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于三年前國子監內默默無聞又不招搖的盧嫣然,白筠實在想不起她的具體輪廓,只依稀記得似乎是個美人,奈何京城裏的官家小姐都是美人,吳國第一才女自然就被埋沒于美人堆裏。
餞別會上,白筠苦于脫不開身,被一衆國子監學子們圍得水洩不通,自然尋不着空隙搜尋與打聽一下吳國第一才女,領略她的風采。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白筠沒将盧大小姐放在心上。
未來太子妃與她何幹?
與太子關系密切才是真的。
不行的太子若是哪一日善心大發,指不定就不禍害盧大小姐了,那她也不用嫁入東宮守活寡,那與太子的關系也就到頭了。
但是,這些都不關白筠的事,她如今只想着打發了國子監學子們。
白筠就帶着這樣一種事不關己的心态,突如其來被‘情敵’招呼了,以至于應對得有些措手不及。
盧嫣然走路自帶搖晃如弱柳扶風,面上梨花帶雨般地漫步而來,國子監學子們都是人精,很識趣地自動退避出一條主幹道,等着盧大小姐施施然地走過去。
兩女争夫,一決雌雄,戰事是否比長平公主那場還要慘烈?
凝視着盧嫣然背影的國子監學子們,沒有忘記開啓八卦模式:
“過去小女友對上正牌未婚妻,你猜最後誰會勝出?”
“欸?你這話不對吧,白大小姐地位擺在那裏,豈是盧嫣然能撼動的?我看盧嫣然這回是要退位讓賢了。”
“不見得,白大小姐畢竟是過去式,先皇後已薨逝多年,幾遍再看中這位未來兒媳婦,又能如何?如今是現皇後掌管後宮,安皇後的娘家乃是安侯爺府,安侯爺的夫人可是出身武墓府,有兵權。”最後兩個字的尾音一下子上調,生怕人不知道似得。
哪想到聽者不屑于顧:“先皇後的娘家還是金國公府,那可是吳國開國皇後的娘家,你怎麽不提?”
一時間剛才扒高安皇後的人頓時語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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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金國公府的人蠻橫不講道理護短還喜歡全族抱團,真是繼承了當年金皇後的兇惡之名,惹了金國公府出來的人,就像捅了馬蜂窩似得,讓人莫名地退避三舍。
還好,‘惡名’昭著的金國公府,随着先皇後薨逝,越發低調。近幾年,甚至很少聽見金國公府的喜事與惡事。
這邊的話剛一結束,兩人又隐約聽見不害臊的兩位師妹正抱着虛而不實的幻想小聲嬉笑着。
“瞧你這話酸的,兩人即便鬥得兩敗俱傷,也輪不到我們這些觊觎太子後宮妾侍位置的女人上位,醒醒吧。”
“話可不能這麽說,待她們鬥得你死我活時,我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溫柔可人的一面,說不定就拿下殿下的心,到時候太子妃的位置,還不是殿下一句話。”
“吶,給你面鏡子。”
……
談論政事的師兄們滿臉懵逼,現在的師妹們都這般花癡了嗎?
還是京城裏的官家女子都像她們這樣腦殘?
那他們未來的夫人是否也正做着春秋大夢,夢醒了,才心不甘情不願最後選擇了他們?
想起來,真是莫名的瑟瑟發抖。
八卦聊了好一會兒,盧嫣然才一步一搖地緩緩走到白筠的面前。
這位走路比烏龜還慢,病恹恹的‘主角’打哪冒出來的,這是白筠腦海裏閃過的第一感觀。
盧嫣然笑得像多朵花一般,聲線酥麻,開口就是自來熟道:“妹妹離京三年可讓姐姐好是想念,如今回來了,我們姐妹二人可要好好聚一聚。”
姐姐?
