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武狀元2
“是在下輸了,雙月公子武藝超群,在下佩服。”賀俊帶着笑意道,他本是閑雲野鶴,不喜歡進朝為官,若不是自己的父親苦苦相逼,他也不會來報名參加武狀元的選拔,今日這個結果他很是滿意,不但打的酣暢淋漓,而且也不負他的初衷。
雙月供起手也行了一禮,沒有說話。裁判官宣布了雙月勝利之後,兩人便退了下去。
中場休息,離下一場比賽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南笙緩緩地站起身要離開。
“怎麽?不看下去了?害怕自己的六哥輸的太慘嗎?”付靜淑冷冷一笑。
南笙沒有理會她,對着玉芝道:“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裏等我。”
“是。”玉芝乖巧的答道。
見南笙壓根就沒有搭理自己,付靜淑更加生氣了。
南笙離開大武場往後走,走到回廊的時候,碰到了迎面而來的歐陽兆軒,兩人四目相對,南笙盈盈一拜:“參加太子殿下。”
“起來吧。”見四下無人,歐陽兆軒繼續道:“你猜的果然沒錯,确實有一撥形跡可疑的人,已經被我的人扣下了。”
“太子真是英勇神武。”南笙道,嘴角還是那一抹淺淺的笑意。
歐陽兆軒疑惑不解:“可是為何你會知道安王會有如此安排?”
南笙心底輕輕一笑,她總不能告訴他,上一世的時候歐陽白容就是用了如此手段嗎?
“付子龍是安王将來的助力,他若是自身沒有功勞又有何用?陛下念舊,對于護國公當年的救命之恩一直念念不忘,若是付子龍再救陛下一次,這場比試就會變的毫無意義。安王也知道付子龍的實力根本與這武狀元無緣,那麽這便是付子龍唯一的出路。”
歐陽兆軒盯着南笙自信的臉,她運籌帷幄,步步為營,似乎将對方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她那雙眼睛似乎能将所有的東西都看透,如湖水一般。
“我一直在想,你幸好不是我的敵人,不然真是讓人害怕。”
南笙看了歐陽兆軒一眼,想起了前世,款款一笑,這一世,她的敵人只有歐陽白容,她的道,就是誅殺歐陽白容,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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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鑼聲敲響的時候,南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羅劍逸與付子龍已經開戰,付子龍根本就不是羅劍逸的對手,沒過兩招,就被羅劍逸踢飛出去。南笙冷冷嘲笑,而付靜淑卻一臉淡然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擔心,似乎已經勝卷在握。
“小姐,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那付小姐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啊。”玉芝小聲的在南笙耳後說到。
南笙也注意到了,她目光緊鎖着場上的付子龍,見他時不時朝着歐陽白容的方向看去,是在等什麽嗎?南笙也朝着歐陽白容看去,看到歐陽白容有些發白的臉色,她邪肆一笑,歐陽白容,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羅劍逸一次次的将付子龍打趴下,而付子龍也算是有毅力,一次次的爬起來,這場戰鬥實力懸殊,其實大家都看的出來,就是等付子龍徹底的倒下。
“呸——”付子龍吐掉嘴裏的一口血,又爬了起來,他現在渾身酸痛,肋骨似乎也斷了一根,這羅劍逸下手還真是重啊。
羅劍逸冷冷的看着付子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就是這個家夥欺負他的三嫂嗎?今日就讓自己好好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就做天高地厚。
付子龍的攻擊始終對羅劍逸沒有一點用,他甚至都沒有碰到羅劍逸的衣角,這讓在場的觀衆有些唏噓,不知道他這個四強是怎麽進來的,就歐陽白容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他觀察者周圍,可是除了觀戰之人,沒有一點動靜,他袖中的手暗暗捏在一起,眼神望向一旁的方應。方應會意,便退了出去。歐陽兆軒看見歐陽白容着急的神色,微微一笑,給身旁的侍從遞了一個眼神,那侍從便跟随着方應出去。
付子龍的一顆門牙被踢掉了,滿口的鮮血。他朝着歐陽白容望去,臉上已經顯露出了不耐煩,這要讓他單獨挨打到什麽時候?按照歐陽白容之前的安排,他現在應該去救陛下才是,而且他現在渾身痛的都不想在站起來了。
“喂,我看你還是認輸吧,我可不想打死你。”羅劍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悠閑的彈了彈指甲,一臉的蔑視。
付子龍氣的牙癢癢,憤恨道:“你別得意,等老子成為了武狀元,定讓你們兄妹兩個好看。”
羅劍逸呵呵一笑,道:“武狀元,就你這樣?做夢嗎?”
付靜淑看着付子龍單方面被吊打,原本平淡的臉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她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道:“這也太過分了,難道羅公子不知道點到為止嗎?”
