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身已輕許,捉月盟言,不是夢中語,後回君若重來,不相忘處,把杯酒,澆吾墳土,龍淩軒,與你相遇是我最快樂的日子,你要好好活下去,你現在還沒有資格陪我一起死”,就在衆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悄然割斷繩子,身體如鴻毛一般墜下。
“語萱”,龍淩軒掙脫出來,他跪在懸崖邊,看着下面,喊道:“語萱,你怎麽可以就這麽離開我”,轉過身,猛地用盡全身力氣掙斷繩子,衆人有些害怕,對着面前的人打去,“我要你們為語萱陪葬”,眼睛裏散發出來的怒火像猛獸一樣,打得他們節節敗退,他自己身上也被砍了幾刀,然而,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腦中一片空白,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聲音一直在腦海中徘徊,漸漸體力不支,雙方兩敗俱傷,突然,從下面上來十多個人,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輕而易舉的殺了黑衣人,龍淩軒同時也筋疲力盡的倒下。?
☆、孩子沒了
? 一道暖流從嘴裏流進肚子裏,夾雜着淡淡的苦澀,她不想睜開眼睛,腦海裏漸漸回憶起懸崖邊上的一幕,空氣中彌漫着清淡的花香,勾起和龍淩軒再一起的點點滴滴,她很清楚,自己又一次活過來了,她像一只失去刺的刺猬一樣,她在尋找她的刺,孩子,對,我的孩子,下意識的伸手摸着肚子,平坦的小腹讓她打個冷顫,略有溫度的勺子碰觸在她的唇上,孩子,她喊着睜開雙眼,一手打掉正在喂藥宮女的手,瓷勺掉在地上碎成兩半,坐起身來,看着肚子,特異眼睛稍稍能看透肚子裏面,胎兒已經沒有了,“我的孩子”。
外面的宮女聽到裏面的聲音,立刻跑進來試圖按住她。
她歇斯底裏的喊道:“走開,我的孩子哪兒去了?走開,我要我的孩子”,心似刀割一般,“我的孩子”。她發瘋似得用着微弱的力氣一手掐住宮女的脖子,“我的孩子在哪兒?”。
宮女揮舞着雙手,臉已經憋成紫紅色,卻說不出話來,王上交代過,若她少一根毫毛,屋內所有宮女全部處死,王上向來說到做到,兩個宮女哆嗦的跪在地上,顫抖的說道:“主子饒命,大夫診斷說,說……”。
“說什麽?快說”。
另一個宮女膽大一點,補充說道:“說您流産,孩子已經沒了”。
“什麽?”,她放開手,宮女解脫似得立刻跪在床前,“主——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孩子沒了”,她絕望的閉上眼睛,幸福竟是如此短暫,孩子沒了,她是有仇必報之人,一年的愛情磨平了她的菱角毒刺,複仇的種子悄然種在她的心底。
“本宮今兒就要進去,你們誰敢阻攔,我讓王兄把你們都砍了”,銀鈴般的聲音中夾雜着陣陣怒氣,
“王上交代過,誰也不許進這裏,公主您還是請回吧”。
“本宮是公主,王兄最寵着我,你今日敢阻攔我,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給我拉下去掌嘴”,一聽就是個嚣張跋扈的主兒。
她現在很想靜一靜,卻被外面這吵雜聲擾亂心神,心裏有種想殺人的沖動,心中的仇恨使她喪失了平時的理智。“扶我出去”。
宮女相互對視,“主子,您的身體還很虛弱,大夫說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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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出去”,冰冷的聲音透出殺意,她的眼睛還沒有恢複,在人前她還是要僞裝盲女。
只聽“啪啪”的兩聲,侍衛的臉已經被木板扇腫了,“公主恕罪”,他還是擋在公主的面前,繼續說道:“公主若執意要進去,就把奴才這顆腦袋割了,否則,只要奴才不死,奴才就必須守在這兒”。
“該死的奴才”,公主金珠玉葉,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喊道:“繼續掌嘴”。
木板剛要打下,她從院子走出來,“不就是想要進院子嗎?何必要弄得這麽血腥”。