這便宜占的,白筠頓時不爽,鳳眸微微眯了下,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含笑回問了句:“您是哪個府上的小姐?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
人生最尴尬的事莫過于,以為對方應該認識你,哪想到只是你以為。
盧嫣然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心緒瞬間平複下來。只當白筠是故意給她難堪,更加端起架子,高揚起頭,像只驕傲的孔雀:“妹妹向來喜歡開玩笑,三年未見,依舊童心未泯。”轉眸看向太子時,眼神裏的柔情仿佛能溢出水來,千回百轉自彷徨道:“臣女記得宮裏舉辦的賞花宴時,太子殿下望着桐葉,有感而發吟了句:思念伊人,在昏在曉。臣女十分好奇,也不知京城裏哪位姑娘有幸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
這話問得實在過了,太子身份尊貴,如何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回答這種表白的情話?
奈何,太子今日定也腦抽了回,竟然薄唇微挑,漆黑的眸子裏閃爍了下,隐有一絲笑意溢在其中:“本太子記得那句詩的開頭是:青青桐葉,背風搖搖;眺望之人,千裏迢迢。”說完話,視線正好落在身旁的白筠身上。
……
人生更尴尬的事莫過于,以為在心上人心中紮根,哪想到只是單相思。
盧嫣然臉上的笑容終于有了裂痕,千裏迢迢?殿下這是說他心目中的佳人,如今千裏迢迢趕回京了。那她,又将置于何地?
國子監衆學子頓時嘩然!
原來太子殿下是面冷心熱,只是針對的對象不同,所以他們從來沒感受到太子殿下內心的火熱!
白筠被一衆眼神看得瞬間懵逼,不帶這樣給她拉仇恨的,這裏多少太子粉,她要承受多少陰謀陽謀?忙用手指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眼神哀求,涵哥哥,你好歹給我留條活路呀?當着你未來太子妃的面撒狗糧,她醋壇子還不打翻?
這個小動作在國子監衆學子看來,是白筠感動的快要哭了。
盧嫣然險些碎成渣子的面具,又瞬間恢複如初,用着比來時更加迷人的笑容寒暄道:“妹妹離京三年,殿下一直有對臣女說過,希望妹妹早日回京,再續前緣。”
……
白筠驚悚地望着她,不敢問出口,盧大小姐,你肚量那麽大,真的好嗎?
“妹妹離京三年,殿下一直有對臣女說過,希望妹妹早日回京,再相聚。”
太子蹙起眉,微抿着唇不語。他雖然從未與盧嫣然說過這番話,但是卻不想否認這是他的心裏話,唯有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然而這話可就引起白筠浮想聯翩,盧嫣然的覺悟性比她想象的還要高,深知太子身為儲君,是不屬于太子妃一人,将來必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所以只要是太子中意的女人,盧嫣然都不會拒絕,還主動記下人選,以備将來過門後再一一為太子收入東宮為妾。
盧嫣然度量大,知輕重,懂權衡,會隐忍,為太子妃人選也是有原因的。
至少白筠做不到,心甘情願為太子操持三宮六院,同一堆莺莺燕燕争寵。她有這種不符合時代背景的思想,與她自幼成長的環境有很大關系。白家男丁歷來子嗣艱難,白丞相早早做好了心裏建設,并沒有因為膝下多年無子,而遷怒妻子沈氏,而納幾房美妾。後來上天垂憐,傳來喜訊,沈氏終于懷孕,可嘆的是,竟是個女孩。白丞相喜悅中摻着悲痛,默默地接受了現實。
白筠在琴瑟和鳴的成長環境中長大,耳濡目染父親對待母親呵護備自,她心目中的夫君亦是以父親為标準,一夫一妻。母親也曾多次側面提點過她,低門嫁女,方能保她一世綿長,夫疼子孝。
太子妃的位置從來不在白筠考慮範圍內,青梅竹馬的情誼只是将太子當作大哥哥看待,僅此而已。
如今成為盧嫣然的假想敵,白筠不過是想,太子估計不中意這位未來的太子妃人選,所以故意推出她擋刀。
既然大哥發話了,那她也只能聽命行事。
“多謝盧大小姐相告,不然我都不知道涵哥哥三年來一直将我記挂在心上,從今往後,我一定經常進宮,陪伴在涵哥哥的身邊,同他聊一聊小時候的趣事。”白筠這番話說的既自然,又大方,十分順從地同意了盧嫣然的話。
……
盧嫣然懵逼了,什麽叫經常進宮陪伴太子殿下?她這個未來太子妃人選都沒有機會經常進宮,你一個前太子妃人選怎麽那麽恬不知恥,妄想再勾引太子殿下?這是要重奪太子妃位?
