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喝退屋裏的宮女,只留下允子和他三人,“玉珠,是時候解決那件事兒了”。
玉珠大驚,“王兄,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嫁那麽遠”。
五年前,南炎國國主提出和親,玉珠以死相逼,沒辦法,他只好以玉珠年齡太小推脫延遲,“玉珠,七年了,你還忘不了那個人嗎?”。
“恩”,玉珠點點頭,七年前她女扮男裝上街被人賣到南炎國妓院,是那個人救了她,她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因為當時蒙面,長相也不知道,當時匆忙的拽下他腰上的荷包留作紀念,可七年過去了,她還是忘不了那個人,“王兄,如果你把我嫁到南炎國那就是逼臣妹去死”。
“寇将軍的兒子寇鎮海一表人才,你看他如何?”。
“臣妹誰也不嫁,今生若是與他無緣,那臣妹就一輩子不嫁,若王兄執意要把臣妹嫁出去,臣妹寧願去死”。玉珠铿锵有力的說道。
“好”,軒轅辰了解這個妹妹,雖說平時嚣張跋扈,人卻是個犟脾氣,強行讓她嫁人到時候只怕嫁到人家的是一具軀體,上次王尚書出使南炎國參加典禮,龍德元跟王尚書又提和親之事兒,他不想得罪龍德元引起戰争,又不想逼着妹妹出嫁,直到跟王尚書去打獵,救了她,才知道她就是典禮那天出現女人,靈機一動想出一個主意。他指着若吟說道:“我已經派王尚書去南炎國訂婚期,半個月後你就是玉珠公主”。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對她動了情。
“王兄,你瘋了”,玉珠大喊道:“允子,快去請大夫,王兄一定是瘋了”。
若吟終于知道他救她的目的,原來就是想讓她代替玉珠出嫁,“恐怕不僅僅是出嫁這麽簡單吧”。
“我喜歡你的聰明”,軒轅辰毫不隐瞞的繼續說道:“對,我要你嫁到南炎國暗中盜取藏寶圖”。
原來藏寶圖是真的,若吟對藏寶圖并不感興趣,她腦海中浮現出七星劍,對,只要拿到七星劍她就可以回現代,
玉珠震驚,王兄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他是想統一天下嗎?
“王兄,那我呢”,玉珠抿着下唇,輕輕問道。
“你,回大理寺靜修”。
“我不會去”。
“那就嫁到南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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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玉珠雖然不喜歡去大理寺那麽枯燥的地方,可總比嫁到南炎國強。“你威脅我,好吧,我去大理寺”。
若吟低聲問道:“我要嫁給誰?”,除了太子誰都可以,她只想要七星劍。還有給未出世的孩子報仇。
“龍淩軒”,冷冷的三個字讓若吟大腦一片空白,龍淩軒,怎麽會是他,心中劃過一道暖流,淩軒,難道這輩子咱倆還有緣分。
軒轅辰不喜歡看到她嘴角翹起的微笑,如果不是為了國家和玉珠,他絕對不會讓她在見到龍淩軒,心裏有些後悔選擇她代替玉珠,可王尚書和允子一致同意她的膽識和智慧是最适合的人。
“為什麽不拒絕我”,他很生氣,她完全可以拒絕。
“為什麽要拒絕”。
“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兒,事關你的清白,你可以拒絕我”,他希望她能說不字,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沉入冰潭。
“清白”,若吟冷笑道:“我還有麽,我的孩子沒了,世俗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麽,我的目的只有一個”,七星劍她沒有說出口。可軒轅辰聽着卻那麽刺耳,她一定是在想軒轅辰。他心如刀割,“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任何感情嗎?我是北冥國的王,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越來越在乎她,對她着迷。
“我不稀罕,你要是真在乎我還會跟我說這個交易嗎?可見你要的只是天下,所以,別跟我說感情,你不配”。
玉珠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竟然拒絕了王兄,她倆真的沒有發生關系,難道一直都是王兄在單相思嗎?