“你就是王兄帶回來的女人”,她看着一臉病态的她,自從王兄把她帶回來,已經半個月了,王兄都沒有去過柳妃那兒,在這個冷冰冰的宮裏,只有柳姐姐是真心對她好,前天去柳姐姐那兒,聽宮女翠兒說柳姐姐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就因為王兄的心已經被眼前病恹恹的妖女勾引,她今天就是要來看看這個妖女究竟有什麽本事,仔細看看也不過如此,不過是一個瞎子,連路都走不了,拿什麽跟柳姐姐比,随即輕哼一聲,說道:“到底是鄉野村女,見到本公主也不知道下跪,來人,教教她禮數”。
眼看着公主旁邊的嬷嬷走過來,她說道:“慢着,說來呢你是個公主,是王室的公主,天下的公主,于情于理我都得給你下跪,我是鄉野之人,不懂什麽禮數,但是呢在家中,我也是父母眼中的公主,是鄉野人家的公主,自然跟天下的公主比不了”,一句話便使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跟公主平等,她繼續壓低聲音說道:“何謂公主,端莊溫婉,大度賢惠,堪稱天下女人之楷模,受萬人敬仰,乃為金枝玉葉,您身為天下女人的典範,自然也不會跟我這個鄉野村女計較”。
她的話讓公主臉上有些挂不住,冷冷的看着她,說道:“好一張厲嘴,人長得不怎麽樣,還是個瞎子,不過是靠嘴勾引的王兄吧”,她心裏猜到,不然在她看來,她也沒什麽能讓人值得看的地方,畢竟她的長相連柳姐姐一半都不如,“本宮今日就是讨厭看到你這張嘴,給我掌嘴”。
就在嬷嬷伸手要打她的時候,被打的那個奴才立刻擋在在她面前。
“大膽奴才,竟敢忤逆本宮”,公主更加生氣,她也不過是想小小的教訓教訓這個瞎子,出出惡氣,他竟敢阻攔,“你什麽意思?想對本宮動手?”。
嬷嬷狠狠的瞪着他,“不想要命了嗎?竟敢阻攔公主,還不退下”。
他低着頭,字正腔圓的說道:“奴才奉王上旨意,保護這裏安全,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奴才,若公主執意進去,那就從奴才的屍體上踏過去”。
“死奴才”,公主頓時大怒,嬌生慣養的她何時受過這種氣,被一個小小的侍衛擋在門外,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本宮今日便成全你,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還有那個女人拉出去杖斃”。這是她頭一次下令殺人。
“等等”,若吟喝退前來的侍衛。她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她在衆人面前僅憑第六感便很輕松的“摸”走到挨打的侍衛身邊,口中多有不舍的說道:“家中還有何人?”
“回禀主子,奴才家中僅有一老母”,侍衛不卑不亢的說道。
“唉”,她嘆口氣繼續說道:“你也是爹生父母養的,只可惜,沒有投胎在富貴人家,來到這宮中做事,若是投胎在富人家,哪用得着在這裏受氣”。
“奴才自幼便跟在王上身邊,王上是國君,能服侍王上是奴才的榮幸,何來受氣之說”。
“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真世仲”。
“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她遲鈍一會兒,繼續說道:“好名字,字字忠誠”。
真世仲愣神,這是頭一次有人誇他。
“你到底想說什麽?”,公主從小不喜歡讀書,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麽。
“公主,就算今日處死我們,那也要讓我死得明白,這兒是哪兒?還有你們口口聲聲說的王上是誰?”。
“哼”,公主冷哼一聲,她可不相信她不知道她王兄,懶得跟将死之人都費口舌,雖說她不曾下令殺過人,可讓柳姐姐流淚的人全都是她的敵人,随即對嬷嬷使個眼色,嬷嬷會意,說道:“你腳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北冥國的土地,這裏是王宮”。
北冥國,在迷失森林裏她聽龍淩軒說過,天下分為四國,東麟國,西池國,南炎國,北冥國,雖說當時龍淩軒失憶,但他除了自己的身份不記得之外,天下大勢皆清楚,話說他們祖先有一份藏寶圖,得此寶藏可使四國統一,祖先為防止戰亂,将其一分為四,四國各有一份,由歷代儲君保存,她也是聽龍淩軒說的,就連龍淩軒也沒見過藏寶圖。“北冥國”。她輕聲說道:“那麽你們口中的王上自然就是北冥國的君主,試問北冥國是王上執政還是公主執政,王上權力大還是公主權力大”。