癡心妄想!
真是狐媚子,盡會做些惑人的龌蹉事!
“妹妹剛回京,恐怕還沒聽說最新的宮規吧?”盧嫣然巧言笑兮,臉上恬靜溫柔的面具努力維持住。
“宮規?”白筠疑惑。
“皇後娘娘不喜嘈雜,所以入宮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了,須得皇後娘娘的手谕得了召見,才可進宮,而且輕易不得留宿。”盧嫣然重點強調,亦是在告誡白筠,不要想着像以前一樣,随意進宮魅惑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可不是薨逝的金皇後,任你将皇宮攪弄得天翻地覆。
白筠看着她的臉色不善,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想當年金皇後執掌後宮時,白筠是宮裏的常客,日日得召見進宮陪伴皇後左右。說白了,就是金皇後屬意白丞相的獨女為太子妃,讓白筠自幼相伴太子左右,如此青梅竹馬的情誼,将來面對困難時,也好相互扶持。雖然丞相大人心底不贊同女兒摻和進儲君的位置,奈何為人臣子,皇家看中的姑娘,豈是想跑就跑得掉的?
白丞相妥協地讓白筠入宮陪伴安皇後,做太子妃乃是關乎白筠一生順意的事,丞相夫人沈氏可不是個任命的女人。
每當小白筠回府,沈氏總會問清楚今日宮裏發生的具體事情,以便及時能夠遏制住女兒對太子的好感。
那時,小白筠得了太子送的一只小白兔作為禮物,歡快地抱回府,獻寶似得告訴沈氏:“娘,你看小白兔多可愛,涵哥哥說它長得像我。”
瞧太子這最甜的!沈氏咬了咬牙,暗道,膽敢用一只兔子博好感,拐走我女兒,妄想!将小兔子抱進懷裏,謹慎地囑咐:“筠兒可要好好地養這只小白兔,這可是太子殿下賜給你的物件,若是稍有損壞,殿下追問起來,筠兒可是要受罰的。”
欸?
是這樣的嗎?
白筠眨巴這無辜的鳳眸,突然苦了一張臉,嗓音裏隐隐透了兩聲抽泣:“娘,為何涵哥哥要送我這種容易損壞的物件?是想我受罰嗎?”
沈氏嘆了口氣,臉上透着苦楚,安撫白筠:“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自然是喜歡筠兒,才送筠兒禮物。可是正因為是尊貴之人送予的禮物,才不能絲毫有損,否則就犯了大不敬之罪。”見她似懂非懂地杵在那裏,安氏怕她還沒聽明白,忙打比方說:“筠兒想一下你爹,每次接聖旨後,是否供奉在祠堂裏,香火不斷,以示對陛下的敬意?”
白筠恍然大悟點點頭。
“所以這是一個道理,這只小兔子筠兒可要好好養着,斷然不能有絲毫差錯,明白了嗎?”沈氏再次謹慎地囑咐道。
白筠注視着沈氏懷中的小白兔,突然覺得是燙手山芋,一點也不可愛,忙同沈氏商量道:“娘,要不您替女兒養着小兔子吧?”
沈氏心底暗爽,面上不敢有絲毫表露,勉為其難道:“那好吧,這一次娘就替你擔着了,但是下一次,你可就要自己解決。”
一想到未來還有一堆需要供起來的物件,白筠急了:“娘,那你給女兒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教女兒如何拒絕太子殿下送的禮物吧?”
