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世态
就這樣回京的日子這樣匆匆的決定下來了，雖然有突發的成分居多，但是還是符合我們現在的狀況的，我們沒那麽多的時間耗在江西。人生就像是一匹奔騰的駿馬，你跑累了的時候或許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是你必須向前。因為如果你停留的時間太久，別的駿馬就會以為你死了。
我和客塵都是奔騰着的駿馬，只是因為我跑的比較慢，客塵才不得不在一些地方等等我，甚至是背着我前行。因為這個世界太需要動力了。
第二天，我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回來的時候比較急，也沒來得及帶什麽。這次我主要是把家裏面的一些有用的東西搬出去。我帶的也不多，因為現在交通這麽便利，以後真想回來了，随時可以回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從這以後，我再也沒回來過了，不論有沒有機會。
這次坐火車平平淡淡的，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客塵買的還是卧鋪，或許是為了照顧我的心情吧。本來以客塵那摳門的性格，有硬座就不錯了。要是敢在客塵面前挑三揀四的，估計他會讓你跑着去。強身健體為人民嘛！
第二天下午回到北京後，張志遠給我交代了一句，“客京，你先在家待着，好好休息兩天，反正後勤部這兩天也沒什麽事情。有事情我會跟你聯系的。”
然後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張志遠就急匆匆的走掉了。而客塵也是如此，“客京，你先在家好好待着，我臨時出差一趟，晚上的飛機。”
“去哪兒？”由于是客塵的關系，我才來的及問一句，不然客塵就和張志遠一樣早跑沒影了。
“上海，”客塵說，“那邊王氏集團剛剛和天遠公司完成合并，有些事情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財務方面也需要嚴格檢查。”
由于王麗英的關系，我現在聽到王氏集團就下意識的想要繞開，畢竟我遇到王麗英之後就發生了太多太多悲慘的事情。不過出于客塵，我還是需要問清楚，“客塵，公司那麽多人怎麽派你去啊，他們不知道你是剛回來的嗎？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剛回來？客塵苦笑，自己還沒回來的時候就被人預定了回來之後的事情，難道還想要休假？但是這些又不好跟我說，于是客塵道：“你別忘了，你哥我可是財務部第一能手，而且過兩天你看新聞就能知道，王氏集團職工罷工了，正鬧事情呢，都好幾天了。我過去除了財務方面，這件事情也是需要我來解決的。”
“可是……”我還想問什麽，就被客塵打斷了。
“好了，”客塵拍了拍我的臉頰，“客京，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這一切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反正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這次事情比較緊急，所以這幾天你先不要上班了，張志遠那邊我給你打過招呼，你等我回來之後你再回去上班，明白嗎？”
雖然不知道客塵為什麽要這樣說，但是出于對客塵的信任，我還是點了點頭，“好，這幾天我先在家整理整理我爸媽的遺物，我等你回來。”
“好，”客塵東西收拾好了，看了我一眼，“我先走了，時間比較緊，有事電話聯系。”
“嗯，”我點點頭。
客塵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看着我站在那，客塵心裏突然萌生一種沖動，而且他還付諸于行動了。等客塵走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感覺到我腦門上的輕微涼意，我心裏也不知道什麽滋味。就在剛剛，客塵竟然吻我了，雖然只是腦門，但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悅還是別的什麽，反正我知道客塵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在原地傻笑了好久。
客塵來到公司的時候肖音已經在那裏等他了，想起剛才的行為，客塵自己都覺得挺刺激的。張志遠啊張志遠，你竟然和我鬥，你不知道客京就住在我家嗎？嘿嘿，你還和我競争，你沒機會的。
看到客塵臉上的淡淡笑意，肖音不知所以，不是傳言客京的父母過世了嗎？這個時候客塵應該表露的是哀傷吧，可是這個微笑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哀傷過度抽風了？可是以客塵的性格那也不太可能啊，于是肖音只得試着喊了一聲，“客塵？”
“嗯，”客塵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肖音，機票是下午幾點的？”
肖音看的目瞪口呆，吞了口唾沫，“客塵，你遇到什麽好事了？我怎麽看你臉色有着笑容呢？”
客塵自然不會說，而是含糊了一聲，“路上我遇見了個美女……”
肖音崩潰了，“so？”
