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三、發現兔爺?!
天蒙蒙亮時, 阮鴻飛與郭栩彤洞房花燭夜的大致過程, 就經過大勢渲染傳入東宮。
如今京城流傳的版本大致劇情是,新郎被新娘揍的下不了床,昨兒夜裏,在新房裏完全是被摧殘得懷疑人生。
翌日清晨丫鬟們見到新娘神清氣爽地出了屋子, 獨留下新郎一人在床上躺屍,遲遲直不起腰。
以至于阮鴻飛進東宮當值時,上至主子, 下至太監無不用着詭異的眼神瞅着他。
初童作為他的難兄難弟, 頭一個坐不住,走上前去招呼道:“看你面色紅潤,春風拂面,不像傳言說的那樣與嬌妻大戰三百回合呀?”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幹嘛要與彤彤大戰三百回合?”阮鴻飛輕哼一聲, 投以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彤彤?!
這稱呼實在太驚悚了!
初童險些沒嘔出來, 強忍住反胃的沖動,扶着長廊柱子勾着腰不斷順氣,才将一股向腦門上直竄的冷意強壓下去:“我說你一個身高九尺的大漢,叫出這麽肉麻兮兮的稱謂,不覺得想吐?要顧忌一下旁人的感受, 我如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杵立身旁的阮鴻飛很是迅速果斷地提起他的衣襟,強行将人拽到跟前,俯視道:“你剛才說什麽?有種的再說一遍。”
向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初童,沒種地擺擺手, 堆滿笑容賠笑道:“我……我剛才沒說什麽呀?沒說什麽,一定是你聽錯了!彤彤,這麽好聽的稱謂,就只有你這種文化人想得出來。”
“你剛才分明不是這樣說的!”阮鴻飛揪着衣襟的手指又握緊幾分,一張臉近距離地逼視,呼出的熱氣都噴到了初童臉上,令他嫌惡地想要撇開臉,卻被禁锢在阮鴻飛的胸前,動彈不得。
剛從內殿出來的白筠,正好看到這一幕,東宮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那副緊繃的身體,險些貼合在滿臉驚懼的初童臉上。
就要親上去了!
初童雖然滿臉寫着深深的抗拒,卻依然沒有拒絕阮鴻飛,以至于形成一幅欲拒還迎,任君采撷的模樣。
不明真相的白筠,滿臉駭然之色,仿佛發現了什麽見不得人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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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要用強的?!
阮鴻飛不是剛成親?
難道其實他心有所屬?
原來他是真的不喜歡郭栩彤,怪不得死硬要拒婚,整了半天是整個心記挂在初童身上!
只是,鐘意的對象是個男人,還是名太監!
真是人不可貌相,九尺大漢竟是個兔爺。
好半晌才哆嗦了下身子,砸吧嘴緩過神來,施施然地走到他們身邊,開解道:“我知道你們兩人也挺不容易的,但是大庭廣衆之下,還是要節制一些,這裏畢竟是東宮,深處宮牆內,有太多人的耳目安插于此,你們這樣做,容易引起流言蜚語,對殿下的聲譽恐會造成影響,要懂得拿捏分寸才是。”
被太子妃當面訓斥,兩人自是不敢做出大不敬的舉動,直挺挺地立在那裏,連忙擺出一副聆聽教誨的乖順模樣。
白筠的本意是提點一番,怕有心人将此事揭穿,待風聲傳進郭栩彤的耳朵裏,可就不得了。
郭栩彤的武力值,她是有所耳聞,即便兩個阮鴻飛,也頂不住一頓狂輪海揍,到時候關起房門上演一起家暴事件,那阮鴻飛只怕是有苦也說不出。
哪個男人會狀告發妻虐待他,家暴他?
何況還是武将出身的阮鴻飛?
既然臉面不能丢,那唯有日日夜夜受虐待,受家暴。
轉念一想,白筠不由得哆嗦了下。
他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千萬不能在床上捐了軀,還不是馳騁在女人身上捐的軀,而是被女人馳騁捐了軀,倘若傳出去,勢必要被京城百姓唾棄謾罵,吐槽他竟然不敵女人,竟在床上被蹂躏至死,那可就真要上了京城最熱門話題榜。
如今看着他似受了訓誡謹小慎微,又突然覺得剛才那番話實在太過于嚴厲。
有心上人并非罪過,可悲的是他,怎麽就喜歡了男人?還是名太監,這份愛戀終究只能埋藏在心底。
嘆了口氣,不忍再過于苛責,語氣轉柔,安撫道:“發乎情,止乎禮,如今在東宮日日相見,總是有一份盼頭,比那些千千萬萬不得相見的人,要好得多。”
?
阮鴻飛與初童對視一眼,迷茫困惑的眼神無不流露出,什麽意思?
太子妃這番話太過于隐晦深奧,言外之意是想提點他們什麽?
心一橫,阮鴻飛恭敬地詢問道:“太子妃這話是何意?末将愚鈍,不能理解話中含義。”
呃……
什麽叫沒聽懂含義?
恐怕裝傻充愣是假,不信任她是真。
換位思考即可明白他們的謹慎小心。
是怕她公之于衆?
亦或是怕她說漏嘴?
