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魏奇和虞小雯分道揚镳後, 接到了狐朋狗友的電話:“魏奇,你最近怎麽不出來玩了?來喝酒啊!”
魏奇想着閑着也是閑着,挂了電話去了會館包廂, 剛推開門就被房間內烏煙瘴氣的空氣給嗆得咳嗽一聲,“你們怎麽回事?”
包廂內煙霧缭繞, 幾個半大少年或坐或卧呆在沙發上,看到他,雙眼一亮,招呼道:“快過來,東子整了點好玩意。”
雖說是翹課打架的不良少年, 但是魏奇對煙酒并不着迷, 看到包廂內少年醉生夢死的模樣, 下意識皺起眉頭,厲聲道:“你們不會是碰那玩意了吧?!”
玩歸玩,但紅線絕對不能碰, 魏奇這點還是知道的。
聽到魏奇聲色俱厲,幾個少年俱都一呆, 然後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彼此面面相觑,哄堂大笑,“魏哥,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們怎麽會亂來!”
魏奇臉一黑,“別叫魏哥!”
剛才出聲的少年咬着香煙憋笑,臉孔都扭曲了。怕魏奇發火, 忙咳嗽一聲道:“還不是因為東子失戀了,所以打算出來放松一下。”說着,他從茶幾上的木盒裏抽出一支雪茄,遞給魏奇,道:“東子她姐國外帶回來的,試一下?”
魏奇對這個沒興趣,揮手拒絕了,“東子失戀?怎麽回事?”
被叫做東子的少年愁眉苦臉坐在沙發上,郁悶喝着酒,“她是一中的校花,我對她一見鐘情,不過……”
旁邊幾個少年立刻接口:“立刻被十動然拒了。”話畢,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東子捏了捏拳頭,嚷道:“你們差不多一點啊!”
觸景生情,魏奇的腦海頓時浮現一張臉,那張臉,他曾經不屑一顧,如今想起來,心髒卻加速跳動。他難道對王莎莎……魏奇連忙搖頭,扶着額頭坐下,順手拿過茶幾上的啤酒灌了一口。
不能吧,他喜歡王莎莎?
可他的确很在乎她到底怎麽想的。要不要再打一個電話問問?下意識掏出手機摁下對方的電話。手機響了半晌,沒人接,再打,直接挂斷。
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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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幾個少年們便看見魏奇一口接一口,借酒消愁,悵然若失。
“她說不喜歡我。”
東子原本也在失戀,結果啤酒全被魏奇搶去喝了,顧不得自己失戀,詫異擡頭看他。
大新聞啊!魏奇也失戀了?這種百年一見的好事情,絕對要拍照留念!
王灑灑熟練挂了魏奇的電話,想了想,兩人以後大概也不會有什麽聯系,很是幹脆利落地拉黑了對方的號碼。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王灑灑兌現諾言。
她說的好玩的地方,不過是卡拉ok裏扯着嗓子吼幾句歌詞。王灑灑壓力大的時候,就喜歡自己包一個包廂,然後點一首能夠抒發她感情的流行歌曲,不管不顧發洩情緒。
不過既然把譚一璇約出來,王灑灑還是要臉的,矜持地把話筒讓給她。自己則叫了一些零食打算聽“演唱會”。
譚一璇有些害羞:“我唱得不好。”
王灑灑漫不經心翻着零食:“沒事。”反正不會比她唱得更難聽。
譚一璇握着話筒,柔情似水唱了一首情歌。
唱罷,王灑灑很給面子地拍手安可。
譚一璇羞澀:“那就再來一首。”
王灑灑托腮聽着譚一璇唱歌,聽她唱來唱去都是曲調舒緩柔和的情歌,一開始聽着新鮮,漸漸地,有些無聊起來。
譚一璇的注意力并不在唱歌上,她隐隐察覺王灑灑的情緒,立刻低落道:“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無聊?”
乍然被說破心思,王灑灑不可謂不尴尬。她咬着薯條,嚼了幾口咽下,扯了扯嘴角圓了過去,“怎麽會呢?不過兩個人的确太少了。要不要再叫一些人?”
譚一璇聽到這裏,長睫微垂,半晌才輕聲道:“好呀。”
王灑灑穿書以來,并沒有額外再交朋友。除非有利可圖,不然她不會上趕着跟人家作朋友。混的最熟的,竟然是那四個馬仔。但是譚一璇和她們不對付,她自然不會叫她們。
正思考着,眼前的光忽然暗了下來,原來是譚一璇關掉了壁燈,只有電視機的光在人影上明明滅滅。
“譚一璇?”王灑灑疑惑叫了一聲。
譚一璇沒有回答,坐在她的身邊,微微探身過來,電視機的光剛好照在她瓷白的臉上,照見對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燈光昏暗,鼻息交纏,譚一璇湊的很近,近到她都能聞到對方雪白衣領上洗衣粉的味道。
王灑灑:“怎麽了?”