終于問到重點了,沈氏呼出一口氣,含笑地說:“無功不受祿,筠兒可以拒絕太子殿下的禮物,若是太子殿下非要送禮,筠兒就試探地商議着物件,這些器物終究難損壞。”
白筠眼睛一亮:“女兒懂了!”
至那以後,宮裏的人發現,白筠的喜好極為怪異,開始看上盛水果下的盤子,放毛筆的架子,最後一次,竟然看上了裝書的櫃子!
太子殿下唯有忍痛割愛,命人将嵌在牆壁上的木頭櫃子整個卸下來,再重新安裝打磨好,送入丞相府……
如今,白筠神思回來,絲毫沒有想要進宮的欲望,既然面子上給太子做足了她想進宮陪伴,反倒被盧嫣然嚴令告知,皇宮換規矩了,她進不去了,那還不趕緊腳底抹油,等待何時?“既然如此皇後娘娘不喜嘈雜,那我自然不敢進宮打擾。”
“筠筠,你離京這三年來,母後可想念你了,哪會覺得筠筠嘈雜?筠筠日日進宮,母後那才叫高興!”不知何時将長平公主安置妥當的衛子皓返回了,毫無違和感地插進話來。
太子如臨大敵……
衛子皓開場白後,太子殿下眼簾微微眯起,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視着緩緩由遠而近窺視白筠的皇弟,輕谑的沙啞笑音中透着涼薄。
白筠敏銳的神經感受到身邊的太子渾身散發着威壓,側臉看了一眼,卻只見到他平靜面容下微微上揚的嘴角,一如往昔的清冷模樣。
是她的錯覺?
太子不容她仔細分辨,已然開口:“筠筠離京三年,都不曾與皇弟通過一封書信。如今剛回京,皇弟就邀請她入宮陪伴皇後娘娘,恐怕有失妥當。她性子害羞,在陌生人面前,多少會覺得不自在。筠筠,本太子說的對嗎?”
白筠:……
國子監衆學子投來齊刷刷的注目禮,她會害羞?
不能吧!
這般牙尖嘴利的女人,會怯場一定是戲演得好。
白筠語噎,這種得罪人的話,太子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最重要的是,太子怎麽還問她對嗎?
她若是回答對,豈不是說與衛子皓不相熟,與皇後娘娘更談不上有交情,雖然這是大實話,可也不能實話實說呀,還不将人給得罪死。
那番話剛落下,衛子皓的大長腿三步并兩停在太子與白筠跟前,是扶風弱柳的盧大小姐一步一搖身,像步履蹒跚那樣走路,所沒法比及的。面上含着笑,回答的話十分自來熟:“皇兄此言差矣,我與筠筠的特殊情誼又豈是皇兄能夠明白的。這三年來逢年過節,我可是有命下人專程趕往筠筠居住的蘭馨小院送去禮物。”
白筠懵逼!
衛子皓什麽時候托下人給她送過禮物?她怎麽從未有過印象!
受人禮物這種事,是要回禮的,白筠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坑回禮,嘴快地慫了句:“皓哥哥什麽時候給我送過禮物?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撲哧’一聲輕笑,也不知道是哪位國子監學子沒忍住發出聲響,如落針墜地可聞,脆生生的。
太子的眉宇突然舒展開來,嘴角透着三分愉悅,薄唇輕啓:“筠筠說的對,陌生男人的禮物要拒絕。”
白筠:……
太子故意曲解她的話,比衛子皓送禮還要可怕。
她可沒膽子拒絕,再拒絕,三年拒絕皇子的禮物,這不是要将人得罪死,還顯得自視甚高,目中無人。
衛子皓臉色驟變,怒罵道:“這刁奴好大的膽子!膽敢連我送給筠筠的禮物都吞,看我回府後不剝了他的皮!”
……
國子監衆學子頓時懵逼,一瞬間後,又恍然大悟,難怪白大小姐說沒收到禮物,這就解釋得通了。
白筠愕然地看衛子皓,是她想的太多?怎麽有種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位臉熟的皓哥哥是位戲精的錯覺?
