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動情
晚上闫雯卉讓謝立飒坐在床上,自己跨坐在他身上。手心上抹了些精油,用打磨圓潤的牛骨給他左右手臂的肺經刮痧,起止咳定喘功效。從肩膀刮到手腕,一下去就出血點。
她這一陣時不時都給謝立飒刮,養胃的潤肺的湯水就變着法兒的做,二人同榻而眠的時候,男人夜咳的症狀也緩解了許多。偶然晚上略有小咳,她閉着眼睛也能摸着痧板,給他刮兩下,複又入睡。
男人握住她的裸足,那只腳因為月份漸大,有些水腫,有時候早上醒來會穿不進鞋子。他抱住闫雯卉,一個使力就把闫雯卉抱起來放到柔軟的床褥上:“今天走了很多路,泡了腳再睡吧。”
闫雯卉喜滋滋地躺在床上,等着她男人打水伺候自己,順手拆了自己的發辮。待男人回來,她也沒客氣,把兩只白生生的腳丫子往前一伸,就塞進了巨大的洗腳盆,她把蹲在地上的謝立飒拉起來,“來一起泡!”
謝立飒無奈,“別鬧,水會灑出來。”
她不依,伸出濕淋淋的腳,夾住他的腳踝。他只好坐下,順勢也把腳泡了進去,水面晃了一下,就滿到了盆子邊沿,卻沒溢出來。
闫雯卉把腳踩在他的大腳上:“看吧,剛剛好。”
謝立飒任由她胡鬧,只是說:“你再動,就要灑了……”闫雯卉腳一滑,水濺出來灑了一地。
拿幹毛巾擦了腳,謝立飒又收拾了地上的殘局,兩人便在那張小床上,如之前的每個夜晚一樣相擁。謝立飒閉着眼,撫摸着她的肚子,那裏硬硬的,熱熱的,有點擔心會爆開來。
闫雯卉被他摸的有些癢,手也攀上了他的胸膛來回滑動着,“喜歡我家嗎?”她輕聲問。
“嗯,你的家人,真的很愛你。”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嘴唇吻住她清秀的眉骨。
她含糊不清地笑着:“那當然啦,以後他們也是你的家人了。”她擡起自己的臉,男人的嘴唇順勢滑下來,從小巧的鼻尖,到豐潤的嘴唇,劃過一道潮濕的軌道。
兩人漸漸地沉默,一室黑暗,空氣似乎有些膠着。
她呼吸猛然局促起來。
雙手攀上男人光/裸的後背,把男人用力壓向自己。她仿佛熟知那每一寸皮膚,他瘦削的肩胛骨,凹陷的脊柱溝,男人的菱形肌和後鋸肌不用看都知道很漂亮,她朦胧地想,哦,還有那個小小的刺青,其實也很好看。
她的乳/房曾經只有34A,由于孕期激素的調控,分支乳腺管生出的乳腺泡讓它整個被吹大了一樣,圓圓地鼓起來,時不時還會有脹痛的感覺。懷孕帶給她很多新鮮的變化,比如黑色素的沉澱讓乳/暈變深了一些,肚子上也又很淺的妊娠線,但是她和謝立飒都欣然接受這些變化,因為她愛她的寶寶,這是她從一個女孩成長為一個母親縮必須經歷的。男人覺得這樣的她散發着一種難以名狀的美,可稱之為驚心動魄的。
聞弦音而知雅意。
他的手輕輕揉捏她在孕期脆弱異常的胸部,指腹間的薄繭增加了摩擦系數,滑動阻力帶來些微的麻癢。她近乎急促地吸着氣,再次吻上男人,身體貼近他,兩人之間緊密無間。
她把腿依次搭在男人的腰上,男人扶住她的臀,低頭含住她的乳頭,由于懷孕,她那處有些充血,格外敏感,一下子變驚喘了一聲,洩出了淺淺的呻吟。他的唇帶着涼意,口腔裏卻十分灼熱,如同子宮裏胎兒的溫床。
她雙手捧住男人的臉,大拇指在他眼角處輕輕摩挲,食指描摹他凜冽的眉峰。男人的呼吸很燙,他睫毛劇烈地抖動着,掃過她掌心時就像那羽毛在心尖兒上一搔,她從內而外都泛起了麻意。胎兒像是感到了母親波動的情潮,也不甘寂寞地帶來一陣微弱的宮縮,“呵啊……”她喘息着,男人剝下她薄薄的底褲,他的大手握着她泛着冰涼的豐腴臀瓣兒,不多時染上情欲的熱度。
他修剪地幹淨整潔的手指慢慢從後向前,撫弄着她的陰蒂。鬼使神差地,她覺得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手背上充血的靜脈。她舔吻着他硬的硌人的喉結,男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跟貓叫似的,一下子鑽到她心坎兒上,喚醒了下方的一池春水,盈盈一汪,涓涓地流淌出來。
那柔嫩的花瓣在他指尖微微顫抖,花蕊吐露,讓他的指尖染上了荼蘼的濕意。闫雯卉迷蒙着雙眼,伸手在床單上胡亂摸了一陣,才找到被扔在一旁的套子。她用牙齒撕開,摸索着男人渾身最灼燙的器官,她将那直立起來的一根從內褲中釋放出來,輕柔地托在手心上。只覺那頂端顫巍巍已泛出了淚點兒,她心帶憐惜地摸上去,男人的呼吸亂了頻率,待她一點點幫他套上,他齒間逸出一絲呻吟,怪招人疼的。
她用力嘴堵住男人的雙唇的那一刻,他托着她的腰,從背面捅了進去。
兩個人都是一陣劇烈地戰栗,他們詫異于彼此的契合。就像酶和底物一樣,牢牢嵌合,像是為彼此而生的。
“痛嗎?”