“大膽”,嬷嬷喊道:“王上乃北冥國君主,王上就是北冥國的天”。
“既是王上是天,那麽王上下旨要他看守這個別院,他敬忠職守有錯嗎?你不獎勵他的忠心反倒是要殺了他,身為公主,不為天下做表率,卻率先違背國君旨意,就不怕被天下人唾罵扼殺忠良嗎?”。她義正言辭的繼續說道:“我本是鄉野村女,不懂宮中禮數,公主就因為這而殺我,不怕被人恥笑小肚雞腸嗎,再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北冥國有此公主真為國之哀也”。
公主被她的話氣得瑟瑟發抖,她哪裏受過這種侮辱,現在殺她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她進退兩難的看着嬷嬷,而嬷嬷也不知該怎麽辦?站在四周的侍衛宮女全都愣神的看着她,她現在看來已一點也不是嬌小柔弱的女人,铿锵有力的聲音中透出霸氣,風吹起她的碎發,整個人定格在那裏,毫無做作氣質,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她再賭,因為她隐約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行人站在牆後面聽聲,看那人身後架勢,兩排人一動不動站在兩側,她猜測他一定就是北冥國的國君,她再賭,他既然将她救回來,那麽她一定還有她存在的價值,他不會任由公主殺了她。?
☆、動情
? “玉珠,你不是在大理寺靜修,誰允許你私自出大理寺的?”,沉厚中透着少許怒氣的聲音由前面的牆後傳出。
主角出現了,她很想知道她現在還有什麽可利用的價值。
“王——王兄”,公主看見眼前的人心虛的低下頭,他就是北冥國的君主——軒轅辰,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白玉般完美的臉龐折射出君臨天下的霸氣,只可惜這些若吟就算有特異眼也看不到。“王兄,人家不過是出宮玩玩你也不至于罰人家上大理寺靜修一個月啊”,她撅着嘴,轉移話題,她哪敢坦白是柳姐姐偷偷派人去大理寺告訴她王宮裏的事情。
“堂堂北冥國的公主,女扮男裝出宮不說,還上街跟人打架,你讓王兄怎麽跟父王母後交代,讓你去大理寺是磨練你性子,你看你現在哪還有個公主樣兒”。
“王兄”,公主走到軒轅辰面前,一手抓着他的袖子,撒嬌道:“好王兄,人家在大理寺太悶了嗎,你看我都瘦了,出來散散心,這次你就饒過妹妹吧,妹妹再也不上街跟人打架了,好不好,王兄”。
他拿他這個妹妹也沒有辦法,父王生前最寵愛妹妹,他若是讓妹妹受了半點委屈,那父王母後泉下也不得安寧,但是,她畢竟是一國公主,該有的王室風範卻一定也沒有,反倒像個小野丫頭,也怪他太寵她,“罷了,回你該回的地方去反思”。
“回哪兒?”,她不明白王兄說的話,是回大理寺還是她的別院。
“你說呢”。
“回我的別院,王兄,我已經知道錯了,也反思了,這次你就放過我吧,妹妹再也不敢了”她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繼續說道:“對啦,王兄,你好像好長時間都沒有去柳姐姐那兒,我先去陪陪柳姐姐,晚上咱們一起在柳姐姐那兒用膳”。
“你在大理寺好香對于宮裏的事情了如指掌啊”,他非常不喜歡後宮女人的小手段,若柳妃的父親不是宰相他也不會一直寵着她,表面溫柔善良實則遺傳了宰相那只老狐貍不擇手段的處世方式。
“啊,那個王兄,我只是回宮聽到宮女們議論的,還有那個女人,我聽說你把她帶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柳姐姐那兒,你不可以這樣對柳姐姐”。
若吟聽着兩人的對話似乎理清了頭緒,雖說他一直怒對公主,可細聽就能聽出來,口吻中包含許多寵溺,如若剛才不是陷入僵局,他也不會出現。
“大膽,誰敢背後議論後宮之事”,他大怒,繼續說道:“允子,把那個亂嚼舌頭的宮女給我查出來,拔舌”。
“遵旨”。
對于後宮平時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事關她,他就得殺一儆百,看誰還敢說出去。她現在是他手裏的一張王牌。
“王兄”,玉珠也有些害怕的看着發怒的王兄,平時的王兄不是這個樣子,她頭一次看到王兄這樣,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她來了,宮中一切都變了。