“你救我,于情于理,我本該跟你道謝,但你救我是有目的地,所以我們之間存在的僅僅只是一場交易”,她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交易結束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誰不想坐擁天下,你不想跟我一起坐擁天下嗎?我封你做我的王後”。
“天下太大,我的心裝不下”。
“那你想要什麽?”。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只為一人終其一生”。
屋內靜悄悄的,軒轅辰愣在那裏,玉珠也沒想到她竟能說出這種話,她有些地方竟然跟自己有些相似,她感覺她不是那麽可怕了,原來,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我是一國之君,後宮有幾個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若吟說道:“走吧,我要的你給不起,你沒資格跟我談愛”。
他的心在滴血,她要的就算是龍淩軒也一定給不了,他心想着:“好,你就等着出嫁吧”,怒氣沖沖的拂袖離去,玉珠也匆匆離開。
半個月後,王宮失火,玉珠公主臉被燒,臉頰卻留下一道醜陋的疤痕。?
☆、出嫁
? “明天你就要出嫁,到南炎國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你後悔随時可以回來,我不會強逼你,北冥國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希望你能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軒轅辰對着正在喝茶的若吟說道,這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現在覆水難收,如果現在反悔以若吟的性格恐怕會更加看不起他。
“我的人生中沒有後悔兩個字,你說這些多此一舉”,若吟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茶水,滿腦子都是龍淩軒的影子,手下意識的摸着燒毀的臉頰,這是使用易容術易容後的模樣,只有特殊藥水才能去除這道醜陋的疤痕,不知道淩軒還記不記得自己。
“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軒轅辰說着對允子使個眼色,允子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遞到若吟手裏,這一動作似乎是一氣呵成,她竟察覺不到允子的呼吸和腳步聲,仿佛是空間移動。
“這枚戒指你收好”,軒轅辰面色凝重的說到:“千萬不可落到別人手裏”。
“什麽意思?”,若吟用手摸着那枚戒指,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又細細摸去,有一處凹凸不平,似乎是一個圖案。
“是白虎的圖案”,軒轅辰看出她的疑惑,“這是無影樓樓主的信物”。
“無影樓?”,若吟問道:“什麽組織?”。
“你竟不知無影樓”,軒轅辰不敢相信,如果不是通過這些天了解她的為人,他一定認為她是在裝傻充愣,天下無人不知無影樓和雲鶴樓兩個神秘暗殺組織,裏面彙集天下各種高手,成員隐匿在四國中,行動從未失敗過,其中無影樓就是他一手創立的,“暗殺組織同時也是最大的情報網,這枚戒指可以調動無影樓一切行動,見戒指如見樓主,允子是無影樓的樓主”。
原來如此,從允子的行為舉止來看她一直都不認為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奴才,如今看來确實沒錯,允子名為軒轅辰的随從,實際上卻是無影樓樓主,而軒轅辰才是幕後老大,這個人深藏不漏,野心很大使她不得不提防他,她現在誰都不相信,但這個戒指卻對她有很大的用處。
軒轅辰猜不透她在想什麽,從她手裏拿過戒指,神情撲朔迷離的把戒指給她戴在手指上,“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記住,我要你活着回來”。
“哼”,若吟輕哼一聲,“你似乎忘了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而已,不管以後是生是死,你都無權命令我”,她又刻意強調一遍這場交易,似乎又想起什麽,說道:“真世仲,我要了”。