她隐約聽見他問自己,卻沒力氣回答。她的溫巢容納着他的火熱,猶如世間最柔情的愛撫。她的雙腿無力地搭在他身上,男人側身把膝蓋屈起,膝彎卡住了她的腳踝。他一手環着她上身,一手溫柔地撫弄她,每一次進出都很緩慢,卻頂撞那麽深,會不會撞破了羊膜,驚擾了胎兒的好夢……
她手不由捂住嘴,抑制自己愈發無法控制的嬌吟。他的呼吸也十分粗重,他每一次吸氣都極短促,吐氣卻極綿長,他的心跳聲如驚雷,動作卻溫如春雨。
她的花房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吞吐,她覺得男人抽搐了幾下,擁着他吐出了洶湧的熱潮,她一瞬間墜入了雲端,便道是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何處……分不清何年何月從何處來,只想融化在他懷裏,和他一同歸去便了罷。
高潮來臨的時候,男人呢喃了一句她沒聽清。她的鬓發散亂着,橫陳于他有力的臂彎,三更已霜濃,愛人的鼻息輕如雲雨。
房間裏很黑,白紗的窗簾隐隐透過月光,他們皮膚上的一層薄汗在月色裏泛着皎潔的銀白。
夜未央,且恁憑相偎,她背靠着他的胸膛,那裏微微起伏着,張弛有序的生命力。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沉浸在房事後的餘韻裏,靜靜地相擁,仿佛無論開口講什麽,都會無端破壞這曼妙的靜谧。
男人射精以後顯得特別累,也沒有再要她第二次。闫雯卉剛懷孕的時候對性事很反感,直到三四個月之後才漸漸有了興致。和男人同居就發現,他欲望較為淡薄,起初以為是因為自己懷孕影響他的興致,後來見男人連晨勃的經歷都少得可憐。她前後和兩任男朋友上過床,和他們比起來,男人顯得近乎禁欲。
但是她卻覺得這是自己最舒心的一場性愛,再也沒有更好的了。
闫雯卉想着,吃吃地笑起來。她慵懶地擰過身子來,正面對着謝立飒,揚首在他唇上嘬了一下。手又搭上他的肩膀,用嘴唇摩挲他的眉眼,吮他長長的睫毛,吻去他鼻尖一點汗珠兒。
涼的,微鹹。
他喉嚨中逸出聲悶悶的笑音兒:“想要?”情事過後,他本就低沉的嗓音顯得更加沙啞。
闫雯卉搖頭,她知道他已經累了,她只是想親親他而已。
他摸了摸她的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扶着她躺平,才動手将套子從已經疲軟下去的那處撸下來,起身丢掉。
闫雯卉就躺着,借着月色盯着他優美的裸體和修長的雙腿瞧,看他彎腰套上褲子。“在看我?”男人的聲音響起,屋裏黑咕隆咚看不清他表情,卻能聽出他是帶笑的,“看什麽?”
“謝立飒……”她覺得自己嗓子有點黏,張了兩回嘴才發出聲,“我一直在,你不要怕。”因為男人雖然是笑着的,但他縱情過後的樣子,實在是太寂寞了。
男人顯然是愣住了,呆呆地反問:“你剛剛說什麽?”
闫雯卉覺得鄭重點吧,就裹着被子,撐着腰坐起來,蹭到床沿上坐着,正對着謝立飒那個影影綽綽的輪廓,“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同你說過的話都作數,如今再加上一條吧。只要你還回這個家,我就不會走。”
她突然不介意男人是否對她敞懷了,就讓她陪着他吧。他不思量卻難忘的往事也好,他的舊愛也好,就維持現狀也好,就讓他遠行的時候有個人等,夜深的時候有個人陪……就好了啊。
他覺得自己兩腿幾乎快站不住似的,耳鼓一陣嗡嗡的轟鳴。對,她以往也說過類似的話,但這種類似于承諾的,就像徹底妥協一樣,她在妥協什麽呢?他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他以為這是做愛時的情話嗎,闫雯卉有點可樂,她晃悠着兩條雪白的小腿,歪頭一笑:“我知道,我說我會一直等着你,陪着你,直到你不想要我了……額,當然了,我會努力不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謝立飒喉頭上下滾動了一回,艱澀地說:“簽婚前協議的時候,我沒想讓你直接定下自己的人生,你才28歲,你可以多想想。”
“現在嫌我小了?早幹嘛去了。”她翻了個白眼,“告兒你啊,我就是栽了,也是我的事,但我做了的決定都不改,你可以多信我一點。哦,對了,現在不信也沒辦法,咱們往後走着瞧吧。”
見她拿他的話咽自己,他心裏一片複雜。
良久,他才說:“呵,怎麽覺得有點像發夢啊,來,你掐我一把。”
闫雯卉瞅着他,心想他怎麽這麽笨呢。然後走過去,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吻。兩唇相碰,僅此而已。她終于能看清他那雙發亮的眼睛啦,裏面依稀一個小小的自己,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喏,簽字簽這兒了哦。”
但她沒說的是,她不想放開這個男人了,也是因為她猛然回憶起,男人一直問她疼不疼。結果在高潮時抱住她,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他說的是:“闫雯卉,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