“玉珠,回去反思,看來必須趕緊給你找個好人家嫁出去”。是時候給她找個好婆家了,同樣也可以讓你收斂收斂小性子。
“不要,王兄,我要陪着你,我不嫁人”,玉珠一聽要她嫁人她寧死也不同意,“父王母後,王兄把來路不明的女人帶回來就變了,他還要把我嫁出去”,說着眼淚含眼圈的對着天空大聲喊道:“父王母後,你們如果泉下有知就幫幫女兒,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她指着若吟說道:“妖女,一定是你給王兄下了迷魂藥”。
“回大理寺反思去”,他怒喊道。
“啪啪啪”,她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竟然鼓掌拍手,說道:“我就是妖女,你能把我怎樣?最好不要把我惹生氣了,若是我生氣的話我只要施展妖法就會讓這王宮變成廢墟”,說着還裝模作樣的小聲念念有詞。
“王兄,王兄”,公主害怕的跑到他身後,哽咽道:“王兄,我說的沒錯,她就是妖女”。
四周的宮女也都害怕的看着她,生怕她真的施法。
他拍拍玉珠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來人,送公主回去”。
“王兄,趕緊殺了這個妖女”。
想殺我,她心中暗自冷笑,這麽多次的死裏逃生,她已經習慣這種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感覺,失去孩子的她更是迅速在心中建起一道沉重的防禦,她又變回以前那個SA的王牌,只是特異還沒有全部恢複,“我以血靈起誓,我将一切都奉獻給神,神啊,賜我力量,把公主變成□□”,她故意大聲念叨。
“王——王兄,我害怕,你讓她別再念了”,玉珠淚眼朦胧的哭道:“我不要變成那個醜陋的東西”,她已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妖女。她會法術。
若吟冷冷的說道:“你想不變成□□也行,給我道歉,然後從我這裏出去”。
“王兄”,她向軒轅辰求助道:“王兄,我不要道歉”。
“自己惹得禍自己收場”,他就是太寵溺她才會變着這個樣子,讓她受受教訓也好。
“我,我”,她不在自稱本宮,看來真的是吓住了,可內心還是不想張嘴道歉,她可是堂堂北冥國的公主,更重要的是她認為她根本就沒有錯,憑什麽要她給一個妖女道歉。“我不要道歉”。
“好,那你就變成——”。
若吟話未落音,只聽玉珠大聲喊道:“對不起”,雖說她不想道歉,可她更不想變成□□。
“樹上的烏鴉叫聲真好聽”,她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說呢”,她故意問着四周的宮女侍衛。
宮女們将頭低得更低了,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大聲呼吸引起她的注意。
“對了,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到”,若吟故意問着公主。
“什麽?你……”,玉珠頓時火冒三丈,她不僅将她比作烏鴉,還敢說沒聽到她的道歉,她滿面通紅的一下拔出一旁侍衛身上的長劍向她沖過去:“竟敢侮辱本公主,本宮今天殺了你”。
若吟冷笑一聲,眼看着她就要沖過來,随即也大聲喊道:“把她變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公主還沒等她把話全說完,立即大聲道歉,喊完之後手上的劍也掉在地上,眼淚如同暴雨般刷刷的落下,她捂着臉從軒轅辰身邊飛速跑走。
對于公主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哪裏懂人性的狡詐,她嘴角上翹,心卻是冷冰冰的,孩子流産将她心中那一絲絲溫熱封印起來。“下次再敢到我這兒來找事兒,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她對着跑走的背影喊道。
“适可而止得了”他毫無聲息的走到她面前。
“你不是也沒有制止嗎?”,她冰冷的說道,她看得出來,他也是想讓公主長長教訓。“回屋”。
宮女哆嗦看了看軒轅辰,還是聽從她的話趕緊扶着她回屋,王上是可怕,可她更可怕,她會把人變成□□。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一股莫名的情緒流淌在他的心裏……?