她的話讓軒轅辰一愣,又是高興,又是心痛,高興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跟他提要求,心痛自己在她心裏的分量還不如一個侍衛,多麽可笑的事實。
“怎麽?舍不得”,若吟冷冷的問道。
允子從來沒有見過主子為了一個女人出現這種神情。
“我說過,只要是你要的我都會給你,何況是一個侍衛”,失落中帶着少許的寵溺,真世仲跟在她身邊保護她他也能稍稍放心。
真是大言不慚,放棄不了權力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若吟蹙眉長嘆口氣說道:“戒指我收下,你還有什麽事兒,如果沒有我要休息”,說着她從衣袖內拿出一條紅布将眼睛圍上,還是現代好,平時戴上墨鏡就遮住特異眼,現在特異眼還沒有完全恢複,不能看東西時間太長,軒轅辰這道她這時累了,每次下逐客令時她都會将眼睛蒙上,他溫柔的将她扶到床上躺下,看着她似乎睡着後默默離開,在她心裏,軒轅辰和她都是彼此相互利用而已。
翌日,玉珠公主出嫁,舉國同慶,世人皆知玉珠公主毀容失明,龍德元并不在乎玉珠公主長相如何,他只要南炎國和北冥國盡快和親。
和親隊伍浩浩蕩蕩一路颠簸終于到了南炎國,她住進早已準備好的庭院,大家都在忙碌着準備三日後典禮。
“公主,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一到熟悉的聲音傳進若吟耳內。
“是你,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壞了你王兄的計劃,玉珠公主”,若吟冰冷的聲音如同寒冬臘月一般。
“沒事兒”,她還是禁不住打個冷顫,“在這兒除了真世仲認識我,沒人認得出我”。
“你不怕我”。
“我怕”,她坦誠說道:“雖然害怕,可那日你的敢愛敢恨讓我對你有些欽佩,我雖為公主,可我也是女人,若不是王兄寵我,現在哪還由得我對這和親說不,公主本來就是為和親而生,用于鞏固各國的利益,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兒更不敢奢求追求真愛,女人自古以來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直到那天你拒絕了王兄,我才想明白,我不能在在王宮裏等着那個人出現,我的幸福由我自己掌控,我要走出來找他”,說着拿出那個荷包充滿無限柔情的看着。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她從軒轅辰那裏聽說玉珠七年前的事兒。
“這些天我觀察過你,你和傳聞并不一樣,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妖女,但你并沒有吃過人,妖女只是你随口編出來的”,雖然自己也想為柳姐姐出口惡氣,可不止為什麽,她莫名的有些地方吸引着自己,使得自己愈來愈額欣賞她。
原來這些天在外面鬼鬼祟祟偷聽的人就是你,若吟無奈的說道:“你接下來要去男兒?”,這個單純的公主不出三天就得被人騙走。
“讓我做你的眼睛”,她知道她看不見,這也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想留在我身邊你就得收起你公主的架子,做好一個奴婢該做的”,若吟知道她為了找到那個男人她一定會答應,這樣也好,免得被人騙走,雖說自己不是慈善機構,可收留她以後還有別的用處。
“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奴婢了,主子”,玉珠趕忙說道,現在,她身處南炎國,她是她的□□,更可以借着她的身份興許能接觸到那個人,她找人看過這個荷包,從布料做工上看是出自南炎國宮中之物。“琉璃,好聽吧,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名字”,她終于可以放下公主的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北冥國王宮內。
“她竟敢私自離宮”,軒轅辰使勁撰着玉珠出走的留書,上面寫着她跟若吟去南炎國了,還讓他不必擔心,他能不擔心嗎。
“王上,奴才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去保護公主安危”。允子适時說道。
偌大的宮殿裏傳出陣陣咆哮聲。
“阿嚏”,琉璃打個噴嚏,她一手揉揉鼻子,一定是這幾日舟車勞頓感冒了……?