衛子皓再對視上白筠的目光,毫無尴尬,柔和中帶着笑意:“回府後,我立刻派下人送份大禮進丞相府,給筠筠賠罪。”
白筠搖了搖頭,一定是她将人想得太壞了,趕忙拒絕道:“無功不受祿,多謝皓哥哥好意,這禮物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哪想到衛子皓話鋒一轉,又扯道:“瞧我給忘了,筠筠甚少收禮,以往皇兄給筠筠送的禮物,筠筠都是拒絕的。若皇兄執意要送禮,筠筠拗不過了,就會同皇兄讨要些器物回府。”
欸?
白筠喜歡另類禮物這事,還一度在京城中傳過好一陣子流言蜚語,那時候她年歲小,衆人只覺得口味獨特。如今國子監衆學子順着衛子皓的話聯想起來,腦海裏無不閃過白筠不喜太子,借器物這種方式一再重複地闡明心意。
縱觀古人談情說愛,女方不收男方禮物,通常表示拒絕。
一時間,太子與白筠感情深厚又開始被有心人質疑。
難道白筠早就看出來太子不行?
國子監衆學子看向白筠時的眼神越發古怪,有甚者師姐妹們還露出鄙夷不屑。反觀太子,成為同情對象,自認為唯一對他真心的女人,原來也是為了他的地位與權勢去的,如何不可憐?
太子的心裏突然感慨萬千,仿佛親手栽種的種子,悉心澆水施肥,終于等到幼苗長大,快要收成時,有只心懷不軌的豬,想要拱了他種的白菜。最後偷菜不得,竟起了歹念,企圖毀菜!
真是癡心妄想!
太子的瞳裏閃過瘆人的光華,犀利道:“筠筠的閨房裏至今還陳列着本太子送給她的器物,可見她是真心喜歡。不像皇弟,連份禮物都送不出去。”
……
衆人聽明白了,太子與七皇子都中意白筠,如今是太子占了上風,七皇子不甘心被拒絕,正努力營造出與白筠十分相熟的假象,企圖迷惑太子,哪想到太子英明裁斷,早已看出七皇子居心叵測,倒打一耙。
白筠自幼被同齡人追捧慣了,但是被兩位皇子當衆撩,還是争鋒相對地貶低對方,擡高自身,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遇見,以至于她有些受寵若驚的瑟瑟發抖。
陛下若是知道她成為禍害皇子的罪魁禍首,還是令手足兄弟反目成仇的根源,會不會暗地裏将她埋了?
還求陛下聖明裁斷,追查一下事實,分明她為了太子殿下的聲譽,正殚精竭慮地裝作殿下的心上人,混淆天下人的視聽,扭轉殿下已經不能人道的事實,實屬有功之臣。實在不是應該被暗地裏浸豬籠,成為抹殺的對象。
至于衛子皓突如其來的示好,分明是沖着丞相獨女這個身份來的。為何她會如此肯定,當然是三年前,她與衛子皓的熟悉程度只限于皇宮內見面後,打聲招呼的陌生臉熟人。
不過今日餞別會後,想必京城又會開始盛傳白筠與皇子們不同尋常的關系。
與皇子争辯事實,白筠未免越描越黑,終于起了落跑的心思。
突然,墨蘭突然火急火燎地沖進餞別會,白筠眼眸一亮,有了主意,同墨蘭招呼道:“慌慌張張的進來,還有沒有規矩了?”
墨蘭聽到這句話,仿佛松了一口氣,可以插進話來:“小姐,剛才府裏下人來報,老爺讓小姐即刻回府。”
白筠滿臉莫名,見墨蘭似乎真心急,難道府裏真出了事?忙轉身告別,留下一臉懵逼的衆人,打道回府。
太子毫無留戀地緊接着拍拍屁股閃人,追上白筠的腳步:“筠筠,我送你回丞相府。”
主角都走了,剩下的國子監衆學子無不嘆息,說好的一決雌雄呢?
還有太子與七皇子兩虎相争呢?
怎麽戲才開場就散了,沒過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