“so，”客塵打了個響指，“我快樂！”
肖音：“……”
知道客塵不想說，肖音也懶得問了。不得不說，肖音在這一點上，絕對是好妻子的典範。她不該問的事情絕對不問，不該知道的哪怕知道了也會裝作不知道，這樣的女人才是男人心中的女神吧。而我呢，總是叽叽喳喳的吵個不停，什麽都要知道的樣子。
“因為你跟我說你到達的時間是今天下午三點，所以我定的機票是下午五點的，”肖音遞給客塵一疊資料，“現在四點了，所以我們得打車去機場，你知道，機場比較遠。喏，這就是這次事情的經過，還有王氏集團的一些資料，我覺得你會需要。”
“你是坑我啊，”客塵苦笑，一副肉疼的樣子，“你明明知道我從來不打車的，打車很貴的好不？”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肖音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公司報銷。”
“那我們現在走吧，”客塵又是一個瞬間變臉。
“好，”肖音笑了笑，“不過只是報銷百分之七十五哦。”
客塵的腳步頓時一頓，滿臉無奈，“肖音，咱能好好說話嗎？小小年紀不學好，說話說一半。”
“能啊，”肖音看着客塵，“客塵，那你能娶我嗎？”
“噗嗤！”客塵嗆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掉，“當我沒說……”
肖音失笑，不過心裏還是有點難過的。每次她要揭開時，客塵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掉，這讓她不得不惱火，但是又毫無辦法，只能以後慢慢來了。
“這是那天葬禮之後第二天的事情，”肖音坐在出租上說道，剛剛她不過是開玩笑的，天遠公司待遇之高超乎人的想象，所有出差的錢公司都是全額報銷，“那天葬禮你們走之後，大概三個小時就完了。董事長和張志遠陸續走掉，整個葬禮也就完了。但是第二天公司就傳出消息，說剛剛和天遠公司合并的王氏集團有職工罷工。事情之惡劣超乎想象，整個北京都被轟動了，大家紛紛讨論着這件事。只是這件事說難也不難，不知道董事長為什麽偏偏指名道姓的要你去處理。”
“葬禮本來就沒什麽，無非是走個過場而已，”客塵搖了搖頭，“我早猜到了有人會用王氏集團來鬧事，但是我沒想到這麽快。王麗英的葬禮剛剛結束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沒料到。至于董事長那邊，肖音，你是自己人，我也不妨和你說了，董事長這是逼我表明态度。”
“表明态度？”肖音愣道，“可是逼你幹嘛啊，你有多大影響我不知道啊，董事長沒這個必要啊。全公司能人那麽多，幹嘛找你。”
“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只是一直沒想明白。”客塵嘆道，“直到這幾天我才慢慢明白一些。董事長有讓張志遠上位的意思我早知道了。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麽急，董事長這麽急的逼我表态只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他現在非常迫切的需要張志遠穩定快速的上位，二就是他現在手上的确沒有可用的人了，所謂矮子裏面拔高個就是這個道理了。”
“那你運氣也不錯啊，”肖音取笑道，“廖化的日子可是過的非常舒服的，做個先鋒什麽的多好。”
“唉，”客塵非常配合的做個了哭臉，“可是天遠公司不是蜀國啊！”
“那不也不錯，”肖音錘了客塵一下，“未來的你可是開國老臣啊！”
“好了，別亂說了，指不定我未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客塵笑笑，“肖音，你查了王氏集團職工罷工的原因沒有，他們是用什麽借口罷工的？”
“當然查了，”肖音給了客塵一個媚眼，把客塵弄得很是無語，“我辦事你放心，這次王氏集團職工罷工主要是因為王振坤父女的事情。有一些忠于王氏集團的人說，我們天遠公司和王氏集團故意合并，最後殺掉王振坤父女，企圖奪取王氏集團的控制權，是謀財害命，他們給王振坤父女打抱不平。聲稱必須要天遠公司給一個說法，不然他們就罷工。雖然他們罷工看似和我們天遠公司沒什麽關系，但是現在王氏集團和天遠公司正處在合并的階段，一旦王氏集團持續罷工，除非天遠公司放棄王氏集團，否則天遠公司回承擔很大的虧空。而且從目前來看，天遠公司放棄王氏集團是不可能的，不說王氏父女死了之後王氏沒有順位繼承人，單是天遠公司這邊，吃到嘴的肉就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一些？”客塵瞬間抓住關鍵，“你說的是鬧事的人裏面還有不是忠于王氏集團的人？”
“是的，”肖音答道，“除了忠于王氏集團的人，還有一些投機分子，我甚至懷疑這些人是有人故意挑唆的。現在誰都知道，王氏集團在王振坤父女出事之後，整個王氏集團面對無人繼承的情況。這種情況下，誰不想分一杯羹，畢竟王氏集團也算是上海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了，只是沒有天遠公司這麽大而已。”
“我知道了，”客塵道，“現在就是說，這些鬧事的人成分不一，處理的方法也不能一樣是吧，比方說那些忠于王氏集團的人，他們或許只是要一個說法，而那些投機的人，要的就不是說法那麽簡單了，他們必須獲得一定利益才會罷手是吧。”