☆、傻王迎親
?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兩排沾滿維持秩序的士兵,來往觀看的人群絡繹不絕,這是兩國聯姻百年一見的大場面,綴滿珠玉的鳳冠流蘇若隐若現遮住她的臉龐,身披金絲紅紗碧霞羅,她很不喜歡沉重的鳳冠重重的壓在頭上,有種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感覺,還是西式婚禮好,頭戴白紗多美,長嘆口氣,沒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結婚竟是這種場面。
八擡大轎在王府門口停下。
“王爺,快踢轎門啊”,一個年老的聲音提醒着。
他身着一件紅色鑲金邊的袍子,宛如一塊無暇美玉熔鑄而成玉人,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癡癡的看着轎子,“咋踢啊?我不會”。
“你忘了昨天教你的,就像昨天那樣”。
“哦”,豁然開朗的聲音癡癡的笑着,只見他擡腳猛足勁兒往裏一踢。
她憋口氣,龍淩軒傻嗎?他怎麽會這樣,就連她21世紀的人也知道,踢轎門只是輕輕踢一下,他居然使勁踢到她的腿,肯定用了全力,腿陣陣疼痛。
“王爺,快說啊”。
“啊,我都忘了,能不能孝敬公婆?”。他大聲喊道。
花轎內一陣沉默。
“主子,快點說能啊”,琉璃對着轎子窗口小聲喊道。
“能”,她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問她的。
話剛落音,他一腳又踢上來,不偏不向正好踢到她另一腿上,該死,她輕咬嘴唇。
“哈哈哈哈哈”,轎子外面他手舞足蹈的喊道:“這個好玩,這個好玩,對了,我都忘了”,說着向轎子又大聲喊道:“能不能團結妯娌?”。
“能”,去她的妯娌。
眼看着第三腳又要踢過來,她趕忙将雙腿擡起,他一腳撲了個空,差點摔倒。
“我不玩了,不玩了,一點也不好玩”,他一邊說還掉了幾個眼淚疙瘩。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一旁的嬷嬷哄着說道:“王爺,再問一句,堅持一會兒完事兒了領你去釣魚”。
“好,好”,他破涕為笑,又繼續喊道:“以後夫妻能不能甜甜蜜蜜?”。
聽力異常敏銳的她察覺這個人似乎不是龍淩軒地聲音,“能”,先看看再說,她輕聲回答道。
他照着嬷嬷教的,掀開轎簾,牽着和她連在一起的大紅繡球連蹦帶跳的走進王府大門。這個人絕對不是龍淩軒,“你是誰?”,她突然一手掐住對方的脖子,怒喊道,“快說”。
四周的人倒抽一口氣,她竟敢,竟敢這麽對王爺,一定是嬌生慣養慣了。
“我,我,我喘不上氣了”,他斷斷續續的說道,眼淚含在眼圈,“救我,救救我“。
眼看着他呼吸越來越困難,她卻沒有放手的意思,這些人竟敢欺騙她,“龍淩軒呢,龍淩軒在哪兒?”。
“王兄,救我”,他似乎只剩下一口氣。
侍衛紛紛走上前來,可對方是北冥國公主,一不小心可能會引起兩國戰争,他們又不敢對她動手。
“放開他”,玉石之聲從她身後傳過來。
是他,龍淩軒,這個聲音就是他,她欣喜若狂的回過頭,終于看見你了。
他被侍衛魁劍攙扶到她面前,你的腳怎麽了?她很想問他,可是,她在衆人眼中是個盲女,只能将這句話憋在心裏,溫熱的手緊抓着她的手從他脖子上拿下。
“王兄”,他死裏逃生大喘着氣,立馬跑到龍淩軒的身後,“王兄,她是個壞女人”。
“謝天謝地,你沒事兒?”,她輕聲說道。
然而,她換回來的卻是一指骨折,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撰着,力度越來越大,如果他用盡全力,那她的那只手肯定廢了,大紅蓋頭下,她滿頭大汗的忍着手指的疼痛,十指連心,他這是要廢了她那只手。他湊到她的耳邊,說道:“這是對你的懲戒,若是你敢在王府裏興風作浪,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絲熱度,“這裏不是北冥國,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你不記得我了?”,她試圖用自己的聲音勾起他的回憶。
下一句話卻讓她掉進冰庫,“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棋子兒而已”。
他竟然聽不出我的聲音,“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事兒?”,她不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麽可以忘了她。
“玉珠公主”,他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繼續說道:“本王睡過的女人多如繁星,難道你也是這衆多女人中的一位”,随即冷哼一聲,“北冥國玉珠公主竟如此下賤”。
