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章
☆、第 33 章
? 回家的路上,染七癡迷着窗外的光景。
“顧向南,我們要不要回我家?”她想着她是偷拿着戶口本登記結的婚,還是要去跟父母打聲招呼的。
“嗯,當然。”他打了個方向盤,進入了左行車道,開往那個熟悉的街區。
顧向南特地在附近的大型超市買了些禮品,雖然染七覺得沒必要,但是,顧向南堅持。
當車開到染七家樓下時,染七疑惑的看了眼顧向南。
紅唇微啓,又合上,最後問道:“顧向南……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初中時,送你回家知道的。”顧向南淡淡的回答。
染七抿了抿嘴,“街道早就換了,況且,你那時送到的地方離這兒還很遠。”
她知道,他撒謊了。
車裏陷入了寂靜。
“兩年前……”顧向南先開口,“你離開後,我曾在那個街角,守了很久,等你回來。”他用手指了指進入這個小區門口香煙鋪子旁邊的路口。
那時他,就一直在那裏等着,等她出現,可是她沒有。
他偷偷的聯系路少陽,讓他幫忙,知道了她家的地址,随後希望破滅後,又躲到了日本。
他不知道,那時她也在日本,他們呼吸着同一片土地上的空氣。
染七沉默,随後側過臉給了顧向南一個大大的微笑:“走吧,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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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品盒放在家中的茶幾上,顧向南坐在單人沙發上,前方一杯樸素的茶葉茶。染七則站在顧向南身旁,低着頭。長沙發上,染七的父母正襟危坐,兩人面前擺着結婚證書,戶口本。染父用的紫砂壺裏的茶水早就涼透了,沒人重沏。
染母打着圓場開口:“婚都結了,好好過日子吧。”
染七想着剛才進門介紹顧向南,拿出了結婚證,戶口本,父親的臉立刻黑了下來,之後就是現在的場景。
“爸。”染七叫着。
染父擡頭看了一眼染七,又看向顧向南,“诶~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老了,也管不了你們的事。”
“爸~”染七知道,爸爸是生氣了。
染父注視着顧向南問:“你叫什麽來着?”
“顧向南。”他沉穩的說。
“是幹什麽的?”染父繼續問着。
“詞曲家,音樂制作人。”
染父蹙了蹙眉:“什麽亂七八糟的。”
顧向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堅定的開口:“伯父,在您還沒有承認我之前我暫且先這麽稱呼您。”
他從身旁的文件包裏拿出了幾個文件袋。
“這是我的個人資料,您可以通過這個先來了解我。”顧向南把最上面的一個文件袋遞給染父。
“這個是我的財産轉讓書,名字是染七。”他将第二個袋子遞給染父。
最後一個文件袋,顧向南遞給染父:“這裏,是我跟染七的全部故事。”
染父看着桌上的三個文件袋,不由得一愣。
染七也不知道顧向南什麽時候準備了這麽多。
染父打開第一個文件袋,慢慢的看了起來,天色還不算晚,染父戴着老花鏡看的有些吃力,看到某處時,他從鏡片內打量着顧向南,問:“你生過病?這資料上的……”
“是的,每一個寫在上面的都是真實的。”顧向南說。
染父垂下眼皮繼續看着,抑郁症,語言障礙,道路障礙……
“那你現在……”染父沒擡頭問着。
顧向南說:“基本都已經好了,除了抑郁症之外,不過,我有在吃抗抑郁的藥物,您可以放心。”
染七在旁聽着,不插嘴,現在是顧向南和她父親之間的問題,不解決,以後還是會存在。
染父看着他慘淡的童年,心中有些動容。什麽樣的經歷磨練出什麽樣的人。
家庭關系讓染父為之一震,太複雜。
染父基本看過之後打開了第二個文件袋。
顧向南開始進行說明:“我是H集團的第一繼承人,我擁有我母親留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父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哥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繼母則是百分之十,其餘百分之三十為散股。一年前,我已經将我的股份全部轉在了染七名下,後面添加的條約是我現任職業所賺取的收入,都在染七名下。包括所有保險的受益人都是染七。如果我以後遇到了意外,她可以憑借這些安樂過一輩子。”
