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驚變
肖音看着下面張大了嘴巴，“他……他竟然真的敢？”“我說的吧，他不但敢，而且就在天遠公司的門口！”客塵冷冷的說道，“我那會兒就差不多知道他要幹什麽了，哼，真是好大膽，這麽大一盤棋，我看你張志遠怎麽下！”“我們要不要過去？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肖音猶豫道。“走吧，下去看看，裝作是剛剛知道的就好，”客塵說。“好，我會注意的。”天遠公司門口這會兒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那輛面包車撞上了王振坤父女乘坐的私人車，不管是面包車還是私人車都已經是面目全非。因為面包車往上撞自己本身也承受了很大的沖力，估計面包車司機自己也是兇多吉少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王振坤父女自己也是兇多吉少，空氣中甚至能聞見一股燒糊了的味道。而這個時候的我早已經和張志遠請了個假回家休息去了，對這些還是不知道的。幸好我不知道，否則我睡都睡不着，真是攤上大事了。肖音和客塵就混跡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大家都還在等醫院的車子過來，誰也不敢輕易的上去救人。雖然被訛上是不怎麽可能的，畢竟大家都屬于天遠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誰也沒有這個必要。大家怕的是要是萬一因為自己的随意動了下而導致最後的搶救無效，誰都背不起這個責任。所以，事情發生了這麽長時間，沒有一個人去幫忙，這就是原因。而且，從空氣中的味道看來，估計下面人是不活了。這麽大的沖擊力，何況還是面包車主動撞擊的，那輛小小的商務車根本就承受不了。現在面包車司機都已經死了的樣子，王振坤父女估計也比這好不到哪裏去。于是，大家不敢救又不想走的那種，大家就在現場議論起來。“哇，這到底是誰的車子啊，竟然往天遠公司門口撞，我說他不是故意的吧？”“你瞎啊，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我剛剛看到了王董事長和王麗英小姐從這邊出來，我說這個車不是他們的吧？”“是啊，我剛剛問了保安，保安說這輛面包車停在這裏停了許久，不會是專門為了等他們吧，這到底是誰啊，這麽大仇？”“噓，別瞎說，不想幹了？要知道王麗英可是天遠公司未來的兒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說跟你說她是天遠公司未來的兒媳的？剛剛展示會你一定沒去看吧，王麗英剛剛宣布她要和劉成遠結婚的消息呢！”“……”人群中還能看見張志遠的身影，張志遠看着那正在冒煙的車子嘴角露出了一絲誰也看不懂的笑紋。“我們走吧，”客塵示意了一下，指着遠處，“救護車也來了，我們再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好戲都演完了。”“嗯，”肖音點點頭。*********************************啪的一聲，張天遠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張志遠臉上，那表情恨不得把他給撕了，“張志遠，你個畜生！你竟然能幹出這種事，我是真沒想到啊，志遠啊志遠，你到底是為什麽啊！”“你怎麽就确定是我幹的？”張志遠摸了摸自己被打紅的臉，臉上的神色誰也看不懂，“爸，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不是你幹的還能有誰？”張天遠吼了一聲，“這件事情就你嫌疑最大，你還敢說不是你幹的？”“我說不是就不是！”張志遠皺起眉頭，“這世上和他們有仇的人海了去了，你憑什麽就認定是我？指不定是王伯父的商業對手幹的也說不定，反正不可能是我，我沒有殺他們的理由。”“你沒有理由？”張天遠混跡商場多年，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只不過有的事情還是分不清，就好像是躲藏在迷霧中的一根針一樣，你眼睛再好也是找不出來的，“你個畜生，你還說你沒有理由！麗英剛剛在展示會上宣布了她和成遠的婚事，出來就出了事情，你能說你沒有嫌疑？”聽到劉成遠這個名字，張志遠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就如同寒冬裏被凍住的刀鋒，随時都可能噴薄而出取人性命。“別說這件事不是我幹的，”張志遠握緊拳頭，眼睛死死的盯着張天遠，“就算是我幹的，你又能怎麽樣？你是把我交給警察，然後讓你那雜種名正言順的進入天遠公司成為天遠公司未來的繼承人是吧？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媽可以忍受，但是我不能！”“志遠！”張天遠大喝了一聲，“你不要太過分了！這是我和你母親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哦，是嗎？”張志遠冷笑，“輪不到我管，你就跑過來栽贓陷害，想把我弄進監獄，順便你那雜種兒子就解放了是不是？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件事不會就是你幹的吧，然後故意陷害我？”張天遠怒了，“張志遠！我知道你從小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血口噴人！你個混蛋，給我滾，滾！”“呦呵，惱羞成怒了？”