☆、死無對證
? 宮女扶着若吟坐下後,另一個宮女又重新端了一碗藥進來,軒轅辰坐在對面靜靜地看着她,蒼白的臉黯淡無光,似乎一陣風就能将她吹倒,她看起來太虛弱了。
“主子,這是剛熬出來的藥,您趁熱喝了吧”,說着将碗放在桌上,把勺子放到她的手中。
她握緊小勺,要不是病着身體虛弱,以她的力度小勺早就碎了。
軒轅辰使個眼色,允子知道他的意思,帶着屋內的宮女侍衛快速退出屋子。他坐到她面前,從她手裏拿過小勺,眼神溫柔疼惜的看着她,修長的手指将盛滿藥的勺子遞到她的嘴邊,她抿了一小口,緊皺眉頭咽了下去。
“淩軒他是生是死”,這是她最不願意提的,可又是最想知道的。
“活着”。
她心中沉重的石頭瞬間放下,孩子沒了,可他還在,這也算是給了她一點安慰。“是你救了他?”。
“不是”。
“那他現在在哪兒?”。
“他的府邸”。說完又喂了她一口藥。
“很苦”。她又皺緊眉頭。心裏更苦,不知道這輩子跟淩軒還有沒有緣分。
“良藥苦口”。真希望她有一天也能這麽在乎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
“這藥方是誰開的?誰熬得?”,她突然問道。
軒轅辰不明白她的意思。叫允子将抓藥大夫和熬藥的宮女傳來。
“這藥是你親自抓的?”,若吟對着跪在他面的大夫問道。
“是”。
“熟地60克,龍膽肉30克,鹿角膠30克,當歸12克。伏龍肝10克,白術3克,甘草3克,阿膠10克,附子9克,我說的對嗎?”。
大夫震驚的看着她,這是他習醫三十多年潛心研究出的配方,至今為止從未外傳,她看起來年僅不過二十,怎麽會知道的,他不相信,一定是她偷看他抓藥,轉念一想還是不對,他抓藥時她處在昏迷不醒狀态怎麽會看到。質疑的看着她回道:“全對”。
軒轅辰壓住心中的驚訝,她竟然說出裏面的成分,此時沒人看到他嘴角微微翹起的喜悅,如同得到珍寶一般,“你還懂藥材?”。
“我說我無所不知你信嗎?”,她反問道:“難道你忘了我是個妖女”。
她剛說完妖女兩個字,剛剛進屋的宮女侍衛如驚弓之鳥立刻跪在地上,只有允子和真世仲兩人紋絲不動站在那裏。
“你不怕麽?”,軒轅辰望着泰然自若的真世仲,沒想到除了允子還有人不害怕她。
“奴才奉命保護這裏,人也好妖也罷,奴才只知道盡忠職守”,還有她剛才救了自己,他相信她就算是妖也是個好妖,所以他不怕她。
“我喝人血,最喜歡吃人的肝髒,你也不害怕嗎?你就不怕半夜我挖了你的肝髒”,她恐吓着。
“奴才不怕”,簡單的四個字中帶着堅毅。
“好”,是個男人,她摸了摸桌子上的碗,繼續說道:“這藥是你親手熬的?”。
“是”,宮女戰戰兢兢的回道。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柳紅”。
“柳紅,我再問你兩件事兒,如有半句虛假,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把這碗藥喝了,屍體扔到亂葬崗喂野狗,第二,我吃了你的心肝喝幹你的血,屍體還是喂狗”。她做事向來是先敲山震虎。
柳紅驚恐萬狀的喊道:“奴婢一定知無不言,求主子饒命”。
真不禁吓,她無趣的一指敲着藥碗,“你的命在你自己手裏,可不在我這兒,只要你說實話我自然不會要你的命,我問你,你在熬藥期間有沒有人動過藥”。
“沒有,沒有人動過,當時就奴婢自己熬藥”。
“這期間你有沒有離開?”。
“沒有,王大夫把藥給了奴婢,熬好藥後奴婢直接就端過來給了秋月”。
她什麽意思?難道有人在藥裏面動了手腳,軒轅辰才明白她什麽意思,“藥裏有毒”。
“別這麽大反應,吓我一跳”,她撇撇嘴。“不過多了一味藥,雷公藤”,她輕描淡寫的說着。傳聞雷公藤是最毒的□□,一個如茶葉一樣小小的嫩芽就可以致人死亡,一旦發作,腸胃血管爆裂而死。
“明知道有毒還喝,趕緊給我吐出來”,說着軒轅辰怒氣沖沖的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一手就要往她的嗓子裏伸去,“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死”。
