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風流一看換藥的又變成大師兄,張嘴就問,春花呢?
嗯?誰?
風流回憶回憶,你喊他師弟那個。
大師兄卻不在正題上,笑了笑,你叫他什麽?
春花。
大師兄有些奇怪,為什麽這麽叫?
好聽啊。
大師兄一怔,看着風流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又笑了。
笑什麽?诶你還沒告訴我春花哪去了。
大師兄利索地給他拆紗帶,檢查傷口,說花春去了分營支援,過段時間回來。
風流有些不信,又問了好幾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複之後才死了心,洩了氣。
春花真不仗義,知道我在這還不照顧我!
大師兄沒說話,風流也沒了聲,直到換完藥,大師兄收拾完東西要走,風流又把他叫住了。
大師兄以為他哪裏不适,問怎麽了,風流顯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問了。
是不是我的傷…把春花吓着了?
大師兄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而到傍晚,風流又見到了花春。
花春似乎是從分營趕來的,風塵仆仆,還沒坐下就問了一堆,什麽藥換了沒,飯吃了嗎,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風流一愣一愣的,回過神後卻光會笑,什麽都不說。
花春眉頭一皺,問你話呢。
風流答非所問,嘿,我、我以為你不再來看我了。
花春頓時就沒了聲,許久過去才低低說了句,大師兄的醫術要比我好得多,讓他來治我更放心。
風流不明白花春為什麽突然拿自己和人相較,大師兄下午才說過,花春一直是師父的得意門生,自小天資過人,大時臨危不亂,只是這回卻有點兒奇怪,看來大師兄說的沒錯。
花春哪是有點奇怪。
春花,你想那麽多幹嘛,你們萬花谷可是神醫谷,誰治都會好的。
花春聞言,自嘲一笑。
神醫兩個字太重,砸得他心口發麻,莫說神醫,他甚至覺得自己枉為大夫,他連風流都不敢治,還能說什麽呢,不能說。
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和大師兄說,我得回分營了,明天再來看你。
風流有些失望,拉着他的袖子,你不能留在這啊?
別任性,分營事也多,那麽多人要照顧,怎麽能減人手。
風流不撒手,追問,那明天你真的來看我嗎?
花春給問得驀的一陣心酸,他也想替風流治傷,只是他怕。
醫者不自醫,摯親難醫。
別瞎想,天天都會來看你。
風流這才高興了。
大營與分營相距不遠,小半個時辰就能來回,為了不耽誤正事兒花春把飯時省了,揣兩個包子就當晚飯,騎馬上路,每天看一趟風流再回分營。
救治傷患,徹清水源,每天事兒多得連軸轉,整整熬了近半個月才将情況大體穩定下來。
第一個痊愈的人是個十五歲的小兵,歡呼雀躍地在營裏跑了一圈,高呼他終于好了,可以回家見爹娘了!
所有人都笑了,一直到這時候軍心才有所依靠,大家夥都看到了希望。
風流因為傷處面積最大,恢複的進展要慢許多,身邊的傷兵陸陸續續都出營了,他還得天天兩次藥。
風流也有些急了,總問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好,他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
問這話的時候正趕上花春進來,風流一下閉嘴,花春眼睛就瞪,又在煩大師兄?
風流嘟嘟囔囔說他也想出去曬太陽。
花春把藥箱放下,風流有些驚喜,你要在這呆了嗎?
花春奇怪,你怎麽知道?
箱都帶回來了不是。
嗯,分營基本沒什麽事了,師姐在那坐鎮足以,我回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
當然有啊,風流高興壞了,我還沒好呢!
花春洗了把臉,笑了聲,大師兄的醫術我信得過,你就放心吧。
你不治我啊?
不治,有大師兄呢,我就回來照顧下你。
風流一聽,立馬樂開花了,照顧他好,一萬個好,有媳婦真好。
傻笑什麽?
天氣好,高興,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