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真假假想破頭
出了監牢,兩人徑直去了衙門找胡捕頭,昨天三人便商量好今天去案發現場查看。
案發的院子離衙門也不遠。喬水縣城中間一條小河南北流向,縣裏人稱喬河,喬水縣的縣名也是由喬河而來。衙門前頭幾步便是喬河,過了陌桑石橋,渡了河,再拐兩條街便瞧見了案發的院子,門口站了兩個人,看來胡捕頭已經派人守在那裏了。
大門口一扇朱漆的大門,由于年歲依舊,顏色淡了許多。門上一副牌匾,不過被翻了過來,反挂着。胡捕頭解釋說,這原是富商陸老爺的舊宅,想必那牌匾也是那時的,懶得換,便直接反過來挂着了。
宅子右側是個筆墨莊,左側是戶姓樓的人家。左鄰右舍,挨得還挺近,中間連個縫兒也沒有。宅子前面隔着一條四五米寬的小街,對面又是一排臨着喬河的屋舍。
進了大門,院子的全貌漸漸展現。這院子的廂房成“回”型建設,院子中央是一片空地,砌了張石桌,安排了幾只石凳。正對着大門的有三間廂房,正中間的是陳尚德的房間,看上去面積最大,他左側便是蘇氏姐妹的住所,據童安所說,那夜他應該是休憩在陳尚德右手的房裏。
院子左側又是一間廂房,據胡捕頭說那是何書生的住所。正對着何書生的廂房,也就是院子的右側,是謝九娘的住所。謝九娘廂房的右下角,就是竈房,外頭還安置着一張小桌子。側面廂房與正面廂房中間隔着條小道,可以繞到後院去。後院也算寬敞,右角是一間茅房,前面還有一小塊菜地,貼着牆,也搭了個瓜架子。
院牆的大概有三米高,海棠問胡捕頭怎樣的人可以翻得進這院子,胡捕頭說道,要麽是慣偷,要麽是武林中人。
看過後院,三人又繞回了前院,仔細檢查了一番五間廂房。何書生的房間裏極多的書本,筆墨字畫挂了滿牆。門左側就有張書桌,上面還放着一臺古琴,沒來得及收好。坐在書桌前面,透過窗子,就能瞧見謝九娘的廂房,隔了十餘米,也還看得正切。蘇氏姐妹的廂房幹淨整潔,床榻倒是有些雜亂,看來姐妹兩當時真正準備睡覺。再看陳尚德廂房,一進去便有一股窒息的感覺,門窗封鎖的由是嚴謹,唯獨那個胡捕頭說有洞的窗子,透得幾絲空氣。海棠打開那扇窗一看,便能瞧見後院的院牆。如果有人在後院,将蛇從這扇窗塞進來的話,那蛇不過行一兩米就能爬到陳尚德的床榻上。童安的房間裏倒是簡易,除了一張鋪了席子的床榻,就只有一張小桌子,看來真是個臨時睡覺的地方。謝九娘的廂房裏,貼了好些窗紙,想必是給人看的樣品。房間的格局同何書生的一樣,門旁一張桌子,上面還有未完工的剪紙。
三人轉悠完畢,便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我覺得這兇手一定是院子裏的人,”海棠最先說道,“一個外人不可能那麽準确得找到陳尚德的房間,而且他的選的那扇窗戶,也是離陳尚德的床榻最近的,他對住院子裏的一切想必都很是熟悉。”
“嗯,我也這麽認為,”胡捕頭贊同道,“你們留意了這些廂房的窗戶沒有?中間的廂房,窗戶開在前後,和後面。而兩側的廂房由于背貼着院牆,窗戶開在前面和側面。你們看謝九娘和何書生的廂房,前面開一扇窗,側面朝着後院開一扇窗,所以他們從房間裏出來必然會被對面的人看到。而中間的廂房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從後面的窗子翻出來,直接到後院……”
“怎麽又回到蘇氏姐妹身上了!”夏莫莫撫額長嘆。
海棠沉思片刻,“不一定,”她起身,進了謝九娘的房間,“你們過來看,正門旁的這扇窗偏左,如果坐在窗前,而何書生從他房間那扇朝着後院的開的窗戶翻出去的話,從這邊看過去,視線是有死角的,加上夜裏光線暗,不一定看得見的。”
夏莫莫暗暗贊嘆海棠的思維缜密之時,胡捕頭已經跑到對面何書生的房間做試驗去了。
果然,根本看不到他從窗子翻出來。
“可是,”夏莫莫有些懊惱道,“不管看不看的到,謝九娘和何書生都能證明彼此那時是呆在房間裏沒出去的啊,這一下就把兇手指向了童安和蘇氏姐妹。而童安又信誓旦旦說着自己對陳老爺如何忠心,蘇氏姐妹又被我們排除嫌疑。這樣兇手又被指向了外人,可外人又不會對院子這般熟悉,這樣兇手又被指向了院子裏的人。這樣一來二去,到底哪個是兇手嘛?要我看,也只能是童安了!”夏莫莫雙手一攤,氣餒得委身垂頭坐了下來,把玩着桌上的剪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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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和胡捕頭也是很無奈地相向對視一眼。
“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夏莫莫又說道,“人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那個兇手為什麽不等到半夜去放蛇啊,才入更不久就動手,用得着這麽心急嘛!也不怕被人發現。”
“對啊!”海棠眼睛一亮,有些興奮道:“夏莫,你說的對,兇手是故意挑這個時間的!”
“嗯?”
海棠繼續說道,“如果月黑風高了,大家都睡了,那麽,所有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而兇手,卻故意挑這麽個時間,告訴我們,他沒有作案時間,他不可能是兇手!”
“是啊,”胡捕頭拍手叫好,“唐公子果然心思細膩!”
夏莫莫卻更是無奈,咕哝道:“這樣就更複雜了……”
三人又就這個問題讨論了一番,最終無果,時候不早了,夏莫莫和海棠便只得回客棧休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