“你放開我”,她使勁推開他,“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若是你認為我的命是你救回來你就可以命令我,那好,我就在這兒,這條命你盡管拿走,但只要我活着,我只屬于我自己”,她铿锵有力的說道。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把命當回事兒的女人,她的行為舉止,跟他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不要想着命令我,即便你是一國之君我也不在乎”,她堅毅的說着。
第一次,他被一個女人惹的怒火沖天,“你就這麽想死嗎?大夫”,他怒吼道:“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救活她”。
大夫恐慌萬狀的跪行到她面前,一手還未搭上她的手腕,就被她不經意的躲開,臉上露出妖嬈的微笑:“你忘了我是妖女,死不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他怒不可遏的抓着她的手強制遞到大夫面前:“我不會讓你死”。
大夫哆哆嗦嗦的搭上她的脈搏,屋內靜悄悄的,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只見大夫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吓得。
“她怎麽樣?有沒有事,毒性擴散了嗎?”,軒轅辰焦急地問道。
“妖吸人血而生,怎麽會被區區的毒草給毒死”,她冷笑道:“別太緊張,放松點兒”,這話即是說給軒轅辰的也是說給大夫聽得。“這氣氛讓我神經緊繃想喝人血”,邊說還像那麽回事兒似得吧嗒吧嗒嘴。
大夫放下手,随即哆嗦的端起藥碗聞了聞,仔細觀看,突然跪在地上接連不斷的磕頭。“求主子饒命,求主子饒命,我一家老小還指着我養家,求主子開恩,放過我這條賤命”。
“她到底有沒有事兒,快說”。軒轅辰心中如同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快不能呼吸。
“她,她體內沒有毒”,根據他幾十年行醫的經驗,她體內沒毒這一點他很确定,“藥裏确實有雷公藤”,如果她确實喝了,卻沒有任何中毒跡象,那種能說明,他不敢想象,她真的是妖,只有妖才不怕毒。
明明是自己親手喂得,連大夫都确認藥裏有毒,為什麽她卻沒有任何中毒跡象,難道她的血可以解毒,他不敢相信,從來沒聽說過人可以自行解毒,他疑惑的看着她。
“我是妖女,這回你相信了吧,我死不了的”,她刻意又重申一遍自己是妖女,在她的特異還沒有完全恢複前,妖女是她最好的保護罩,也多虧南宮塵給她打過□□抗體,不然,她也不會喝下那藥。
還好她沒事兒,他對她越來越有興趣,“秋月”。他一定要查出是誰下毒。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殺她。
“不關我的事兒”,秋月哭着使勁磕頭,“求主子饒命,求主子饒命”。
“誰指使你下毒?老實交代”,他怒目而視。
“是,是……”,她話未落音,只見嘴角流血,一頭倒在地上,吓得戰戰兢兢的大夫過去摸摸脈搏,又将一指搭在她的鼻下,已經沒有了呼吸,“她大約幾小時前被人下毒,毒素發作,死了”。
聽了大夫的話,軒轅辰青筋暴起,一拳敲在桌上,“竟敢有人明目張膽在後宮下毒,允子,徹查此事兒”。
“死無對證查誰去,等吧,守株待兔,這次我命大沒死,他一定還會再次下手,我累了,都下去吧”,畢竟還未痊愈,剛醒又經歷這些,她身體有些疲憊,宮女侍衛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匆匆小跑出去。
“你先休息,我晚點兒再來”,軒轅辰現在不想跟她說他的計劃,他現在只想讓她靜心休息。他扶着她躺到床上,給她蓋好被褥看着她睡着後離開。?