南笙冷笑一聲,道:“付小姐,你不知道比武場上的規矩嗎?只要對方不認輸,不倒下,那麽另一方就會繼續出手。若是你心疼你哥哥,那麽就讓他認輸好了,反正,他也不會是我六哥的對手,這麽做也只是徒勞而已。”
付靜淑惡狠狠的盯着羅南笙,道:“這場比武還是個未知數呢,誰勝誰輸還不一定呢。”付靜淑雖然這麽說着,但是她的心中卻越來越沒底。
“付小姐還真是自信啊。”南笙嘆了一口氣。
付靜淑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就在衆人認真觀看比賽的時候,突然間一聲什麽東西斷裂的巨響,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付靜淑腳下的木地板整個塌了下去,而她也掉了下去。頓時,尖叫聲四起伴随着建築坍塌的聲音。
“小姐——”玉芝一聲驚呼,一把将南笙推到了別處,而自己沒有了着力點随着那巨大的木臺同時掉了下去。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剛才自己坐着的那個地方坍塌了一個大窟窿,那一處的看臺整個塌陷了下去。
“玉芝!”南笙叫道,朝着塌陷的地方看去。
“啊——”一聲驚叫,南笙望向付靜儀,見她捂着腦袋坐在地上拼命往後退,滿臉的驚慌失措。
看到下面的場景,南笙一驚,付靜淑躺在下面,一根如□□一般的木樁刺穿了她的胸膛,獻血染紅了整片衣襟,她的鼻口全是血,身體還在微微抽搐,她的右手慢慢動了動嘴巴微微張着,似乎在求救,就在那一剎,她整個人都不動了。
南笙慌亂的尋找着玉芝的身影,心中暗暗祈禱着,可是當她看到那淹沒在塵埃裏的那只血污的手,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來人啊,快來人啊,快救人!”南笙大叫着,一個飛身下去。
剛才巨大的塌陷讓周圍人都為之大驚,衆人紛紛朝着事故的地方跑來。
場上比武的羅劍逸一驚,停下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瞬間朝着事故地點奔去,他的妹妹就在那裏。
付子龍看着羅劍逸的背影大喊:“你要是離開比武場地,就表示棄權了。”
羅劍逸那裏還管得了他,他一心念着希望南笙沒有出事。
雙月本來是坐在休息區域,看見看臺坍塌的那一瞬間,便朝着南笙方向飛奔而去。
那一刻所有的人的心揪在一起。
“怎麽回事?快去看看。”召尊正看的興致勃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的變了臉色。
“是。”身後的李公公應了一聲,連忙去查看。
“那邊的看臺為何坍塌了?”皇後娘娘緊皺着眉頭,有些擔憂道:“希望不要出事就好。”
明妃朝着那邊看去,突然眼眸中閃過一絲喜色,然後聲音變做着急道:“那邊好像是安樂郡主的座位。”
貴妃一聽,瞬間提了一口氣,緊張的看向那邊。
“師父!”歐陽倩一驚,提起裙擺就朝着事故方向跑去。
歐陽兆軒與歐陽白容臉色皆是一變,來不及向陛下告知,紛紛朝着那邊跑去。
那片坍塌看臺上的人都被撤離,南笙站在下面,看着那雜亂的木頭與石頭,她慌亂的上前,用盡全力将那些木頭搬開,可是僅憑她一人完全将壓在下面的玉芝救不出來,玉芝的一只手露在外面,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阿笙。”一聲驚呼,南笙整個人便被抱進了懷中,雙月驚慌失措的抱着南笙,似乎在那一刻他的心就像停止跳動了一般。
南笙的眼淚瞬間決堤,她哽咽着開口:“阿月,你放開我,玉芝,玉芝還在下面。”
雙月擡起眸子,這才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付靜淑和壓在下面的玉芝。
看着搖搖欲墜的看臺,雙月緊緊的抱着南笙,将她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口,道:“沒事的,大家會救她出來的。”在他看到那一攤血跡從木縫只見流淌出來的時候,他便知道玉芝早已沒救了,但是他不能讓南笙看到這一幕,玉芝從小就生活在羅家,陪着南笙一起長大,羅家家全是男孩,唯有這一個女孩陪她成長,對于南笙來說,那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小七,你沒事吧?”羅劍逸趕了過來,上下打量着南笙,見她身上并無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師父!”
“南笙。”
幾聲呼喊,歐陽倩一衆人都趕了過來,看見南笙沒事都微微松口氣。
歐陽兆軒看見将南笙抱在懷裏的雙月,眉頭微微一皺。
“師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歐陽倩急的眼眶都紅了,差點就哭了出來。
南笙想轉頭去看玉芝,可是雙月怎麽都擋着她打視線,她的心中一跳。
“玉芝,玉芝怎麽樣了?”
羅劍逸望了一眼被擡出來的玉芝,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他有些不忍的低下頭。
南笙渾身一顫,她知道了,從其他人的表情上她就知道了,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慢慢的轉過身去看那個人。
剛才她還笑着跟自己說話,可是只是一瞬間就變成了這樣。
都是她的錯,以她的武功她完全可以躲開的,但是她那時候所有的集中力都放在了歐陽白容身上,根本沒有察覺到,是玉芝救了她,若不是玉芝,該死的人應該是她。
南笙悔恨的低下頭,雙拳緊緊的握住。
“淑兒,淑兒。”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一個體型不高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從人群中出來,看見付靜淑的屍體後,哭的更加大聲了。
“淑兒,我可憐的淑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吏部尚書付召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傷心欲絕。
“妹妹,妹妹。”付子龍本來還得意洋洋,因為比試的規矩便是誰要是先從比武臺上掉下去誰就輸了,而羅劍逸自己跳了出去,他剛開始還開心不已,但是在看到付靜淑的屍體時,瞬間跪倒在地。
付靜儀似乎被吓傻了,呆愣愣的坐在一旁。付子龍看到完好無損的付靜儀,原本一腔怒火無處可發,他一腳揣在付靜儀的身上,怒吼道:“你與淑兒坐在一起,你為何沒死?為什麽不是你去死?!”
付靜儀被踢翻在地,嘴角流出血來,她的拳頭緊緊握住,恐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衆人一看,紛紛阻攔付子龍。
“這好端端的,看臺怎麽會塌呢?”
“是啊,是啊,好像是下面的支撐柱子斷了。”
“這付小姐還真是倒黴,你看和她一同坐的的安樂郡主就沒事,不過好像身邊的丫頭死了。”
“看來這次建設司的人又要倒大黴了。”
聽着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南笙一怔,猛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主位那邊,明妃靠在椅子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