張志遠笑的很是冷酷，眼神裏帶着說不出的嘲諷，“原來大名鼎鼎的天遠公司的創建人張天遠也有惱羞成怒的一天，啧啧，我要是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能賣多少錢啊！”“夠了！”門被重重的推開，蕭梅踹了張志遠一腳，“你個小畜生，你鬧夠了沒有！你怎麽和你爸說話的！”“那你問他是怎麽和我說話的！”張志遠毫不示弱，冷笑着，“媽，你問問他，剛剛王伯父和麗英在天遠公司樓下出車禍，他竟然懷疑到我的頭上。哼哼，真是可笑，我是他的親生兒子啊，有他這個當父親的嗎？”“好了，都別吵了！”蕭梅罵了一聲，這些年她夾在中間也确實難受，但是事實又不能和志遠說清楚，弄得她很難受，“志遠，他畢竟是你爸，你先回房休息去，這件事你別管了。”張志遠哼了一聲，他對蕭梅還是很尊重的，他從小就和母親感情比較好，一直很聽蕭梅的話，于是張志遠也就回房間去了。“唉，你啊，志遠什麽脾氣你不知道嗎？”蕭梅幫張天遠捶着背，一遍說着，“天遠啊，剛剛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事情确實有點蹊跷，不過你先問明白了再和志遠說啊，你看你這鬧的。”“我當時氣昏頭了，”張天遠苦笑，“梅啊，你是不知道，咱們這個兒子可真狠啊，這次的事情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是他幹的。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極端，這是兩條人命啊！”“那你也不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蕭梅瞪了他一眼，“天遠，當年的事情我沒辦法和志遠解釋清楚，你也不想說，可是我覺得當年的事情最好還是和兒子說了好，不然遲早釀成大禍啊。你看看，現在志遠竟然和你對着幹，他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啊，總不能這麽過一輩子不是？”“當年的事情？”張天遠皺着眉頭，“算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或許是我上輩子造孽太多吧。梅，你看看這件事怎麽解決？”蕭梅說：“我一個婦道人家，你問我怎麽解決？這都是你們男人的事，問我幹嗎？我只知道志遠是我的兒子，誰都不許動他！”“你看看，你看看，”張天遠苦笑，“說的好像什麽都不管的樣子，唉，梅，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這畢竟是兩條人命啊，不能就這麽算了。”“不這麽算了還怎麽着？”蕭梅給張天遠捶背的手加重了些力道，“難道你還真要把自己的兒子送到監獄裏面去啊，而且我聽說了，王振坤只有這麽一個女兒，現在王家沒人了，而且現場也沒什麽證據，這件事解決應該不難。”“唉，”張天遠嘆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現場的确是沒有證據，那個面包車司機估計也活不成了，所以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不過可不能依你就這麽算了，雖然不讓他進監獄，但是讓他吃點苦頭受點教訓還是必要的。這孩子，我當年起步的時候也沒這麽來過啊，兩條人命，太狠了啊。”“只要不進監獄，其他的都好說，”蕭梅點了點頭，看來她對張志遠也是無奈了。張天遠随後就跑到張志遠的房間，看到張志遠坐在房間裏還生着悶氣，不由一陣好笑，“還生氣呢？哈哈，志遠啊，你這次的确是做的過分了，好了，我也不追究了，你就別裝了，當年你老爸我玩這一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張志遠看了看張天遠，似乎有些愧疚，自己剛剛那樣對他終究是過分了，想說些道歉的話但終究沒說出口。“你啊，這一次玩過了點，”張天遠順勢坐下來，點了點張志遠的額頭，“志遠，我知道你對成遠的事情耿耿于懷，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這裏我向你道歉行不？”張志遠看着自己的父親，兩邊白發微微抖動着，看來父親這些年的确是老了，終于開口道：“爸，我沒事，剛剛對不起啊。”“你啊，我還真能把你送進監獄不成？”張天遠苦笑，“就算我知道這件事是你幹的，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兒子，王家終究是外人。不過你這件事幹的太過了，總歸要受點處罰的。”“什麽處罰？”張志遠問道。張天遠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答應我一個條件，這件事我幫你蓋下去！”“什麽條件？”“如果，我是說如果，”張天遠的呼吸急促起來，緊緊的盯着自己的兒子，“志遠，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所以，我是說如果，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的話，我希望你能給成遠一條生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張志遠瞬間擡頭，內心說不出什麽滋味，難道父親早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計劃？估計是的，父親縱橫商場那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所以張志遠很鄭重的看着父親，“爸，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向你保證，只要他不招惹我，你擔心的情況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我保證！”