☆、毀容
? “王兄,我不進去”,玉珠公主向裏面喊着,徘徊在門口遲遲不進去。
“公主,王上正在用膳,您還是進去吧”,允子在門口請公主。
公主自從上次被若吟吓到,再加上聽嬷嬷禀報她中毒事件更加确信她就是妖女,之後一病不起,經常在睡夢中驚厥,後來大夫開了些安神去火藥,服用一個月稍微好轉,直到現在就算王兄每日去妖女那兒她也不敢去阻攔,這裏是她最害怕的地方,“不要,王兄有什麽事兒可以去我那兒,我不要進去”。
“公主,既然已經走到這兒了,也不差這幾步,進去吧,您也別為難我一個下人”,允子一臉為難的說道。
“又不是我想來的,要不是王兄拿那件事兒威脅我,我才不會來這兒”,玉珠撅着嘴,滿不情願的繼續說道:“哎呀,我頭疼,不行,今天我就不見王兄了,你替我轉告王兄,就說我頭痛欲裂,為避免傳染王兄,臣妹就先行告退”。
誰都看得出來,公主在裝病,可公主又是千金之軀,誰敢強制性将公主架進去,眼看着公主轉身就要離開,“公主難道忘了那件事兒了嗎?”。
允子的話像一把利劍至直刺到玉珠心裏,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得了,死就死吧”,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走進去。
軒轅辰正坐在圓桌前跟若吟用膳,連續一個月他都在這兒用膳,然而若吟對他的殷勤卻視若無睹。
“你來了”,軒轅辰看到走進來的玉珠,“還沒吃晚飯吧,先過來吃飯”。
玉珠擡眼看了若吟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說道:“王兄,我害怕”。
“她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過來,坐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讓玉珠心裏稍稍有些安全感。
“可她,可她是妖女”,玉珠反駁道:“她吃人肝喝人血”,這是她從嬷嬷那裏聽說的。
“你看看你,哪裏還像個公主”,軒轅辰看着玉珠的膽怯有些不滿,暗想着玉珠要是有若吟一半的膽識他也就安心了,可轉念又想,玉珠從小在衆人呵護下長大,心地單純,這不正是父王母後希望的嗎。
“王兄,我不要過去”,玉珠一想到要坐在妖女身邊汗毛都豎起來了。
“可以安心的讓我吃飯嗎?”,一直沉默吃飯的若吟冷冷的說道,她只想安安靜靜吃完這頓飯,“若是不讓我吃好這頓飯,我可不知道我今晚會不會挖人肝吃”。
玉珠腿哆哆嗦嗦的,她想走,可腳像灌鉛一般動不了,允子扶着她的胳膊走到飯桌前坐下,看到她一動不動,允子又将筷子放到她的手上,等玉珠反應過來的時,她已經坐在若吟身邊。
軒轅辰夾一片藕片放到若吟碗裏,“多吃點,你太虛弱了”。
若吟夾起來還沒到嘴邊就感覺一種很嗆的味道,緊皺眉頭說道:“裏面有蔥”。她從不吃蔥,小時候第一次吃蔥全身像過敏似得起了很多小疙瘩,半個月才好,不長心的父母不相信她是吃蔥吃的,讓廚師将蔥榨成汁兒倒進菜裏,哪知因為那些蔥汁兒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從那以後,對蔥過敏的她在沒有吃蔥,更有趣的是她哥哥對花生過敏。
軒轅辰嘗了一口,清脆的藕片夾雜一絲絲的蔥味兒,不仔細品根本嘗不出來,他知道她吃蔥過敏後就吩咐禦膳房将蔥全部處理掉,宮裏種的蔥都連根拔去,怎麽還會有蔥,如同長滿河槽的洪水,突然崩開了堤口,咆哮道:“這道菜誰做的,打二十大板後帶過來”。
“算了”,若吟慵懶的說道,禦膳房都知道她的菜裏不能放蔥,而宮裏已經沒有蔥,做菜的師傅又怎麽可能明知故犯的放蔥,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只怕帶過來結果又是一具屍體,看來暗中害她那人已經蠢蠢欲動,“有什麽事兒說吧”,若是沒事兒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将公主叫過來。
軒轅辰心中一顫,不管怎麽樣,為了北冥國,為了玉珠,他必須走這一步棋,即便心中又多麽不舍,他也要把私人感情放在心裏,只因為他是北冥國的君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