關乎名聲之事,确實應該小心謹慎。
趕忙用手微微掩住嘴,嘴型動了動,刻意将音量壓的極低道了句,安撫道:“你放心,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是不會賣了你們的。”
兩人更是懵逼地看着太子妃,剛想開口詢問,就聽見她小聲續道:“我曉得你對初童的真心,可是如今你都成親了,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不然回了府,若是被郭大小姐看出端倪,恐怕就是新賬舊賬一起算,到那時候即便我們想救你,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末了,竟然還加了句:“郭大小姐動起手來,太狠了,咔嚓一下子,怕就不曉得哪裏折了。”
幽幽嘆息一聲,頗為感慨地自言自語道:“其實郭大小姐與你挺般配的,要不,你試着放下過去,接納發妻?”
對初童的真心?
讓他放下過去?
他與初童哪裏來過去?
這都什麽跟什麽?
阮鴻飛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十分懂得男女之情的初童,終于是悟出了白筠的意思,随即嘴角微微揚起,暧昧的眼神裏透着玩味,突然看着阮鴻飛,右手掐着蘭花指,往他胸前輕輕落下拍了拍,嗓音尖細透着無可奈何道:“太子妃這話雖然在情在理,可是有些事卻不是想放就能放得下,我與他自幼一起長達,太子妃想必對于這種不同于尋常人的情誼,是深有體會,如今又怎能站着說話不腰疼呢?”
呃,這話質問得她一時間語噎。
她與太子的情誼不假,可是他們是男女之情,可不像你們是男男之情,見不得人呀!
轉念一想,還是深深的表示同情。
阮鴻飛深愛着初童,雖然不被世俗所容,可是他們間竹馬與竹馬的情誼,和她與太子見青梅竹馬的情誼,都是發自內心的深愛對方,只因為是性別不容于世間,就不算真情?
恐怕不是這樣算的吧。
想了想,剛才那番話卻是她不夠通情達理,将自己的想法強迫他人,連忙道歉:“是我的不是,不該拆散你與阮指揮使,雖然郭大小姐是無辜的,但是我一介外人,卻是不該過問你們三人間的情感糾葛。”
“太子妃說的那的話,您不是因為擔心我們,這才提點一番。”初童笑吟吟地回道,絲毫看不出半點不痛快。
阮鴻飛卻是一臉震驚地看着白筠,突然用手指着她硬是說不出一句話,好半晌,才結巴道:“不……不是……太子妃難道以為我跟……他……他?”說到後邊,也覺得不可思議,令他作嘔的‘斷袖’這個詞,始終沒法從他九尺大漢的口中說出。
太特麽的難以啓齒了!
一跺腳,整張臉險些扭曲到一塊,咬牙切齒道:“我跟他沒什麽!”
眼見阮鴻飛變臉如此迅速,險些吃了她的表情,連忙點頭,怯懦道:“我懂!我真的懂!你們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不懂!我跟他什麽關系也沒有!!!”阮鴻飛急了,一把拽住初童的衣襟,将他強行拖到跟前,憤怒道:“就他生得這幅慘樣,有哪點讓人看完後可以下咽的?”
“喂,喂,莫要人身攻擊啊!”初童拍了拍衣襟上的手,沒得逞,只得嘆了口氣,求救似得看向白筠:“太子妃也看到,他才娶了美嬌娘,就恨不得想要撇清與我的關系,剛才太子妃見到的那一幕,就是因為我不願意離開他,所以他才想要動用武力,強行想叫我踹離他的身邊!”
“我特麽什麽時候與你有關系了?!”眼見越描越黑,阮鴻飛終于臨近暴露,險些要控制不住拳頭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往死裏砸。
白筠咳嗽一聲,尴尬道:“這是你們的私事,我也不便過問,要不,我替你們去問問殿下吧,他身為你們的主子,說出口的話,一定具有公正性。”說完這話,趕忙落荒而逃殺進內殿。
“欸!別走啊!”阮鴻飛叫喚了兩聲,見白筠跑得沒影了,再回想起初童明目張膽地向他捅刀子,陰沉的一張臉,直接撲向初童。
早有準備的初童,哪會留下來任他宰割,早就拔腿狂奔,還不忘落下一句:“啊!謀殺親夫了!”
“卧槽!你個死太監給我閉嘴!”
正在處理公務的太子,眼見慌慌張張奔進內殿的白筠,不由得一愣:“步履邁的這般匆忙,可是出了何事?來,你慢慢說,莫要着急。”
白筠像吃了顆定心丸,喝了口茶,方才緩緩道來:“我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喔?
太子挑眉看着她,見她面帶驚容,卻未慌亂,估計并未發生什麽大事,也就立在一旁等着她的後話。
她指着殿外正雞飛狗跳的兩人,喊殺聲漸行漸遠,終于結巴道:“阮鴻飛他……他喜歡初童。”
什麽?
太子滿臉錯愕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麽會生出這種不符合實際的想法:“你是不是誤會了?”
“沒!初童親口承認的。”她斬釘截鐵地回道。
初童!
太子眉頭一皺,記下一筆債,才緩緩道:“他胡說八道的話,你就莫要相信了。”
她可看的清清楚楚,兩人的嘴都快貼在一起了,怎能有假?不死心地強調:“是胡說八道嗎?可我剛才老遠就聽見阮鴻飛将初童喚作——童童!”
童童?
太子輕笑一聲,指尖刮了下她白淨的臉蛋,才道:“你聽錯了,阮鴻飛喊得是他的發妻,彤彤吧?”
……
彤彤?
她一時語噎地看着他,回憶起剛才可笑至極的訓斥,初童竟然還未反駁,還順着話忽悠她,頓時漲紅了臉:“好哇!看我不找他清算一番!”
太子毫不猶豫地将他們給賣了:“是該好好清算,新賬舊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