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花春上岸時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他原想一方水土一方人,看風流的樣怎麽也想不到丐幫會是這麽個好地方。
炊煙袅袅起,百裏桃花香。
想起世外桃源這詞花春覺得還真有點像。
風流熟絡地和碼頭運貨的兄弟打招呼,可大家夥都對他身後幹淨整潔的花春充滿好奇,島上還沒見過這麽斯文俊秀的人物呢,跟山雞窩裏來了只家雞似的。
大風,這是誰啊?
看什麽呢我朋友,來玩的。
哪認識的呀?
洛陽。
诶胖鳥他們不是跟你一塊的嗎,怎麽就你回來了。
我回來看鳥的,他們過兩個月才回。
你這朋友叫啥啊?
叫花春,人是大夫,叫花大夫也行。
花春簡直刮目相看,他正擔心歪名外洩準備自己開口,風流嘴還挺快,而且這不是能正兒八經好好叫他名字嗎平日那麽欠打是幹嘛呢?
丐幫中人多熱情,幾乎不認生,一番交流短短片刻,花春就沒了初來乍到的拘謹,渾身自在。
風流說島上的人許多弟子都是入了門就沒再離開過桃花島的,很多事情都不懂,一群粗漢,讓花春多擔待。
花春低頭喂着風流的栖夜,一只黑褐色的隼,說這地方漂亮,人也好,沒什麽可擔待的。
栖夜就像能聽懂,撲棱兩下翅膀,擡頭看着花春。
風流自然高興,倚在門邊看花春喂鳥。
栖夜是風流一手養大的,在島上的隼裏出挑得數一數二,很多弟子未必認識風流這人,卻大都對他的栖夜愛不釋手。
兇猛,善戰,眼神冷冽,膽比天大,脾氣也大,除了樹幹和風流的手臂,哪兒都不停留。
沒成想見了花春竟翅膀一展,無聲落在了他的肩頭,風流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不才多大功夫,吃的都開始喂上了,要在以往,栖夜可從來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風流就奇了怪了。
春花,你說你是不是鳥精變的啊?
花春都不興搭理他,是又怎麽了。
可你也不是母的啊,怎麽它就喜歡你。
花春就笑,笑風流有時候真挺傻,風流不知道他笑什麽,只知道花春一笑他心裏邊就跟着動兩下,動得怪癢癢的。
花春說,它之前受過傷。
是啊,半年多前了。
傷的左邊翅膀。
對啊,風流又覺得不對了,不是,你怎麽知道?
花春笑道,藥是我上的,我怎麽會不知道。
風流嘴都合不上了,天下還有這麽巧的事。
花春說當時他正蹲在山溝裏挖草藥,啪的一聲有東西從腦袋上掉下來,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是只受了傷的大鳥,在溝裏奮力掙紮。
那回趕上簍裏有藥,将它撈起來治了治,原想藥草采完把它帶回去好好養着,結果這鳥只在他身旁呆了一會,恢複力氣之後忍痛飛走了。
花春都有些詫異,會在這又碰上了。
風流撓了撓頭,還是不可思議,都過去那麽久了你還認得它啊。
花春把栖夜爪子一擡,你是他主人不知道它這一道疤嗎?
風流啞然,我當然知道,不過這說明什麽?有緣千裏來相會,是不。
跟你?
那可不。
花春搖頭,還不如跟它會呢,栖夜,叫兩聲。
栖夜聽不懂,歪着頭看他。
花春就瞧不得它這乖樣,滿心歡喜,摸它腦袋又捏它嘴。
風流看着花春面前安靜乖巧的栖夜,心情很複雜,這賤鳥以前可不這樣啊,橫得像螃蟹,還以為養成啄木鳥了摸它就撚人,這堕落得有點快啊,鳥性呢?一般鳥幹不出這事兒啊。
大風你都回來了咱們賽鳥去啊,我白鳳可想你家栖夜了。
你來晚了。
啥?
剛跟它小情兒走了,讓你家白鳳自個兒上山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