他的話如同被人打了一悶棍,千萬把刀刺穿心肺,他竟然聽不出我的聲音,而他的聲音我一下就能聽出來,睡過的女人多如繁星,你這不是在侮辱玉珠公主,龍淩軒,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在一起一年的時光,她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将自己吹到。大腦一片空白。
“到底是蠻荒之地的女人,竟敢對四王爺動手”。
“沒有教養不說,簡直大逆不道”。
“這種女人就該扔到迷失森林喂野獸”。
……
她聽着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我已經進迷失森林一次,這次,我又怎會再次進去,“本宮為北冥國公主,南炎國為禮儀之邦,堂堂王爺迎親竟派別人迎親”,她沒有說出口的是竟派傻子迎親,天下誰不知四王爺龍亦寒是個傻子,“将我北冥國的顏面置于何處”,铿锵有力的聲音讓周圍立刻啞口無言。她就是要将此事化大,龍淩軒,看你怎麽收尾。
“王爺因為走路不方便所以才如此安排”,魁劍解釋道。
“哼”,她冷笑道:“南炎國想用一句走路不方便就想了事兒,那本宮由于火災雙目失明此次和親就此作罷,可否”。
“啊”,衆人倒抽口涼氣,從古至今,都是男人休女人,女人是沒有權力說話的,而她,竟然明目張膽的退親。不管龍淩軒同意與否,都是對他的羞辱。
龍淩軒此事恨不得殺了她。
“你是個壞女人”,龍亦寒打破了寂靜,“壞女人”,說着跑上前去使勁推了她一下,她沒想到他會出來攪局,身體失去平衡,直接躺在地上。
“啊……”,長長的尖叫。
“好吓人”,一個尖銳的聲音喊道:“鬼呀”。
她的蓋頭在她倒地的時候掉落一邊,擋在臉龐的珠玉散落一旁,醜陋的疤痕露在衆目睽睽之下,琉璃趕忙扶起她,慌亂的蓋上紅蓋頭。
“這樣也好”,她一把将剛蓋好的紅蓋頭掀起,摘下鳳冠,醜陋的臉露在大庭廣衆之下,“看吧,本宮就是這個模樣”。
“公主”,琉璃小聲說着,“您不可以這樣”,她為她捏了一把汗。
“本宮的面孔跟起南炎國的禮儀比起來那可是小巫見大巫,先不說本宮是公主,單就以一個女人來說,本宮嫁進夫家,丈夫不親自迎親,将女人的顏面置于何地,他這是對女人的羞辱,往深了說,這是對女人的歧視,對天下女人的侮辱”。完全大家閨秀的氣質,而是震懾天下的王者之氣,磅礴的氣勢中,又有着自己獨特的空靈氣質。
好一張利嘴,衆人的關注點不再是她醜陋的面孔,而是龍淩軒,龍淩軒心中大怒,他确實不滿這次的和親,因為父皇以死相逼他才勉為其難的同意,讓四弟迎親有意羞辱玉珠公主,就算不滿也要打掉牙往肚子裏咽,有道是出嫁從夫,可誰知這玉珠公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眼下卻又不能對她動粗,若是強行動粗,還不知道她該說出什麽話來辱罵自己。
就在大家不知該如何收場時,她突然眼淚含眼圈的大哭,“王兄,南炎國如此羞辱我,你要為妹妹主持公道,父王母後,兒臣心裏痛啊,先是不幸毀容,兒臣自知無顏與南炎國聯姻,可王兄逼着兒臣出嫁,說什麽龍淩軒是正人君子,一定會對兒臣好,可今日,他竟這樣羞辱兒臣,你們在天有靈,兒臣今日就來與你們相見”。龍淩軒,這是你得罪我的下場。
先是一副大義炳然的樣子,現在又要死要活,她很快就收買了在場的人心,如果這是自己的妹妹或女兒,誰能忍心讓她受此大辱。
龍淩軒終于控住不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說道:“你敢尋死,本王不會如你所願,本王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雖說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眼神卻是很堅毅。
“王爺”,魁劍以為王爺要掐死她,趕忙上前制止,公主若是在此身亡,南炎國就算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兩國勢必交戰。
龍淩軒示意他退下,他當然知道這裏面的輕重,而她更知道,所以才拿這個威脅他,讓他下不了臺。
“王兄”,龍亦寒突然面色大變,“王兄,我肚子疼”,他捂着肚子抓住龍淩軒的手,哭訴道:“王兄,我肚子好疼”。
你這個時候湊什麽熱鬧,嬷嬷趕忙跑過來拉他離開,哪知他竟像牛皮糖似得,怎麽扯也扯不開,兩人拉扯間一不小心将她再一次推倒在地,她只感覺被人打了一掌,大腦一片空白倒下,失去了意識。
魁劍這時候上前喊道:“親人禮罷,直接送入洞房”。
“不可——”,琉璃還未喊完對上龍淩軒那淩厲的雙眼吓得立刻閉上了嘴,将她扶起來在嬷嬷的帶領下向洞房走去,她心裏似打翻五味瓶一樣,今日這羞辱本該是她該承受的。她自己感覺有些對不起她。
衆人看到玉珠公主被送進洞房,大呼口氣,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剛才公主若出事兒,那後果真不堪設想,誰也承擔不了啊,現在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不管公主願不願意,還是要解除婚約,她已經進了洞房那就是成親了,夫為妻綱,任你再是只刺猬也要乖乖聽話。?