張天遠收回目光，深深的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給，這是你要的資料，”肖音遞給客塵一個文件袋，“你要的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希望不會是徒勞無功，這個危險太大了。”“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客塵接過文件袋，“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對了，我那會兒忘了問你，”肖音坐下，她的辦公室和客塵隔得并不遠，所以她坐在這個辦公室是很正常的事情，坐下來就跟自己家一樣，特別熟悉，“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牽涉到你妹妹？”“我妹妹？”客塵稍微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你是說客京啊，你突然說我妹妹我還不習慣。”“她現在也是我妹妹，”肖音笑了笑，“她管我叫姐，也算是我妹妹了。”“嗯，”客塵對這個沒有太放在心上，随意的應了一聲，“客京那邊不會有事的，張志遠不會放任不管，畢竟客京現在算是後勤部唯一的女性了，而且，他們倆……”說到這兒，客塵停了下來，似乎對這個不想提起的樣子，客塵後來告訴我，他提到張志遠就有股不舒服的感覺，并不是因為張志遠有多麽多麽的壞，而僅僅是因為跟我有關，當然，這都是後來的事了，以後再說。肖音很是理解，心裏甚至有點期待，要是客京喜歡張志遠就好了，那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不管是客塵還是自己，所有的都好辦了。現在只是希望客京能喜歡上張志遠。“那就好，”肖音說道，“我就怕這次和上次一樣，牽涉到你妹妹，那就不好辦了。”肖音在客塵面前似乎總是下意識的用‘你妹妹’這個詞來代替我，而不是用‘客京’，或許真的是下意識的東西吧，而顯然，客塵也察覺到了，只是客塵沒說而已。“這個和上次不一樣，”客塵說，“其實這次反倒更沒什麽，上次王麗英在展示會上暈倒，那多多少少和客京有點牽連。但是這次明顯不同，這次雖然客京是代表後勤部作為這次展示會的負責人，但是王麗英畢竟是突然興起的，這和客京沒有什麽關系，說不定還是公司安排好的呢。”“但是剛剛這事……”肖音停住。“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客塵笑了笑，“和我還有什麽好忌諱的，你是說剛剛車禍的事情吧。”“嗯，你對這件事怎麽看的？我們真的不用做些什麽嗎？”“沒怎麽看，我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客塵遞給肖音一杯咖啡，因為肖音是客塵辦公室的常客，連杯子都是預備好的，“這次的事情随便一個人都能猜出些什麽，只是有些人猜出來了不敢說出來而已。不過我相信董事長的眼睛是雪亮的。白手起家到一直創下這天遠公司基業，董事長可不僅僅是憑借運氣而已，有些事情要想瞞過他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董事長？”肖音喝着咖啡，心裏暗嘆了一口氣，要是客塵每天都能給自己泡一杯咖啡那就好了，“就算董事長知道，但是張志遠是他親生兒子，他也不會把張志遠怎麽樣吧，誰會親手把自己的兒子送進監獄，哪怕自己的兒子十惡不赦？”“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客塵道，“董事長再怎麽英明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而傷害自己的兒子，而且這次張志遠做的很漂亮，沒有留下一點把柄，那個面包車司機也死了，更本就是死無對證。要是按照王振坤或者王麗英仇家來算嫌疑人的話，警察也查不出什麽來，不說王振坤的商業對手，光是王麗英這些年下來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就她那個脾氣，想殺她的人絕對能堆滿天安門，所以這件事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不過還有一件事……”肖音遲疑道。“我知道，”客塵身上散發出強大的自信來，“你是說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吧，我也想到了這點。王氏集團和天遠公司勢必是已經簽署了合并合同，不然王麗英也不會在展示會上說出來，更何況張志遠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勢必是有原因的。我想了想，原因就在那個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上面。王氏沒有親戚，只有他們父女二人，那麽我們現在假設一下。”客塵喝了口水，繼續道：“假設王氏集團現在并沒有和天遠公司簽署合并條例，那麽王氏集團就是獨有，和天遠公司沒有關系。那麽王氏集團将屬于王氏合法繼承人。但是目前王氏是沒有繼承人，唯一的合法有繼承權的是王麗英的未來丈夫，也就是張志遠，或者是劉成遠。”“但是目前從各方面來看，王氏集團很有可能已經和天遠公司簽署了協議？”肖音道。客塵把杯子落下，放在辦公桌上砸出聲音來，“所以，這才是關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