件事，只要解決了那些罷工的人群，天遠公司那邊新招聘的人估計就能上崗了。”
“嗯，你去辦吧，”客塵猶豫了一會兒，“算了，還是我親自來吧，你畢竟太心軟了。”
“喂！”肖音不滿了，“客塵，你看不起我啊，我心軟是心軟，但是我什麽時候壞過你的事了！再說了，我好歹是你的助理好不好，要是什麽事都需要你親力親為，那還需要我這個助理幹什麽，別人怎麽看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客塵苦笑了，又不敢多看肖音，只能對着窗外的人群無語凝噎，“我還不是怕你受不了，我是擔心你。”
“這還差不多，”聽到客塵說是擔心自己，肖音頓時開心了。
客塵臉龐肌肉抽搐的厲害，“你不說我殘忍了？”
沒想到肖音确實毫不客氣的對着客塵說，“你本來就很殘忍好不好！”
“額，”客塵摸了摸鼻子，“我很純潔，從良很多年了。”
“呵呵，”肖音輕笑，今天的客塵的确有些不同啊，“你什麽時候學張志遠了？”
客塵一愣，也發現自己今天情緒好像太過興奮了，“我不是說了嘛，這件事後我們就和張志遠是一個陣營的了，和他學有什麽不好。”
“你才不能向他學呢！”肖音哼了一聲，張志遠永遠是那個賤貨，客塵要是學他那不是壞事了嘛！“你怎麽能和張志遠一樣，要知道他永遠是個賤貨！”
“靠，”客塵轉過頭看着肖音，滿臉無語，“這句話是客京教你的？”
“不是，”肖音比了比自己的小拳頭，“我自學的。”
客塵：“……”
客塵和肖音在原地坐了好久，畢竟說起來客塵也好長時間沒得到休息了。在家裏的時候客塵的神經一直是緊繃着的，還要時時刻刻的照顧我，生怕我出了什麽事情。而現在由于王氏集團被職工堵住的原因，客塵正好在門口休息會兒。雖然是在車裏面，但是對于客塵來說，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休息了，何況旁邊還有肖音這個大美女陪着。
客塵給張志遠打了個電話，張志遠倒是很快的就接了起來，不過張志遠那邊聲音比較嘈雜的樣子，看起來張志遠也比較忙。
“你怎麽這麽快就給我打電話了，這不像你啊，”張志遠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大概是他辦公室的個人休息室，“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算是吧，”客塵倒是無所謂，随便張志遠調侃了，“我們現在被堵在王氏集團門口進不去，這算不算是個麻煩？”
“額，”張志遠被噎了一下，“你被堵住了應該找交警啊，找我幹嘛。”
“不和你扯，”客塵道，“兩件事，第一件，我和你父親打了個報告。我需要有一批足夠的資金注入到王氏集團來，這邊維持正常的運作需要資金。第二，人事部那邊我沒有什麽熟人，現在公司大量招聘新人的消息你大概也知道了吧？不過我對那群家夥的辦事能力可不敢恭維。所以，我需要你馬上去人事部一趟，我要那些招聘的新人不但有足夠的能力，而且必須服從公司的安排，最好是能夠直接過來這邊上崗的。”
“我也有兩個問題，”張志遠倒是不開玩笑了，“第一，雖然你給我爸打了報告，但是我可不敢保證具體能夠過去的資金有多少。而且，客塵，我們說明白點，就算有足夠的資金能夠過去，恐怕你現在也無法調動吧？至于為什麽你應該知道，我這個是沒法插手的，畢竟是在王氏集團，他不會容忍好不容易合并過來的王氏集團大權旁落。你要知道，我父親現在在天遠公司的掌控力度都大不如前了，這也是我爸着急讓我接手的原因。第二，人事部的人我也不是很熟，我記得你那個朋友李毅好像和人事部有點關系吧？你可以讓他幫忙，畢竟我只是起個過渡作用而已。”
“好，”客塵沒有廢話，“人事部那邊我會讓李毅打招呼的，李毅就是人事部的。不過還是需要你過去一下，起碼有你出面事情會輕松不少。”
“這個沒問題，”張志遠一口答應下來。
“至于資金，”客塵道，“我也和你說個實話，雖然這次是你爸對我的一次測試，但是我客塵現在也不是非待在天遠公司不可的。如果他對我不足夠信任，我很難足夠忠誠。”
張志遠愣了好久，然後點點頭道：“客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的。至少，我向你保證，客塵，我是絕對相信你的。”
客塵不再多說，點點頭，“好。”
然後兩個人同時挂掉電話，畢竟張志遠這會兒也很忙，沒時間扯淡，而客塵的性子又是那種不愠不火的類型，要想客塵扯淡，那要看是和誰了。和張志遠這種家夥，絕對是沒有心情的。
然後客塵再給李毅打電話，李毅過了好久才接，大概是手機放在比較遠的地方。
“喂？”李毅迷迷糊糊的說道，“誰啊，這大清早的給人打電話，還讓不讓人活了？”
客塵無語，他終于知道李毅為什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了，感情這死不要臉的現在還沒起床呢。客塵沒好氣道：“喂，現在是黃昏了好不好，大清早你個頭啊！”
“你是誰啊，什麽大清……”李毅大概還是沒睡醒，不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于是愣道，“你是小塵塵？我了個去，不是吧，小塵塵，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客塵恨不得沖過去掐死這個貨，李毅的性格其實和張志遠差不多，只是李毅性格是外向，張志遠那貨是張揚。“喂，我不就回去了幾天嘛！你天天在公司，還沒見過我啊。”