“也不能那麽說，”肖音道，“如果你願意給那些忠于王氏集團的人足夠的利益，他們也是不會鬧的，畢竟那種腦袋缺根筋的人還是少數。”
“哼，世态炎涼，還真是世态炎涼啊，”客塵嘆了口氣道。
“這個你不早就知道了，”肖音倒是沒有那麽多感慨，“說說吧，客塵，你打算怎麽幹？”
“怎麽幹？”客塵哼了一聲，“對付怎樣的人就要有怎樣的辦法，不管怎樣，這些鬧事的人是不能留了，公司有他們未必是好事。至于是忠誠的還是投機的，那都和我們沒關系，換一批人是必須的，就算那職工是忠誠的，那忠的也是王氏集團，和我們天遠公司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所以，這批人一個都不能留，全部裁撤掉，我也懶得分辨了。哼，既然敢罷工，那就要承擔罷工的後果，真當企業是他們自己家了，想上班就上班，想下班就下班？既然下班了，索性給他們放個長假，全部給我滾。”
“這樣是不是過激了？”肖音小心翼翼的說道，“畢竟這次事情媒體都知道了，要是鬧出去畢竟影響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天遠公司是心虛呢。”
“放心，有我來，”客塵眯起眼睛，“那些媒體什麽的只要有錢什麽都能說，關鍵的是現在我們必須馬上處理這件事情的後果，而不是顧忌影響。事情分輕重緩急，先解決重要的，其他的日後可以慢慢解決。”
“好的，”肖音道，“媒體那邊我會想辦法的。”
“這樣，”客塵想了想，“肖音，你現在馬上通知面試部門，以天遠公司的名義馬上納新。對了，這件事情你可以找張志遠幫忙，估計這次事情以後我們就徹底的打上了張志遠的标簽了，既然如此，有這麽好的免費勞動力不能浪費了。你讓張志遠幫幫忙，叫他的後勤部全力運作起來，迅速招納大批足夠的人才趕往王氏集團。第二，你馬上發布消息，就說天遠公司将馬上接手王氏集團，并通知警方，凡是參與鬧事罷工無組織違法游行的，公司一概開除，如果有惡劣行徑的，立馬交給警方處理。第三，打個報告給董事長，記住，給董事長，不是給董事會。讓董事長盡可能的弄一批資金過來，以維持王氏集團日常的運作。”
“可是……”肖音有些遲疑道。
“怎麽了？”客塵疑惑道，“和我還有什麽需要顧忌的，有話說就是了。”
聽到這句話肖音內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客塵沒有把他當外人，肖音笑嘻嘻的，“果然還是你對我好。”
客塵瞬間無語，剛剛建立起來的商業精英形象瞬間垮塌，苦笑着，“肖音，你知道的，我……”
“好了好了，”肖音等了他一眼，“你又要說那些話是吧，什麽不打算考慮個人問題之類的，我懶得聽。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就說了。你讓警方介入這邊，是不是不太好？”
客塵無奈，只得在心裏默念對不起了，“怎麽不好了？”
“你剛剛不是說我們幹完這件事後我們就是張志遠的人了嗎，”肖音的話說的極為暧昧，而且有點土匪的口氣，什麽幹完這件事後，好像跟殺人一樣，把客塵弄得是一愣一愣的。“既然有張志遠的介入，那你還讓警方……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客塵在火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把事情都和肖音說了，以他和肖音的關系，除了一些極為稀少的事情，還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所以現在肖音已經知道那件事情和張志遠脫不了幹系，而且肖音對張志遠本來就有着一些了解，全公司誰不知道那是個賤貨。
“這個沒事，”客塵道，“那件事情還沒有足夠的證據，畢竟當時的那個面包車司機已經死了，現在張志遠頂多只能算是警方的懷疑對象而已。我們越是這樣做，越是能顯得我們問心無愧，警方才越不會懷疑你。要是你跟那些做賊的一樣，看見城管車也跑，警方不懷疑你才怪！”
“你才看見城管車就跑呢！”肖音眼睛一番，不得不說，肖音是很有魅力的，盡管她已經結過婚了，但是魅力不減，不然辰也不會那麽想複婚了。
客塵看的眼睛差點都花了，畢竟客塵還是個正常男人，還是有反應的……
肖音暗喜，這個客塵總算會有點反應了，她還以為客塵油鹽不進呢，現在看來，男人在面對女人的時候，那都是一樣一樣的。
“能不能不這樣，”客塵廢了很大的毅力才轉過身去，不然他該幹點什麽了。
“呵呵，”肖音知道要把握力度，要是把客塵惹毛了，那就不好玩了，“還有，你一下子開除掉那麽多員工，不怕引起反彈啊，他們大多數只是受人挑唆而已。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公，畢竟……”
“畢竟世态炎涼！”客塵打斷肖音的話，很認真的看着肖音，“肖音，你要明白，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明明有一個很好的工作，卻非要聽別人蠱惑參與什麽罷工。我又不是他爹，他們做錯了事還需要我們給他承擔嗎，那這樣不是誰都可以胡作非為不計後果了，那這個世界還不全亂了！”
世态炎涼，是啊，世态炎涼！肖音嘆了口氣，不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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