☆、棄妃
? “公主,公主,醒醒”,琉璃大聲喊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她,“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琉璃焦急的用手帕擦去額頭的汗水,臉頰想火燒雲,她又摸摸她的額頭,天哪,這麽燙。
“來人,快來人”,她跑出去對着外面喊道。
然而不管她怎麽喊都沒有人過來,外面喜氣洋洋,而她這個庭院非常偏,連個丫鬟也沒有,真世仲又都在王府外面,六神無主的她也不知道該找誰,急匆匆的向門外跑去。
“哎呦”,只顧跑,沒注意前面有人,直接撞上一堵肉牆,兩人都不約而同坐在地上。“好疼”,她摸着腦袋喊道:“沒看見前面有人嗎?走路也不長眼,疼死我了”,下意識的揉揉屁股。
“嗚嗚嗚”,對方似乎沒聽見她說什麽,竟然哭了起來。
“你還……”,還未說完擡頭一看,“是你”,龍亦寒,那個傻子,她看到他氣得不打一處來,“躲開”,她使勁兒推開一臉委屈站起來的龍亦寒,“你在哭,在哭我掐死你”,說着像那麽回事兒似得伸出雙手。
威脅真好使,龍亦寒目光中充滿恐懼的往後退,也停止了大哭。
她無奈的搖搖頭,傻子就是好騙。
“你們在這幹什麽?”,威嚴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琉璃雖然很死這個聲音,可現在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跑過去,喊道:“王爺,救救公主,她在發高燒”。
龍淩軒對她的求救不為所動。
她咬着牙,忍着心裏的怒氣,突地一跪,喊道:“王爺,求求你,救救公主,奴婢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她可是堂堂北冥國公主,上跪天下跪地,今天為了她豁出去王室的顏面,她也是在替自己受過。
龍淩軒堅毅的眼神帶着絲絲還沒消的怒氣,徑直向婚房走去。
他會看病嗎?為什麽不去叫大夫,帶着疑問跟在龍淩軒的身後,路過龍亦寒身邊時,犀利的目光似乎射出千萬道冰箭,龍亦寒不禁打個冷顫,等她們都走遠的時候,他看見地上有個荷包撿了起來,一定是她剛才掉的。
“給本王起來,別裝死”。龍淩軒大踏步進屋一邊喊着一邊走到床前,扯着她胳膊強制坐起身。然而,她還是在昏迷中。
“王爺,公主身體虛弱,禁不起折騰,求您讓公主躺下吧”,琉璃淚光閃爍的就要上前,卻被一旁的魁劍擋住去路。
“你這張嘴不是很厲害嗎?本王今天倒是瞧瞧你到底有多厲害”,說着一把将她扛起向後院走去。
“王爺,求你放下公主”,琉璃在後面喊着,無奈魁劍一直阻擋她。
來到荷塘邊,龍淩軒停住腳步,他看着她的面孔,又想起她在衆人面前對他的反抗,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向前一扔,只見她從半空中以弧度劃過徑直落在荷塘裏。
琉璃完全沒反應過來,魁劍也沒想到主子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她今日觸到主子的底線了。
大腦一片空白,突然,她看到幾個人向她走來。
“若吟,嘗嘗這是空運回來的蔥汁兒,很好喝的”,臭哥哥一臉奸笑的看着她。
“若吟,試試我新研制□□”。
“若吟,警告你你這個月花銷超額了”。
……
是SA的夥伴,難道我回來了,我回現代了,她一臉興奮的看着他們,剛要向他們走過去,眼前突然出現洪水向她湧來,她想跑,可腿卻跑不動,水淹沒了她,進入耳朵鼻子裏,夥伴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塵,不要走”,她像消失的背影喊道,用盡全身力氣向水面浮去,“夏天,不要走”。
“公主不會游泳,快救她上來”,琉璃看見他在水面撲騰,焦急的喊道:“快去救她”。
“玉珠公主”,龍淩軒冷冷的說道:“本王說過,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今天只是個開始”。