“顧向南……”染七在旁聽傻了,這些她都不知道。
她從父親手裏搶過文件,看了眼簽署日期。
“2011年5月3日……”她念。
那時她還在日本,她抛棄了他,他甚至沒有找到她。他就把他的全部托付給了她。
她怎麽受的起。
“囡囡,怎麽了?”染父看出了染七臉上的自責,傷心,難過。
“爸……”染七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抖:“你知道我2011年在幹嘛嗎?我在日本平靜的生活着,我抛棄了他,我……”
“我……甚至……連原因都沒有跟他說,就不告而別。”
“我才是那個壞人……”
染七極力的控制着顫抖的聲音。
“我……自私的生下了安安。”
“我一次次的推開了他。”
染七手裏捏着文件,蹲了下來,将頭埋在了膝間哭了起來。
顧向南從沙發上單膝跪在了地板上,将她帶入懷中,輕聲的說着:“抱歉,七寶,不該給你看這些,那些都過去了,過去了,七寶……”
“顧向南……”
你對我越好,我就越自責。
染父和染母在一旁靜靜的呆着,他們從來沒見過染七這樣痛哭過,染父無聲的看着第三個文件袋。
入夜。
“還不睡啊……”染母看着靠在床頭的染父。
染父手裏拿着的是第三個文件袋裏的東西,是日記本的複印件。
一頁一頁記錄着的是顧向南認識染七的點滴,包括生病在內的事情,以及染七離開之後的幾張日記。
日記停留在了二零一零年。
“明天叫他們來家裏吃晚飯吧……”染父收好資料,關掉床頭燈。
“好~”染母應着,孩子他爸還是心軟啊。
染母腦海裏都是顧向南抱着安慰染七的樣子,聽的出來,是自家丫頭的錯,向南,是個好孩子啊。
染七回到老宅,眼睛腫了起來,顧向南問秀姨要了兩個大勺子,拿了冰塊,幫着她敷眼睛。
他動作細柔,染七則陷入在黑暗中,她閉着眼睛感受到了兩只勺子的冰涼。
“顧向南……”
“嗯?”他專注着幫她敷眼睛。
她在黑暗中想起了他在日本的兩年,他錄音裏的那些故事。
“你這兩年都幹了什麽?”
他盯着她出聲的唇,手上卻依舊拿着勺子:“我遇見了一些人,寫了歌,找回了你。”
他将他的過去寥寥幾句講完。
“你在天橋下吃着別人施舍的食物。”染七重複着他在錄音裏的講的話。
她的顧向南,明明是那麽的高傲。
他将勺子取下,放入冰中浸泡,染七依舊緊閉雙眼。
“剛剛到日本的時候,生活不是很好。”
“為什麽要逃到日本?”染七問着。
顧向南取出勺子,繼續動作。
“家族,金錢,利益。有些東西,我不想讓你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站在我身後就好。”
她聽着他淡淡的說。
你只要站在我身後就好。
她又開始習慣性的抿嘴,她咬了咬下嘴唇,顧向南将她的動作都看在眼裏,幽黑的眸中閃動着光。
“七寶,不要咬了。”她的力度有些大,他怕她将自己咬傷。
染七慢慢松開牙齒。
“好了,明天應該就看不出了。”顧向南取下勺子,染七的眼睛慢慢消腫。
他看着此刻閉眼靜思的她,久久凝神。
你的小腦瓜裏想什麽能想那麽入迷?
“顧……”
他掌心覆上了她的雙眼,她還來不及睜眼,再度陷入了黑暗。
他輕輕的吻上了她,淹沒了她将要說出的話語。
只是蜻蜓點水,他便離開,他拿下了手掌,兩人鼻尖相碰,她依舊閉着眼。
“我們結婚了,該叫什麽?”他誘導着她。
她眉目染上了笑意。
“老公。”絲絲入耳,音音相連。
“嗯。”
安安昨晚沒等回爸媽就睡着了,今早立刻在老宅奔跑找了他們。
“安安。”染七看了向她跑來的小家夥。
“媽媽。”
“昨天有聽秀姨的話嗎?”染七抱起安安,替他理了理衣裳。
“嗯嗯,聽話。”
安安晃着腦袋:“爸爸呢?”
染七也不知道,昨晚她擁着顧向南睡着了,今早醒來,他已經不見了。
“媽媽也不知道,我們去找爸爸吧。”
她抱着安安,穿過一個個走廊,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安安,媽媽知道爸爸在哪裏了。”
染七帶着安安來到了絲瓜藤架那裏。
顧向南老遠就望見那兩個人向着他走來,他的執子之手,他的與子偕老。
“爸爸~”他抱過安安,親了親他的額頭,“安安睡得好嗎?”
“好。”
“在這裏幹嘛?”染七問。
他讓開身,這裏多了一張小木桌,上面有着散落的樂譜。
“寫歌嗎?”
“嗯。”
“老公,你寫的歌我看不懂。”跟幾年前一樣的對話。
“所以,我讓別人唱給你聽。”
染七回想着在日本櫻花滿地的街道上,那個纏綿的旋律,撩人心傷。
You’re the world to me and dream on.
《A Day》裏面的一句歌詞,她想起來了。
你是我的全世界以及夢想的延續。
“謝謝。”
顧向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