“少來，你可是財務部的名人，要見你一面可不容易，”李毅顯然不吃客塵這一套，“喂，你回家的事情我聽公司的人說起了，嗯，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客京怎麽樣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客塵皺起眉頭。
“不是，只有那麽幾個而已，”李毅笑了笑，“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還不知道我嘛，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畢竟你突然請假，又是在王麗英的葬禮上，或多或少都會關注一些的。”
“對了，說起這個，我突然想起來，王麗英的葬禮上我好像沒見過你啊，”客塵不糾結這個，只要公司沒人知道就行了，客塵怕的是有人在我面前說來說去影響我，“還有，你現在竟然還在睡覺？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啊，現在都快晚上了好不好？”
“王麗英和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而且公司的通知也說的很清楚，是自願參加的，我才不會去參加那種無聊的東西呢。如果是你客塵的葬禮，我倒是很樂意出場的，”李毅那邊似乎是在穿衣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小塵塵，你知不知道，一日之計在于昏，夜晚才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歸宿，你總不能白天去找小姐吧，你要知道光天化‘日’是不提倡的。”
“滾，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龌龊？”客塵腦門上滑下三道黑線，這個李毅，“你這樣每天睡覺你領導不知道嗎？我要是你領導早把你踢開了。”
“才不會呢，”李毅穿好衣服，開始準備刷牙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哪個部門。我麽人事部和後勤部可是有的一拼的，都是清閑的油水衙門。再說了，我領導他自己也不是這個德行，我敢跟你打賭，他這會兒肯定還沒起床呢！要不是你一個電話，我都還沒起床呢。”
好吧，客塵只能認命，他自己的財務部可是忙的要死，難道是能者多勞？還是自己運氣真的不好。客塵說：“李毅，我打你電話自然是有事找……”
李毅連忙打斷，“喂，小塵塵，你打擾我睡覺已經很不道德了，你再要我辦事，你會斷子絕孫的！”
客塵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雙拳緊握，然後……“李毅哥哥，你不要這樣啦啦，人家好害羞的。就要你辦一件事嘛，很簡單的啦啦，你就幫幫人家啦啦，人家求你啦啦。”
“撲！”李毅刷牙的牙膏泡被李毅一口吞了下去，李毅表情痛苦但還是異常艱難一字一句的說道，“客塵，我要殺了你！”
“現在能好好說話嗎？”客塵得意道，還是客京說的對，對付賤人就要用賤辦法，只不過我說的是張志遠……“李毅，這會兒沒時間和你開玩笑，這件事比較急。”
“你真殘忍，”李毅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卻是再也刷不下牙了，只得無奈放棄，“小塵塵，你竟然這樣對我，好吧，算我倒黴，說，什麽事情？”
“我本來就很殘忍的好不？”客塵暗笑，然後表情嚴肅起來，“李毅，王氏集團這邊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我現在需要一批新人立刻能夠趕到這邊上崗，以維持王氏集團正常的運營。”
李毅擦了擦嘴，“以天遠公司的名義嗎？”
“不錯，”客塵道，“但是上班地點肯定是在這邊，我需要那些有足夠能力的，而且要絕對服從安排的人。并且是要必須要快，不然這邊王氏集團成為了空架子的話，我就是光杆司令了。”
“這個沒問題，”李毅道，“昨天公司就已經在招聘新人了，我還正在奇怪呢，公司最近沒什麽崗位空缺啊。而且昨天的招聘會明顯是大型的，招聘人數不限。原來是你這邊需要這麽多人啊，不過我昨天看到招聘好像還挺不錯的，你不用擔心人的問題。”
“我建議你還是親自過去，我不放心別人，”客塵道，“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随便找些人就可以了。我需要那些能夠辦事的，并且服從安排的人，如果不夠的話，哪怕是去別的公司挖你也給我挖過來。還有，張志遠等下就會過去你們人事部了，有他的幫忙應該輕松一些，記住，我要的是質量，不是數量！”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毅點頭道，“不過張志遠過來？你什麽時候和他混一起了？還有，你這麽大興旗鼓的從天遠公司往王氏集團注入員工，那本來的老職工怎麽辦？”
“張志遠的事情回去和你說，這次事情辦完，我就差不多是張志遠的陣營了，”客塵對李毅是放心的，說話也沒那麽多顧忌，“至于王氏集團的老員工，你覺得出了這種事，我還能用他們嗎？”
愣了好久，李毅嘆了口氣，“雖然把我換在你的位置我也會這麽做，但還是得說，你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