她看着岸上站着三個人,剛才原來是一場夢,是誰把我扔進來的?她心裏不敢去想,可聽了龍淩軒的話卻更加證實了,是他幹的。
“你就是個魔鬼”,她虛弱的朝着岸邊喊去。
魁劍也看不下眼去,走到龍淩軒身邊說道:“王爺,可以了吧,她快不行了”,見龍淩軒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就算要她死也不能死在王府裏,你要想想南炎國的百姓”,一語說中要害。
“把她帶上來吧”。
魁劍得到命令立刻跳下去向她游去,在今天以前,她認為女人是上不了臺面的,僅僅是男人傳宗接代的工具,可他今日見了她,讓他徹底改觀了。
魁劍抱着意識模糊的她上了岸邊,龍淩軒看着躺在腳下的她不帶一絲溫度的說道:“一個小小的公主還敢跟本王叫陣,不自量力”。
“如果——如果你不殺了我——”,她斷斷續續用着微弱的聲音說道:“那你就——等着接我的拳頭吧”。她不是好惹的,特異眼沒有完全恢複,就算恢複了,也對他不起任何效果。她可以對任何人表面服軟,唯獨對他,她不會服軟。
“別說了,別說了”,琉璃哭了跑過來,扶起她,一步一步向屋內走去。
“琉璃”,她虛弱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別說話了,我不會相信他們”,他原以為王爺會救她,卻沒想到他竟然心狠的将她扔進荷塘。
“王爺”,魁劍小聲問道:“用不用派禦醫過去”。
“你想讓天下人皆知嗎?”,他冷哼一聲,“如果死了就說得風寒而死,沒死算她命大”,他置氣的說道,為什麽,她只要跟他承認她錯了不就沒事兒了嗎,為什麽就是不服軟呢,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他此時心裏反而有些失落感。
“派禦醫過去”,他像是在對自己解釋說道:“你說得對,不能讓她死在王府裏”。
原本該洞房花燭的日子,她卻是昏迷不醒,高燒一直不退,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聽不出她的聲音。
連續三天,他都在書房度過,她也終于醒了,府裏的人都紛紛議論王妃不得寵的事兒,就連分過去的丫鬟對她也是冷言冷語,她雖為王妃,貴為公主又怎樣,現在不過也是個棄妃,看王爺對待她的态度,只要不死就行。?
☆、亦寒無理
? 穿過一個個宮殿,他們走到一處停下,正紅朱漆大門上面懸着黑色楠木匾額,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養心殿”映入眼簾,湛藍的天空下,金黃色的琉璃瓦格外顯著,侍衛通報完之後宣布讓他二人進去,殿內金漆雕龍寶座上,龍德元散着一種王者的氣勢端坐在上面,淑妃坐在一旁,而原本該皇後的位置卻一直空着。
“兒臣參見皇上”,她和龍淩軒異口同聲參拜道,
今天是新婚後進宮面聖的日子,兩人在來的路上一句話都沒說,一路上靜的可怕。
“玉珠啊,在王府住得可還習慣”,龍德元問道。
“回父皇,都好”,簡潔而又溫婉的聲音響徹大殿。
到底是公主,跟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就是不一樣,淺藍色華衣裹身,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黝黑的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绾起,淡雅的裝束帶着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靈氣,龍德元看着她雖說臉上有一道醜陋的疤痕,眼盲,可她就是給人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
“玉珠,要是淩軒對你不好告訴父王,父王替你做主”,他雖在宮中,但王府這幾天的事情都沒逃出他的耳目,淩軒做得太過分了,畢竟人家是北冥國公主,怎可讓老四代為迎親。
她看了龍淩軒一眼,說道:“王爺對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