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燭影迷離出真相
夜裏兩人都全無睡意,昨天還有初下人間的興奮,連吃饅頭都覺得香,今夜卻是煩惱苦悶。海棠坐在書桌前,寫下這兩日尋得的線索,用線将不同的線索勾畫聯系着。
夏莫莫安安靜靜地站在她旁邊,見她畫了又撕,撕了又畫,終于忍不住道,“要不,先睡吧,明日再想,反正還有一天時間。”
海棠輕嘆口氣,搖搖頭,“我總覺得這之間有什麽不對勁,肯定是我們疏忽了哪裏。而且,我總覺得謝九娘有些不對,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完全游離在這個案子之外。可是,我覺得她就是有些不對勁。”
“她哪裏不對勁了?”桌上點盞油燈,夏莫莫一時來了興致,她一面問着,一面用手擺出不同的形狀,此時地下正投影出一只歡樂的小兔子。
海棠用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說道:“你不知道,我給謝九娘送過兩次吃食。第一次時,我就發現,她雖然面色蠟黃,可手上的皮膚卻很是白嫩,就好像,臉和手是兩個人的一樣。我一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今天我給她送糕點時,特地又注意了下她的手和臉,我确定,我沒有看錯。這個謝九娘,肯定有問題。”
夏莫莫皺着眉想了一會兒,“可是這和案子有什麽關系呢?海棠姐姐,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怕是要是有只小狗從院子裏跑出來,你也要研究研究它是不是兇手了。”
夏莫莫見海棠輕輕一笑,又繼續說道,“而且,牢裏頭光線那麽暗,也許真是你看錯了呢?這世界上,眼睛所看到的,又不一定是真的,”她又用手擺了個形狀,“喏,你看,地上有只小白兔,對不對,可是,那其實是我的手,所以啊,你以為那是真的,其實不過是假象罷了。”
海棠聽得夏莫莫的話,眼睛卻是盯着地上的“小白兔”發呆,只見她的眼光越來越亮,嘴角漸漸上揚,最終,化為一聲驚喜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夏莫莫一頭霧水。
海棠拍拍夏莫莫的腦袋,誇了句“果然還是小杜鵑聰明!”便跑到外面找店小二要得一些東西。
海棠要來一盞燭燈,幾張紙,一把剪刀,便開始忙活了起來。
“好了,小杜鵑,你出去看一下。”待海棠終于忙完之時,卻又将夏莫莫趕了出去。
“看什麽?”夏莫莫邊往外走,邊咕哝道。
待她走出了廂房,房裏的燈光暗了一下,再亮時,咦?夏莫莫吃了一驚,房裏怎麽有兩個人影,雖然另一個人影好像小了一點,也好像畸形了一點……原來!
夏莫莫一拍腦門,原來是這樣!這麽簡單地道理她怎麽沒想到呢?
夏莫莫一路喊着“原來是這樣!”興沖沖地跑回了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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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也頗為興奮地回道:“對,就是這樣,只要把這剪紙貼在燈罩上,就算房裏沒人,也會有一個人影。謝九娘是剪紙好手,對她來說剪一個和自己一樣的模子并不難,對面的何書生也不會發覺這人影有什麽異樣。所以,謝九娘有可能就是兇手!”
“是啊,是啊!”夏莫莫忽的記起,她今天在謝九娘桌上看到幾張被剪碎的剪紙,雖則有些破碎,但還是能看出完好時定然是漂亮的人形,當時她還暗暗可惜了一把。
縣太爺瞧了一眼黑黢黢的四周,疑惑地向海棠問道:“你說,你找到了兇手。這般,又是何意啊?”
這裏是縣衙的內廳,中間不知被誰安置了一張屏風。門,窗子,凡是能透光的地方,都被黑布蒙了起來。縣太爺今早起來便聽胡捕頭說查清兇手是誰了,讓他來審案,卻被請到了這裏。大白天的,這裏被弄得跟個裏夜裏一樣。別說他不知道,就連胡捕頭,并着跪着的五個疑犯都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
海棠拱手朝縣太爺一拜,“請大人,允許草民做個表演。”
“哦?”縣太爺眉梢一挑,“你這就是為了做一個表演?也罷,本縣就看看你們有什麽花樣。”說罷,便有模有樣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慢悠悠喝起茶來。
“呼”,海棠吹熄了唯一一盞燃着的油燈,室內頓時變得更黑,只隐約看得清人影。她又繞到了屏風後面,點着了她和夏莫莫早就準備好的燭燈。
縣太爺眯眼盯着屏風上的幾個黑影,依稀可辨是幾個小人兒,他捋了捋兩撇小胡子,這個他知道,這是小時候對着燈光,常玩兒的把戲。畫面漸變,幾個小人消失不見,慢慢地,屏風上出現了一個大人影,咦?這人影兒怎麽那麽像自己呢?
忽然人影消失,周遭變得亮了起來,縣太爺不适應得忙用手遮了眼,再睜眼時,只見門窗上的黑布已被扯了下來,室內一片亮堂。
這時,海棠又朝縣太爺拱手一拜,問道:“大人方才可看清了?屏風上出現了您的影子,可您并不在屏風後面,對不對?”
“嗯。”縣太爺鄭重地點點頭,“這同本案又有何關?”
海棠落落一笑,“且聽草民慢慢講來。案發當晚,約摸戌時兩刻的樣子,童安伺候好陳老爺入睡,又仔細檢查了房間并無異常後,便回了自己的廂房睡覺。像往常一樣,何書生自入更後,便開始奏琴。兇手很清楚,陳老爺十分享受何書生的琴聲,此時是他最為放松的時刻。并且,何書生的琴音也可以掩人視聽,方便她行事。所以,童安從陳老爺房裏出來不久,兇手便想行動了。當然,她不會自己動手,她早就養好了一只毒蛇,她只要将這只毒蛇放進陳老爺的房間裏,便可。可是,她如何将毒蛇放進陳老爺的房間呢?畢竟,蛇不可能自己進去。于是,她想到一個辦法。她用紙剪出自己的模樣,貼在燈罩上。趁着何書生彈琴的時候,她偷偷從旁邊的窗戶翻出,溜到後院,将蛇放進陳老爺的房裏。這個過程,至多需要半刻鐘,但是燈罩上的影子卻一直在那裏。溜回房間後,她只要偷偷撕下燈罩上的剪紙,然後繼續她手上的活計,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她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房間一樣。所以,兇手就是她--”海棠轉身,手指謝九娘,繼續堅定說道,“謝--九--娘!”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