譚一璇捧住她的臉,斂眸瞧了會兒,溫柔揩了揩她的嘴角,眸光如水,含笑道:“番茄醬……”視線複又落在她的嘴角,托着她臉頰的指腹輕輕摩挲。
指腹微有薄繭,擦在臉上的觸感,十分古怪。
溫熱的,還有一絲癢……
王灑灑的心髒迅速跳動一下,莫名覺得有些臉熱:“是……是嗎?”不自覺擦了擦嘴角,尴尬一笑,“好像是這樣。你等等,我先去下廁所。”
譚一璇的手指順着她的臉頰落下,捏了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然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王灑灑迅速起身,推開包廂門出去。
在她身後,譚一璇凝望着對方離去的背影,舔了舔自己的指尖,微微一笑。
離開包廂,王灑灑臉上的熱度立刻下來。她去上了一個廁所,對着鏡子開始補妝,不經意想到剛才古怪的氛圍,有些走神。
她不曾和人如此親密過,所以譚一璇對她做那種舉動,她感到不好意思,完全可以理解的吧?
補好妝推門出去,意外迷路了。走廊七扭八拐,一不小心就失去方向。王灑灑看到前方穿制服的侍應生,連忙叫住:“請問一下……”
對方驀地轉頭,王灑灑登時皺眉,“紀依然?你怎麽在這?”
上下打量一眼,紀依然穿着黑色制服,臉上畫着濃妝,再加上燈光昏暗,要不是她眼尖,恐怕還認不出來。
紀依然轉頭見她,也是吓了一跳,頓時結結巴巴道:“老、老大……你怎麽在這?”
王灑灑抱胸皺眉:“這話給我問你吧?你不好好呆在家裏複習,到這裏幹嘛?”
紀依然被她撞破,緊張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期期艾艾道:“對、對不起。”
王灑灑:“你不應該對我道歉。我們現在是高三吧。你哪來那麽多的時間去打工?”
紀依然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臉上一抹苦笑。為了能夠跟班上同學說上話,她掙來的錢都拿去買腳上的鞋子了。不然每次和王莎莎她們上街,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給她們看包,自己什麽也不買,根本說不過去。
一次兩次還好,長此以往,她們總會發現她跟她們不同,然後就會跟譚一璇一樣,受排擠。
對了,譚一璇。
悄悄擡頭看着王灑灑,她小心翼翼問道:“老大,你跟譚一璇,是認真的嗎?”認真交朋友,還是只是耍着人家玩呢?
認真?什麽認真?王灑灑想到剛才的畫面,臉一紅,當下反駁道:“你亂說什麽!我跟她就是普通的……”不對,她幹嘛要跟紀依然解釋?還有她心慌什麽?
王灑灑咳嗽一聲:“今天我就當沒看到,我的事你別管。”
告別紀依然,王灑灑回包廂又和譚一璇呆了一會兒,眼見時間越來越晚,于是一起回家。
王灑灑陪着譚一璇到了小區樓下,準備打車回家,譚一璇忽然看着她欲言又止,“灑灑……我有些害怕。”
王灑灑低頭瞧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略微思索一下就想明白譚一璇在怕什麽。
躊躇半晌,遲疑道:“你別怕,譚奶奶不會有事的。”
譚一璇搖搖頭,緊緊握住她的手腕道:“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怕……一個人住。”
王灑灑張了張嘴,有些傻眼。譚一璇怕一個人住?她是這種人嗎?
轉念想到,譚奶奶住在醫院調養,準備手術,家裏只有她一個女孩子。王灑灑習慣了一個人,但是譚一璇一直跟譚奶奶相依為命,想必很不習慣。
可是她想回家看小黃漫啊……好不容易的放假時間,怎麽可以浪費!
王灑灑安慰道:“據我觀察,你小區環保還是不錯的。小偷強盜什麽的應該不多。”說着,準備抽回手……抽不動。
譚一璇固執道:“我……我怕鬼。”
王灑灑斜眼瞥她:“……”
此文中最大的鬼竟然跟她說怕鬼?這是王灑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但觑了一眼對方黯然的小臉,王灑灑無奈妥協了,“行了,我留下。”
譚一璇聞言立刻喜笑顏開,手指試探性地摟住她的腰,見王灑灑沒有反感,于是在她耳邊輕輕道:“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王灑灑摸了摸耳朵,微微側了側臉,沒有說話。
王灑灑換好拖鞋進去,随意在沙發坐下。
她讓譚一璇先去洗漱,自己則在對方的小房間裏閑逛起來。睡前閱讀被攪黃,王灑灑打算拿譚一璇的閱讀讀物來應付一下。
視線在暑假上的書脊上逡巡,王灑灑一排排看下來,沒有找到中意的。側頭看到譚一璇亂糟糟的書桌,挑唇一笑
王灑灑便坐在她書桌前随意翻看起來。視線不經意落在桌面上,譚一璇的家雖然小,但是一直都很幹淨。她知道譚一璇這人幾乎有點整理癖,難得看到這幅‘亂象’。
漫不經心替她整理着,拿開攤開的作業本,驀地發現底層的咖啡色便簽本。
日記本大大咧咧攤開,展露出雪白紙張上的人影。
王灑灑覺得人臉有些眼熟,才待細看,本子忽然被人搶了過去。擡頭一瞧,譚一璇神色難辨注視着她,“你看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快樂~