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此情恐難辯
夏莫莫坐在池邊，無聊地往池裏扔石子，暗想着這兩日的事情。那天素漪仙君在壽誕上落荒而逃，引得衆仙驚詫不已，這平日裏冷若冰霜的素漪仙君怎麽會有這樣令人費解的舉動？連天帝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随後，派人去過素漪的仙邸詢問，得知素漪仙君至壽誕後便一直未曾回過仙邸。自然，也是因為素漪仙君的異樣舉動，西靈天女的事情只有押後再說了。
“扔夠了嗎？”
背後突然傳來顏若仙君的聲音，夏莫莫一驚，手一松，一手的小石子全數落入了池中，激起陣陣的小水花，吓得那一塊兒的小魚四處逃散了去。
夏莫莫忙起身拍拍手，轉過去笑道：“扔夠了，扔夠了。”
“扔夠了，就跟我來。”顏若仙君說罷，轉身朝書房走去。
怎麽又是書房？夏莫莫瞧顏若仙君臉色不大好，不禁心裏有些忐忑。想來這書房對她夏莫莫來說，絕對是不祥之地。
顏若端坐在椅上，半眯眼看着站在書桌前夏莫莫。
夏莫莫覺得此時的氛圍很是壓抑，她只用手指絞着衣裳，仙君大人沒發話，她也不敢出聲。
“是你做的吧？”
“啊？什麽啊？”
“你還問什麽？”顏若仙君放低了聲音，“二殿下的事兒，是你做的吧？”
二殿下？聽到顏若仙君的話，夏莫莫差點笑出聲。她又摸不清顏若仙君的脾性，就只好嘴硬裝傻，正經道：“什麽事啊？仙君大人不說，小仙如何知道？”
顏若一把從右手邊的書堆裏抽出《喚風之術》扔在夏莫莫面前，“這是你近日練習的仙術吧？”
“捉弄二殿下，你做得挺大快人心嘛！”顏若仙君夜色般的眸子居然透出一絲笑意來，
“我……”夏莫莫看藏不住了，也便從善如流地笑道：“哎呀，仙君大人你也覺得大快人心對不對？那個二殿下多讓人讨厭啊！他……”夏莫莫說着說着，漸漸說不出話來。因着她發現顏若仙君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眼睛越眯越小。
“那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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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繼續說！”
看顏若仙君臉色黑得冒煙，夏莫莫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不過是恰好經過瑤池，恰好看到錦彥在裏面泡澡，恰好在練喚風術……她只是想捉弄一下二殿下，給顏若仙君解解氣而已。
夏莫莫昨日用喚風術吹走了錦彥放在瑤池邊的衣裳，躲在雲座裏看錦彥會怎麽辦。錦彥泡完澡，發現不見了衣裳，喚了幾聲，也無人應承，無奈之下，攏了幾團雲朵，将自己藏在雲朵裏往宸凰宮裏慢慢挪去。夏莫莫瞧着錦彥的模樣，笑得差點從雲座上摔下去。不過事情還沒完，錦彥快進宸凰宮時，迎面走來幾位仙娥，仙娥們正奇怪怎麽會有這麽大一團雲朵出現在仙宮前。夏莫莫又施了一次喚風術，恰好吹散了錦彥裹在身上的雲朵，剛剛只留下腰間那一團。
“二殿下！”幾位仙娥看到眼前之景，不約而同驚叫了起來。驚叫之餘，看到錦彥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錦彥沒想到都快進仙宮了還能出岔子，盡管心裏一陣翻江倒海，面上卻還是帶着絲僵硬的笑容，道：“算你們幾個有眼福…可不許四處亂說！”
“是！”仙娥們忙忍住笑點頭答應，看見錦彥慌慌張張奔進仙宮，又相互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此時的夏莫莫，正笑得在雲座裏打滾。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只是沒想到這仙界裏的八卦也傳得這樣快，昨天的事，今天便已到了不喜被人打擾的顏若耳裏。
“沒話說了吧。你以為二殿下上萬年的修行是白費的，他會不知道這其中有蹊跷？所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不會大肆追究。若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安生的呆在這兒？”
“小仙，小仙也只是想替仙君大人出口氣……”夏莫莫有些委屈的小聲回到。
“替本仙出氣？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顏若語氣頗重，他知道那丫頭是為了他，所以他也只是想吓吓那丫頭，若任那丫頭這樣下去，保不準她還能幹出什麽事兒來。雖說他現在是個上仙，可升天也不過一千多年，如果她真惹了什麽大麻煩，到那時候，他還能保得住她嗎？
夏莫莫的眼眶有些濕潤，幾滴眼淚在眼睛裏打了幾圈轉，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夏莫莫吸了下鼻子，低聲低氣道了聲：“我知道錯了。”
“今後還敢？”
“再也不敢了。”
顏若見夏莫莫态度溫順了些，也緩和了語氣，“今日找你，還有另一件事。”
“嗯？”夏莫莫聽顏若語氣緩和，才又吸了吸鼻子擡了頭。
“本仙要離開一段日子，你好好呆在柳苑，自己照顧自己。”
離開！夏莫莫直接忽略掉了後半句，“仙君大人要去哪兒？”
“栖山。”
栖山？夏莫莫知道顏若要去做什麽了。她聽說過，有只九頭鳥怪在人間作祟，被驅趕到了栖山，顏若仙君此去定然是去降那鳥怪的。
夏莫莫嗓沙啞的嗓音中帶着絲不安，說道：“仙君大人是去捉九頭鳥怪的吧。”
顏若輕輕點頭，道：“嗯。”
“仙君大人一個人去嗎？”
顏若沒有作聲，算是默認。
夏莫莫記得海棠說顏若仙君因法力高強被仙庭所重用，所以一千年便升為了上仙。所謂的重用，就是如此嗎？
“一個人……，那仙君大人有危險怎麽辦？”
顏若微怔，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桌上未開的書卷一動不動，半晌，他輕輕舒了口氣，“……我不在的期間不要到處亂跑。”
顏若微帶無力的語調，感染了夏莫莫，仙君大人都沒說什麽，咱瞎操個什麽心。她也低沉道：“嗯…仙君大人何時回來？”
夏莫莫說完話的時候，顏若已起身走到了書房門外，這會子只留下一個修長又顯單薄的背影，他略微偏頭，半張臉，留在陰影裏，“不過十日，就回來了。”
夏莫莫望着顏若的背影發了會兒呆，這場景，怎生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她暗暗苦笑一聲，才幽幽的朝着顏若早已消失的門口，道了一聲：“嗯。”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